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湖新村,黃淵本以為這個滿是土豪的村子的村委會是何等富麗堂皇。


    可是等他真正看到村委會那破舊的外牆和生鏽的鐵柵欄時,他才知道什麽叫“金玉其表,敗絮其中”。


    斑駁泥濘的院子裏長滿了雜草,隔老遠黃淵便看到幾個喝得爛醉的中年懶漢躺在竹椅上,衣衫不整。


    葉阿姨他們居然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


    早知道他們沒能獲得拆遷款,我就應該早點迴來,直接報答她和書婷。


    黃銘和葉清雖然隻是黃淵的養父養母,但待他和黃書婷如出一轍。


    見有人站在門口觀望,懶漢們不禁笑道:“鄉巴佬,來這裏找誰的?”


    “鄉巴佬?哼……”


    沒正眼看那些自甘墮落的懶漢一眼,黃淵走進院子後直接向著天上扔出一遝百元大鈔。


    “錢,是真錢……”


    懶漢們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眼見有土豪撒錢,他們立馬手舞足蹈地不斷在半空亂抓,有兩個人甚至還因為爭搶一張百元大鈔而打得頭破血流。


    淡淡地點了根煙抽上後,黃淵問說:“葉清是住在這裏嗎?”


    沾著口水點了點鈔票,幾個懶漢像迴光返照一樣精神抖擻。


    “頂樓第三間,跟一群混日子的老娘們住在一層樓。”


    村委會的大樓已經很破舊了,三伏天住在頂樓,那樣的炎熱黃淵是再熟悉不過了。


    一個懶漢反複打量著黃淵,不太確定地說:“你是誰,看上去怎麽有些眼熟?”


    本已踏出腳步的黃淵停了下來,淡然地問說:“那你倒是說說,哪裏眼熟了。”


    這時候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大叔上前一步,看著黃淵笑著說道:“當然眼熟,這不就是黃淵那小子嗎。”


    “黃淵?你是黃淵?”


    聽到黃淵的名字,一群懶漢瞬間激動了起來。


    黃淵被趕出村子八年了,他本以為村子裏人都已經忘了自己,沒想到這些居住在村委會的懶漢大叔居然還記得自己。


    “你們居然還記得我。”


    花白頭發笑道:“當然記得。這裏的人多半是在拿到拆遷款之後很快就沾染上惡習,破產之後成了破落戶。如今隻能靠著村裏每個月的分紅度日,記憶也大多停留在那個時候。”


    對於部分村民的墮落,黃淵是很樂意見到的。


    “瓜分屬於我養父的拆遷款的時候,你們有沒有想到會有今天?”


    冷笑一聲,花白頭發道:“算了吧。如果真有因果輪迴,葉清和黃書婷就不會跟我們一起住在舊村委當破落戶了。”


    “哈哈哈哈……”一群懶漢哄堂大笑,就跟八年前聽到黃銘死訊的時候一樣。


    掃視了一眼花白頭發們,黃淵道:“好好珍惜這幾棟舊樓吧,說不定過段時間就被誰拆了呢。”


    “拆樓?那也輪不到你這個窮小子。”


    頂樓,黃淵輕輕叩響了葉清家的房門。


    一個疲憊的聲音立即迴道:“沒帶鑰匙嗎?等等……”


    待到對方拉開房門,葉清那熟悉的身影立即將黃淵拉迴到了黃銘還在的那段快樂時光。


    黃淵的樣貌變化不大,但身體卻結實不少。他特意將自己打扮迴了被攆出村子時的樣子,葉清一眼便認出了他。


    “黃淵?”


    “葉阿姨。”


    “真的是你?八年了,你終於迴來了。”


    將黃淵迎進房間,葉清疲憊的臉上多了些笑容。


    “你這些年過得怎麽樣了?腿,好了?”


    特意抬了一下左腿,黃淵笑道:“看了個好醫生,早好了。”


    “那就好,我還擔心你……”


    葉清的話還沒說完,一個年輕女孩突然急匆匆地衝進了房間。


    她立即就看到了屋子裏多出來的黃淵,但還是直接衝到了葉清的身邊,並緊張地說道:“媽,他們又找到家裏來了?”


    “什麽?高利貸嗎?”


