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夏不知道這段時間荒石集發生了什麽,但是心裏卻有種奇奇怪怪的感覺。就好像,自己家的某些小孩,突然長大了一樣奇怪。黃淨芸,在他的印象中,還是那個失去哥哥很傷心卻又異常頑強的小丫頭。


    時隔三、四年,卻原來,當初的小丫頭也已經長大了啊...


    迴過神來的他,打了個寒戰:為什麽有種自己已經老了的可怕感覺!?


    等到霍五修整了一番,兩個人又湊在了一起開始嘀嘀咕咕,商量著一些忒壞的主意。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和霍五一起想辦法坑人的時候,駱夏都有一種莫名的開心感。


    兩人的相處方式太令他愉悅了。他出點子,霍五就可以站在一些奇奇怪怪的角度給他修修補補。加上越來越豐富的閱曆和見識,霍五的能力也同樣在增加。


    當初的黑化,仿佛打開了他的另一種腦洞和天賦,單純的腦子,走向了另一種陰暗的極端。


    兩個人在一起,陰謀詭計就會泉湧而出,這是種非常神奇的體驗,就像會上癮一樣讓人欲罷不能。


    “也就是說,眼前的五萬人,可能還不是極限?”霍五有點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駱夏的議會製雖然不符合當下主流社會的‘價值觀’,但是在他看來非常好,至少設身處地的想,可以給於流民們極大的歸屬感,從起點上就凝聚了相當的人心。


    卻又神奇地沒有賦予他們實質的權力。


    加上各個奇奇怪怪故事主角,駱夏這位被編排了無數版本的盟主身份加成,隻要不是後麵有大問題,一座城市一個勢力的基礎的核心就已經具備了。


    霍五幽幽地說道:“糧食的問題先不說。你想過,那位黑山伯爵的感受嗎?”


    黑山國,不過一個人口不過百萬的小國,經曆了戰亂並且依舊在戰亂之中,人口必然不斷銳減,一個五萬人,甚至將會擁有更多人口的勢力就在自己的腹地,豈能心安。


    駱夏笑了笑:“他好像很忙,忙著征服其他的領土。”


    “可他遲早會空下來的。”


    “那就,等空下來在說,或者說,想辦法讓他空不下來。”


    霍五的拳頭一緊,他眼中仿佛有著某種火焰在燃燒:“要...對他動手了嗎?”


    駱夏歪著腦袋看了他一眼:“你覺得呢?”


    他知道在霍五心中,除了影歌兄弟會,幕後的黑手黑鱗軍和南疆總府才是他最痛恨的存在。被人當做棋子和棄子的複仇者眼中,沒有比有人拿著自己親人朋友的性命當做,無關緊要的工具更讓人痛恨的了。


    終究,霍五壓製住了心中的仇恨,歎了口氣:“不...我們沒有那個實力。而且...還不到時機吧...”


    “嗯。所以,我們還是想想怎麽解決糧食吧。”


    霍五突然笑了起來:“或許我們應該讓黑山伯爵幫我們一個忙?”


    駱夏若有所思,讓朱偉思幫忙?聽上去似乎是個很扯淡的主意,黑鱗軍還在和八國和觀瀾國一起,對原本四國聯盟中其餘三國進行吞並。


    然而全靠著以戰養戰模式的黑鱗軍,已經到了物質緊張的境地。否則也不會拿出一塊地盤,甚至主動幫駱夏清掃黑集通途以及訓練‘馬賊’了。


    朱偉思為了野心,連親人都可以背叛的存在,又不是開善堂的。


    但正是這樣的狀況,朱偉思最怕的一個東西,或許就是...白吃白喝的流民了。


    “能行嗎?”


    “試試不就好了,誇大一下事實,就說有十萬流民想要進入黑山國避難。就看他的器量咯。真的肯接受,就讓流民過去,反正我們也養不活。不接受的話,他好歹出一點‘補償’,然後我們再想辦法解決其他的。”


    “那行吧,分頭行事。你帶人組織商隊迴荒石集去收購糧食,順便通知一些商隊幫忙帶貨,以糧食作為過路費。至於通報黑山國的流民數量,加到20萬吧。”


    霍五點了點駱夏,笑得很壞:“你很壞哦。”


    “彼此彼此。”


    “那麽...還是不夠的話...”


    “我們,不是強盜嗎?”


    一人計壞,兩人計毒。


    駱夏和霍五一頓切磋,感覺身上的負麵情緒全都抒發了出去,頓時整個人精神百倍。


    他又找來了忙的焦頭爛額,卻感覺人生充滿了鬥誌的黃濤。


    “濤濤,現在開始,你就是風城的代理城主了。”


    第一句話,就把黃濤給嚇趴了。話癆屬性都被壓製住,呐呐地說不出話來。


    “呐,別說我沒給你機會。這張是我規劃的城市布局圖,無限八卦圖,不是,是城建圖。除了主幹道附近五十米外,都可以規劃成居民區。別忘了多挖井,如果可能的話,最好還有地下蓄水池,當然,這是未來很長時間內的規劃。”


    “另外,在廣場區,規劃一座能容納千人級別舉行會議的建築,名字就叫做風城議會吧。”


    駱夏甩給激動異常的黃濤一張圖紙,這種能夠根據自己的喜好規劃一座城市的感覺,其實很棒。至於具體怎麽建,重要嗎?


