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鬼太守郭璞:以老夫看來,此魚池乃是懾勢局的陣眼,整個天池醫莊附近,早有布置,諸位請看。”


    ......


    天池醫莊的劇變,令攻守雙方都極為震驚,大多數郡兵和宇文家死士都停止了進攻。


    伴著天池中的水龍越來越高。


    當水龍高度達到十餘丈後,忽然倒向天池醫莊。


    大地劇烈的震動,平靜的天池湖麵,頓時波濤洶湧,湖水宛若山洪般,咆哮著湧向醫莊。


    “這樣的架勢,怕是整個醫莊都保不住了。”李建成咽了咽口水。


    以他的見識,也是第一次切身體會如此陣勢。


    天池醫莊地下似乎暗藏玄機,除了假山穩如泰山外,整個醫莊都在向地下塌陷,醫莊地下,似乎是一個暗湖。


    醫莊中,無數的郡兵及宇文家死士,眨眼間,便被塌陷的地麵吞噬。


    餘下的人,絕望的掙紮著想要逃離醫莊。


    可是,地麵塌陷太過於迅猛,他們大多數人,根本沒有逃離的機會,便被塌陷的地麵吞噬。


    少數機靈的郡兵,見司馬九等人所在的假山安全,都丟下武器躍向假山,想要抓住假山這一根救命稻草。


    宇文十三和衛天峰見及少數實力不俗的屬下,見形勢不對,轉身便向天池醫莊後山逃去,那些擋在他們路上的郡兵及死士,都被毫不留情的擊殺。


    然而,醫莊坍塌的速度太過於迅速,對於醫莊內的人,儼然就是一個必殺局。


    宇文十三及衛天峰剛走出數十丈遠,整個人便隨著地麵向下跌落。


    他們輕功甚好,可奈何醫莊的變化太過於突然,他們又被抱頭鼠竄的屬下遲滯,不多時,兩人便翻滾著跌入幽黑的地下。


    緊隨其後,洶湧而來的湖水充入塌陷的地麵,激起一個個駭人的漩渦,將周圍的一切,卷入漩渦中。


    隻在不到半刻鍾時間,天池醫莊便不複存在了。


    天池醫莊內,除了醫家人、司馬就兄妹和李建成等人,以及十幾個抱著假山瑟瑟發抖的郡兵外,其他人,都已被塌陷的地麵和咆哮的湖水吞噬。


    司馬九這才發現,原來,天池醫莊是修在水麵上的,醫莊的地基,是由數根粗大的石柱托起。


    或許,正是因為納蘭靈雲手中的鑰匙插入假山後,讓那些石柱失去平衡,最終才導致醫莊坍塌。


    納蘭靈雲望著已被湖水吞噬的醫莊,臉色蒼白。


    她沒有想到區區一把鑰匙,竟然有如此威力,聞名帝國的醫家聖地,就這麽瞬間灰飛煙滅。


    無論敵友,那麽多人因為她生死不知,這令她心中很不是滋味。


    司馬九見納蘭靈雲愁容不展,想要安慰她,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靈雲,你父親納蘭性德好大的手筆,師父我原來以為他就是個出身財閥的儒家學子,沒想到,他竟在山莊內隱藏了這麽大的秘密。”妙春先生掃視著四周水麵漂浮的木屋殘骸,麵容苦澀。


    還好,先前他們讓醫莊醫者和病人都向藥王穀方向轉移了。


    如果他們留著這裏,肯定也是兇多吉少。


    “師父,怎麽會這樣?”納蘭靈雲言語帶著哭腔,顯然這也超出了她的意料。


    “父親離開前,將這鑰匙給我,他隻提到,若在醫莊有性命之憂時,才可在魚池中一個假山處,插入鑰匙,沒想到......竟然毀了醫莊。”


    納蘭靈雲撲倒在妙春先生懷中。


    妙春先生宛若慈母般,半抱著納蘭靈雲,沉默不語。


    片刻後,白山藥王沉聲道:“水龍殺布局,不禁耗費巨大,還需要陰陽家高手布置魂力符籙。你父親竟然能在我們毫無察覺之下,在天池醫莊中布下此局。”


    “或許,你父親身上,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他之所以離開你,也是迫不得已。”


    納蘭靈雲聞言,不知是為醫家被毀內疚,還是因為得到父親的事跡而內心激蕩,她的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眾人停留在凸出水麵的假山上。


    短暫沉默後,司馬九使用劍纏將周圍漂浮的木屋殘骸聚於假山周圍,搭建成一條條簡易的木筏,然後向天池醫莊後山高地劃去。


    後山中,禽鳥鳴叫,一隻山雀在眾人頭頂盤旋,遲遲未曾離去。


    那些僥幸抓住假山這一救命稻草的郡兵,上岸後,宛若降兵般,被幾名醫家弟子聚集在一起看守。


    “可惜了,那盆金絲菊。”納蘭靈雲沉默良久後,才擠出了一句話。


    司馬九聞言,止住腳步,抬手指著遠處的一座山峰。


    “我會幫你再采一株迴來。”


    “傻子,誰說我要了。”納蘭靈雲不好氣的笑了笑,心裏暖暖的。


    此次醫家大劫,醫家損失慘重,數十名醫家弟子殞命,僅存的醫家弟子中,也大都帶傷,其中,妙春先生的傷勢最重。


    好在納蘭靈雲先前煉製的玲瓏丹帶在身上,她將玲瓏丹分於受傷的人後,眾人便各自打坐休息。


    夜幕降臨之時,眾人已升起篝火,圍火而坐。


    期間,李建成安排元豐前去查探那些黑衣人,李建成則將司馬九、馮立和王珪拉到一旁。


    王珪憤怒道:“衛天峰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膽敢向公子下手。”


    衛天峰明明知曉李建成的身份,還敢如此下手,細思極恐。


    “滅箭傀,出自機關家之手,然而,滅箭傀並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機關傀儡,就是我等握有滅箭傀殘骸的證據,也不能證明此事為機關家所為。”馮立看著大大咧咧,其實心思縝密,他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測,卻不敢說出口。


    “那些人的目標是我,九弟和醫家都是被我連累了。”李建成嘴邊含著一根枯草,眼神幽深。


    他望著夜空,良久圍再開口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一刻鍾後,元豐手上拿著幾件沾滿血漬的褻衣迴來,麵色憂慮。


    “黑衣人大都悍不畏死,武藝高強,顯然,他們並不是衛天峰這樣的嘍囉養得起的。”


    “建成,你看這些衣物。”元豐一如既往的冷峻,言語冰冷,並無多少感情。


    李建成兩指挑起一件褻衣,頓時,眸子中散發出驚疑的目光。


    “這是.......成紀王氏布莊出產,專供我李家的衣物。”


    李建成像是嘴裏含著顆苦橄欖,苦澀一笑,神色淒惶。


    “這些黑衣人使出的乃是道家一脈的功夫,穿著成紀王氏布莊的衣服,使用大路貨的機關家滅箭傀,難道?難道是.......”王珪看了眼李建成,剩下的話,塞在口中,未說出來。


    李建成冷冷一笑,“兄弟鬩於牆內,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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