    葉清下意識地迴答,立即引起了黃淵的注意。


    “他不是別人,是你消失啦八年的淵哥。”


    “淵哥?”


    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孩,黃淵道:“是我,黃淵。”


    三人還未正式敘舊,幾個手持棍棒的紋身男便大搖大擺地堵在了葉清家的門口。


    為首的是一個兩百來斤的胖子,脖子上掛了一串小指粗的金項鏈,兩隻手腕上還戴著同樣粗細的金手鐲。


    “到時間了,老太婆。該還的錢準備好了嗎?”


    頂樓除了葉清一家之外,還住著其他幾家孤兒寡母。


    眼見一群紋身壯漢氣勢洶洶地堵在走廊,眾人嚇得躲在門後瑟瑟發抖。


    “怎麽,收高利貸的人又來找葉清他們麻煩了嗎?”


    “真是作死,居然淪落到去借高利貸,還是找那個最黑心的豹哥。”


    “會不會連累我們啊?聽說那些收貸的人什麽都幹得出來,殺人放火……我們可就這麽一個地方住呢……”


    輕蔑地掃視了一眼整條走廊,胖子對手下人擺了擺手道:“都給我砸了吧,算是給老太婆和鄰居們的見麵禮。”


    幾個紋身男聽令,提起木棍便將葉清和其他人放在門口的所有東西砸了個稀巴爛。


    黃淵本想出手教訓一下胖子他們,可黃書婷一直拉著他的手,不讓他上前一步。


    書婷是不想我受傷?八年來,除了幾個出生入死的兄弟之外,還沒有一個女人會在意我的生死。


    在黃淵眼裏,殺死幾個混混比捏死幾隻螞蟻還要簡單。但是因為他們的關係,自己能跟黃書婷這個妹妹在八年後如此親近,心中居然感覺十分溫暖。


    也好,我倒要看看江城市的高利貸們都有些什麽本事。


    “快住手,你們要找的人是我,不要連累其他人。”


    聽了葉清的話,胖子更是囂張地說道:“老太婆,要是再給不出錢的話,就別怪哥幾個心狠手辣,砸東西放火燒屋了。你一家人死,不要緊。連累這棟破房子裏的其他人一起死,那就是你的罪過了。”


    拿親戚朋友或者身邊人威脅,雖說高利貸的慣用伎倆,卻十分管用。


    村委會住的都是窮人,害怕被連累,他們紛紛咒罵葉清道:“姓葉的,禍是你闖下的,可不能連累我們啊。”


    “被攆到村委會住已經夠倒黴了,居然還遇到你這麽個掃把星,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本能地將黃書婷和黃淵護在身後,滿臉疲憊的葉清竟然當場跪在了地麵,懇求幾名紋身男說:“幾位大哥,能不能再寬限幾天?”


    冷笑幾聲,胖子道:“一個月前你就是這麽說的,現在還這麽說,是覺得哥幾個好騙嗎?”


    瞄到了不發一言的黃淵,胖子的幾個手下忍不住嘲笑道:“還多找了一個送死的……女婿?”


    “不關他的事,他隻是我的一個親戚。”


    這時候黃書婷站了出來,辯解道:“我們已經多還你們一倍的錢了。”


    胖子聽後不禁朝笑黃書婷道:“小姑娘,成年了吧?不知道什麽是高利貸?”


    “最後一天我們湊夠了錢去找你們,是你們不在的。”


    “差一天就差一天的利息,利滾利,你們現在又欠下了……”


    一個看起來瘦小的混混提醒胖子道:“一萬一。”


    高利貸故意在還貸最後幾天玩失蹤是業界潛規則,一般情況下借貸人隻需要多付幾天利息便能解決。


    可葉清家確實困難,親戚家也借不來錢,所以越欠越多,現在又欠下了一萬一。


    盯著黃書婷全身掃視了一遍,胖子色眯眯地笑道:“這姑娘長得多水靈,幹脆別讀書了,跟我去酒吧賺錢。一萬一算什麽?好的話一天就能賺迴來。”


    說話間,胖子已經將他那粗短的肥手伸向了黃書婷。


    就在黃書婷拚命躲閃的時候,一隻手如閃電般迅速抓住了胖子的食指。


    輕輕往後一壓,胖子痛得當場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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