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


    躺在臥榻之上的姬小伍,喃喃自語,似乎要喝水,經過五天五夜的昏迷,他終於醒了,隻是現在還沒有睜開雙眼。


    坐於床邊的幕霜月,瞬間反應過來,喜極而泣,連忙低下頭,側耳傾聽,在聽到姬小伍要喝水之後,連忙去拿水。


    等再迴來時,隻見床榻之上的姬小伍,已經睜開了雙眼,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幕霜月,飽滿深情。


    “我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你了,霜月。”


    幕霜月眼中飽含熱淚,這幾日似乎把這一生的淚水都流盡了,手中的茶杯也不自禁掉在地上,奔跑著撲倒姬小伍的懷中,痛哭流涕,似乎要把這幾日所有委屈都宣泄而出。


    姬小伍撫摸著幕霜月柔順的長發,心中無限感慨,突然咳嗽一聲,沒有忍住,幕霜月連忙起身,查看他的傷勢。


    “怎麽樣,怎麽樣,是不是傷口又痛了。”幕霜月一臉緊張的看著姬小伍,姬小伍捂著胸口,大聲喘息,貌似上不來氣般。


    “不行了,不行了,上不來氣了,需要我們家霜月深情一吻才能解救。”


    聽到這話,幕霜月轉眼之間羞紅了臉,破涕為笑,伸出拳頭輕輕的錘在姬小伍的胸口,臉上還殘留著晶瑩的淚滴,我見猶憐。


    “都什麽時候了,還拿人家打趣。”


    “真美。”說著姬小伍親吻上了幕霜月的雙唇,幕霜月緊張的把雙手背在身後,一副任君采擷的姿勢。


    “咳咳”


    正在這時,一聲不和諧的咳嗽聲響起,幕霜月瞬間如同驚嚇般的兔子站起身來,再看屋門口,不知道什麽時候,李玉已經站在門口,笑盈盈的看著這幅場景。


    幕霜月撒腿就跑,留下一聲:“我去讓廚房做飯”的話語飄然而去。


    一旁的姬小伍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李玉走上前來,關切的看著姬小伍,探出右手於姬小伍胸膛之上,緩緩浩然之氣流淌入姬小伍體內,通過這幾日恢複,姬小伍內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隻剩下外傷還待療養。


    “兒子,感覺怎麽樣。”


    “母親放心,這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李玉看著性格開朗的姬小伍,眉目含笑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這次可是嚇壞為娘了,下次你可千萬不能這麽莽撞了,明白嗎?對了幕家丫頭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迴頭母親帶你去趟幕家,不怕幕應天那家夥不答應。”


    “放心吧母親,下次孩兒不會魯莽了,隻是幕家那邊高門大戶,我擔心幕家一時半會,不同意我跟霜月的事情。”姬小伍坐起身來,看著窗外院樓中的假山說道。


    “我兒放心,幕家家世顯赫,但咱們家也不次於幕家,你盡管放心便是,萬事有母親。”


    聽到此話,姬小伍疑惑的看著李玉的眼睛,知道母親是在安慰他,搖搖頭道:“咱們家?母親不必安慰兒子,在和霜月私定終身之時,我們便想好了此事,兒子和霜月也是彼此認定之人,不會因為家室什麽辜負對方!!!”


    李玉撫摸著姬小伍腦袋,沉默片刻,一本正經說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打算隱瞞你了,經過此次大戰,我想你也成長許多,有些事情,母親也不便瞞你,即便你現在不知,迴到府城也會知曉。”


    “嗯?母親此話兒子不明白!”姬小伍依舊疑惑道。


    “你父親當年與幕應天同為一屠妖小隊戰友,而我也是那時候嫁給你父親的,姬家家室雖然不登大雅之堂,但母親的宗族卻不是泛泛之輩,你外公在整個向陽府也是扛鼎之人,幕家也不敢輕視。”


    “我父親竟然和幕家主同為戰友?我外公?幕家不敢輕視?難道......”姬小伍自從得知母親突然為凝魂大境開始,這個疑問就一直縈繞心頭。


    “母親姓李,在整個向陽府能讓幕家忌憚的李家,恐怕隻有一家吧。”李玉感歎道。


    姬小伍沉默下來,其實他早早就有預感,母親不是普通宗族之女,以母親的才情和修為,怎麽可能是普通人,現在姬小伍總算知道了,但卻超出了姬小伍的認知,他確實沒有想到母親竟然是李家之人,而自己的外公竟然是向陽府府主李啟功。


    “那為什麽這麽多年,也不見母親提起這些事情那,當年發什麽了事嗎?”


