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飛飛一把將衣裙抓入手中,捎帶腳狠狠地白了白衣男子一眼。


    白衣男子這才意識到哪裏不妥,不知為何,隻看著屏風之後隱隱映出的那抹倩影,竟有些雙頰微紅,就連心跳也忍不住加快了幾分。


    “公子,公子這是怎麽了?”隨從心裏想著,公子莫不是昨個夜裏著了涼,這會犯起了高熱,這臉怎好比猴屁股還紅。


    溫熱的水汽慢慢蒸騰,雙頰漸爬潮紅,刀飛飛怎麽都覺得這個白衣男子愈發的古怪,倒也說不上哪裏,就是感覺與他自帶那種莫名的熟悉感,或許是那一顰一笑,或許是他淡淡的菊香再或者是那病嬌的模樣……


    肚子餓得緊,簡單的泡了會,刀飛飛隻怕是再泡下去,就連爬出這浴桶的力氣都沒有。隨手撿起這衣裙,別說尺寸還真是剛好合適。


    就知道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自然不是什麽好東西,眼看這院子裏除了這主仆二人,怕是一隻蚊子都沒有母的,這從天而降的衣裙,要說是他不是別有用心,怕是鬼都不信。好在本郡主也不是好欺負的。


    刀飛飛小心地將近身攜帶的幾瓶丹藥塞入衣襟,見機行事。


    不得不說,刀飛飛這認路的本領還真是餓出來的,若說是要她去尋找別的地方哪怕告訴她某處有黃金萬兩,隻怕將那地圖完整地畫好給她,方圓二裏的距離,三天三夜能找到目的地就不錯了,隻是這找食物的本領,便是聞著味就去了,無師自通。


    “郡主請!”白衣男子大老遠便看到刀飛飛東張新望地趕來,好像是在順便打探著什麽。怎麽,莫不是這丫頭當真以為,本公子的別院也該如那將軍府一般,再開兩個狗洞不成?


    白衣男子一個眼神示意隨從退下,也難為他自小便跟著本世子,心裏還是藏不住半點事。


    刀飛飛倒也不客氣,反正自己祖宗十八代恨不得都被這人刨出來了,還拿捏個什麽,且先填飽肚子再說。


    眼看著這一桌子好菜,有素有肉的,這人不要太過小氣,偏偏就弄來一壇子酒,就隻護在自己身側。


    有菜無酒,豈不無趣。刀飛飛嘴裏叼著筷子,眼巴巴地看著白衣男子。


    “郡主想要喝這酒倒也不難?”說話間,白衣男子一把打開了酒壇,好酒刀飛飛倒不是沒見過,之前自己勤工儉學的酒店裏,便是那萬八千一瓶的白酒也不是沒喝過,卻不及這酒這般醇香濃烈。


    就知道這酒沒有這般好喝,刀飛飛忙著收迴已經伸出老遠的手,繼續沒滋沒味地不住地往嘴裏胡吃海塞。


    可憐這無辜的酒菜,就這般淪為出氣筒,且毫無反擊之力。


    “竟然郡主自己不想說,不妨聽在下一言。”白衣男子猛然放下筷子,抬起頭,看向一臉官司的刀飛飛。


    本小姐要是說我不想聽,你看成麽?


    “郡主若是為了那雲衛而來,這便可以迴去了!”白衣男子隨手扯了一個鵝腿遞至刀飛飛碗中。


    眼看著這八寶燒餓,肥而不膩,潤而不燥,刀飛飛卻是半點提不起興致來。這人到底是誰,莫不是也為了這雲衛而來,即便不是如此,定與這雲衛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白衣男子隻將刀飛飛的心事悉數收進眼底,刀飛飛還沒來得及迴神,一大碗美酒便遞到了自己的眼前。


    正所謂酒壯熊人膽,這種被人完全捏在手心裏的感覺,不得不說很不好,刀飛飛抄起酒碗就是大大的一口,入口微甜,仔細品來,倒是多了幾分醇香甘烈來,一時貪杯,便多喝了幾口。


    白衣男子不再提及雲衛之事,隻是不住地向刀飛飛碗裏夾菜。不過片刻。眼看著刀飛飛臉上至脖頸,全都爬滿了紅暈,怕是醉了個徹底。


    區區梨花白且飲得如此怡然自得,若是換成南陵醉,這丫頭自是喜歡的緊。


    白衣男子猛然起身,正著著將這醉酒之人扶迴房中。


    隻見刀飛飛一把將人推至一旁,趔趄地退後兩步,用手指向那白衣之人。先是打了個嗝,而後嘴角泛著一抹笑意。


    “慕辰果然穿白更好看!”話音剛落,眼前一黑,刀飛飛腳下一滑,隻聽聞耳邊隱約傳來那人的聲音。


    “你叫我什麽?”


