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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菀昂起頭,她微眯著眼,觀察距離自己極近的男人,他眼睫毛長而濃密,此時正閉著眼,額頭上一層薄汗,沉陷此刻。


    房間隻有他們,靜謐到聲音被無限放大,她似乎能聽到他胸膛跳動有力,輕輕震顫著。


    還是陸齊修先離開她,稍微平複一下唿吸,他說:“我髒,身上都是汗。”


    沈菀沒動,她的氣卡在胸腔裏,沒吭聲。


    陸齊修一臉縱容,就這樣直直盯著她看,鬆開了手掌,放開她,“生氣了?”


    沈菀猛地踮起腳尖,雙手穿過他肩膀,狠狠將他抱住,不顧他身上髒不髒,不重要,都不重要了。


    陸齊修被她撲倒,穩住身子,手臂勒住她的腰後,收縮摟緊,剛要說話,沈菀抬起頭貼住他的唇。


    不似剛才的吻,這個吻小心翼翼、充滿不安。


    而且是她主動吻的。


    難得。


    陸齊修剛原本想碰兩下,就收斂,但在這方麵,尤其麵前是自己看上的女人,他的心思一直不隱藏,永遠不知滿足,慢慢就變了味。


    ……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天都暗了,房間也更黑了,陸齊修放開她,嗓音無比沙啞,說:“沈菀,醒醒。”


    沈菀慢慢睜開眼睛,眉眼溫柔凝視他。


    陸齊修拖著她的臉頰,鼻尖碰了碰她,“我去洗個澡,你不嫌棄我都嫌棄。”


    沈菀臉漲紅了,腦袋不受自己控製,幾乎一片空白,點了下頭。


    浴室的門關上,沈菀靠著門舒了一大口氣,渾身發軟。


    浴室裏麵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沈菀抿唇看了一會兒,起身走到床邊坐下,調整慌亂的心跳。


    陸齊修沒衣服換,於是裹著浴巾走了出來,身上滴著水,走到她跟前,摸了摸她頭發,“餓不餓?吃點什麽?”


    沈菀搖頭:“不餓。”


    “真不餓?”他逐漸靠近。


    沈菀沒躲開,迎上他的視線,“嗯,不餓。”


    陸齊修歎息說:“那休息會。”


    沈菀有些失落,她已經很主動了,可他沒有表示,似乎沒發現。


    陸齊修頭發沒幹,他又迴去吹了下頭發,怕把枕頭弄濕。


    沈菀坐在單人床上,視線昏暗,她聽到陸齊修的腳步聲,緊接著房間的燈開了,照亮了房間的擺設。


    桌子上有一個訂單的外賣單子,陸齊修用房間的座機撥打了訂餐電話,叫了餐,又走過去把床簾拉開,說:“看這情況明天要下雨,還好你不是明天來,下雨刮風,你穿這麽點,冷死你。”


    沈菀起身朝他走過去,從他身後抱住,雙手纏在一起,握緊。


    陸齊修笑了聲:“你想問什麽,問,我都說。”


    “你會不會把自己搭進去?”


    “不會。”


    “褚聞要你做犯法的事,你會做嗎?”


    “不會。”


    “我今天來是不是打擾你了?”


    陸齊修無可奈何地笑:“不會,之前你讓你小媽聯係褚聞,褚聞那會就懷疑了,前幾天問過我。”


    沈菀問他:“你怎麽說?”


    “沒怎麽說。”陸齊修轉過身,摟著她,“這事本就和你沒關係,把你牽扯進來,是我的錯。”


    沈菀搖頭,不後悔也不怕,隻是擔心他,“陸齊修,你別做犯法的事。”


    陸齊修又低頭去親她,“我心裏有數。”


    接下來的話又被吞進肚子裏,沈菀昏頭漲腦什麽都不知道了。


    外賣很快送到,陸齊修去開門付錢,拿了外賣進來,她嘴上說著不吃,可他親自夾菜伸到她嘴邊,她還是乖乖張嘴吃了。


    陸齊修一邊喂她,偶爾自己吃一口,她也不嫌棄兩個人一雙筷子。


    再喂,她就不吃了,一本正經說:“再吃肚子要長肉了,晚上長肉很厲害的,我不能吃了。”


    “你又不胖,再吃一點。”


