來者一身素服,捏著帕子死死地捏著口鼻。眼看著那被束縛住的老嫗,先是一愣。


    “你個殺千刀的,虧得本夫人當真以為你是那丫鬟家裏的遠方親戚,還好心給了你二兩銀子,如今倒好,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當眾行刺姐姐,看本夫人不掐死你。”苗欽說話的功夫,管她是做戲還是真心,當真與那老嫗撕扯了半會。


    柳知白的隨從們雖然不知這東宮的這位新夫人生得如何模樣,隻是這人眼看著叫郡主姐姐,自是那位苗夫人無疑了。


    這苗夫人上來就與那老嫗撕扯,隨從們哪敢阻攔,左右在兄弟們眼皮底下,任誰想跑且沒有那麽容易。不如且在一旁看著好戲,好一出姐妹情深。


    刀飛飛雙眼微眯,別說自己這便宜妹妹還真是好不心善,本郡主這才剛剛滅人家滿門,她便來這裏,又是買棺材好生安葬,又是找和尚超度的,這知道的是為了維護東宮的利益,這不知道,莫不是本郡主是那十惡不赦的女魔頭,而這位麵夫人是那九重天的觀音菩薩轉世不成,大發善心。


    不對,苗欽這早不露麵晚不露麵,這個時候冒出來。自然沒有這般簡單。


    刀飛飛正想著上前,終是慢了一步。


    眼看著那老嫗不知如何,撕扯中一把扼住了苗欽的喉嚨,且不住地收緊。


    猛然起身,一把扯著脖子將苗欽拎了起來。


    “還不趕快放開我家夫人!”汀蘭在一旁著實急紅了眼。


    隻是這苗夫人還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


    “姐姐,別聽她的,想拿本夫人威脅姐姐,誰給她的狗膽,嗯……”苗欽這話沒說完,隻聽哢嚓一聲,自己若是再多出一個字,隻怕是腦袋就搬了家。


    “還不趕快給我準備一匹快馬,五十兩銀子,要不然……”老嫗手上又加了些力氣,眼看著苗欽麵色發紫,青筋暴起,險些背過氣去。


    “來人,還不快去準備!”刀飛飛一個眼神示意靈兒,本郡主的意思,可懂。


    難得靈兒這次手腳竟是如此麻利,不過片刻一匹快馬,一包袱沉甸甸的銀兩已經準備妥當。


    老嫗挾持著苗欽小心地向那快馬走去,眼看著就要走到那馬前。


    刀飛飛猛然出手。


    “正所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若是駕著快馬而去,不放了妹妹可該如何是好?”刀飛飛這不問倒是還好,這一問起,苗欽才感到害怕,事急從權,剛剛自己哪裏有時間考慮這麽多,隻想著這老嫗如何不能落在刀飛飛這個賤人手上。


    如今卻真的怕了,正所謂死也要拉個墊背的,這老嫗若是當真不往好道趕,想拚她個魚死網破,她活夠了不要緊,本夫人可是沒有活夠呢。


    老嫗明顯感覺到苗欽隱隱地手上做著小動作,怎麽,這還沒落到那倒黴郡主手裏,就憑你還想著給老身我滅口,用完就殺,這如意算盤打得不要太響。


    刀飛飛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出狗咬狗,隻看著誰先耐不住性子先出手。


    “姐姐,別管我,快走!”苗欽隻喊完這句,手中不知揚出一把何物,平地掀起一陣白煙,眾人掩著口鼻,勉強退後幾步。


    待白煙退去,隻見那老嫗與苗欽雙雙倒在地上,那老嫗已被人一刀鎖喉,苗欽估計是嚇傻的。


    就在自己想著借著毒煙逃跑之時,那老不死的明顯擺出一副與本夫人同歸於盡的架勢,狠狠地掐著自己的脖子不肯鬆手。


    苗欽掙紮了不過片刻已是脫了力,危難之際,隻見一把銀色匕首自自己眼前擦過,不過片刻,那老嫗還來不及掙紮,脖子上已被劃出一條整齊的劃痕。


    不過片刻便如提線木偶一般一動不動地倒在地上,苗欽仗著膽子上前,哪裏還有半點氣息。


    再一看白煙中,一抹鵝黃色長裙站在那裏,若無其事地抄起帕子擦拭著匕首上的血跡,麵上毫無表情,就好像剛剛手上結果的不過是那小雞小鴨一般。


    “妹妹還不起來,小心地上寒涼,傷了根本到時候表哥又該心疼了!”刀飛飛隻將手伸至苗欽身前,本想著好心拉扯她一把,不曾想苗欽猛然在地上連滾帶爬地退後了幾步。


    “不,不用了,不敢勞煩姐姐。”苗欽一個眼神狠狠地瞪了汀蘭一眼,莫不是死的,還不趕緊扶本夫人起來。


    刀飛飛本來還想與柳知白多聊上幾句,隻是如今被苗欽突然這麽一攪和,隻怕是聊不成了。


    柳知白隨意暼了眼那沒了氣的老嫗,本想著留條活口,偏偏又沒留成。


    雖然隔著濃煙,但是那手執匕首毫不留情,不留半點餘地地出手,若說是柳知白心中沒有半點波瀾,自是假的。


    這丫頭和從前,終歸是不一樣了。再也不是花燈節上因為與家人走失而一個人站在街上哭鼻子的小姑娘了,也不是那個將軍府祠堂中拉著自己沒心沒肺對詩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了。


    “萬事小心!”柳知白眼看著刀飛飛與苗欽遠去的身影,再看了眼那橫在頸間整齊的傷口。


    “埋了吧!”


