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言薄笑得豪氣，“給我工作的人，我負養，你們從江山美人樓退下去之後，都可以去繞梁養老。”
“老板？”莫桑張大眼睛以為自己聽錯，向來隻有妓院老板老鴇嫌妓子公子們年紀太大做不了營生，就算老板不趕他，他自己也打算在過兩年後離開江山美人樓，也許去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做點小生意。一般呆過青樓的女人出去以後隻有兩條路，一條是成為達官貴人的小妾，也許努力點耍點兒手段還可以爬上正室位置，可一旦失敗往往萬劫不複；另一條是憑藉多年儲蓄自己做些小生意營生，但這些人在青樓待久了往往不知道該怎麽做生意，資本不是被騙光就是不善經營慘賠，最後兜轉一圈不是再迴青樓做皮肉生意，就是老死病死路邊。而青樓裏男子又比女子更艱難，他們一樣不善經商，又無法生育，因此要想進達官貴人後院難度又更高。
原本，莫桑以為自己或許也脫不了這兩種結局，沒想到老板給了他第三條出路。
“恩…我想想，若隻有江山美人樓的員工人數好像有點兒少…”法言薄側著頭說，“這樣吧莫桑，你去花街幫忙宣傳一下，隻要是身有藝技者繞梁茶館都收，福利比照我們自己的人。”
那天下午他們談了很久，法言薄把心中藍圖一一對莫桑說明，興致一來甚至討論起茶館的室內裝潢，直到暗衛來報太子爺找他很急，法言薄才想起下午跟太子有約的事情匆匆離去。
他離開得匆忙，所以沒有看見身後莫桑朝他深深跪拜，情感已從戀慕升華成崇拜，幾乎已經把他當成神明。
對他們這些青樓出身的人而言，法言薄此舉與神明無異，神明虛無飄渺，繞梁茶館卻是他們實質的救贖。
等到了和太子約定的酒館包廂，法言薄才知道太子招急著找他要幹嘛，原來今日早朝時三皇子和五皇子不知道哪跟筋不對居然聯手了，聯手整他。淮南一帶最近屢鬧匪徒，那邊的郡守推測有可能是西南蠻子流寇，於是向朝廷請求出兵剿匪。剿匪要帶兵，離西南蠻子最近的兵源就是鎮南軍，可鎮南將軍無詔也不能出兵，隻能請郡守上奏。
聽聞這個消息皇室裏的成年皇子們莫不摩拳擦掌，去了就是和鎮南將軍合作，把關係打好說不定將軍都可以為你所用。將軍有什麽？有兵權啊！有兵權就有打天下的資本，這種奪嫡時候再沒有什麽比實際兵權更有用的了！就算將來歹命當不成皇帝，握有兵權在手至少也能讓新皇忌憚幾分，不敢隨意處置自己。
早朝上幾個皇子們搶成一團，誰都想要去西南，太子一開始就沒肖想過這種好康事，他的人都是年輕學子還太嫩，這種話題他們插不上嘴，他正打著瞌睡開小差突然被大臣點名，點名的大臣還是原本支持三皇子那一派的。接著，幾個明顯就不是自己派係的大臣紛紛上奏要他去剿匪，皇帝看了他一眼有些猶豫不定，誰知三皇子和五皇子竟一起出列幫他說話。
剿匪這個差事，就這麽莫名其妙扣到他頭上來了…
看起來是個美差，要是以前的他大概會對這兩個弟弟感激涕零，但是現在嘛…太子隻覺得自己會有去無迴。
“也不用那麽緊張。”他悠閑的喝著茶，看太子煩惱到眉頭快打結。
“法先生…”太子苦笑，要去送死的人是他欸！怎麽可能不緊張。
“明擺著的陰謀，沒什麽好說。”法言薄聳聳肩，“太子既已接下來就接吧，就算鎮南將軍妹妹是三皇子妃，也不保證他就一定會效忠於三皇子。”
“據聞這一代鎮南將軍許肇敏最疼愛的就是嫡妹許芷薇，他怎麽可能不幫三皇子？隻要三皇子登基他妹妹可就是皇後。”太子搖頭，“誰也希望自己最疼愛的妹妹能過好日子，哪有可能不效忠。”
