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輝,我以為那日在院長那裏,你是真心悔過。”


    徐毅看著昔日的同窗跟來家中鬧事的聶歸舟一起,神情卻沒有絲毫起伏。


    “嗬,悔過?那日我可有親口告訴你我有悔過?”


    馮輝掃了他一眼,便低頭拱手給聶歸舟行了一禮,“公子,您叫我。”


    聶歸舟點頭:“馮輝,還記得你當初是怎麽答應本公子的嗎?”


    “記得記得!”馮輝一臉諂媚。


    “記得有什麽用,你還不是沒做到,害得本公子前幾日丟盡了臉麵,還得本公子把你救出來。不過本公子今日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將功折罪,你可願意。”


    “自是願意,公子請說。”


    “你跟他同窗,肯定是知道他最在意的是什麽,你去把他最在意的毀了,讓本公子消消氣。”


    “他最在意的?”


    聽到這話,馮輝有些不確定地重複著,眼眸一轉,好似想起什麽,忙連聲應下。


    馮輝直起身子,緩緩走向徐毅。


    喬茜見狀不妙,連忙走到徐毅身邊。


    可是不想馮輝徑隻是從他們身邊經過,往他們身後去了。


    看他的方向,喬茜心中一驚,思忖著他家中也是有老人的人,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吧。


    “馮輝,你最好不要再往前踏出一步,否則我定不再對你手下留情。”


    徐毅似乎也察覺到他想幹什麽,幾步跨過去擋在了馮輝的身前並警告他。


    “手下留情?嗬,徐毅,你還有臉說。如果你是你,我現在依然能在書院讀書,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被書院取消參加府試的資格。如果不是你嫂嫂,我娘也不會病倒。”


    “你竟然還好意思說對我手下留情,想不到你這臉皮還真夠厚的。”


    說完馮輝再次看向聶歸舟:“公子,能不能讓幾位大哥守在門外?”


    聶歸舟現在很想知道他要如何做,自是讓人配合。


    隻見他一揮手,孫逵幾人就堵在了門口,不讓任何人靠近馮輝以及他身後的房間。


    馮輝沒了後顧之憂,大搖大擺地進了靈堂。


    “他想幹什麽?”


    喬茜小聲問著徐毅。


    這靈堂裏除了婆婆的靈牌,就隻剩下一些祭祀的東西,哪裏有什麽貴重東西。


    隻是她剛有了這個想法,就聽到靈堂裏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


    這好似是摔香爐的聲音,還有一些祭祀用的盤盞不知什麽情況,也發出碎裂的聲音。


    徐毅聽到這聲音,立時失了淡定,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疾走幾步,就想趕緊進屋去阻止馮輝。


    可門口有幾個壯漢把守,他又有傷,哪裏是那幾人的對手,推搡了半天,徐毅都沒能進去。


    喬茜嚐試了幾次,也沒有進去。


    “馮輝,你快住手!”


    徐毅難得的扯著嗓子衝著裏麵喊道。


    可馮輝隻顧著討好聶歸舟了,哪裏肯聽他的話。


    接近一刻鍾的功夫,馮輝才終於出來。


    看他出來,攔在門前的幾個壯漢也退迴原位。


    沒了阻攔,徐毅和喬茜急忙進了靈堂,想看看馮輝在裏麵到底做了什麽。


    可當他們看著滿地的狼藉,兩人都紅了眼眶。


    徐毅眼中盛滿了憤怒,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咬著牙極力忍耐,才壓下心中那股殺人的衝動。


    而喬茜一是被氣得,一是看徐毅這樣子難受的。


    待他們的視線落在了放著靈牌的桌上時,兩人幾乎是同時上前,兩雙手同時拿起了倒在桌上的靈牌。


    看著徐毅小心翼翼地捧著靈牌,然後又用衣袖一點一點擦拭著它,喬茜收迴的雙手不自覺緊握成拳。


    想到徐毅現在對她的恨,如果日後他知道她今日沒有盡全力阻攔馮輝,會不會……


    喬茜急忙打住不敢再往後想,她要趕緊幫著徐毅把院子裏的那個姓聶的解決才行。


    可是她對這姓聶的一無所知,想幫也幫不上呀。


    眼下也不是具體了解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把外麵的那幫人送走。


    裏正帶來那麽多人,聽到他是聶家人,一個個都不敢吱聲了,強行把他們攆走是不可能了,那就隻能等他們自己走。


    “我倒要看看那聶歸舟還要做什麽?”


    整個家應經被他的人砸了個遍,他還能拆了他們家不成。


    喬茜丟下這麽一句話,就出了靈堂。


    徐毅抱著靈牌跟在她的後麵。


    “公子可還滿意?”


    對著聶歸舟,馮輝的態度很是恭謙。


    看他這樣子,喬茜眼中滿是嘲諷, 那日看他對院長都沒這麽恭謙。


    恰巧這時,聶歸舟看著徐毅抱著靈牌腳步沉重從靈堂走出來,頓時便滿意點頭,還連連誇讚馮輝:“滿意,本公子很滿意。行了,今日本公子高興了,那就先到這裏。”


    說著聶歸舟起身欲要離開。


    可是剛轉身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眾人隻見他轉身看著徐毅,眼神中帶著寓意深長,語氣很是傲慢:“對了,有句話忘記說了。徐毅,你最好想辦法把古籍給本少爺弄到手,不然,本少爺可不敢保證,每次不開心時會不會再來你這尋些樂子。”


    末了,還瞥了眼喬茜,絲毫不掩飾他眼中的興味。


    院中的裏正和村民見這尊“大佛”終於走了,紛紛鬆了一口氣。


    可接下來院中的氣氛就很是尷尬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說話。


    還是徐衝和陸雲兩口子率先打破了沉默。


    徐衝一臉歉意:“抱歉,徐毅兄弟,哥哥很想幫你,可是這聶家你也知道,哥哥實在是得罪不起。”


    他能不顧危險上山救人,徐毅已經很是感激。


    至於為了幫他而讓衝哥罪聶家,徐毅也是不讚成的。


    徐毅神色平靜:“衝哥不必自責,不過幸好衝哥沒有為了我跟聶家對上,不然嚴正真是愧疚萬分。”


    聞言,徐衝更是愧赧,張嘴還欲再說什麽,卻被徐毅打斷。


    “好了,現在姓聶的已經走了,我這裏也沒有什麽緊要的事,諸位還是請迴吧。”


    聽到可以走了,誰也不願意在這尷尬境地再待下去,一個比一個走得快。


    送走了眾人,院中一時隻剩下喬茜和徐毅。


    想到徐毅傷勢比較重,不能久站,喬茜趕忙上前攙扶著他:“你快迴房間躺著,靈堂那裏我來打掃。”


    “那就多謝嫂嫂了。”


    徐毅語氣 不冷不淡,很是客氣。


    沒了剛才的危機,喬茜便順嘴問道:“那聶歸舟究竟是何身份?他剛才說的古籍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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