    沈菀隻能張嘴再吃一口肉,慢慢咀嚼,眼睛偶爾瞥著陸齊修。


    陸齊修吃飯速度也快,沒一會兒就吃完了,然後把她抱過來,窩在沙發上聊天,兩個人獨處時間有限,就沒坐下來好好聊過。


    尤其之前陸齊修對褚聞的事避而不談,沈菀幾次想問,他都搪塞過去。


    這次要不是沈菀主動找過來,還找到拳館了,他還會繼續瞞著。


    陸齊修打開電視機,換了幾個台,剛好正在播沈菀剛出道演的電視劇,屏幕上的沈菀還很青澀,是一部現代劇,她飾演一個配角,有一些畫麵。


    “有沒有拍過吻戲?”沈菀窩在他懷裏,不敢看屏幕上的‘黑曆史’,突然聽到頭頂上響起他的聲音,愣了下。


    懷裏的人沒迴應,陸齊修捏了捏她胳膊的細肉,“有沒有?”


    沈菀嗯了一聲,“沒有。”


    “那你幹嘛不敢看我?”


    沈菀咳了咳:“我不紅,不會特別安排吻戲給我。”


    陸齊修翁裏翁氣嗯了一聲。


    沈菀伸手摳了摳他的胳膊,說:“你那個拳賽怎麽迴事?”


    “終於想起來問了?”陸齊修低聲笑,反而輕鬆了,“褚聞開拳館,需要在這裏打出名堂來,才好收徒,表麵是收徒,暗地裏是洗腦。”


    “還是跟那些有關?”


    陸齊修壓低聲音,隻用她可以聽見的聲音說:“嗯,那天見的蔣正風也在調查他,恆廣勢頭太猛,而且黑料不少,就差證據而已。張逸這些年修身養性,把狐狸尾巴藏的很好,可褚聞不是,他按捺不住,他習慣了出風頭,讓他安分守己就不是他了。”


    沈菀抬頭看他:“你怎麽認識褚聞的?”


    “我和李道行認識,機緣巧合下,李道行幫褚聞做事……”


    陸齊修簡單把以前的事跟她說了一遍,她聽完後,許久沉默,轉而換了個方向,摟著他的腰,臉埋在他脖子處,說:“那我可不可以去看你的比賽。”


    “你在我會分心,乖,聽話,迴義站等我,我打完比賽就迴去找你。”


    “我不想走,這次就讓我留下來好不好,我不會打擾你,你就讓我看著你,我會乖。”


    陸齊修不忍心讓她提心吊膽,一板一眼拒絕:“不行,沈菀。”


    沈菀不說話了。


    陸齊修摸她的臉:“比較起來我更怕你有事,別任性,明天你跟徐寅迴義站。”


    沈菀拗不過,眼睛紅紅的,仰起頭去親他,他往後躲了一下,她沒碰到,唇擦過他的臉頰,他皺眉:“聽到沒?”


    他也有自己的考慮,小事上可以哄她,關鍵的事不能讓步。


    沈菀似乎抓不住他,虛無縹緲的,他存在的不真實。


    她死死咬唇:“我很怕啊,真的很怕。”


    陸齊修心突突地跳,也覺得在這件事情上無法給予她要的踏實感,可他已經開了頭,沒有退路,隻能讓她先忍耐忍耐,隻要這件事情過去了,他就穩定下來,陪著她,做什麽都可以。


    “別怕了,我在呢。”陸齊修把她翻了個身,就去吻她的唇,吻掉她的眼淚,“我就在你這,真實存在,你也不用難過。”


    ……


    夜色漸漸深了,她的所有的聲音都是支離破碎的,一會冷一會熱,口很幹。


    陸齊修起身給她倒了杯水,偎著她的唇,小心伺候她喝了幾口。


    沈菀累極了,倒在床上昏昏沉沉要睡過去。


    陸齊修無奈,捋了捋她的頭發,知道她累壞了,低聲說:“睡吧。”


    沈菀嗯了一聲,閉著眼睛,眼角還有淚痕,她習慣一個人睡覺,蜷縮著身體。


    陸齊修不著急睡覺,拿了根煙抽了起來,用力抽著,時間不早了,可他沒睡意,反而清醒著。


    沈菀手機突然亮起,她睡著了,並不知道什麽信息,陸齊修走過去拿了起來看到屏幕彈出一條信息,是何芸發來的短信,問她在哪裏。


    陸齊修撥打了迴去,何芸還很詫異,怎麽是沈菀的手機號。


    陸齊修說:“沈菀睡了,怎麽了?”


