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周圍雖然表情哀怨卻並無多少憤恨情緒的苦力們,駱夏隻得打消了這個不靠譜的念頭。再看了看不時從洞穴外走過的正規軍巡邏隊,靠近洞口而坐的駱夏幾乎都能聞到他們手中那冰冷武具上的血腥味了。於是不能也不敢再動歪心思,而是小心地往洞穴內縮了縮老實等待命運的降臨,再苦逼一時也沒了主意。但他心中,卻還有一點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詭異興奮感。


    隻是駱夏雖然不知不覺中習慣了此刻又髒又苦的生活,穿越後也幹過殺人越貨的勾當。可一來那時心態不一樣,二來也不是自己現在的身體,總有種打全息遊戲的違和感。


    說到底,作為人的時候其內心卻依然是和平年代中過來的,即使經曆了心境的起起伏伏,擁有了遠超同齡人的承受能力。可是,實際上撥開前世那層虛假的自我保護外殼和自我放逐時的心如死灰外,除了意誌以及冷靜一點的心態,他比普通人強點,但也是有限的。


    況且,鐵血軍人明顯是開不得玩笑的生物,他連女仆們都搞不定,更別說軍人了。他還沒那麽不知死活。


    隻能說,命運有時就是個專門玩弄人心的坑貨,不怕死時隨便折騰不會死,向往新生時卻幫你預定好了走向人生終點的單程票。


    不多時,一個穿著明顯可以看出是軍官服裝的男子,領著四名紅甲督戰隊戰士走了進來,滿臉冷漠地朝者蹲坐在地上發呆的眾苦力宣布到:“都給我起來,立刻去先鋒營報到。哼,誰要是敢墨跡,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嗤!”。


    隨著他的話音剛落,其身後的四名戰士齊刷刷的拔出了背後的專屬於督戰隊的大型斬首刀,一臉嗜血地看著眾人。


    這些戰士個個穿著厚實的紅黑色,疑似幾丁質一樣的角質層,卻又像金屬的材料做成的鎧甲,沿邊抱著一些防水皮料顯得略寬,導致整體看上去身材非常雄厚,有種撲麵而來的兇蠻氣息,因為那奇特的材質似乎還外帶防水隔熱功能。


    尤其是,帶頭那個軍官的護臂上,還有著一個類似閉著的眼睛一般的光滑圓球,看上去像既像水晶又像某種不知名合金做的,有種淡灰色的圓潤光澤,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


    更讓駱夏不安的是,這個家夥的裙甲上,還別著一把喇叭口的棍狀物,怎麽看都像是中世界末期的那種落後火槍,除了沒有保險和撞針結構之類設計。但駱夏一點也不會懷疑它的威力,這是屬於殖魔師的武器,使用的是職業者強大的力量提供的動力。


    而作為軍官,來人身後還有著一件黑色的中長披風,上麵用紅線繪了一個擊碎大地的霸氣又猙獰的戰錘。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槍械’,也明白這裏的槍械意義和前世的不同,但是駱夏作為地球人還是習慣性慌這種東西。


    那軍官看了看眾苦力普遍灰白的臉色和死氣沉沉的表情,頓時在心頭冷笑一聲,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麽,又露出了一個略顯僵硬的笑臉,語氣緩和地拋出了一個誘惑:“不過,你們這些軟蛋也不要那麽半死不活的,好死不如賴活著。將軍大人已經下令,三天後便與異人軍團決戰。嘿...隻要你們能不死熬過那一戰,不僅放你們迴家去,還給你們一大筆賞錢。”


    隻是他眼中那一點點無意中流露出來的憐憫中,帶著嘲諷地眼神,顯然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無趣。


    但有時候,即使一個虛假的理由也能讓絕望變得更加美味。


    果然,此話一處,眾苦力果然精神一振,仿佛紛紛看到了生的希望。如果是一直在先鋒營當炮灰,誰都沒信心能夠活下去,自然也毫無鬥誌可言,可要是隻打一場仗就可以迴家,那意義自然是不同的。


    滿意地看了看眾人的表情,那軍官表情一肅,冷喝一聲‘跟上’之後,便叫幾個屬下脅迫著眾苦力朝洞穴外走去。而駱夏也隻得跟在王叔身後亦步亦趨地隨眾人而去。


    他的臉上卻滿是苦笑。隻打一仗就能迴家?做夢啊。


    既然是決戰,那即使是普通戰士都將傷亡慘重,更不用說什麽炮灰營了。兩麵莢裹之下,衝在前麵吸引火力的炮灰們,那活下去的幾率...


    駱夏畢竟不同於這些閉塞鄉村出生的苦力們,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那士官長所說話中的語言陷阱,隻是看著包括王叔在內的所有人那略顯激動緊張的神情,他除了苦笑又能說什麽呢?


    ‘可我為什麽有種很興奮的感覺呢?該死,這可不是做遊戲啊,為什麽腦子中會有這種荒唐的錯覺呢?’他隱隱查覺到自己清醒之後整個人都變得有點怪怪的,原本灰暗的世界仿佛都有了顏色。整個人顯得格外激動,很想找個人聊上三天三夜。


    他卻不知道,一方麵是他解開心結後,整個人迫不及待的想去接觸新生,精神自然亢奮。另一方麵則是劫後餘生,又轉眼陷入另一場死局的逆反心理作怪。這種落差感有的人會自暴自棄。而有的人會覺得世界不真實,需要證明自己的存在感,俗稱懷疑人生。然後就不正常了。


    “粑粑啊粑粑,倘若拋開你那不堪的出身,你的色彩本來也很美,呃...”駱夏甩了甩腳底板,趕緊丟開正向著可怕方向散發的思維,跟在眾人身後向外走去。不是他喜歡低俗總和粑粑較勁,而是之前做舔狗的時間太長,導致後遺症也不是說笑的,隻能靠時間去矯正了。


    此刻天色早已大亮。眼前這個地方背著戈壁,風沙穀的風沙雖猛--狂風夾著沙礫打在人身上隱隱發疼,好在常年吹襲下戈壁表麵的沙土實際上並不虛浮,風中莢裹的沙礫其實很少,所以並不怎麽影響視線。


    隨著眾人而出的駱夏看到一排排苦力稀稀拉拉地被幾名戰士領著向南而去。途中,每兩人會被配給一個水囊,作為各自唯一的水源使用。駱夏自然和王叔共領了一個,並且主動背在了自己身上。


    王叔是個老流浪漢,身體並不好。


    沿途的風光枯燥而又單調,除了一麵背靠高聳的戈壁之外,放眼之處皆是漫天的沙海。而風沙穀的這條天然戈壁所在的峽穀,又被稱為荒石通途。它北達著名的荒石平原,連通龍圖帝國的南疆以及所在的斷龍山脈地區數十個人類國度或者勢力劃分區。向南直切荒石大漠,成為大陸上最為方便就能夠從陸地上,直達南麵異人勢力範圍的途徑。


    隻要有智慧的地方,就會有追逐利益的商人,不管是異人還是人類。


    這條通途,無疑是極其重要的戰略要地和經濟命脈,隻不過畢竟身處大漠地帶,補給困難,再加上周圍形式複雜,即使以龍圖帝國的強大也是幾番波折之後才掌握了它北端最近十幾年的控製權。


    而在數百公裏以北的南疆總督府,卻有一群人神情歡娛,沒日沒夜地開著宴會。他們坐在一邊欣賞著漂亮女人們的輕歌慢舞之餘,不時交談一番後每每總能傳來一片嬉笑之聲,完全不同於荒石平原另一頭怒錘軍團內大戰臨近的緊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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