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自己的傻徒弟這便按捺不住性子,恨不得長了翅膀立即飛到那護國將軍府去,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自己說到底隻是他的師傅而已,逆天改命,道破天機已是不妥,若是再橫加幹涉他的選擇,隻怕到最後,結果會更糟。


    “師傅,還請師傅相告,將軍府到底如何了!”夜離竟不知為何,自己與那丫頭本無甚交集,為何乍一聽聞將軍府出事,竟會如此情急。


    莫祁正想著應當如何與夜離道來如今將軍府的處境,隻是看著他那百般不耐煩的樣子,徒弟大了不中留,不如任其歸去,好過在自己麵前礙眼。如此看來,還是阿白好一些,最起碼,她的眼裏,心裏就隻有莫祁山與……


    “師傅,徒兒好餓!”慕白一臉委屈地扯了扯莫祁的外炮,師傅當真好不偏心,每次與師兄交談無不溫聲細語,和顏悅色,到了自己這裏就……


    “阿白乖,為師與你師兄且有要事相商,過會為師給你烤雞腿!”莫祁隻看著慕白蹦蹦跳跳不勝歡喜地跑出去,不知從哪裏拾來一堆幹柴,且看著那幹柴托著腮好一頓發呆。


    “師傅,徒兒想……”想下山。就夜離那點心思已然全部寫在了臉上,莫祁又怎會看不出。


    “為師教你的那些本領,慕辰可有領悟到精華?”莫祁隻看著自家的愛徒若有所思且為難的模樣。


    夜離想破了腦子也沒有領會到師傅所指的本領竟是什麽。仔細想來,自己拜師十餘載,到底與師傅都學了些什麽,莫不是被師傅強行洗去了記憶,那些典籍功法,不都是師傅將其丟給自己,然後全憑自己猜想理解的麽?若非說師傅最大的本事,那便是師傅的衣襟中,到底內藏多少乾坤,總能戲法一般,變出數不清的吃食來。


    “好了,為師知道了,雖說慕辰天資聰穎,能將為師不過一些雕蟲小技學到個七七八八,隻是入了那大陵便不同於在我莫祁山上,愛徒且要萬般謹慎小心才是!”


    不知為何,夜離竟然鬼使神差地應了下來,而後就看到自家師傅不知哪裏來的興致,竟然當真與慕白坐在那柴火旁,隨手在衣襟處取出一枚散發著誘人香氣,肥得流油的雞腿來。


    慕白餓得緊了,正準備出手去奪。隻見師傅不知抽了什麽瘋,竟然隨手撿了一根不粗不細的木棍,當真將那雞腿竄了起來,放在柴火上烤了起來,慕白隻在一旁口水都快流了出來,好不容易看著那雞腿搞得外酥裏嫩,自己正準備趁著師傅一個不留神,好找準時機出手……


    慕白這不出手還好,這一偶然出手,莫祁一個本能地躲避,手上便失了分寸,好不容易烤好的雞腿,隻聞到陣陣發焦的滋味。


    慕白隻看著烤熟的雞腿飛走了,心中難免陣陣委屈,就連看著莫祁的眼神都不好了。


    莫祁難免好一陣心虛,本想著烤個雞腿不過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怎好自己做起來竟是如此艱難。眼看著慕白那副委屈的模樣正想著重新從懷中取出一枚來。


    隻見慕白小心地接過那烤焦的雞腿,取出匕首,隻將那焦掉的部分剔下,而後……


    莫祁心頭一緊,竟有幾分不忍和心疼。


    “阿白這個雞腿不能吃了,為師這裏還有!”莫祁正準備將手伸向衣襟。


    “嘿嘿,這個雞腿就很好,而且……”慕白終於將視線從雞腿之上移開,眼眶中隱隱泛著幾許晶瑩。


    莫祁最怕的就是煽情,阿白定是在想著,而且這是師傅第一次親手為自己烤雞腿,不管焦了糊了都是好吃的。


    慕白生怕如此好吃的雞腿被師傅猛然出手奪去,所以便吃得快些,原本自己平日裏狼吞虎咽慣了,倒也無妨,隻是看著師傅伸手探向衣襟的動作,便又想到了那日……


    就知道師傅最壞了,慕白才不會再上他的當,師傅的懷裏分明除了硬邦邦骨頭以外,別說是雞腿,就連一潑雞屎都沒有。


    夜離隻是看了片刻,便看不下去,眼看著自家師傅與師妹這相處模式還真是別致,一個兩個的情商,還真是親師徒倆,不相上下,如出一轍。


    天還沒亮,夜離便收拾好行裝,一腳踢醒青椒。


    “黑子,別鬧!”青椒嘴裏喃喃著不知是何囈語,若是平日裏,夜離或許會戲弄其一二,隻是如今正事要緊,不敢耽擱。隨手將被子揚起,青椒猛然起身。雙手捂住要害。


    “你這個女流氓,世,世子……”青椒這才意識到適才不過是一個夢,隻是世子若是知曉自己竟把他當成黑子那廝,會不會把自己手撕了喂狗。


    “還不趕緊起來!”夜離本想著趁著師傅醒來之前離開,自古多情傷離別,而夜離自小涼薄慣了,最是討厭這分別時難舍難分的場景。


    二人剛剛走到山腳下,隻見那一黑一白,一個拿著錘子看不出半點喜色不情不願的敲打著石碑,一個仙姿卓絕滿臉不屑地立於身側。


    夜離正想著上前,卻又止住了腳步,就知道師傅自然不是有意來送為自己送行。


    “這裏,這裏還差幾分力氣!”莫祁故作挑剔地指向石碑之上那早已修補完好的字。隻是強忍著自己不能迴過頭去。


    “世子,時辰不早,我們且該趕路了!”


