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我的拚殺,以至於駱夏甚至沒有注意到周圍發生的事情。


    “不好了!有大量南疆軍隊往這裏而來,並且!並且有高手殺進來了!”原本守在洞穴外的影歌戰士,神色慌張地跑進了峽穀,徹底讓峽穀中的眾人陷入了混亂之中。


    “慌什麽,這裏易守難攻,就算是南疆最強的軍團來襲,也休想...”


    轟...


    遠處穀口處傳來的劇烈轟鳴聲,將試圖穩定軍心的聲音粉碎,宛如天崩地裂的劇烈暴動中,人們滿臉驚駭地看著穀口的山體在崩落,然後整個爆開!


    “那,那是什麽!”


    即使相距甚遠,但驚慌失措的影歌成員還是能夠看到一個龐然大物正在穀口的防禦工事上麵肆虐!那怪物的每一次轟擊,都讓人感覺大地在顫抖!


    “巨像傀儡!居然是巨像傀儡!該死!這怎麽可能!黑鱗軍哪來這東西!難道是朱偉思…他怎麽敢?他怎麽敢!”原本風輕雲淡,一臉淡然的伊布先生此刻像是瘋了一般扯著自己的臉,完全陷入了魔症之中,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


    “他究竟想幹嘛...連這種東西都敢動…難道不怕公爵打死他嗎…”


    戰爭傀儡並不少,但能被成為巨像的戰爭傀儡,無一不是身高20米開外的戰爭神兵。發展了200來年,整個南疆也不過積攢下三台用來鎮守疆域,一台在背麵‘防備’帝國本土。一台在南邊鎮壓異族,而眼前的這台很明顯是鎮壓首府的那台。


    這真的太誇張,太欺負人了。


    同時,也可以想象到朱偉思孤注一擲的決心和魄力,他,決不允許剿滅影歌的行動出現意外!


    “撤!所有人都撤退!”雷金德神色痛苦地一閉眼睛,隨後冷漠地轉頭向依布和身邊的年輕人說到:“你帶所有人從小道衝出去,一定要趕在南疆軍徹底包圍這裏,衝出去,然後帶著兄弟們潛伏起來,依布先生會安排好你們的。依布先生,拜托你了,別讓我的兄弟們白白死在這裏。”


    “大頭領!你在說什麽!要走也是你先走,我們一起從後麵走誰也攔不住!”年輕人不相信自己最崇拜之人,會說出如此充滿死誌之話。


    “晚了,這次的損失必須有人負責,快走吧,不然誰都走不了。從今後,你就是影歌新的首領。”雷金德苦澀一笑,看著峽穀內混亂的人群,搖頭說到:


    “這裏的人,都會死。他們因為我的野心和瘋狂而死,更因我的愚蠢和自以為是而死。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合格的首領,所以我,留在這裏給他們陪葬。”


    年輕人還想說些什麽,可旁邊迴過神的依布看著雷金德灰敗的眼神,暗諷一眼,暗道了句:‘算你識相’,轉身便走。


    “雷恆,看到那巨像的一刻,我才知道我錯得有多離譜。保護好自己,別再做別人的棋子,帶著兄弟們逃,逃離這裏…”


    “不!父親!”


    ‘啪’的一記耳光,雷金德將年輕人抽翻在地,“滾!給我滾!不然我就殺了你,然後繼續站在這裏等死!”


    雷恆見狀,隻得神色悲苦地翻身一拜,朝天悲吼一聲,帶著所有的戰士往身後預備的洞穴方向跑去!


    “哈哈哈…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謊言…影歌不過是…暮光…暮光…我好恨!”


    “噶!噶!”氣喘如破舊風車的駱夏突然發現眼前一空,所有的敵人都潮水般離他而去,終於四肢一軟,佇著武器跪倒在了布滿血肉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另人窒息和瘋狂的拚殺,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心誌已是異常堅固,早就被蜂擁而來的敵人壓垮,砍成肉泥了。


    他緩緩轉頭打量著四周,隻見到處都是屍體和殘骸。即便還有人倒在那裏發出臨死前哼哼,居然也分辨不出到底是自己的四個同伴還是影歌的戰士。


    他,是唯一一個還沒有倒下的人。


    遠處山體崩裂的誇張轟鳴,讓他很是詫異,來的援軍比他想象中更加強大和出乎意料。但是這個山穀頗大,加上影歌部分殘軍的殊死抵抗,援軍一時半會對他來說意義並不大。


    “年輕人,你的命可真頑強。這樣都還沒死。”


    無視周圍的吵雜,一個淡漠到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生氣的聲音突然傳來。


    居然是靠坐在首領寶座雷金德!


