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蕭神醫收她為徒,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沈流光不由得有些擔心癡迷於醫術的蕭神醫被人騙了。


    不想,他話剛一說完,就被沈清晏用手指彈了下腦門。


    沈清晏斜睨了他一眼,用手指了指他的腦門,淡淡道:“你以為蕭石頭這裏是個擺設不成。再說,這事在輪到他操心之前,就會有人替他解決。”


    沈流光:“大人這話何意?”


    剛才還一臉興味索然的苦竹不知何時也站直了身子,豎起了耳朵看著沈清晏。


    沈清晏微抬雙眸,看向窗外,他的記憶再次迴到十年前。


    那時他因準備殿試初到白帝城,學習學的有點累了,想著放鬆放鬆,於是去了白帝城有名的茶館,打算喝喝茶,聽聽小曲。


    不想剛喝了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聽到茶樓裏有人吵架。


    那時年輕,好奇心也重,就尋著聲音過去想看看發生了什麽。


    結果就看到年輕時的蕭玉山正欲跟人幹架。


    那時的蕭玉山看起來文文弱弱的,而對方看起來五大三粗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蕭玉山肯定要輸。


    當時兩人還在對罵,不過那個五大三粗的人罵的很是難聽,可蕭玉山顛過來倒過去,始終是那麽幾句話,話中一個髒字也沒有。


    頓時就給他的印象不錯。於是在他們兩個打起來之前,沈清晏急忙動手把蕭玉山拉走。


    為這,蕭玉山以為他跟那人是一夥的,為此對著他就是一陣輸出。


    但他罵人的詞實在是匱乏,除了說他討人厭,再沒有別的詞。


    他本是出於好心,看他不識好歹,也就懶得搭理他,徑直轉身走了。


    不想,這個損友竟然以為自己瞧不起他,竟畫了他的畫像,讓他家的下人以及遍布整個白帝城的醫館留意他。


    再後來,打過幾次交道後,兩人沒成對頭,反倒還成了好友。


    當時他並不知他家裏是什麽情況。


    隻是忽有一日,有個管家樣的人來找他,說是他家主子要見他。


    見了之後,才知那是蕭玉山的哥哥,怕他結交到不好的朋友,先來替他把把關。


    可是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認識的知道這是家人對他的關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小孩子,連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


    想到此,沈清晏的思緒迴籠。


    他有些羨慕道:“本官的意思是,蕭石頭的命好著呢。還有,這世間誰沒有點故事,端看她人是好是壞。這麽幾日下來,也差不多可以看清一個人的好壞。她並沒有什麽壞心思。”


    說完這些,沈清晏又看向苦竹,麵色有些凝重,“我們的人都部署好了嗎?這裏不是府衙,周圍都是百姓,容不得我們出岔子。”


    聞言,苦竹立刻正了臉色,認真迴道:“大人請放心,我們的人早就已經安排到位。就是那些百姓家,我也讓人看顧著呢。”


    沈清晏頷首:“嗯,那就好。這次確實有點冒險了,但如果還沒有什麽收獲,那就隻能拿聶家開刀,希望白帝城那位不要讓我們失望呀。”


    說完沈清晏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手背在身後,右手食指和拇指不斷摸索。


    沈流光站在他身後,知道這是大人思考時的小習慣,於是給苦竹使了個眼色,然後兩人都閉了嘴,眼觀鼻,鼻觀心的靜立在一邊不敢出一點聲音。


    *


    徐柳村後山上。


    “乖徒弟,我們現在要往哪走?”


    蕭玉山接過兵士遞過來的水囊,喝了兩口水,然後開口詢問站在他身邊的喬茜。


    現在在他們眼前有三條自然形成的小路,這三條路所通的方向幾乎是相反了。


    如果選錯了,意味著他們要走更多的路,耽擱更多的時間。


    喬茜掃了眼眼前的三條路,遲疑了一下,用手指著左前方的小路道:“我記得是這邊。”


    說完她也喝了口自己帶來的水。


    剛喝了幾口,便感覺到身上的力氣恢複了些,可腿還是酸得不行。


    掃了眼站在她和蕭玉山周圍的幾個軍爺,喬茜在心裏感歎經常訓練的人的底子就是好。


    走這麽一段路,她和蕭玉山累的如狗喘氣般,人家連唿吸聲都還是平穩的。


    本打算著再休息一下的,可是想到來時軍醫就說徐毅情況不好,惡化了,那萬一再繼續惡化下去怎麽辦?


    如果他就這麽一命嗚唿了,他死去的老娘豈不是被氣得從地府出來找自己索命。


    想到她日後夜晚出去如廁,會有白色的魂體從眼前飄過,喬茜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忙用手搓了搓胳膊,緩和一些後道:“快到了,我們趕緊過去吧。”


    蕭玉山剛喘兩口氣,就聽到喬茜如此說,忙深吸幾口氣,調整了唿吸,看著她點頭道:“走吧。”


    說實話,之前他還懷疑喬茜是不是看花眼了,或者想來後山碰碰運氣,可這一路行來,他發現這後山確實有很多珍貴的藥材。


    不過那些藥材要麽長在山林深處,要麽長在比較危險的地上,總之想要采摘它們,委實需要費些功夫。


    但勝在豐富呀。


    這麽好的“資源”,他如果不珍惜那就實在是太可惜了。


    忽然,他腦子裏冒出一個想法來。


    不過想到待在徐柳村的好友,還有從他離家那日就不斷收到的家中的來信,蕭玉山一時竟難以下抉擇。


    “好了,就快到了。”喬茜用衣袖擦拭了把額上的汗珠,一邊道。


    “小心些,這裏的山路比較陡。”其中一個軍爺忽然出聲提醒。


    其餘幾人聽到提醒皆點頭,然後走得更小心翼翼。


    好的藥材,果然沒有那麽容易獲得。


    這一路走來,山路是越來越陡,但喬茜卻依然覺得無比幸運,因為她們這一路行來,並沒有遇到豺狼等吃人的野獸。


    頂多遇到幾隻驚叫的山雞被嚇一跳而已。


    喬茜抬腳欲要落在下一個落腳點時,忽然被人一把扯住。


    沒有任何防備,她差點被人扯得跌到地上去,幸好扯她的那人急忙伸手扶了她一把。


    蕭玉山看到自己乖徒兒差點跌倒,立刻看向罪魁禍首,張口就想訓斥那人幾句,不想那人直接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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