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李卿落和裴老夫人同時心裏一個重重‘咯噔’!


    蔣家的事,終究還是被捅出來了!?


    可是怎麽這般快?


    不過這個結果,卻也並不令人意外。


    李朝靖若是沒瘋,這件事或許還有迴轉的餘地。


    畢竟皇後那邊三番幾次的想要拉攏他,允王也一直舍不得丟棄劉卿珠這顆棋子並用其試探了將軍府數次,他們母子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要徹底把控住這將軍府。


    隻要拿捏住蔣家的事控製李朝靖,甚至得到五十萬兩銀子,都對整個皇後一黨來說,都已是十拿九穩之事。


    可人算不如天算,李朝靖他現在瘋了!


    一個瘋了的將軍,對朝堂甚至皇後一黨來說,也就徹底沒用了。


    以後這驃騎大將軍府甚至都將不複存在,所以,他成了廢物。


    被棄,自然也會被清理的幹幹淨淨。


    裴老夫人和李卿落隻是可惜,她們還沒來得及退宗離族,就隻是遲了一步而已!


    所以,這次的事,今日勢必會牽連她們祖孫二人。


    為何偏偏就遲了這一步?


    裴老夫人一把就將李卿落拉到自己身後護著。


    “什麽混弄軍功,冒功頂替,欺君大罪!?”


    “你是在說老身當年在戰場上,數次挽救戰況,拚死奮勇殺敵,擊退敵軍,保家衛國,守護黎明百姓的那些軍功,都是假的不成?”


    “老身要進宮,親自麵見聖上!好好與聖上問個清楚!”


    曲家的嫡長子曲道元一臉冷意的盯著裴老夫人,一聲冷笑:“別裝糊塗了,裴老夫人。”


    “晚輩敬您從前是咱們大梁唯一的女將軍,所以對您還敬上三分。但您也不能仗著自己曾經立下的那些軍功,如今又倚老賣老,就能遮掩糊弄您兒子冒領軍功這種殺頭大罪的事實了吧?”


    “您明明清楚,是你的親兒子犯下的這等殺頭滅族大禍,便是您用當年那些軍功,也絕對換不了的死罪!”


    “還有,你們將軍府昨日殺死我叔祖母,竟然能喪心病狂的推脫到無辜的堂姑姑身上,甚至為了撇清你們的殺人之罪,還將她休棄了要送去官府,你們這李家滿門可真是大公無私啊……”


    “但事實真相究竟是什麽,你們自個兒心裏清楚!”


    “本官看來,你們還是一塊兒到牢獄中說去吧!”


    “來人!還不將這滿府的人給抓起來!”


    “包括這裴老夫人和李家嫡長姑娘,這府裏上下所有的主子仆人,都統統給本官抓起來!”


    “但凡誓死不從,要違逆抗旨的,今日統統格殺勿論!”


    李卿落一聽到這裏,趕緊要從後麵掙紮出來。


    裴老夫人仍舊將她一把死死護在身後不肯退讓,祖孫倆互相掙著上前要護著彼此,而李卿落她們這次帶迴來的十幾個嬤嬤聞聲已經都默默迅速圍到了她們祖孫倆身邊。


    並且,個個都手持兵器,對上這些官兵隨時準備拚死廝殺一場。


    “老夫人,姑娘,老奴護著您們!”


    “今日老奴們,誓死也不會讓他們碰到主子二人分毫!”


    嬤嬤們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裴驚蟄一臉動容的看著這一幕,好似心有動容,但也隻能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曲道元好似就在等這一刻。


    他眼神冰冷,嘴角卻掛著沒有溫度的笑意走上前來:“裴老夫人這是何意?難道是打定主意,要抗旨了不成?”


    “刀劍無眼,小心真的傷了您和李大姑娘,到時可就別怪是晚輩沒有恭敬您了。”


    “雖說您曾經立下過重重汗馬功勞,但如今李朝靖這個罪孽重重之人都能做出冒領軍功之事,誰又知道,您當年的軍功究竟又是如何得來的?”


    李卿落聽到這裏再也忍不下去。


    “畜生,你找死!”


    “你算什麽東西,如今也敢來質疑我祖母曾經拚死得來的軍功!?”


    李卿落一把抽出身前鄭嬤嬤手裏的刀站了出去,她用刀尖指著曲道元,渾身氣勢威赫張揚,柳眉黑眸裏透出一股濃濃英氣,秀美冷豔的臉上一股絕不妥協的強硬,讓曲道元都驚訝不已。


    這個女子,瞧著甚是不簡單。


    她就是四弟勳哥兒心裏口裏都放不下的李卿落?


    實在沒有想象中那副山野裏的粗陋俗氣模樣,相反,她英氣張揚,秀美絕麗的令人眼前一亮!


    竟是這般英姿颯爽的模樣!