“能當上皇後也不見得就能過上好日子，深宮內院是什麽鬼樣你從小看得還不夠多麽？”法言薄揚起薄唇嗤之以鼻，看到太子那副眉頭深鎖的樣子還是忍不住有些想歎氣，畢竟還是太嫩啦，這麽點小事就能把他給嚇得坐立不安。
“先生…”太子無奈，他一點都笑不出來。
“別那樣看我，老子對你沒興趣。”法言薄撇嘴，曆史上有劉玄德哭出個鞠躬盡瘁的諸葛亮，這個大錦朝太子說不定就是劉備轉世。太子到現在偶爾還會拉不太下臉請求他幫忙，每次都隻會用這種小狗眼看他。
“不過…從你接到這個任務開始，就注定成王這條路上會布滿鮮血和荊棘。”他正色看著太子，“接下來就會開始一段很長時間的戰鬥，你必須踩在由很多人的鮮血屍骨所鋪成的道路上前進。蕭承靖，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準備好要走上這條路了嗎？”
“我還能有什麽選擇？”
他生在皇室，還是皇後所出，其他沒有野心的皇子或許還可以避過這場奪位戰，而他，一出生就注定身陷這場戰爭，既避免不了也無法後退，一旦退卻下場就是個死，他那兩個弟弟不管誰上位都不會放過他，也不會放過他的家人，他們會斬草除根，即使他的妻小對他們而言沒有任何威脅。
“如果隻有我一個人還罷了，可我現在有妻、有子，允兒才兩歲，我這個做爹的無論如何都得保他平安長大，還有貞娘…”太子看著他俊朗邪魅的參謀苦笑，“貞娘很好，賢慧溫順，若嫁個普通人家一定會是個好命的媳婦兒，偏她嫁入皇室又嫁給我這個沒用的夫君，已經讓她吃太多苦了，未來，我隻想給他們平靜安穩、不用看任何人臉色過活的生活。這是我為人夫、為人父，應該要做到的責任與義務。”
“這點我同意，我們有共同目標。”紅唇微翹，他敬了太子一杯水酒，“那麽，我會努力扶持你登位，即位後也請你莫忘我們的約定。”
俊顏靠自己極近，近得太子都能從那雙褐色眼同中看見自己的倒影，明明都是男人，他卻有些微赧。
“老板？”莫桑張大眼睛以為自己聽錯，向來隻有妓院老板老鴇嫌妓子公子們年紀太大做不了營生，就算老板不趕他，他自己也打算在過兩年後離開江山美人樓，也許去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做點小生意。一般呆過青樓的女人出去以後隻有兩條路，一條是成為達官貴人的小妾，也許努力點耍點兒手段還可以爬上正室位置，可一旦失敗往往萬劫不複；另一條是憑藉多年儲蓄自己做些小生意營生，但這些人在青樓待久了往往不知道該怎麽做生意，資本不是被騙光就是不善經營慘賠，最後兜轉一圈不是再迴青樓做皮肉生意，就是老死病死路邊。而青樓裏男子又比女子更艱難，他們一樣不善經商，又無法生育，因此要想進達官貴人後院難度又更高。
原本，莫桑以為自己或許也脫不了這兩種結局，沒想到老板給了他第三條出路。
“恩…我想想，若隻有江山美人樓的員工人數好像有點兒少…”法言薄側著頭說，“這樣吧莫桑，你去花街幫忙宣傳一下，隻要是身有藝技者繞梁茶館都收，福利比照我們自己的人。”
那天下午他們談了很久，法言薄把心中藍圖一一對莫桑說明，興致一來甚至討論起茶館的室內裝潢，直到暗衛來報太子爺找他很急，法言薄才想起下午跟太子有約的事情匆匆離去。
他離開得匆忙，所以沒有看見身後莫桑朝他深深跪拜，情感已從戀慕升華成崇拜，幾乎已經把他當成神明。
對他們這些青樓出身的人而言，法言薄此舉與神明無異，神明虛無飄渺，繞梁茶館卻是他們實質的救贖。
等到了和太子約定的酒館包廂，法言薄才知道太子招急著找他要幹嘛，原來今日早朝時三皇子和五皇子不知道哪跟筋不對居然聯手了，聯手整他。淮南一帶最近屢鬧匪徒，那邊的郡守推測有可能是西南蠻子流寇，於是向朝廷請求出兵剿匪。剿匪要帶兵，離西南蠻子最近的兵源就是鎮南軍，可鎮南將軍無詔也不能出兵，隻能請郡守上奏。
