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玉淩塵喊出聲來,便被人一把捂住了嘴,這一捂不要緊,剛剛從胃中排山倒海而出之物隻得被強行噎了迴去。


    “公子,王家出事了!”黑袍待玉淩塵終於平穩下來,小心地伏在耳側低語著。


    玉淩塵心頭一緊,手指微微地顫抖了一下,四下望去,還好,那上官臨風的人沒有盯上來。


    “知道了!”玉淩塵麵上看不出任何變化來,心裏更是愈加旁人捉摸不透。


    說好聽的,那叫一個處事不驚,說難聽的,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那張俊美的臉上,再沒看到過喜怒哀樂,好一個冷血無情。


    雖然茅廁四周已被自己的人守住,但是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想來公子若是出來得久了,那思晨侯自會生疑。黑袍正想著離開,卻又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王家一夜之間五十六口無論老幼慘遭滅門,一個不剩。”念及此,黑袍的心口難免發疼。究竟是誰,下此毒手,竟殘忍到懷抱中的嬰兒都不肯放過。


    玉淩塵隻是眉心微微蹙起,轉瞬即逝。冷冷地暼了眼黑袍,聲音之中竟有幾分不耐煩。


    “與本公子何幹?”玉淩塵仔細整理一下衣袍,又是一副玉樹臨風,君子如玉的模樣,步履平穩地走迴雅間。


    這一鬧一下午的功夫便過去了,上官臨風自然不是一個不識時務的,長公主能將自己的寶貝疙瘩借給自己半日已是極限。眼看著玉淩塵這茅廁去得未免有些久,亦不好多問。


    二人又是各懷心思地胡扯了幾句,正準備歸去,眼看著那一抹鵝黃自眼前飄過。


    上官臨風忙著竄出,仿佛忘記了一旁的玉淩塵。


    “都說有緣千裏來相會,幸會,幸會!”上官臨風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亂發,攔在刀飛飛身前。


    刀飛飛眼看著自己走哪,那人便攔在哪,怕是今天想要擺脫這死太監,不拿出點看家本事,隻怕是沒有那麽容易。


    “本郡主隻聽說過,無緣對麵不相逢,滾開,閃開!”


    顯然與這死太監論長短,自然是浪費唇舌,對牛彈琴。刀飛飛正準備出手,小拳頭剛剛揮出便被上官臨風隨手抓住,借力將人向懷裏帶了幾分。


    “打是親罵是愛,小飛兒當真要在這大街之上,眾目睽睽之下,與本侯爺如此親熱,嗯?”上官臨風一個發力便將人困在了懷裏。


    刀飛飛死死地瞪著眼前這紅衣妖孽,如此俊俏的一張臉偏偏長著一顆禽獸不如的心,人麵獸心用在他身上,還真是半點沒有糟踐,再合適不過。


    “小飛兒不急,要是看不夠,以後本侯爺多讓你看看便是,要不然本侯爺這就派人送上一副本侯爺的自畫像到將軍府,以解小飛兒的相思之苦。”


    還好午飯吃得少,要不然刀飛飛真的怕是要吐了,見過自戀的,倒沒有見過如此不要臉的。就沒有撒潑尿照照自己不過就是兩隻眼睛一張嘴,比旁人究竟是多了什麽,到底是誰給他的勇氣。


    “侯爺,郡主!”


    好一陣悅耳之音傳來,刀飛飛勉強著站直身體,鬼使神差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就連一旁的靈兒也是看得雲裏霧裏的,就連當初頂著一身的雞毛迴到府中也沒有見到自家小家有什麽害羞的,今日莫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難不成真的是女為悅己者容,小姐真的看上了這思晨侯。


    不對啊,話本子上講得喜歡一個人,不應該每次見麵都是這般狗咬狗。待靈兒迴神,眼前這一身青衣之人,不是羅萊四皇子柳知白且又是誰。


    刀飛飛禮貌地見了個禮,再尋常不過的一個迴禮,隻是落在上官臨風眼中,未免有些見人下菜碟不要太過明顯。


    他柳知白區區一個番邦質子且又比本侯爺高擺了多少,莫不是那臉蛋生得比本侯爺俊俏,為何那母猴子對他就是和顏悅色,對自己每次都是橫眉冷對。女人果然不能太寵著。


    “喂,我說這位四皇子,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光天化日之下,打擾本侯爺與小飛兒談情說愛,不要太……”缺德。不等上官臨風將話講完,隻覺得腳間一痛,想來這肘子自然是沒有白吃,要不然區區一個十五歲的少女,哪裏有這身量,這力氣,這腳法!


    “啊……”上官臨風疼得直跳腳,別說是靈兒就連一旁的淩風都忍不住好不厚道的傻樂。


    作死到自家侯爺麽這種境界,老天都看不夠了,莫不是派佳敏郡主,這就來替天行道收了侯爺這妖孽。


    上官臨風這才想到玉淩塵被自己一個人丟下,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且該如何是好,也顧不上腳傷,忙著追了上去。


    “郡主最近可好?”柳知白話音剛落便隱隱地聽聞眼前之人的肚子已然咕咕作響。眼看著要到了晚膳的時間,趕得早不如趕的巧,恰好眼前再走幾步路就是嶽仙居。


    “要不要一起……”二人不約而同,視線看向嶽仙居,同時開頭,而後相視而笑。一同向著嶽仙居走去。


    這嶽仙居作為大陵第一酒樓自然不是浪得虛名,飯菜好不好吃,大老遠便聞見了香味。


    “小二一間雅間!”若是換作平常,柳知白便隨便在大廳中找個空位坐下了,隻是今時不同往日,身邊帶著一個豆蔻芳華的女子終究是不同的。


    “不瞞四皇子,雅間已經全部預訂出去了,還請四皇子恕罪!”小二一路點頭哈腰地陪著不是。


    柳知白明顯有些為難,就看到刀飛飛倒是全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待柳知白迴神,刀飛飛已然在大廳的一處空座處坐下。兩隻腿好不安分地在一旁抖動著,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說書先生身上。


