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陵帝的好心情瞬間被一掃而空,猛地拍案而起。


    “蘇兒他,他又怎麽了?”聖陵帝聽了皇後的意見,隻將這賜婚之事緩緩圖之,隻怕是影響父子親情。


    朕原本以為,已經給足了蘇兒顏麵,隻是如今看來,蘇兒貌似並不承朕這份情。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朕的底線。


    “殿下他,他隻將一番邦女子公然帶迴了東宮,而且有人看到殿下與那女子貌似如膠似漆很是親熱。”不等古玉樓將話講完,聖陵帝再聽不下去。


    “夠了!”好你個太子,還真是朕的好兒子,隻怕是飛飛那孩子心裏此刻並不好過。聖陵帝收緊拳頭狠狠地抵在案上。


    “飛飛那裏……”聖陵帝自然知曉,雲扶蘇才是朕的兒子,如今這樣問起來,明擺著是承認太子有錯,隻是飛飛那丫頭著實讓人心疼。


    古玉樓故作停頓,隻是見聖陵帝竟然問了起來,自己便不好再隱瞞。


    “郡主那裏已然知曉,殿下帶那女子迴東宮之時,恰好與郡主撞了個正著。”別說是聖陵帝,就是古玉樓都可以想象的出,刀飛飛那時的心情定不會好受。


    “來人,擬旨。”生在皇家,三妻四妾再尋常不過之事,若是換作旁人也就罷了,隻是偏偏是飛飛這丫頭,朕就是看不得她受半點委屈,要不然待朕真有那麽一天,有何顏麵去見傾城。


    “今有佳敏郡主刀飛飛品行俱佳,聰慧可愛,甚得朕心,特封為安寧公主……”不等聖陵帝將話講完,古玉樓忙著跪地。


    “皇上三思啊!”眼看著這鳳星的身份,已不知成為多少人眼中的眼中釘,且不說別人,如今皇上這賜婚丞相之女的聖旨雖然還未下,隻是難保有一日,飛飛不會遭到排擠迫害,若是再加上這安寧公主的身份,隻怕更會淪為眾矢之的。


    皇上此舉看似對刀飛飛的疼愛,隻是如今眼看著將軍府已不在,太子殿下的心思難測,又有誰真正在意飛飛那丫頭的死活。


    聖陵帝平心靜氣片刻,這才意識到不妥,還好古玉樓及時提醒,要不然別說是蘇兒,就是朕也難保飛飛不被有心之人算計。


    東宮幽蘭苑


    “聖女,那個什麽佳敏郡主簡直好不可恨!”侍女想到白日裏刀飛飛的那副愛理不睬的樣子,難免有些不忿。一個區區郡主怎麽了,我們聖女那也是在我們苗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宗主的心肝寶貝,憑什麽受她這份氣。


    “汀蘭休得胡言!”苗欽本能地看了看窗外,如今自己才剛到東宮,一切還不熟悉,再沒有站穩腳跟之前,還是先不要與那佳敏郡主翻臉才好。佳敏郡主怎麽了,太子正妃又如何,女人要想著日子好過,那些名義上的東西都是虛的,還不是要看,誰能抓住男人的心。


    苗欽嘴角上勾,腦海中忍不住浮現出,城外那好不麵紅耳赤的情景,雖然短暫,卻是至今迴憶起,還忍不住羞澀難耐,心跳加快呢。


    雖然母親先前說過,男人的嘴慣會騙人,隻是那情動時加速的心跳,總不會作假,太子殿下自然是真心喜愛欽兒的,才會那般的情難自持。


    汀蘭正準備收拾細軟,隻見苗欽不知從哪裏取出一個很精致的盒子,想來盒子中自然是什麽寶貝得東西。


    汀蘭正想著湊上去看看,剛一走進,險些嚇了一跳,聖女怎麽將這寶貝東西帶來了。難怪聖女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樣,原來是早有準備,若是將這蠱種在殿下身上,還愁殿下不對聖女服服帖帖,百般寵愛麽?


    “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將母親給本聖女的那副純金的頭麵找出來!”


    汀蘭這才明白,原來聖女這是想著好生打扮一番,正所謂女為悅己者容,定是如此。滿心歡喜地將頭麵取來。


    隻見苗欽看且沒有看一眼,隨手向前推了推。


    “收好,待明日隨我去給佳敏姐姐請安的時候帶上。”


    清心殿


    “殿下,殿下冒然將那番邦女子帶迴,可有不妥。”原本殿下的內院之事,無憂自然不好過問,隻是如今皇上賜婚之事,已成定局,殿下態度先前隻是不明朗,隻是如今領迴這麽一個番邦女子來,不是明擺著與皇上為難。


    竟然自己都看出來了,皇上那裏又怎會看不出。殿下最近行事,當真是越來越捉摸不透了。


    雲扶蘇隻如以往一般,與無憂隻是品茶聊天,麵上自始自終不見半點變化,卻是急壞了無憂。如今眼看著多事之秋,且二皇子與誠王那裏最近動作頻頻,一個個都在忙著考慮著自己的利益,隻有殿下這裏,虧得他還坐的住。