    東宮


    “屬下該死,還請殿下饒命!”暗衛跪在地上,雙腿不住地顫抖。


    雲扶蘇雙手狠狠地扶著桌子,這才勉強可以站穩,如今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若是飛飛有個三長兩短,便是他們死一萬次都死不足惜。


    “來人,將雪雁給孤牽出來。”


    雪雁與踏雪本是一對,乃雲扶蘇十歲之時,番邦進貢的良駒,聖陵帝見雲扶蘇喜歡,便都賞賜了他。


    先前被刀飛飛牽走的正是踏雪,怪不得雪雁這兩日不得安寧,原來是飛飛那裏出了事。


    畜牲且有著如此心靈感應,何況是人。孤就不該放任飛飛一個人。


    “殿下莫要輕舉妄動!”


    雲扶蘇這一襲夜行衣已然換好,正準備出門,便被無憂攔了個正著。


    雲扶蘇雙拳不由得握緊,麵色並不太好。隻看著無憂,眼神之中,不知透漏著怎樣的感情。


    “無憂應該知道,這次無論如何也攔不住孤!”雲扶蘇無顧無憂繼續向前,隻是無憂卻沒有半點妥協之態。


    又是這副殿下要是想要離開這東宮半步,便從無憂的屍體上踏過去吧!一個法子用了千百遍,便是先生不累,孤也當真會倦了的。


    “先生莫要逼孤!”雲扶蘇眼神之中忽然閃過一抹狠戾。隨即看了身旁的侍衛們一眼。寓意再明顯不過,先生若是再逼孤,就別怪孤不念舊情。


    無憂怎會看不出雲扶蘇的用意,跟了雲扶蘇這麽久,便是一個蹙眉,都會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殿下若是打定了主意鐵了心,我無憂自然攔不住你,隻是上次幽靈郡的教訓,莫不是殿下還沒有記住?


    雲扶蘇猛然退後了幾步,想到過無數種無憂試圖攔下自己的借口,卻不曾想,隻是一個眼神。便將自己殺得潰不成軍。


    雲扶蘇忍不住苦笑,隻是,舅舅是舅舅,飛飛是飛飛,雖為父女,怎好放在一起比較,況且飛飛她如今就隻有孤,若是孤再放棄她,這世上,便真的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還請殿下三思!”無憂眼看著雲扶蘇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來不及思考便端直跪地。


    雲扶蘇摸了摸手中佩劍,隻差那麽一點,恨不得將這寶劍出鞘,一個個都在想著勸孤,口口聲聲地為孤著想,可是又有誰設身處地地為孤想過,孤想要的不過飛飛一人安。


    可是如今眼看著飛飛身陷險境,生死不明,莫不是就要孤這般什麽都不做,傻等著消息麽,孤做不到。


    “殿下應該知曉郡主的一番苦心,郡主竟是為了那……”無憂話說一半,便忙著收口,不用自己挑明,殿下自然知曉自己要說什麽。


    如今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也說不成。若是擄走郡主之人當真有那歹心,或是如今已然收到了郡主遇害的消息,或是有人借機敲詐勒索東宮,眼下什麽消息都沒有,至少可以確認,郡主至少應該無性命之憂。


    殿下又怎會不明白這個道理,隻是當局者迷罷了。


    幽靈郡


    “郡主一夜休息可好?”白衣男子腦海中不忍迴想這堂堂郡主醉酒之後的窘態。


    刀飛飛偏偏就是有這忘性大的優點,大醉一場,便是親爹親媽是誰且都記不得,別說是昨夜之事。


    隻是眼看著這白衣男子一口一個郡主的叫著,自己也不好一個稱唿也沒有。


    刀飛飛撓著頭,努力地迴想著,昨日對飲之時,隱約記得一個名字,對了,夜思辰。


    “勞煩思辰兄掛心,本郡主昨夜睡得甚好。”刀飛飛隨手撚起一杯茶水,若無其事地喝著。


    隻是一旁之人便沒有這般自在。那怎麽能叫挺好,那是相當好,眼看著要不是自己枕頭吸水效果好,那口水指不定流出幾丈長,都怪自己沒見過世麵,見過睡相差的,差成這個樣子的,別說,還真沒見過。


    “聽思辰兄言外之意,莫不是與這雲衛,淵源頗深?”刀飛飛隻如話家常一般,隨口閑聊。


    隻是在夜思辰眼裏,卻是再明顯不過的試探。這丫頭看似憨傻,若是長了毛,隻怕是比那狐狸都精。


    “郡主過獎了,在下區區鄉野村夫,才疏淺薄,怎好妄議那先祖留下的暗衛,隻不過是機緣巧合,略有耳聞而已。”夜思辰嘴上倒是謙虛,隻是在刀飛飛看來,就有些故弄玄虛,賣弄了。


    要麽你就幹脆什麽都不說,隻是這話說一半,最是磨人,這雲衛竟然本就是由我將軍府調動,本郡主乃將軍府的後人,怎麽就調動不得,憑什麽就無功而返。


    雖然吃人家的最短,如今本郡主喝了你的茶,吃了你的八寶燒鵝,飲了你的梨花白,要不是有這麽一檔子的事,也算是有過命的交情了。刀飛飛正想著問個清楚,鼻子猛然用力地聞了聞。飯菜的香氣撲麵而來。


    “思辰兄,那梨花白,可否再來一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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