    終究是自己矯情了,竟然連一個女子的心胸且不如。柳知白忙著點了幾個拿手小菜,便迴到了座位上。


    “什麽雅間不雅間的,這大廳還能白過了這聽書的癮,何樂而不為?”刀飛飛最大的生存本領便是隨遇而安,隻是若是再來一盤花生毛豆幹炒瓜子就再合適不過了。


    眼看著好酒好菜端了上來,如此酒過三巡,隻聽這說書的講得好不興起,隻是先前自己不過是聽了個樂嗬,誰知道慢慢地竟是誰給他的狗膽,隨意誣陷朝廷命官,莫不是嫌那脖子之上長了一百個狗頭不夠砍?


    “話說別看這書生平日裏來人五人六的,好一副謙謙君子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這狠起心腸來,隻比那冷麵閻羅還不如。想那王家一家,不過尋常平頭百姓,被拉做了那墊背的已是家門不幸,如今又是一夜滅門,奶娃娃都沒留上一個啊!”說書的講到此,義憤填膺般猛然起身,一腳踏在桌上,牟足了力氣。


    “如此人麵獸心的畜牲,乃當朝戶部侍郎刀文玨是也,今日我一個說書的,便是豁出這條性命來,也要當眾揭穿這畜牲的惡行,我一人的性命與天下大義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


    刀飛飛正要起身,卻被柳知白一把按住,搖頭示意“不要!”


    自作孽不可活,這種明擺著故意生事之人,自然有人收拾他。


    果不其然,真是應了柳知白這話,眼看著一行人浩浩湯湯地趕來。


    “來人,給我拿下!”領頭的不過隨手一個動作,那說書的嘴裏還冒著沫子已被人團團圍住,倒是手眼協調動作塊,忙著躲到了桌子下麵。哪裏還有剛剛視死如歸的半點氣勢。


    可憐了嶽仙居的掌櫃,眼看著客人們被嚇得慌忙跑出了酒樓,隻是一個兩個的賬還沒有結,合理合法的吃了這霸王餐。


    領頭的上前,一腳踢飛了那桌子,將人隻如拎小雞仔一般地提了起來。


    這說書的自知今日落到他們手裏如何也別想著能活著出去,倒是突然有了氣節,狠狠地瞪著那領頭的一雙鷹眼,手腳不住地撲騰著。


    “有本事青天白日,眾目睽睽,你們就殺了我,還有沒有……”王法?不等說書的將話講完,不曾想這竟然成了最後的遺言。


    “如此本王便成全了你!”雲誠隻從侍衛中間猛然竄出,一把扣住了那說書的脖頸,隨意一擰隻聽“哢嚓”一聲,好好的脖子和腦袋便搬了家。


    “噗!”刀飛飛險些一樓茶水嗆死,不曾想這大哥夫還真是個狠人。


    柳知白也顧不上刀飛飛忙著起身,整理番衣袍上前見禮。


    雲誠隨手拿出帕子仔細地淨手了幾遍,莫要讓那汙物髒汙了自己。仿佛沒有看見柳知白一般,隻是向著那桌前暼了眼,沒有片刻駐足,忙著大步跨出嶽仙居,羞紅著臉。


    “柳兄那人是誰?”刀飛飛隨手搭在柳知白的肩上,倒還真是不拘小節。眼看著柳知白對那人無比恭敬,自然不是尋常之輩。


    “皇上的唯一弟弟,當朝誠王!”柳知白話音剛落,就看到刀飛飛忙著奔著桌前而去,隨手撿起茶杯大口地灌了幾口,這才將卡在嗓子的花生豆衝了下去。


    若是尋常之人倒也還好,任大哥再怎麽不懂分寸也不會做出什麽破格之事,隻是若是那人,就不好說了,一不小心被扣上那謀逆之罪,那是要株連九族的。


    雅間內


    “如此甚好,看來不用我們出手了!”輪椅上之人,又是犯了咳疾,胸口上的傷隱隱發疼。


    “寒先生,那我們接下來應當如何行事?”一旁問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西陵王世子宇文闕,這寒先生乃西陵王宇文少恭最為倚重的謀士,雖然身子有疾,卻是運籌帷幄謀定天下,實乃大才。


    百裏寒又是飲了幾口茶水,小指猛然勾起,略帶幾分顫抖。


    “靜觀其變!”


    忠義侯府


    “畜牲,這就是你說的好主意,今日我非得打死你這逆子不可!”忠義侯齊楚桓得知王家被滅門的消息險些背過氣去。如今隻怕是自己有一百張嘴,在皇上那裏也解釋不清了。


    “父親,父親饒命啊!兒子當真不知自己犯了什麽錯,還請父親大人明示啊!”齊煬眼看著父親這一劍是直奔著自己喉嚨刺來,深知躲也躲不過,隻得緊閉雙眼,賭父親念及骨肉親情下不去手。


    果然隻是劍尖一抖在自己的頸上劃出一道血痕。


    “這次,怕是為父饒得了你,皇上那裏,也不肯再放過我忠義侯府。”齊楚桓一個趔趄,寶劍脫手應聲而落,雙手狠狠地抵著桌子。


    “老天亡我齊楚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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