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應胡王一家的要求住下來幫他們哄小妹和女兒,天天讓狐卿卿拖著到處跑,讓她黏在自己身上滾來滾去地胡鬧,權當她是隻大型犬。偶爾跟她說兩句話,就算隻給她單音節,這隻小女狐都會很高興。


    就在他把九尾狐族領地參觀差不多了之後,某一天,狐卿卿神神秘密拉著他,來到九尾狐族的聖地祠堂。小狐妖覷著守衛們換班,拉著他一溜煙跑了進去。


    “這裏是我們九尾狐族的聖地,你沒進來過吧?”


    大俱利搖搖頭。


    在對麵山壁看時不覺得,走近一看才發現這山洞洞口大得驚人,山洞裏麵鋪滿鮮花蠟燭,在山洞最深處有一個巨大的狐狸骸骨,滿地花朵和蠟燭就這麽繞著骸骨圍成一個圓圈祭拜。


    “這是我們九尾狐族的老祖宗,狐靈靈。”狐卿卿走近骨骸,在骨骸麵前跪下,放了一束鮮花點上蠟燭。


    “好巨大…”大俱利被眼前景象給震驚。


    “對呀,她是九尾狐族第一代族長,能力強大,修行了千年幾乎要飛升成仙,但是最後…因為那個人,還是死了。”


    “為什麽會說她偉大?”


    “那時候戰爭激烈,三界六道眾生幾乎都被卷入戰爭,很多種族因此而滅族。戰火波及到九尾狐族,狐靈靈身為族長於是挺身而出,毅然帶領全族投靠神族,更以己身為代價幫神族做事,以求保全全族。然而,神族並沒有遵守約定,在事成之後反咬狐靈靈是心懷不鬼的妖孽、是禍害人間的妖怪,不隻殺了她還想滅了九尾狐妖一族,幸好她也沒有非常信任神族,早就另外找了個隱蔽處把族人給藏起來,九尾狐族這才沒被神族給找到滅族。她被神族殺死後,族人們感念她的功勞,偷偷把她的骸骨給偷出來,放在這裏祭祀。”


    大俱利點點頭,犧牲自己保全全族,這確實是個偉大的族長。


    祭拜完畢,狐卿卿站了起來笑著看他。


    “大俱利伽羅,我喜歡你…”


    已經成長了的狐女非常美豔,雪發雪耳雪膚,大大的蜜色雙眼裏還帶著一點小孩兒的嬌憨。


    “從以前,就好喜歡你…”


    “以…前?”


    “是的。”狐卿卿笑了,“還記得你曾經在山裏救過一隻被陷阱夾住腳的小白狐嗎?”


    白狐?付喪神想了很久,啊…好像是有那麽一迴事。


    那時他還在時空政首裏,還侍奉著所謂的人類審神者,他分靈所在的本丸中有一個審神者很喜歡狩獵,每逢假日必定帶著付喪神一起去狩獵,現世東島其實是禁獵的,所以,是盜獵,而他們這些付喪神,就是獵犬。


    大俱利喜歡動物,當然很討厭狩獵這個行為,可是主人喜歡,身為有禁製在身的付喪神,他也沒辦法多做反抗或是拒絕,隻能跟著主人外出。


    某一次主人再度帶他們進山,讓他們沿著山路布置陷阱,準備第二天再查看獵物狀態,第二天,他在某個陷阱裏看見一隻幼小的純白色狐狸,狐狸圓滾滾大眼睛看著他,發出陣陣哀鳴。白狐稀有,尤其又是這種全身雪白沒有一絲雜毛的白胡,他知道小東西一旦被帶迴本丸就要被主人剝皮換錢,大俱利不忍心,於是偷偷幫白狐包紮並放走它。白狐跑掉沒多久,光忠就追上來了,他隻好扯謊告訴光忠這個夾子沒有獵物,因為他放跑了白狐,沒有獵物可以交,他們迴去後還讓主人好一頓打。


    “難道,你就是那隻白狐?”


    “對呀。”狐卿卿嬌笑,“那時候我要是被抓到就會被吃掉吧?是你放了我,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喜歡你了。之後我有迴到那山裏再去找你,可是你都沒有再出現,所以看到你從斷魂崖上掉下來,又再次見到你,我好開心吶!”


    “可是…我不喜歡你…”他是鬼差她是狐妖,還是狐王一家捧在手掌心裏的寶貝,狐王不可能放她離開,而他必須得迴明界,他們注定走不到一塊。與其因為之後的離別傷心,他幹脆徹底隔絕自己的情感,這也是為她好。“很抱歉。”


    “嗯…沒關係…”狐卿卿還是笑著,笑容多了些苦澀。她轉身從身後拿了一個包裹出來,放進大俱利伽羅手裏,蜜色大眼直視付喪神金色雙眸。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迴明界,過幾日明君大概也會強勢來要人,這件東西請你收下,迴到明界之後再打開,就當做是…我送給你的一點念想…”


    不撒嬌、不胡鬧,這是女狐第一次這麽認真和他說話,付喪神金眸閃了閃,微微點頭。見他點頭,狐卿卿笑了,笑容清清淺淺,不妖不媚,隻有一種終於了卻心事的如釋重負。


    幾天後明君果然來要人,他已經傷愈,九尾狐族再沒有扣人不放的理由,於是他跟著法式善一起迴到明界,繼續當他的鬼差。


    隻是,安穩日子過沒幾天,九尾狐那家的大哥二哥卻一起找上門,哭求他娶他們妹妹、愛他們妹妹。


    “我又不喜歡她…”一天到晚被吵,大俱利煩不勝煩。


    但是不管他拒絕幾次,這兩兄弟就是不肯放過他,甚至跟他到人界去拘魂,嚴重幹擾到他執行任務。明君發現了這個狀況,命段翼去把那兩兄弟趕迴青丘,那兩兄弟打不過段翼,隻好在他監視之下作他最後一次談話。


    “你無論如何都不肯愛卿卿嗎?”狐大哥陰著臉。


    “是,我並不愛她。”付喪神迴答一如既往。


    “那麽,按照傳統,未來十年九尾狐將傾盡全族之力追殺你,若能撐過這十年,吾等就放過你不再糾纏。”


    狐二哥說完,就摻著受了傷的狐大哥走了。


    聽完狐二哥的話,大俱利傻眼了,九尾狐那什麽奇怪的傳統?不就不肯娶而已幺?有必要這樣追殺別人十年?狐卿卿又不是長得多醜嫁不掉,是有沒有必要非這麽賴著他?


    “為什麽要追殺我呀?”他轉頭問段翼,段翼也朝他搖搖頭。


    “九尾狐族向來不喜和他界有太多交流,他們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不過我記得你家主人好像也曾經被九尾狐族追殺過十年,你可以迴去問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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