    何芸愣了半晌,“啊?哥,你和沈小姐在一起?”


    “你叫她沈菀就行。”


    何芸:“……”不確定追問,“哥,沈菀去找你了?你在哪?你怎麽用沈菀的手機?”


    陸齊修走到一邊解釋:“她跟我在一起,我手機壞了,你別擔心。”


    “你和沈菀?”她猶豫再三還是問出聲。


    陸齊修:“嗯,我和她在一起了。”


    何芸咽了咽口水,不敢置信,“哥,你是說真的?那我不是要叫嫂子?”


    “還沒成呢,你別嚇著她,明天我讓徐寅送她迴義站,你照顧好她,別讓她單獨出義站。”


    何芸:“那哥你呢?什麽時候迴來?”


    “辦完手頭上的事就迴去。”


    “哥,那鄧雪呢?她還留在義站,她要是知道沈菀和你在一起,肯定會找沈菀的麻煩,你不清楚,之前幾次她就去找麻煩。”


    “我知道,所以叫你照顧好沈菀,有什麽事等我迴去。”


    何芸雖然不清楚他們到底什麽時候確認在一起的,不過她打從心底高興,如果非要一個人做她嫂子,沈菀是最好的人選,那個鄧雪徹底沒機會了。


    她很放心。


    掛斷電話,陸齊修凝視沈菀睡著的臉蛋,握著她的手摁了下手機的指紋鎖,解開後,他給徐寅打了電話。


    他對徐寅說:“你明天過來一趟,把沈菀接走,我明天的比賽不能讓沈菀看到。”


    徐寅歎息:“行吧,我明天來接她,幾點?”


    “早上六點準時來。”


    “行了,不過齊修,你那邊你有信心嗎?”


    陸齊修眯了下眼:“嗯,隻要她不要看到就行。”


    打完電話,陸齊修抽完煙,起身走到床邊,在她身邊躺下。


    沈菀做了一個噩夢,夢裏迴到了高中時期,她和周若南剛在一起那會,周若南接受她的表白,說會疼她一輩子,不會離開她。


    畫麵一轉,所有朋友對他們這段感情口誅筆伐,說周若南人品不行,經常和學妹糾纏不清,輔導學妹功課,冷落她,甚至還送學妹迴家,他們都看到了,隻有她,被蒙蔽了雙眼,什麽都看不到。


    她被噩夢驚醒了,猛地坐起來喘著氣。


    身邊有聲音響起,肩膀立刻被人從一邊攔住,她跌入一個溫熱的懷抱,耳畔響起他的聲音:“做惡夢了?”


    她說:“嗯。”


    “不怕,睡吧,我陪你。”


    沈菀貼著他的胸膛,“嗯。”


    她很精神了,在他懷裏掙紮扭動了下,後腰立刻被掐住,他低聲警告:“不想睡覺了?”


    “嗯。”沈菀一個嗯兩個音調,手指摳他的胸膛,“我睡不著了。”


    “很精神是吧?那再來。”


    沈菀這次真沒力氣了,一歇下,閉上眼睛沒多久睡了過去。


    陸齊修無可奈何笑了一聲,在她腰上捏了一把,“真睡著了?”


    沒人迴他。


    沈菀這下睡著沒有做惡夢了,一覺到天亮,起來時,摸了下床邊,空蕩蕩的,已經涼了。


    窗簾拉著,她不知道這個時候是幾點了。


    她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一彎腰,眼睛發澀。


    房間裏沒有陸齊修的身影。


    他早就走了。


    沈菀摸到枕頭下的手機,看了時間才知道已經早上八點了。


    她把窗簾拉開,在房間待了一會兒,收起東西,打開房門,徐寅就站在門口,打了聲招唿,說:“早,齊修拜托我幫忙接你迴義站,他還有點事,處理完就迴去。”


    這混蛋。


    沈菀忍不住心裏罵了一句。


    徐寅不動聲色看了一眼房間內的情況,床有些亂,而且空氣似乎還有股味道。


    他又忍不住八卦看她脖子有沒有異樣。


    沈菀對上他的視線,十分平靜:“他還有說什麽嗎?”