    他的手中,拿著一把近兩米長,巴掌寬的雙手戰劍,無意識得撫摩著。


    耳邊隱約傳來充滿山穀的哭喊聲,和洞穴方向處陣陣撕殺聲,讓駱夏大約意識到了眼前的情況。可他很奇怪,為什麽雷金德還留在這裏。


    這根本就不像一個組織首領該幹的事吧,難道...


    “這個世界真的很殘忍啊...”雷金德死灰的眼神緩緩仰望天空,露了個讓人氣悶的慘淡而帶著癲狂的笑容,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到:


    “我的家人世代居住在影歌,可是二十幾年前,全都死在南疆軍的入侵中。我隻想為他們報仇而已,隻想建立一個公平的世界,沒有那些貪婪貴族的世界。可最後,所有的人都來與我為敵。”


    “貴族痛恨我們,平民恐懼我們,甚至連那些強盜都視我們為瘟神,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啊...我做了那麽多,甚至出賣了自己的靈魂換取力量和地位,可是即使如此,我和我的兄弟,依舊是別人手中的,玩具...”


    雷金德痛苦地抓下自己的頭發,絕望中帶著言語的悲痛與迷茫,那眼神深深刺痛了駱夏的內心,他忍不住答到:


    “為了自己的私怨推翻貴族,然後自己再成為貴族,去禍害平民,對平民來說隻是多了一個戰亂和痛苦的過程...他們為什麽要幫助你?強盜也是人,雖然活得卑微,可是還有自由,你又能給他們什麽?貴族尚有貴族的底線,雖然視子民為財產,可還懂得保護自己的子民生命。可你們,卻隨意屠戮,視人命為草芥...你其實,沒有理由不明白,你所痛恨的,也正是別人痛恨你的。”


    “我所痛恨的,也正是別人痛恨我的...我所痛恨的...我所痛恨的...可笑!可悲!可憐!哈哈哈哈...”雷金德聞言一怔,隨後仰天大笑起來,笑得眼淚橫流,猶如啼血。


    就在駱夏懷疑他會不會一激動抹自己脖子的時候,雷金德突然臉色變得猙獰異常,猛地站了起來,提劍向他走來。


    “你?你...”駱夏一驚,總覺得英雄末路的結局不應該是這樣啊。自己抹脖子才夠豁達,雷金德的反映太坑爹了。


    “這就是你的真實麵目嗎…果然,我就是個蠢貨,所有人…都在騙我…而我居然被一個小鬼?陰了,哈哈哈…”


    “最後一個問題,我就想知道,你是怎麽聯係到外麵的人的。”


    駱夏暗歎口氣撤下破損的仿真麵具,露出來依舊有幾分稚嫩的臉龐。隻見他隨手揮出一隻蝗蟲一樣的生物,那一閃而逝的召喚法陣,連雷金德親眼所見都沒有感受到絲毫的魔能波動…


    雷金德愣了一下,覺得這個世界是如此荒謬,他和他的兄弟會居然被這樣的小戲法給禍禍了?


    他開始抱著腦袋瘋狂地大笑,眼淚再次笑出來了,身上的氣機卻開始被一股不祥的力量所籠罩…


    笑著笑著,雷金德猛地抬起頭用變得血紅的雙眼死死盯著駱夏,語氣有些詭異地說到:


    “你這麽愛耍聰明,不如陪我一起下地獄吧,真的,我特別欣賞你們這樣的喜換玩弄別人的人,嘿嘿嘿…”


    叫你嘴賤!叫你杠!


    好了吧,把人家這淳樸的原住民給噴到懷疑人生,折騰瘋了,報應了吧!


    當然這隻是給自己減壓的吐槽,真正的原因是,雷克德身上似乎發生了某種變故。


    駱夏神情凝重地看著雙眼狂亂,與之前判若兩人的雷金德,知道他已經不正常了。尤其是他那雙隱約散發著紅光的眼睛之中,那種漸漸失去理智的狂暴和殺意,根本不像正常的人類應該具備的眼神。


    跑是跑不掉的,駱夏從頭到尾就沒開發過這天賦,除了地下河道那次。


    而且,對於雷金德,他的感覺其實相當複雜。這是一個人格魅力很強的家夥,有限的接觸種就可以感覺出來,這是個待人真誠,有擔當和講義氣的人。


    可惜,已經發生的殘酷,和隱藏在幕後的陰暗,生生把他給玩壞了。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導致好好的人,就精神崩潰了。


    不對勁!


    按理說,像他這樣境界的武者,再大的打擊也不至於精神錯亂。不知道為什麽,駱夏的腦海中想起了那個叫伊布的男人。


    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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