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茜心中隻是歡喜了一下,隨即就收起了笑容,還很謹慎地環顧四周。


    她並沒有看到什麽陌生人,這才放心地向那個身影走去。


    “怎麽樣?”


    雖然四周沒有人,但出於安全,喬茜小聲地問著。


    徐毅腳步緩了一下,覺得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於是小聲迴她:“等迴去再細說。”


    “好!”喬茜點頭,沒有再問。


    兩人進了家門,喬茜本想關門,但又怕旁人誤會,隻得把門半掩。


    不知是不是出於默契,他們兩個並肩走,沒有任何話語,但方向卻是出奇的一致——都是靈堂的方向。


    等他們反應過來,不由得看向對方。


    眼神在半空中相撞,難得的,喬茜在徐毅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滿意。


    徐毅卻從喬茜的眼中看到了絲意外,不過那絲意外很快就消逝,因為兩人已經來到了靈牌前。


    喬茜輕車熟路地拿了兩把香,就著靈牌前的蠟燭點著,然後分作兩份,一份拿在自己手上,一份遞給了徐毅。


    *


    上完香,出了靈堂,徐毅才開口道:“昨日讓嫂嫂受驚了。那些人沒驚擾到嫂嫂吧?”


    聽到他的關心,喬茜很想給他個白眼,不過想到他把選擇的機會給了自己,隻得忍下,幽幽道:“沒有沒有,我昨晚睡得很熟,都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來的,又是什麽時候走的。”


    既然他主動提起昨晚的事,喬茜自然接話,“你把聶歸舟他們怎麽樣了?”


    “自然是把他們交給應該交的人。”


    “咕咕咕……”


    徐毅剛說了一句話,就聽到一陣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他不由得停下腳步看向喬茜。


    見他看過來,喬茜就知道他聽到了,臉頰微紅,眼神更是不自然地看向別處。


    暗道,這肚子也真是,早不抗議,晚不抗議,偏偏在他說話時抗議,這不是讓她丟人嗎。


    “咕咕咕……”


    忽然,又一陣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喬茜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肚子,可隨即才反應過來,剛才好似不是她的肚子叫的。難道是——


    抬頭望去,就看到徐毅此刻臉頰也有些不自然的紅潤,甚至於耳尖也泛紅了。


    看著這樣的他,喬茜心中的那點羞赧瞬間不見,反倒大大方方安慰起徐毅來:“沒事沒事,人活著就得吃五穀雜糧嗎。我去煮粥。”


    徐毅剛想點頭,忽然想到她做飯的手藝,眉心微蹙:“我來給嫂嫂打下手。”


    看他表情,喬茜大致猜到他在想什麽,但是她可不是一個死要麵子活受罪的人,因為她很想活著。


    其實他也不用太擔憂,畢竟家裏隻有米,煮個粥,不需要炒菜,所以應該也難吃不到哪裏去。


    想是這樣想,多一個人幫忙,喬茜怎麽會拒絕。


    兩人進了廚房,一個負責生火,一個負責洗米然後下鍋。


    “現在能具體說說你把聶歸舟交給誰了嗎?”


    徐毅抬眼看她,不答反問:“嫂嫂覺得,當下的淩霄城誰最合適處理聶歸舟?”


    喬茜眼眸一轉,便想到一人,脫口而出:“上麵來的那位?”


    徐毅點頭。


    “你就直接把人送到府衙?”


    那這樣的話,徐毅不就暴露了。萬一被聶歸舟的眼線看到,知道是徐毅幹的,肯定會來找徐毅算賬呀。


    聽到這話,徐毅冷冷一笑,狀似不經意道:“嫂嫂可知抓住聶歸舟的賞銀是多少?”


    喬茜搖頭。


    他們昨日晚上迴來的,她哪裏有機會見張貼告示。


    “告示上說,能提供聶歸舟父子去向的,賞銀一百兩,能抓住其中一人的,賞銀五百兩。如若全部抓住,則賞銀一千兩。


    單是一百兩,就夠普通百姓生活好久,更何況是一千兩銀子。


    試問,誰會不心動。所以我隻需把聶歸舟扔在淩霄城門口,有的是人願意把他們送到府衙去領賞。”


    “那個聶歸舟值這麽多銀子?”


    由於太過驚訝,喬茜直接喊了出來。


    徐毅一個警告的眼神掃了過來。


    喬茜幾乎是心領神會,立刻意識到問題所在,急忙把嘴巴閉上,並滿臉歉意的看著徐毅以示道歉。


    見她有所驚覺,徐毅也就沒有責怪,隻淡淡道:“嚴正也覺得聶歸舟不值那麽多銀子,不隻是他,就是他爹聶朔風也不值那麽多銀子。


    但是,隻有這樣,才能讓百姓豁出去敢於冒一次險。


    再說,上麵那位的考量並不隻是抓住他們父子。”


    “那考量的是什麽?”


    喬茜眼帶疑惑地看著徐毅等著他繼續說。


    “上麵那位顧慮的是,如果聶家父子這次僥幸逃脫,那麽日後必定會卷土再來,甚至可能變本加厲的囂張。


    到時受苦受難的可是百姓。而他也不一定再有機會前來整治。所以這一次,他要整治到底,才會放心迴白帝城複命吧。”


    “這樣呀,那多點銀子就多點銀子吧。”喬茜一臉頓悟的樣子。


    不過她心裏還是感覺可惜,不是因為其他,而是這銀子本該他們拿的呀,結果卻拱手讓人了,嗚嗚嗚,那可是五百兩銀子呀。


    想想突然失去了五百兩銀子,她的心就有點疼。


    “飯好像好了!”


    喬茜正在為銀子扼腕,忽然聽到徐毅來了這麽一句話。


    她急忙迴神,用鼻子輕嗅,果然聞到一股米香。


    站起來掀開鍋蓋一看,鍋裏的粥晶瑩剔透,湯水粘稠,很是誘人的樣子,確實好了。


    於是她趕緊拿碗盛粥。


    *


    喬茜捧著碗小口的喝粥,一抬頭,就看到徐毅已經喝完了。


    再看看桌麵,除了他們各自喝粥的碗,什麽也沒有,不由得有些難過。


    難道他們日後的生活就是靠粥維持生命了嗎?那生活多無味呀。


    “我們以後就隻吃這一樣嗎?”


    喬茜忍不住放下碗看著徐毅問道。


    她好不容易來到這個可以自由走動的世界,結果吃的比原來還差,這讓她有些不甘。


    “近日事情太多,等嚴正有時間,會研究一下如何炒菜。”


    他本來想說讓她學習一下炒菜的,但是想到她上次燒的東西,實在是張不開那張嘴。


    到時萬一再燒出什麽“嚇人”的菜,第一個倒黴的可是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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