    “就說會給你一個交代。”


    沈菀:“徐隊長,麻煩你了。”


    徐寅還以為她會哭鬧,這麽容易答應,他笑了一下:“你別擔心了,他不會有事。我來做擔保,拿我的頭上的帽子擔保。”


    沈菀跟著徐寅走下樓,她把房卡給了前台退房。


    徐寅換了一輛車開來,停在馬路邊上。


    上了車,一直到迴義站,沈菀都沒說一句話。


    徐寅明白她在擔心什麽,斟酌了半天,跟她開玩笑說:“沈小姐,其實你不用過多擔心,齊修這個人命硬的很,他小時候被鄰居家的小孩忽悠去水庫釣魚,差點淹死,命大,有人經過把他救了下來。”


    沈菀問:“他多大?”


    “七八歲吧,很小那會。”


    “……”沈菀心裏更不是滋味了,“他家裏還有什麽人?”


    徐寅說:“他爸媽在老家,身體健康,他是獨子,他父母要求比較嚴。”說起這事,徐寅頓了頓,“他當年在褚聞那邊做事,被人透漏給他家裏人,他父母一直以為他在做壞事,這幾年和他鮮少往來,老一輩對名聲看的極重,誤會他了。”


    沈菀心裏浮起難過的感覺,“他不解釋嗎?”


    “沒用,他有一年迴去,他爸拿了扁擔就打他,好不容易培養出一個大學生,結果被人說他在外麵做壞事,他爸被人戳脊梁骨議論,小地方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附近人都知道他家的事。”


    沈菀眼睛泛起水霧,“他多少年沒迴家了?”


    “三四年了吧,記不清了。”徐寅拿了根煙把玩,“你別跟他說,我跟你說這些,他要是知道了非要找我麻煩,我就是忍不住,隨便和你聊聊。”


    沈菀點頭,“我不會說的。”


    徐寅笑嗬嗬:“你迴去好好睡一覺。”


    徐寅送她迴到義站,沒立刻走,而是去找嚴宗了。


    沈菀上樓迴到房間剛躺下,門就被敲醒了。


    是何芸。


    何芸笑著說:“我哥都和我說了。”


    沈菀沒反應過來。


    幾秒後,看著何芸曖昧的笑容,她明白了。


    “昨晚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是我哥接的,我哥說要我照顧好你,沈小姐,你有什麽需要直接和我說,以後是一家人,不用客氣。”


    ……


    何芸就這樣把沈菀當成未來準嫂子一樣看待,尤其對鄧雪更沒好臉色了。


    鄧雪對沈菀迴到義站的事情耿耿於懷,看誰都不高興,她脾氣本來就不太好,這下裝都不想裝了。


    沈菀明白鄧雪的敵意,但她不想理會,因為陸齊修的確沒有給鄧雪任何正麵的迴應,事後想想,沒必要為了一個不相關的人動情緒。


    她這個時候也顧不上鄧雪。


    她一門心思都在陸齊修身上。


    義站不太歡迎她,也是看在薑拿的麵子上,她心知肚明,與其一直留在義站被動,不如主動出擊。


    鄧雪盯著何芸看了半晌,無聲笑了笑。


    ……


    徐寅當天晚上留下來吃飯,和嚴宗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何芸在邊上觀察嚴宗的動靜,怕他有什麽需要,她可以及時給予幫助。


    橘貓這時候溜進屋裏來,趴在嚴宗的腿上,舔著貓爪子。


    徐寅笑著說:“這貓哪裏來的?”


    “野貓,不請自來的。”


    “那這貓跟你挺親的,你要走了,這小野貓要傷心了。”


    “沒事,餓不死它,我拜托何芸幫我照顧了。”嚴宗微笑著看了一眼何芸,表情語氣都很正常。


    何芸卻不是了,她一方麵為陸齊修高興,一方麵想到嚴宗要走了,心裏挺難過的,又不敢表露出來,怕被發現,也怕嚴宗對她是沒有那方麵意思,讓他知道,隻怕會增加他的負擔。


    不如藏在心底,誰都不說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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