    東宮


    雲扶蘇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這個時候飛飛出去,莫不要遇到什麽歹人才好,孤派出的人已找了多時,奈何半點音訊也沒有。


    “殿下,郡主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不會……”無憂眼看著雲扶蘇在自己眼前不住地走來走去,繞得人難免頭疼。


    無憂這話音剛落,管家便一路小跑著來報。


    “殿下,郡主她,她……”不等管家將話講完,雲扶蘇已經耐不住性子先一步衝了出去。


    隻見那一抹鵝黃落去眼中,也顧不上其他,一把將人攬向懷中。


    “飛飛你怎麽樣,有沒有遇到什麽人,有沒有受了什麽傷,有沒有……”雲扶蘇許是太過用力,勒得刀飛飛喘不過氣來。


    刀飛飛好不容易掙脫出一些距離,眼看著雲扶蘇這副嚴肅的模樣,怕是真的急得緊了。


    “表哥這一下子問這麽多話,要飛飛如何迴答才好。”刀飛飛撒嬌似地看著雲扶蘇,長長的睫毛輕輕地煽動,一臉地委屈與無辜。


    “是孤太心急了,飛飛平安迴來便好。”雲扶蘇想著飛飛出去這麽久定是累了,便扶著人進入了正殿。


    苗欽傻站在原地狠狠地捏著帕子,分明本夫人才是辛苦受驚的那個,若不是為了殿下,本夫人何苦走這麽一遭,險些丟了性命不說,差點又被刀飛飛這個賤人嚇死,而殿下眼中就隻有刀飛飛那個賤人。


    “若是再有下次,休怪本夫人……”苗欽狠狠地瞪了汀蘭一眼,最近汀蘭辦事真是一次不如一次了,若是再有下次,那老嫗便是她的下場。


    汀蘭想想還覺得後怕,萬不曾想,那老嫗竟然有這般大的膽子,竟然敢將主意打到聖女頭上,若是再有下次,再失手,不用聖女出手,汀蘭自行了斷便是。


    “來人,還不趕緊去熬一碗安神湯。”雲扶蘇眉心微蹙,猛然想到了那醒酒湯之事。


    一個響指,暗一自房梁上跳了下來。


    “還不快去。”別人雲扶蘇怕是再出問題。


    暗一明顯有些不情不願,殿下不是說過,要小的死死守在郡主身前麽,隻是……


    不等暗一發完牢騷,便收到雲扶蘇那明顯帶著威脅的目光。


    有孤在,還有你什麽事。


    暗一識趣地退下,殿下莫不是想多了,憑著郡主適才得那番身手,哪裏還需要旁人守護。


    雲扶蘇見刀飛飛不願多說,也沒好多問,隻看著刀飛飛將安神湯喝了下去,便讓她好生歇下了。隻是總覺得這次出去,自然沒有那般簡單。


    暗一隻覺得殿下看著自己的眼神明顯不那麽友好。這是從郡主那裏問不出什麽事情來,便來為難小的。


    暗一隻將刀飛飛如何喬裝打扮到了那丫鬟家,然後巧遇老嫗,險些被那老嫗刺傷。


    光是聽到遇刺這裏,雲扶蘇便已經扛不住了,就知道這事絕對沒有這般簡單,這些人還真是不知死活,莫不是孤不出手,就真欺我東宮無人。


    暗一隻將四皇子恰好出手救下郡主之事輕描淡寫,要不然依著殿下的性子,指不定打翻了醋壇子要酸成個什麽樣子。


    “對了,你剛剛說欽兒去出去做了什麽?”雲扶蘇這才覺得有什麽不對,苗欽她已婚之人婦,不好好地呆在幽蘭苑,且出去亂跑些什麽。


    出去逛逛街,買些胭脂首飾的倒也罷了,偏偏就這麽巧,飛飛這才剛剛出事,她便恰好經過。


    “苗夫人是打著殿下的名義將遇難者好生安葬,不僅打了棺材,還請了一群和尚為這些亡魂超度。”暗一隻得如實稟報。


    “哼!她苗欽好大的膽子!”她這般一出手,便是這事不是飛飛做的,也等於在孤這裏承認了此事與東宮有關,要不然那丫鬟是死在我東宮不假,隻管喪葬費我東宮出了便是,哪裏需要什麽勞什子的超度。


    她苗欽如此高調行事,莫不是急著要所有人知道,此事我東宮有愧,隻想著彌補一二,以安民心。


    “殿下,殿下你終於來了,可是嚇死欽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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