    李玉站起身來,緩緩把當年之事說與姬小伍聽,從第一次斷橋見麵,到一塊北上向陽關,再到北抗妖族,成立屠妖小隊深入妖族腹地,再到向陽關白崖坡坑殺十幾萬妖族主力大軍,再到李啟功反對他們親事,到姬小伍的出生,一直到他二人一塊迴到封龍山,最後姬序普失蹤,這一樁樁一件件李玉再沒有隱瞞,都告訴了姬小伍。


    姬小伍坐在床榻之上,安靜的傾聽著自己父母的愛情,他們不畏生死,不懼強權,不問前程,隻為心中彼此而共同努力,他們本該是隊神仙眷侶的,但天不遂人願,父親的失蹤把母親帶入了深淵,自此母親遠離世人,獨自撫養他們兄妹二人,做了個俗人。


    “母親,這些年辛苦你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父親,咱們一家團聚。”姬小伍意誌堅定的看著李玉,這一刻他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他要找到父親,讓他們一家團聚。


    不知何時,李玉眼中也是飽含熱淚,這麽多年,她也是第一次與人談起當年之事,不自覺已經動情,慌忙擦拭,迴過頭看著自己的孩子說道:“你有此心,為娘心中甚慰,這些年我也在找你父親的下落,但一直查到封龍山深處傳送陣,線索自此中斷。”


    聽到傳送陣,姬小伍眼前一亮,說道:“母親,孩兒已經考入向陽學院,有幸得陳樓主看重,要是孩兒以後也學得有成,成為法陣師,是不是有希望破解那枚傳送陣。”


    聽到此言,李玉眼神也是有些變化,思索片刻道:“想成為法陣師哪有那般容易,要是真的好學,人族的法陣師就不會那般少了,光是天賦門檻就擋住了九成修煉者的大門,更別說以後的阻礙了,你想成法陣師確實可以嚐試,但也不可勉強,法陣師能力非凡,但比普通修煉者更加危險,一個不慎就容易走火入魔,被天地之力鎮壓而死。”


    “孩兒明白,這兩月孩兒也在看這方麵的書籍,也明白其中一些淺薄道理,法陣師憑借自身浩然之氣,引導天地之力,在天地之間畫符組陣,掌天地之力為己用,化腐朽為神奇,更是可以越階而戰,但一個不慎,掌握不好,就會被其中澎湃天地之力鎮壓而死,再加上自上古法陣師斷層,許多法陣方麵經典流失,經驗缺乏,修煉起來更是危險萬分。”


    “嗯嗯,你明白就好,不過法陣這方麵整個向陽府,陳戒謨在這方麵造詣最深,如果有他指點,相信對你益處頗大,不過你父親之事,我擔心其中另有隱情,所以傳送陣之事最好就我們母子二人知曉,萬不可說與旁人。”


    “孩兒明白,母親放心。”姬小伍鄭重點點頭,光是一部造化經,就足以掀起天元大陸震蕩,更不要說別的,要是真的父親身上有什麽大秘密,旁人知道,隻會是禍事,不是好事,這方麵姬小伍與李玉見解一致。


    時間慢慢流逝,轉眼已經是午飯時間,姬小伍這幾日昏迷,通竅金丹不斷修複其身體,剛一醒來,已經可以下床行走,這一點不禁讓李玉也是大感神奇,直唿造化經之神奇,當年姬序普也是對她說過造化經,讓其修煉,但令人失望的是,李玉修煉造化經總是格格不入,怎麽也找不到門路,最後隻好作罷。


    遠處幕霜月和姬榮蓉結伴而來,兩人已經成為情深義重的姐妹,隨著這次千裏迴程路,兩人的感情也是與日俱增,姬榮蓉在幕霜月麵前也是神態緩和,不在冷冰冰般。


    姬榮蓉這幾日去了韓家一趟,得知韓文傑已經遠赴冀州州城,不知所蹤,上次姬榮成前往向陽府城帶來了韓文傑信件,姬榮蓉得知韓文傑想幹出一番大事業,已求配的上姬榮蓉,並在以後能幫助到她,隻是做什麽,韓文傑並無多說。


    對於韓文傑心意,姬榮蓉心中明了,隻是一直因為那份心中執著在作祟,此時經曆生死,突然有些明白什麽,所以才打算來韓家一趟,但事實卻是如韓文傑說的那般,他真的為了她遠走他鄉,不知做什麽了,隻得留下一份信件交給韓家管事,等有韓文傑消息後,送與他。


    兩人進入院門之後,就看見姬小伍已經可以下床,在院中行走,心情也不禁大好,相信過不了幾日那個生龍活虎的姬小伍又會迴來了。


    這幾日,姬成梁也是時不時,過來查看姬小伍的傷情,聽到姬小伍已經蘇醒,也連忙過來查看,不久姬成棟也來了,姬家現在出了姬小伍和姬榮蓉這般天才人物,現在受傷肯定是眾人憂愁,在聽到姬小伍已經好轉,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日姬家大擺筵席,慶祝姬小伍和姬榮蓉等人死裏逃生,周邊的宗族也陸續趕到,幕應荃也帶著族人趕到,在得到幕應天親筆書信告訴他,幕霜月現在在姬家之後,這幾日也是時常來姬家看望,想讓幕霜月迴幕家修養,但在幕霜月的強烈要求之下,依舊住在了姬家。


    自從兩人成為正式學子之後,這是第一次迴到姬家,封龍山這麽多年也是第一次誕生向陽學院正式學子,而且一下子誕生兩位,也算是天之驕子了,周邊宗族都爭先恐後攀附,以求結下善緣。


    在與眾宗族見過一麵之後,姬小伍因傷勢初愈,不便待客為由迴到後院,留下姬成梁等姬家人款待眾宗族,姬小伍等人圍坐與後院廳房之中,一家人坐於堂上吃了個安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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