    黃濤出生之後,除了叫爸爸都沒有結巴過,現在居然結巴了:“保,保證完成任務。”


    “盡力就好,另外,幫我讓信得過的商隊,給黑山伯爵朱偉思帶封信。另外,將肥姐他們,哦,你不認識,就是我們在黑山國接受訓練的人招迴來。”


    朱偉思時傻子嗎?


    顯然不是。


    駱夏和霍五的陰謀,其實就是陽謀。養不起流民的朱偉思,或者說養流民就無法用兵的朱偉思,必然會知道自己被坑的事實。但他為了後方的穩定,隻能付出一點代價讓駱夏幫他攔著流民。


    所以,很難保證原本綠林的老兄弟們不會被用另一種方式報複。比如說,調往一線當做炮灰...然後一聲遺憾,駱夏等人甚至連報複都沒有辦法報複。


    關鍵是,駱夏不會練兵嗎?


    真的不會嗎?


    不,他隻是懶。做不到以身作則,也沒有那個時間。


    現在有令行禁止的樹生眾代勞,他還會累嗎?


    所以,為什麽還要讓黑鱗軍來體會虐待人的快感?呸,是培養自己人的成就感。


    “唉...這都是理想的錯...”


    駱夏仰頭望著遠處的禦風塔,有點疑惑,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的立場走到了今天這種地步呢?


    野心。不是。


    駱夏知道自己或許有喜歡享受權力便利的想法,但他無法接受自己為了權力挖空心思,變成一個權力怪獸的現實。事實上,他不知道正是這種天性,才讓帝血對他的‘汙染’沒有那麽嚴重。


    複仇。也不是。


    駱夏曾經痛恨不斷被人當做棋子和工具壓迫和對待,也痛恨自己身邊的人不斷被傷害和死亡。但這樣的痛恨他完全可以憋到自己足夠強大的那一天,一舉解決。


    時勢,有一點。


    白雲誌、帝血、學院的同伴、綠林聯盟的糾葛,讓身邊的人越來越多,或許是促使他發展勢力的契機之一,但是還不夠。


    那麽,就是空氣了吧。


    這個世界的空氣,讓他無法唿吸啊...充斥著壓榨、強權、殘忍、悲劇,雖然看上去不關他的事,但他,還是有種無法唿吸的窒息感。


    既然,我和世界格格不入,為什麽不能是世界來遷就我?


    “這樣的感覺,也挺好...人,活著...就要綻放,哪怕就是一瞬間...”


    “這就是,你和人謀劃著坑我外甥的理由?”


    “咳咳咳!”駱夏嚇得冷汗直冒,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林娜幽靈一樣出現在了屋頂上,她的目光死死盯著駱夏,仿佛下一刻,就會將其化為肉糜。駱夏,幾乎忘了,林娜和朱偉思之間,還有著一層血緣的關係。


    “你聽我解釋。”駱夏想要掙紮一下。


    林娜冷冷地見著駱夏,一眼不發,似乎在等著他的解釋。


    駱夏,卻什麽都說不出來。麵對自己親人受到威脅,任憑嘴皮再厲害,又有什麽用,而且這種挑撥離間,用在自己人山上,有意思嗎?


    “不解釋嗎?”


    “不了,這種事情...你懂就應該懂,不懂,我說什麽都徒勞。”


    “真是...讓人難受的理由。”林娜歎了口氣,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感覺有點難受,也有點尷尬。正當駱夏有心想要打破沉默的時候,林娜卻幽幽地說道:“你知道,興南城,為什麽叫興南城嗎?”


    駱夏鬆了一口氣,還能溝通,小命算是保住了,他之前和霍五準備坑朱偉思的時候,就一直在想著怎麽應付林娜,卻沒想到對方居然又偷聽的惡習。


    不過,現在再說這個毫無意義,他接話到:“難道不是興盛南疆的意思?”


    興南城的曆史,他也了解過,一座因為被征服,而新興的城市。除此之外,再無其它多餘的描述,當然也可能更駱夏沒仔細研究有關。


    “因為那片土地上,原本有個國家,叫做興南國。”林娜的語氣依舊平穩,像是在敘述一件平常至極的事情,當然,她可能也沒有別的語氣:“三十年前,朱鎮藩上位,興起了南征的苗頭。”


    “興南國的國王不甘國家被外來的北國人征伐,但又沒有足夠的實力自保,因此決定用一些手段,來對付朱鎮藩...他,用自己的女兒,作為誘餌...兩個惡毒又無恥的男人,唯獨我那愚蠢的姐姐...”


    駱夏若有所思,他又不傻,聽到這自然就猜到了,所謂的興南國國王,很可能就是林娜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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