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納蘭靈雲見屋內並無迴應,便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前,稍加整理著裝後,小心地推開屋門。


    木屋內光線還算明朗,司馬九好奇地看向屋內,隻見一名身著縞素衣裳的中年婦人,正在醫治病人。


    婦人身材中等,略微偏瘦,容貌秀雅,風韻猶存,舉止投足之間,透著平易近人的溫柔端詳。


    在她腰間,一個精致的布袋格外引人注目,布袋裏似乎裝了很多物品,看起來有些沉重,盡管如此,那個布袋掛在婦人腰間,卻宛若珠玉之與日月般,相得益彰。


    “師父!我迴來了。”


    納蘭靈雲乖巧地向中年婦人招唿道。


    中年婦人頓時停下手中的事,轉頭向納蘭靈雲使了個眼神,仿佛在責備她的輕佻冒失,但在司馬九等人看得出來,中年婦人眼中盡是滿滿的慈愛之色。


    納蘭靈雲頓時意識到自己的唐突,旋即拉低了嗓音道:“師父,新送來的病人已經安頓好了。”


    “哦!知道了。”


    中年婦人隨即轉頭,繼續手上的醫治之事,不再理會納蘭靈雲一行人。


    司馬九不懂醫治之事,前世時,他‘有幸’進過幾次醫院,碰到的醫生護士也都還算敬業,可是,他們與眼前這位中年婦人比起來,卻宛若尚未完成學業就半道出世的生手新人,不論是動作,還是態度,都相去甚遠。


    中年婦人動作嫻熟,心神專注,就像照料自家孩子般悉心地醫治病人。


    醫者有心,觀者亦然,司馬九一行人,都恭敬地守候在一旁,不敢有大幅的動作,生怕驚擾到中年婦人。


    “慶卿荊軻:大膽醫家之人,竟敢如此怠慢群主,讓我們好等。”


    “玉泉老人耶律楚材:然後呢?”


    “慶卿荊軻:沒然後了啊,本大俠就是隨口說說罷了,怕你們閑得慌。”


    “大將軍王猛:本將軍還以為你有什麽大動作呢?爾等太令本將軍失望了。”


    “慶卿荊軻:你行,你上啊!”


    “大將軍王猛:這個,這個本將軍有公務在身,先閃了,你們慢慢侃侃。”


    “象山先生陸九淵:這位醫家大姐姐正在行醫救人,諸位在此大吵大鬧,成何體統。”


    “劍聖裴旻:年輕人,要耐得住性子,切不可魯莽,還請少安毋躁,@慶卿荊軻,你要是看不下去了,就麻溜的迴家,喝幾壇陳年佳釀,醉躺他個十天八天。”


    “慶卿荊軻:陳年佳釀?開什麽玩笑,本大俠已經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棺材板板中躺了幾百年了,別說是陳年佳釀,就是普通的燒酒,本大俠......都已經很久沒有喝過了‘大哭的表情’。”


    “亞聖孟子:那你就在棺材板板上畫一個酒壺,權當畫梅止渴吧。”


    “慶卿荊軻:好主意,本大俠這就去。”


    ......


    良久後。


    “傷口已經處理好了,迴去後,注意修養,別做重活,以防傷口再次裂開,明天,再過來換藥。”


    “多謝了,妙春先生。”


    “妙春先生?”司馬九先是一愣,隨後便迴過神來。


    在古代,‘先生’是對醫生的另一種稱謂,妙春雖為女子,但她卻是醫家之人,病人將她喚為先生,並無不妥。


    況且,‘先生’也是對人的一種尊稱,病人這樣稱唿妙春先生,正是為了表達他對妙春先生的尊敬和感激。


    妙春先生微微頷首,並不說話,神色之中多了一絲疲乏的韻味,她目送病人離去,簡單打理後,才將目光落到納蘭靈雲等人身上。


    妙春先生麵向納蘭靈雲一行人道:“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李建成拱手作揖道。“醫者濟人,救死扶傷,妙春先生乃是岐黃前輩,我等有緣在此一覽先生濟人風采,實屬榮幸。”


    司馬九等人亦跟著李建成向妙春先生行問候禮。


    妙春先生微微一笑,道:“公子謬讚了,我隻是盡一個醫者的本分而已。”


    隨後,妙春先生向納蘭靈雲問詢道:“新來的病人情況怎樣?”


    “不太好,尤其是那位男子。”


    “引我去看看。”


    “師父,您休息一下吧,今天都已經看了三十幾個病人了。”


    “不礙事。”


    天池醫莊內,都是木質房屋,房屋依山而建,樸素而不失淡雅。


    大多數房屋都是相互隔離,房屋不大,除了必要的活動空間和櫥窗外,僅能容納兩張病榻,房門外,都掛著刻有數字的木板。


    在一間木板上刻有數字九十七的木屋外,司馬九一行正神情凝重的等候著。


    李建成雙手抱拳於腹部,在司馬九等人身前來迴踱步,時不時地望向木屋,眼中閃爍著焦急的目光。


    不一會兒,他止住腳步,殷切地向司馬九問道:“九弟,你說,妙春先生和靈雲姑娘他們怎麽還不出來?”


    “建成兄,這已經是你第六次問了。”


    “是麽,他們進去多久了?”


    司馬九粗略估算了下,“差不多一刻鍾吧。”


    “啊?我怎麽感覺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了。”


    “建成兄,你別擔心,有妙春先生和靈雲姑娘在,叔階兄不會有事兒。”


    “嗯!”


    “玉泉老人耶律楚材:這家夥一直晃來晃去的,我都快被他給晃暈了!”


    “慶卿荊軻:我敢打賭,你說的應該是群主現在的狀態。”


    “群主司馬九:嗯嗯,那啥,雖然是有點暈,不過,也不能怪建成兄,他也是擔心王珪的傷勢。”


    “劍聖裴旻:李建成與王珪雖是朋友,卻更似親人,你們沒有看出來麽,一路走來,李建成最關心的,就是昏迷中的王珪。”


    “群主司馬九:建成兄曾說過,王珪是他的老師,也是他的朋友。”


    “象山先生陸九淵:至親至善至知己,亦師亦友亦比鄰,王珪有李建成這樣的朋友,真是羨煞我也。”


    “亞聖孟子:益者三友,損者三友。友直、友諒、友多聞,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損矣。李建成待人如此,看來,群主與他結為兄弟,真是交對朋友了。”


    “慶卿荊軻:有此良師益友,夫複何求。”


    “群主司馬九:你們也不要羨慕本群主,誰叫我是群裏最帥的人呢!”


    “慶卿荊軻:‘/嘔吐的表情’”


    “玉泉老人耶律楚材:‘/嘔吐的表情’”


    “五柳先生陶淵明:那啥,大將軍,你還是繼續講剪滅前燕的故事吧,我實在受不了群主了。”


    “大將軍王猛:你們總算想起我了,好的,本將軍這就為諸位細細道來。”


    ......


    半刻後,隨著木門輕緩地開啟,馮立向李建成提醒道:“她們出來了!”


    李建成快步到妙春先生身前,心焦地問道:“先生辛苦了,不知叔階兄情況如何?”


    妙春先生似有所慮的看著李建成,道:“情況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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