    “就是先生想得那樣。”雲扶蘇飲了杯茶,這才不疾不徐地開口。


    無憂的心咯噔一下,殿下這莫不是要抗旨啊!隻是皇上竟然已打定了這賜婚的主意又豈是殿下當真可以違背的了的。


    雲扶蘇嘴角微微勾起,隻看著無憂這眉心緊蹙,好不著急的模樣,也不好再打啞迷。


    “孤何時說過抗旨了,父皇賜婚那丞相之女,說到底不過是想著孤不要偏寵飛飛,以免飛飛恃寵而驕,竟然如此,孤娶那丞相之女,太傅孫女還是這苗宗聖女,又有何分別?”


    被雲扶蘇這麽說來,無憂仔細想來,竟然覺得殿下此言並非全無道理,甚至有幾分認同。


    不對,竟然皇上已經選中了那丞相之女,殿下隻要不將那丞相之女,抬迴東宮,這便是抗旨不遵。


    隻是如今眼看著殿下這般鐵了心的模樣,隻怕是自己多說無益。


    孤已然做出了讓步,拚著飛飛誤解自己的危險,將苗欽帶迴東宮,隻為了將來真有那麽一日,飛飛不至於為難。


    若是孤當真依著父皇的心思,娶了那蕭如筠,雖說那蕭如筠隻是個庶女,終究有母家支撐,別看著她現如今一副知情達理好不端莊的模樣,誰知有朝一日,不會意圖那正妃再或者說中宮之主的位置,到時候飛飛又該如何自處。


    而苗欽就不同了,任她苗宗聖女的身份再怎麽尊貴且又怎麽樣,孤心情好,便哄著她,寵著她,就是捧上天都成;若是她不識趣,人吃五穀雜糧,若是哪一日生出個什麽惡疾,一不小心死了,到時候她苗宗主又能將孤怎樣。


    眼下另一件事,卻不得不提上日程,眼看著那慕辰仙師再有三日,便會抵達大陵,孤不得不早做打算。


    “殿下可是有了主意?”無憂隻是一個眼神,便將雲扶蘇的心思猜出個七八。


    雲扶蘇隻是搖了搖頭,如今隻知道那慕辰仙師不食人間煙火,便是任何投其所好都找不出,唯一喜好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惡意編排,隻聽聞他喜好醜女,且越醜越好。


    未央小築


    這一晚,刀飛飛睡得很不踏實。甚至分辨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一隻黃金巨蟒隻張著血盆大口朝自己撲來,刀飛飛本能地想要躲避,奈何定睛一看,自己不過十歲八歲的模樣,想要跑已是來不及。


    刀飛飛本能地咬緊牙關,閉上眼睛,渾身冒著冷汗,自己這是就要死了麽。隻聽聞“咻”的一聲,一枚飛鏢猛地自自己眼前擦過,準確無誤地打在那蟒蛇的七寸。掙紮不過片刻,隻得安然赴死。


    刀飛飛隻被漸了一身的血,待迴神才發現,隻見一墨衣長袍帶有幾分仙氣的男孩雙手環胸不知何時踱步至自己身前。


    刀飛飛隨手扯出一條絲帕將那一臉的血跡擦去,再看著那男孩看直了的眼。


    “你這小孩好不無理,可知這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如此打量本姑娘,你可知罪!”刀飛飛懶得與這小登徒子計較,正準備轉身而去。


    不曾想被這男孩猛然叫住。


    “你這丫頭還真是卸磨殺驢好不忘恩負義,若不是本公子及時出手,隻怕是你這丫頭早已成為了那黃金蟒的腹中美餐。”還真是不知好歹。


    刀飛飛懶懶地迴頭,隻在那男孩身上掃了一眼,隻看著那嘴角好不張揚的勾起嘴角,不過區區一條蟒蛇而已,本小姐自己就可以搞定,哪裏輪到你手欠。


    “喂,你是個啞巴麽,說一句謝謝會死的麽?”無理也就罷了,隻是這臭丫頭萬不該這般門縫中看人,真當小爺我上你將軍府要飯的不成。


    刀飛飛懶得再與之糾纏,隻想著趁早趕迴清竹軒趁早將這一身腥臭令人作嘔的衣袍換下。那個臭小子要是願意跟,且就要他跟著便是了。


    “小姐,小姐這是怎麽了,來人,還不趕緊傳太醫?”


    刀飛飛想要阻止已來不及,眼看著不過片刻的功夫,這太醫倒是沒有等來,隻見那滿眼怒火氣勢洶洶趕來之人,不是自己那便宜父親刀霸天且又是誰。


    “父親!”刀飛飛怯怯地開口,一直不敢對上刀霸天的視線。


    “來人,隻將大小姐給我關到祠堂,三日之內不許任何人探視。”刀霸天正準備離去,這才想到了什麽。


    “便是一口剩飯,也不許給她吃!”


    刀飛飛沒哭沒鬧,隻是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果然是自己親爹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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