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道兄,陛下已將星網刺客團交由宇文述統領,你我手上,可沒有足夠的死士可以襲殺晉王。”斛斯政滿臉疑惑的向楊素問道。


    “此事何須星網,天下間,隻要有足夠的銀錢,何須擔心沒有殺人的刀刃。”楊素撚須微笑,算算時間,已經快到發動的時候了。


    ......


    雲韻府。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迴。”隨著公孫靈音高亢的嗓音,雲韻府的大廳中央,幾個武士裝扮的獻舞舞姬,做出慷慨就義的樣子,一齊趴伏在地。


    這是雲韻府根據司馬九的詩作改編的舞曲,日下,在大興城各處樂坊勾欄很是流行。


    賓客見舞畢,頓時響起一片掌聲。


    司馬九身邊一個倭女,聽得如癡如醉,她兩掌拍的啪啪響,想來,她也聽懂這首詩中的意境。


    司馬九心中奇怪,眼前女子眉毛剃掉,用墨水點上兩點,穿著和服式樣的衣服,看來是倭女的造型,就不知道是不是晉王找來的西貝貨。


    司馬九眼珠一轉,想起一句日文。


    “呀買碟,呀買碟。”司馬九在倭女前輕輕說話,倭女顯然聽懂了他的意思,好奇的眼神掃了司馬九一眼。


    她不知道眼前的司馬九不要不要什麽?


    司馬九見狀,知道此女真是倭女,真貨,不禁傻笑。


    隻是,不湊巧,正好遇到獨孤盛麗掃來的目光。


    獨孤盛麗見司馬九撩撥身邊美姬,不禁狠狠的瞪了司馬九一眼。


    “小九,你這詩才,真是絕了。本王已與雪兒說了,今晚,你要在此臨興做出些絕句,以讓雲韻府譜曲編舞。”晉王拉著千乘雪的手,笑著看向司馬九。


    千乘雪穿著胡人的衣服,嬌媚無比。


    司馬九掃了她一眼,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可一時又說不上哪裏不對。


    “晉王,你當絕句是大白菜麽,想來就來,老實說,今晚還未起興致,恐有負諸位了。”司馬九咬了一口麵前的雜色果子,沒好氣的說道。


    他實在不想剽竊後世詩人的佳句了。


    “額。”晉王對他沒有半點脾氣,搖頭一笑。


    隨後,晉王掃了一眼英氣豔麗的獨孤盛麗,忽然有了主意。


    “小九,你不給本王作詩也就算了,如今,盛麗盛裝在此,又逢諸多朋友共會,此情此景,你就沒有點想法?”晉王拿出獨孤盛麗做為排頭。


    司馬九見獨孤盛麗冷麵男裝,雙眉甚長,渾身英氣直衝雲韻府大廳之頂,忽然想起了明末著名女將秦良玉。


    “蜀錦征袍自剪成,桃花馬上請長纓,世間多少奇男子,誰肯沙上萬裏行。”


    此詩是明末皇帝崇禎送給秦良玉的詩句中的截選,將一個馬上奇女子的形象勾勒得入木三分,獨孤盛麗貴為帝國十六衛大將軍之一,倒也配的上巾幗英雄的讚譽。


    而且還是個很漂亮、屬於司馬九的巾幗英雄,這令司馬九心中暗樂。


    司馬九當堂朗聲詠誦詩句,一堆女子和眾豪傑頓時都愣住了。


    公孫靈音的妙目睜得極大,嘴邊一遍遍的念誦著‘世間多少奇男子,誰肯沙上萬裏行”,崇拜的看著司馬九。


    隋唐時期,婦女地位要比宋明要高,甚至,獨孤盛麗這樣的門閥大家嫡係子嗣,也可以擔任重要軍隊的統領,但是,公然讚美女子的詩句卻並不多。


    畢竟,此時世間的讀書人,推崇儒家教義,雖然還沒有三從四德之說,可公然讚美女子,也不為儒家推崇。


    獨孤盛麗見司馬九朗誦完詩,就怔怔的看著自己,頓時眼中閃著莫名的情愫,不禁心中一亂,她心煩意亂的摟住了身旁的突厥妹子。


    司馬九身邊的倭國女子對漢學造詣頗為精深,她聽懂了司馬九詩中對女子的讚美,居然摟住司馬九的胳膊,嘴裏嘰裏呱啦的說出一大堆東瀛話。


    司馬九暗自竊喜。


    牛刀小試,又成功收獲一堆女粉絲。


    當司馬九注意到獨孤盛麗向他舉杯示意,他才迴過神,端杯迴敬。


    “好!本王就說,以小九之才,出口必成絕句。”晉王高聲叫好。


    晉王身旁,赤足的千乘雪對晉王耳語說了幾句。


    晉王連連點頭,千乘雪接著給他上了一杯酒,隻是,這杯酒卻是琥珀一般的金黃色。


    司馬九眉頭微皺,他終於想通了眼前千乘雪不對勁的地方。


    千乘雪常年習舞,站立的時候,足弓都是弓起的,就與後世的芭蕾舞演員一般。


    上次,晉王再次宴請司馬九,司馬九就發現了千乘雪的美足一直弓起。


    然而,此時,晉王身旁的千乘雪,雙腳卻平平常常的踩在地麵上,完全沒有舞者那種長期舞蹈的職業習慣。


    另外,千乘雪的形體本是非常優美,站著就有種融入環境的藝術感,而眼前的千乘雪,身形雖與千乘雪一模一樣,可缺少了那種靈動美。


    司馬九看見千乘雪給晉王倒酒,馬上站起身,大聲道:“這是什麽好酒,定是藏私,晉王殿下,小弟定要嚐嚐。”


    說話間,司馬九向晉王走去。


    晉王聞言,已送到嘴邊的酒杯杯,頓時停止了移動。


    “這是雪兒家鄉釀造的補酒救,最是滋養身體,你還是個童男子吧,喝這個可沒有用。”


    在場眾人見晉王說話如此直白,一起笑了起來。


    司馬九咽了咽口水,瞟了獨孤盛麗一眼。


    獨孤盛麗心中一驚,直到司馬九將目光挪開後,她才低頭啐了一口。


    “殿下,別管我是不是童男子,這酒,我要喝,就喝你這杯。”司馬九裝作清酒喝多了,有點踉蹌的走到晉王身邊,奪下酒杯。


    隨後,他緊緊盯著千乘雪,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雪姐姐這酒,想必極補,雪姐姐何不飲一杯。”司馬九將琥珀色的酒握在手中,卻不喝下,隻是冷冷的看著千乘雪。


    “此酒隻對男子有用,女子不宜,還是小九自己享用吧。”千乘雪的嗓音也與司馬九記憶中的一般無二,甚至,眼神也是那種冰冷中隱藏著熱烈的味道。


    然而,司馬九卻是能斷定,這個女子並不是千乘雪。


    “要不,叫幾個侍衛來品嚐下,也好看看此酒到底如何。”司馬九語氣變得深沉。


    眾人聞言,似乎感受到了火藥味。


    晉王臉色有些低沉,一邊是他最愛的女人,一邊是他最信任的朋友,為何,兩者之間有種劍拔弩張的氣勢。


    “九哥,你喝多了吧。”公孫靈音見氣氛尷尬,走到兩人麵前。


    她拉住司馬九的衣袖,示意司馬九不要觸怒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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