    對一向懦弱又溫厚的勳哥兒來說,她確實算是個絕配的正頭娘子。


    四哥兒房裏若是真得了她,將來必定不會差到哪裏去。


    可惜,她和勳哥兒退親了。


    雖說如今看來退親是件好事,畢竟曲家不用受將軍府的牽連。


    不過就是因為她的強勢退親,讓勳哥兒至今都還鬱鬱寡歡的躺在床上,得了相思病似的,一日日眼瞧著瘦了下去。


    若是這個女娘死了,怕是勳哥兒也活不下去了。


    曲道元心頭一轉:“你可知,我今日是奉命前來捉拿你們滿府主仆的朝廷命官?你敢拿刀指著我,我便可命人將你當場誅殺斬於劍下。”


    李卿落冷笑:“倘若死在你這種人手底下,對我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她恨不得伸手一個袖箭把他幹脆射死。


    可她的的確確也清楚,殺死一個朝廷命官,便是自己命再大,也活不了了。


    不過,當著世人麵不能殺,她以後總能背後殺了這個畜生。


    曲道元:“看來李姑娘對本官是有什麽誤會。”


    李卿落:“誤會?剛剛你張口就來的胡說汙蔑,豈是誤會?我祖母在戰場上殺敵保家衛國的時候,你怕是還未出生吧!”


    “沒有我祖母當年的奮勇殺敵,豈有你今日在太平盛世的裝模作樣,狗仗人勢的東西?”


    曲道元臉上一怒:“你!李大姑娘,小心禍從口出,辱罵朝廷命官,你該當何罪?”


    李卿落:“是你先侮辱了我的祖母,便是去聖上麵前,此事也能分辯的!”


    “倘若今日我因為此事被定罪受罰,也絕不後悔罵你這個狗官!”


    曲道元見她如此潑辣,突然‘哈哈’大笑了幾聲。


    曲道元反而不惱了,還掛著笑意問她:“表妹,不如我給你指條明路如何?繼續履行先頭的婚事嫁給我的四弟,或許我和父親還能親自去聖上麵前請求聖恩,能格外網開一麵,救你免遭家族禍事牽連。如何,也是會保你一命活下去的。”


    “隻是,你如今是戴罪之身,可做不了勳哥兒的正妻了,做個貴妾倒也不算是委屈了你。”


    裴老夫人默默撥開人群,走上前,親自揚手狠狠抽了曲道元一耳光。


    “混賬東西!”


    “你們曲家這些年在這將軍府裏裝神弄鬼的做了些什麽,打的什麽算盤,別以為這天下無人不知!”


    “一個個的不要臉,已是到了登峰造極之境!”


    “這天底下就沒有比你們曲家更不要臉的畜生,我們落兒就算是光明磊落的去赴死,也絕不會嫁到你們家,嫁給一個殘廢,還是做妾!”


    “你如此折辱於她,就是折辱我這個老東西!”


    “做夢去吧,呸!”


    曲道勳好歹是個官,被一個老婦人如此打了一個耳光,臉上再也掛不住的露出陰沉狠毒來。


    “老東西,你敢打我——”


    他伸手想做什麽,裴驚蟄一個閃身衝上前來攔著。


    “曲大人!您這是要做什麽?”


    “曲大人可要瞧清楚了,您眼前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秀麗將軍,而不是什麽老東西。”


    “再說了,聖上雖然說要抓了驃騎將軍府滿門奴仆和所有家眷,但其中並未提過要將裴老夫人如何呀。”


    “聽說,她們祖孫二人都早就已經搬出將軍府了,是否要將她們二人一起拿下,或許此事還需再秉過聖上,才能做決斷吧?”


    被裴驚蟄死死抓住了手腕的曲道元,再看向眼前李卿落手持一把已經快抵到自己脖子上來的刀尖,還有熊熊怒火瞪著自己的裴老夫人,曲道元:?


    裴驚蟄既然有這身手,剛剛為何不來攔著這老東西!!?


    被辱罵又被打了的曲道元,實在難以咽下這口怒氣。


    “她打我,難道你沒看見嗎?”


    裴驚蟄:“看見了。”


    “那又如何?”


    曲道元:?


    裴驚蟄一臉義正言辭的勸道:“她老人家的臉,難不成你還想打迴去?秀麗將軍的臉,你可是打不起,更打不著的。你確定你想試試?”


    “而且,她老人家不過訓斥教導咱們這些小輩幾句,咱們都該虛心受著便是,怎麽還能真的惱怒翻臉呢?”


    “曲大人可要三思啊!”


    曲道元:?


    合著被打被罵被羞辱的人不是他,所以他才這麽不要臉的,還能說出這些冠冕堂皇不痛不癢的話是吧?


    他明白了,裴驚蟄這廝今日就是來拉偏架的。


    而且,還他娘的是跟著一起來羞辱自己的!


    曲道元還以為裴府如今和裴老夫人已經徹底翻臉,所以今日看到一起來拿將軍府的人是他時,曲道元原本還以為他們二人會同仇敵愾,迅速辦下此事才對。


    沒想到裴驚蟄是這副態度!


    曲道元頓覺心中不妙。


    他原本還以為今日要將這滿將軍府的人順利拿下,包括這老東西也不用特意去那秀麗將軍府一趟了,誰知道現在把這老骨頭還動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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