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顧川久,表情有些許的變化:“村辦公樓門口的那個車子,就是你的?”


    顧川久眉頭輕佻。


    什麽意思,來這邊走訪還看上車了?


    喬麥麥也覺著這個中年女人的話有些不對勁,感覺她的神情裏不僅僅是隨口一問這麽簡單,還帶著一些別的意思。


    “對,是我的。”顧川久也不多廢話直接承認。


    那個中年女人唇角微微勾了一下,很快又恢複正常。


    她不是專業的演員,根本控製不了情緒,這一會的高興的表情,喬麥麥和顧川久都看的清清楚楚。


    “好,好,我現在很方便,可以和你們聊一聊,你們快進屋裏來吧。”那個中年女人一改剛才不耐煩的表情,甚至語氣都變得有些許尊敬的意思起來。


    喬麥麥不知道她這是唱的哪一出,難道是那種狗血電視劇裏麵,一些偏僻村莊的村民看到來了有錢人就想碰瓷敲詐這種戲碼?


    “我們就在外麵說吧。”喬麥麥開口提議。


    在裏麵發生點什麽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了,在外麵至少還需要顧及一下門口可能會經過的人,不會太被動。


    “這個事情說來話長,站在這裏說挺累的,我們還是進去說吧。”那個中年女人這麽說著,自己已經先走了進去。


    顧川久倒是不太介意在哪裏說,好像是已經知道那個中年女人喊他進去說的目的了似的,跟著就要走進去。


    喬麥麥拉住顧川久的手腕,想阻止顧川久。


    顧川久抬手將喬麥麥的手撥開,給了她一個讓她安心,他心裏有數的眼神,直接跟進去了。


    喬麥麥為了以防萬一,偷偷拿出來手機拿開錄音,免得發生點什麽事情後空口無憑說不清楚。


    她被電梯裏那個大媽訛怕了。


    “來,坐,我看的出來你不是一般人,如果隻是一般人,做個醫生也開不起這麽好的車子。”那個中年女人先開口。


    顧川久輕咳兩聲。


    “我們是來聊關於這個怪病的事情的,不是來談我的家底的。”顧川久提醒。


    那個中年女人尷尬的笑了笑:“嗬,是,我知道你們是來問我們村裏人怪病的事情的,其實我們一直知道我們村裏怪病是怎麽來的,但是我們就算是說了,也沒有什麽用,上麵派來的人都不信。”


    顧川久和喬麥麥在屋裏的木製沙發上坐下。


    “為什麽不信?”是顧川久問。


    中年女人歎口氣:“他們說他們檢測過了我們不可能事因為那個問題得病的,但是我們的病的確是因為那個開始的,隻要他們不排放那個氣體,我們的症狀就會緩解一些,我認為絕對和那個有關係,我不知道我這麽說你們能不能明白。”


    她雖然一直在說她知道是為什麽得了怪病,卻沒有說清楚,遮遮掩掩的,說到這裏還是沒有說到底是為什麽。


    隻是說出來排放氣體幾個關鍵字,可以猜測到應該是和某個新開的工廠有關係。


    顧川久視線穩重的看著那個中年女人:“我們過來就是為了幫忙解決問題的,既然你覺著我能幫你們解決問題,就沒必要說這些事情的時候還遮遮掩掩的,這樣浪費你我的時間不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幫你們。”


    “你倒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反正這裏也沒有外人。”


    那個中年女人看看顧川久,又看看喬麥麥,似乎是在暗示喬麥麥在她不方便說話。


    喬麥麥想開口說點什麽,被顧川久搶先一步。


    “你不用在意她,她是我的助理,還是個在讀大學生,我們在這裏談論的一切,她不會出去亂說,甚至可能還會比我更積極的幫你們。”


    “畢竟好多大學生在出大學走入社會之前,都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麵對惡勢力總是嫉惡如仇的,她就是其中之一。”


    喬麥麥對此不服了:“別說我現在還沒有正式走入社會,就算我走入了,我也如現在這樣嫉惡如仇!我才不會因為生活的荼毒就改變自己的底線!”