    眼看著夜離剛剛走出不遠,莫祁終是沒忍住道了一句。


    “慕辰不妨加緊趕往幽靈郡,那護國大將軍此刻正困於陣中……”念及此,莫祁雙拳不住地收緊,百裏冥淵,隻怪自己當年一時疏忽,竟然遺漏了你這畜牲。


    夜離應了一聲好,眼看著出了莫祁山的地界,這才敢轉身迴頭,眼眶隱隱有些發酸。


    “師傅好像還沒有告訴我該如何破陣!”


    隻聽聞耳邊傳來師傅的聲音。


    “臭小子,就知道你是個沒良心的,破陣之法早已夾在了你的行囊之中。”


    夜離微微勾起嘴角,夾緊馬腹,但願自己此刻趕去,還來得及。


    幽靈郡


    “又是第幾個了?”刀霸天有氣無力地看著冷無心,若不是自己治軍嚴謹,隻怕是眼下就要人吃人了。


    一晃斷糧五日,好多士兵扛不過已然去了。


    刀霸天強忍著腹中饑餓難忍勉強起身,正準備再去尋找這破陣之法。


    隱隱聽聞有些不對,馬蹄聲,腳步聲距自己越來越近。猛然瞪大了雙眼,做防禦之態。


    “當心!敵軍來了。”刀霸天眼看著眼前的煙霧漸漸散去,那黑漆漆的一片,殺聲震天,不是那西陵大軍且又是誰。


    在看向大陵大軍如今的處境,還真是好一個甕中捉鱉,而且如今眾將士即便是站起來都已勉強,哪裏還提得了銀槍,戰場上廝殺。


    “兄弟們,給我衝啊,務必將刀霸天那狗賊的頭顱給我砍下來,為王爺報仇!”西陵將士們不知被何妖人施了定身術,待反應過來之時,衝進王爺帳內,便看到王爺胸前一個血窟窿,倒在那血泊之中,偏偏這狗賊還真是大膽,隻在岸上留下一張字條。


    “殺人者,你刀爺爺是也!”不報此仇,何以為人。


    刀霸天提起手中長槍,冷無心忙著整頓士兵。


    “兄弟們,不想死的都給我起來,一起殺出條生路來,想想我們的父母妻兒尚在家中等著我們歸去,想想那些被屠城的無辜亡魂,如今那些泯滅人性的畜牲就在眼前,作為大陵的好兒郎,爾等且該如何決斷。”冷無心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猛然起身,隻將戰旗高舉起來。


    就看著將士們一個個起身,眼中滿是強壓不住的恨意,聲嘶力竭的嘶喊著。


    “殺,殺,殺!”


    雙方交戰不過片刻,勝負已分。眼看著士兵們一個個倒在自己的眼前,刀霸天早已殺紅了眼,如今再想帶著他們活著出去已是艱難。


    “兄弟們,殺一個是死,殺兩個事賺,我刀霸天今日且與眾將士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地獄苦寒好做伴,衝啊!”


    “殿下,殿下不可啊!”親衛們眼看著雲扶蘇夾緊馬腹準備衝向那陣中。


    “放手!”雲扶蘇狠狠地瞪了眼那膽敢攔在自己身前之人。


    “殿下,如今勝負已分,殿下如今即便是闖入這陣中,不過是多了一個刀下亡魂而已,殿下三思啊!”


    眼看著親衛們一個個跪在自己身前,自己若是想要強行闖陣,隻怕是要從他們的屍體上踏過。


    雲扶蘇又豈會不知,如今自己闖陣無異於送死,隻是要自己如此眼睜睜地看著舅舅送命,我雲扶蘇當真做不到。


    “別、逼、孤!”雲扶蘇正準備動作,隻見一灰一白兩個身影,闖入陣中,沒費吹灰之力。


    夜離到了陣前忙著打開行囊,尋找這破陣之法,隻是眼看著將整個包袱翻了個底掉也沒有發現師傅若說的那破陣之法。眼看著陣中情況危急,便也顧不上那些,管它什麽陣法,本世子今日且就硬闖了它又能如何。


    夜離原本已做好了那以身祭陣的打算,不曾想這陣法竟是如此不堪一擊,自己還沒有出手,便已輕鬆闖入這陣中。


    “世子,你剛剛有沒有看到?”青椒原本以為自己眼花了,隻看著世子剛剛闖陣之時,遍體金光加持。


    “什麽?”夜離哪有心思與青椒在這閑聊,眼看著屍橫遍地,黑壓壓的一片,要如何才能尋得刀伯父。


    刀霸天終於再沒有半點力氣,死死地攥緊手中長槍,與冷無心背靠著背互相支撐著。


    “無心,我們這次真的是同年同月同日死了,隻可惜未能為袁野報仇。”刀霸天一把擦去滿臉的血跡。也不知道袁野會不會怪罪本將軍,認不出自己這個兄弟。


    “將軍,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別說是冷無心,就是普通士兵都明白的道理,戰場之上瞬息萬變,生死有命,將軍何苦這般,將一切苦果都攬在自己身上。


    古玉樓此生殺人無數,隻是卻沒有一次如這次這般殺得艱難。要知道那宇文少恭有這個本事,自己又何苦在皇上麵前賣好走上這麽一遭,眼看著立功不成,反倒要命喪至此,古玉樓狠狠地瞪向那人。


    “有你刀霸天為本統領陪葬,也算值了!”


    你刀霸天本不該死,隻是萬不該負了她。


    “伯父,我來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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