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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晚睨了眼顧老頭,沒吭聲,又將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兩人。


    顧老頭這才發現地上還跪著兩人,有些幸災樂禍,圍著成希與豐索轉了兩圈,嘖嘖說道:“又惹燕丫頭生氣了?哈哈哈,真是不長記性,活該!”


    “你閉嘴!”燕南晚不耐煩道。


    顧老頭沒眼色,笑嘻嘻道:“燕丫頭,你這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也不知我師父是怎麽……”


    成希瞧著燕南晚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抬起手悄悄扯了扯顧老頭的衣角。


    “你扯我做什麽?”顧老頭垂下頭看著成希,“你惹了燕丫頭生氣,求我也沒用。”


    成希苦澀的笑了笑,有點生無可戀,苦兮兮道:“樓主,李光病了。”


    “無緣無故怎麽會病了?”燕南晚將信將疑。


    成希不說了,將目光投向豐索,豐索撓了撓頭:“是我們打的。”


    “你們打的?”


    成希與豐索點頭。


    燕南晚笑了,轉身走到椅子上坐下,手指彎曲,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桌麵,睨著跪在地上的兩人,語調慵懶得很:“來,與我說說,你們倆怎麽就打了人?”


    她倒是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都敢背著她偷偷對自己的同伴下手了。


    “樓主,是我們小心眼。”


    豐索補充道:“那也是李光太得意了,不就是得了小姐的‘曇花一現’,至於在我們麵前顯擺嗎?”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幹脆沒了音。


    燕南晚聽著兩人的話,算是明白了,不過就是因為她給李光一把飛刀,然後就惹出這麽一檔子事。


    “如此說來,這事倒是怪我了?”


    成希與豐索搖頭,態度誠懇:“是我們的錯。”


    原本因為陶蕭北、秦照的事,她就心神疲憊,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長長的歎了口氣:“李光見過花晨,明日早朝之前,我要看見花晨,你們自己看著辦。”


    成希與豐索這才意識到他們做了多麽蠢的事,可樓主交代的事情,他們如何能不完成。


    “屬下一定抓到花晨。”


    離開賞雨樓後,燕南晚原本想自己去一趟刑部告知秦照,他所擔憂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又怕再生事端,最終也作罷了。


    一個人去了如斯酒肆,找了靠角落的位置坐著,點了壺酒,又點了兩碟花生米,聽著大堂裏喝酒的人說著話。


    她不能喝酒,就倒了杯酒放在麵前,時不時端起來放在鼻尖聞兩下,酒香醉人,她撚了兩顆花生米送進嘴裏,懶懶的,窗戶的簾子被北風一吹,掀了起來,吹進來陣陣冷意,她脖子往衣裳裏縮了縮,瞧著像是一隻無家可歸的小貓兒。


    隔壁桌兩個中年男人喝著酒,該是喝大了,其中一個男人一臉愁苦:“我家婆娘最近是天天和我鬧,頭疼得很。”


    另一個男人嗬嗬笑了笑,端起酒碗,大口喝完:“老兄,你還有婆娘跟你鬧,我身邊連個人都沒有了。孩子他娘也走了好幾年了,一到過年瞧著別人家熱熱鬧鬧,再瞧瞧自己家,就清清冷冷的我與孩子兩人。”


    “老弟,不是我說你,都好幾年了,你也是時候再找一個了。”


    男人搖了搖頭,笑著:“我與孩子他娘說好了,這輩子就要她一個人。她走的時候給我留了個孩子,我也算是此生無憾了。”


    燕南晚聽著男人的話,端著酒盅的手一抖,酒盅摔在桌子上,酒濺了一桌子上,不少灑在她的衣裳上。


    小二眼尖的瞧見了,忙跑過來,擦著桌子:“客官,馬上給您換……”


    燕南晚起身,放了一錠銀子在桌子上,急匆匆的出了如斯酒肆。


    她心頭悶悶的,像是被什麽東西壓住了一般。


    方才那個男人說此生無憾,她猛的就想到了薛延。


    此生無憾。


    這四個字,若放在人之將死時,他的一生定然完美,可若是一個人還有很長的路,那這四個字就像是將一個人死死的困在枷鎖裏。


    沒有希望,沒有明媚笑意,這些都不該屬於薛延。


    她將兩根手指放在脈搏上,看了幾次,確定不是喜脈,她透不過氣的胸口才緩了些氣。


    迴燕府的路上,路過一家醫館,她想了想,最終走進醫館,從老大夫借了紙筆,寫下了藥方,遞給藥櫃前的抓藥小廝。


    老大夫起身,往後院裏去:“來病人了,喊我一聲,老頭子去後頭找點茶水喝。”


    小廝是老大夫的徒弟,聽著老大夫的話,應了一聲,才低頭看燕南晚遞過來的藥方,蹙眉,不讚成:“姑娘,您這藥方是墮胎藥?”


    燕南晚笑了笑:“不是。”


    “可是你這上麵的藥材都是一些打胎的?”


    “不是還有一些相克的嗎?”燕南晚言笑晏晏的。


    那人又繼續往下看,確實是有一些,嘀咕著:“這藥方還真是奇怪。”


    燕南晚催促道:“勞煩先幫我抓藥,家中人還等著我迴去。”


    小廝點了點頭,出於對藥方的好奇,他快速的將藥方上的藥材以及用量多少都記了下來。


    等燕南晚提著幾包藥材出了醫館後,小廝急忙跑到一邊桌子上,拿起紙筆,將方才藥方上的寫下來。


    “這方子哪兒來的?”


    他剛寫完,背後就傳來老大夫的尋問。


    他如實說道:“剛才那女子讓我抓的藥,我看著覺得藥方奇怪,就記下來準備仔細鑽研。”


    老大夫從桌子上拿起藥方,又看了看,道:“這藥方真是妙,太妙了!”


    “師父,這藥方到底妙在何處?”他不解,撓了撓頭,“我方才問那姑娘,說這事墮胎藥,姑娘說著裏麵有一些藥材是相克,不是墮胎藥,可我左看右看就是墮胎藥呀!”


    “不是墮胎藥。”老大夫開口,“是避子藥。”


    “原來如此。”


    燕南晚提著一包藥,迴了燕府。


    再有兩日就過年了,陳叔忙著裝置府中,在前廳院子裏吩咐小廝丫鬟們做事,看著燕南晚迴來:“小姐,您迴來了。”


    燕南晚笑著:“陳叔,您忙。”


    “手裏拿的是什麽?”燕南晨進府,瞧著她也剛迴來,手中還提著幾包藥,擔心她身體又出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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