聽聞這個消息皇室裏的成年皇子們莫不摩拳擦掌，去了就是和鎮南將軍合作，把關係打好說不定將軍都可以為你所用。將軍有什麽？有兵權啊！有兵權就有打天下的資本，這種奪嫡時候再沒有什麽比實際兵權更有用的了！就算將來歹命當不成皇帝，握有兵權在手至少也能讓新皇忌憚幾分，不敢隨意處置自己。
早朝上幾個皇子們搶成一團，誰都想要去西南，太子一開始就沒肖想過這種好康事，他的人都是年輕學子還太嫩，這種話題他們插不上嘴，他正打著瞌睡開小差突然被大臣點名，點名的大臣還是原本支持三皇子那一派的。接著，幾個明顯就不是自己派係的大臣紛紛上奏要他去剿匪，皇帝看了他一眼有些猶豫不定，誰知三皇子和五皇子竟一起出列幫他說話。
剿匪這個差事，就這麽莫名其妙扣到他頭上來了…
看起來是個美差，要是以前的他大概會對這兩個弟弟感激涕零，但是現在嘛…太子隻覺得自己會有去無迴。
“也不用那麽緊張。”他悠閑的喝著茶，看太子煩惱到眉頭快打結。
“法先生…”太子苦笑，要去送死的人是他欸！怎麽可能不緊張。
“明擺著的陰謀，沒什麽好說。”法言薄聳聳肩，“太子既已接下來就接吧，就算鎮南將軍妹妹是三皇子妃，也不保證他就一定會效忠於三皇子。”
“據聞這一代鎮南將軍許肇敏最疼愛的就是嫡妹許芷薇，他怎麽可能不幫三皇子？隻要三皇子登基他妹妹可就是皇後。”太子搖頭，“誰也希望自己最疼愛的妹妹能過好日子，哪有可能不效忠。”
“能當上皇後也不見得就能過上好日子，深宮內院是什麽鬼樣你從小看得還不夠多麽？”法言薄揚起薄唇嗤之以鼻，看到太子那副眉頭深鎖的樣子還是忍不住有些想歎氣，畢竟還是太嫩啦，這麽點小事就能把他給嚇得坐立不安。
“先生…”太子無奈，他一點都笑不出來。
“別那樣看我，老子對你沒興趣。”法言薄撇嘴，曆史上有劉玄德哭出個鞠躬盡瘁的諸葛亮，這個大錦朝太子說不定就是劉備轉世。太子到現在偶爾還會拉不太下臉請求他幫忙，每次都隻會用這種小狗眼看他。
“不過…從你接到這個任務開始，就注定成王這條路上會布滿鮮血和荊棘。”他正色看著太子，“接下來就會開始一段很長時間的戰鬥，你必須踩在由很多人的鮮血屍骨所鋪成的道路上前進。蕭承靖，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準備好要走上這條路了嗎？”
“我還能有什麽選擇？”
他生在皇室，還是皇後所出，其他沒有野心的皇子或許還可以避過這場奪位戰，而他，一出生就注定身陷這場戰爭，既避免不了也無法後退，一旦退卻下場就是個死，他那兩個弟弟不管誰上位都不會放過他，也不會放過他的家人，他們會斬草除根，即使他的妻小對他們而言沒有任何威脅。
“如果隻有我一個人還罷了，可我現在有妻、有子，允兒才兩歲，我這個做爹的無論如何都得保他平安長大，還有貞娘…”太子看著他俊朗邪魅的參謀苦笑，“貞娘很好，賢慧溫順，若嫁個普通人家一定會是個好命的媳婦兒，偏她嫁入皇室又嫁給我這個沒用的夫君，已經讓她吃太多苦了，未來，我隻想給他們平靜安穩、不用看任何人臉色過活的生活。這是我為人夫、為人父，應該要做到的責任與義務。”
“這點我同意，我們有共同目標。”紅唇微翹，他敬了太子一杯水酒，“那麽，我會努力扶持你登位，即位後也請你莫忘我們的約定。”
俊顏靠自己極近，近得太子都能從那雙褐色眼同中看見自己的倒影，明明都是男人，他卻有些微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