    顧川久對著那個中年女人挑眉。


    中年女人低頭考慮了一下,警惕的看了看門口後,走到房門口把房門關上了,才坐迴到原來的位置開始說了起來。


    “既然你們都這麽說了,那我就相信你們一次吧,若是連你們都幫不上我們的話,恐怕我們也隻能舉村搬走,或者說是在這裏活活等死了。”那個中年女人說的很嚴重似的。


    “恩。”穀川久應了一聲。


    喬麥麥更加好奇這個村子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


    “其實我們村子以前的時候都是很正常的,我們這裏的莊稼長的比附近十裏八村的莊稼都好,種植的水果也是味道絕佳,好多城裏人都非常喜歡吃。”


    “我們村可謂是既有生態又有物產,我們也因此可以靠種地得到不少收入”


    “但是這樣的日子,在半年前開始不一樣了,半年前一個不知道做什麽,每天晚上都會排放廢氣的工廠開在了我們村附近山頭的空地上。”


    “我們的莊稼開始一天不如一天,水果和莊稼的味道也變得沒有以往那麽美味了,甚至還會帶著一些苦味,讓好多專門開車過來買的城裏人,都罵我們是賺黑心錢,全都一去不複返了。”


    “我們好多人,都覺著是那個工廠對我們這邊造成了汙染,一直舉報上訪,都沒有任何效果,那個工廠還是一直在不顧我們的死活正常運營。”


    “結果現在我們可能是因為長期吃這些被汙染過的莊稼的緣故,爆發了這種怪病,他們卻始終表示我們的怪病和那個工廠沒關係,任由那個工廠繼續生產禍害我們。”


    “我們的根在這個村子裏,不是說搬走就能搬走的,好多村民家裏的老人死都不願意搬,他們也不能搬走把家裏的老人留在這裏對吧,所以我們隻能是冒著死的風險繼續留在村裏……”


    中年女人說著說著,哭了,似乎是真的對此非常絕望。


    喬麥麥聽到這些總算是明白了她剛才為什麽非得喊她們進來說,原來她是想借著顧川久是有錢人,可能能幫忙說上話,希望讓顧川久幫忙解決這個工廠的事情。


    的確,有很多人總是會認為有錢人可以解決一切,因為有錢人一定會和執法人員有關係,實際上這種想法是不對的。


    不過喬麥麥暫時不會開口去澄清這個事情。


    顧川久明白這個中年女人的意思了,她的意思是她們的毛病不是一朝一夕爆發的,是這一段時間來吃有問題的食物,聞廢氣導致的。


    但是很明顯,這種理由對於學醫的他不能信服。


    村民們渾身長紅色疹子,經久不退,應該是屬於突發疾病,應該不可能在身體裏潛伏幾個月甚至是半年那麽久。


    所以當他們對別的醫生說的時候,他們不信是正常的,就算是顧川久自己也不信。


    當然,既然知道這個村子的確是有問題的,那麽就算是有個可以調查的線索了,顧川久覺得這一趟來的值。


    如果沒來,恐怕其他人未必會告訴他村民說過這麽荒繆的說法。


    “對了,你們千萬不要出去說這個事情是我告訴你們的啊,最近廠子裏安排人過來騷擾我們,說我們一直在外麵亂說話影響到他們了,要是我們以後再在外麵亂說話,就安排人打死我們,我家人丁稀薄,要是真的被他們盯上,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那個中年女人說這個話的時候,看不出來有多害怕,就好像她有很大的把握不被懷疑,這句話隻是說給喬麥麥和顧川久聽聽的,要他們對這個消息的來源做稍微的保密。


    “好,我知道了。”顧川久答應下來:“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們。”


    那個中年女人站起來,走到旁邊桌子上拿起熱水壺給喬麥麥和顧川久泡了兩杯茶。


    “我知道,你們過來走訪不可能隻聽我說,也要詢問,所以你們想問什麽就問吧,隻要你們能稍微相信,我們的怪病都和那個工廠有關係,可以往那邊查一查,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說話間,她把兩杯茶拿到喬麥麥和顧川久麵前的小茶幾上。


    “來,喝杯茶吧,很多人過來走訪都不敢喝我們的茶也不敢吃我們的東西,不過我敢和你們保證,我們的水是絕對沒有問題的,隻不過是地裏那些種出來的莊稼有問題。”


    顧川久沒有喝,喬麥麥自然也不可能喝。


    她們是過來援助的醫生,對這邊所有東西必須要謹慎,不可能因為人家說沒事就真的喝,若是喝出什麽問題了,必然會給大家添更多麻煩。


    “你說你可以保證水沒有問題,但是莊稼卻有問題,這種言論應該是互相矛盾的吧。”顧川久比較理智,直接抓到了中年女人話裏的問題。


    “環境汙染導致莊稼出問題的事情我聽說過,一般都是因為水資源汙染導致的,如果你們的莊稼真的因為那個工廠而出現問題,那絕對是因為他們排放了什麽汙水,汙水滲透或者是排放到了水源裏,從而影響了土質。”


    “那麽現在這個汙染已經持續了這麽久了,你們的飲用水源怎麽可能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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