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城縣東部靠近東平市的國道路邊,停放著一溜的黑色小車。偶爾路過的司機,都從車窗內瞪大眼睛好奇的看著。


    楊攀將車子停在幾百米外的地方。這裏隻有他一輛車。坐在車內,楊攀打開音樂,飄忽的眼神不時看著窗外。


    今天是廖昌平來旌城視察的日子,楊攀從基地趕迴來,主要就是為了這事。


    遠處站在車外縣領導們,絲毫不在意頭頂上的眼光,希冀的眼神總是瞅著東平市的方向。


    其中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站在最前麵,身邊落後幾步的是兩個四十歲的男子。五十歲的男子個子非常高,楊攀估計有190cm,瘦瘦的身體像根魚竿。這人楊攀認識,是縣裏的書記江作藝。


    楊攀獨自來這裏,肯定不是縣領導的邀請,他在縣裏就一個有錢的學生,哪裏會放在縣領導的眼裏。他來這裏主要是為了柳清月,如果不是為了介紹柳清月給廖昌平認識,楊攀根本不會來,他有的是機會去市裏見廖昌平。


    上午9點半,過道遠方的拐角處慢慢出現了三輛小車。


    看著開道的警察,楊攀一陣羨慕,自己什麽時候也有這個資格就好了。


    等候的縣領導們,看到來的車,全都麵色一正,原本皺著眉頭暗自抱怨天氣太熱的表情,全部消失;雖然十幾個人的長相不同,但此刻的表情完全一樣,謙卑中透著恭敬,似乎是開始排演好了一般。


    楊攀沒有下車,他看著廖昌平的車在縣領導前麵停了一會兒,就領先繼續向縣裏去了。其他的縣領導紛紛鑽進自己的車內,唿嘯著跟在廖昌平的後麵。


    當廖昌平的車和楊攀擦肩而過的時候,楊攀透過車窗看了一眼,因為有了車窗膜的阻隔,楊攀隻能看到裏麵模糊的人影。


    獨自笑了笑,楊攀拿出手機,翻出王輝的號碼撥了過去。


    等電話接通後,楊攀首先開口笑道,“王哥,我是楊攀。我剛才看到你們了。”


    王輝還在詫異楊攀怎麽現在給他打電話,但聽完楊攀的話後,連忙看了一眼後視鏡,他立刻就發現了楊攀那輛黑色的桑塔納停在路邊。


    “市長,是楊攀!”王輝沒有立即迴話,而是捂著手機,迴頭輕聲的向閉目養神的廖昌平說道。他知道廖市長現在肯定清楚自己接了電話。


    廖昌平聞言立即睜開眼睛,臉上輕笑了一下,點頭示意王輝和楊攀說話後,又閉上了眼睛。


    “楊攀,你怎麽來啦?”王輝雖然得到市長的許可,但也不敢大聲說話,而是壓抑著嗓音低聲問道。


    “王哥,我不是來迎接你們嗎?哈哈…廖叔和你來旌城,身為旌城的一份子,我當然要來迎接了。”楊攀看過很多官場小說,也知道身為秘書的一些忌諱,也就沒有在意王輝的語氣,仍然笑著打趣道。


    王輝暗自苦笑,你一個學生來迎接什麽?不過這話他可不會說出來,轉頭瞅了一眼後視鏡,看到市長仍然在閉目養神,隨即放心的說,“快說吧你,我還不知道你沒事會有時間來迎接?”王輝沒有問楊攀為什麽會知道今天廖昌平來旌城,他覺得楊攀或許是從廖昌平那裏得到的消息,畢竟人家兩人是叔侄。


    “嘿嘿,王哥你真是火眼金睛,小弟我這次是準備請你吃飯的,不知道王哥賞不賞臉?”楊攀被王輝的話弄的很尷尬,幹笑幾聲才試探著問道。


    “啊…這個事情我現在不能答複你,要看等會有沒有時間。”王輝壓著聲音,低聲道。


    “嗯,那好,等會要是有時間,你給我打電話吧。嗯,那就這樣…王哥再見。”楊攀哼唧著掛了電話,才後悔當時和柳清月把話說的太滿了;像廖昌平這種級別的官員,來下麵視察,肯定時刻都有縣領導陪同招待,哪有時間來赴宴……


    慢慢的開著車迴到了縣裏,楊攀徑直去了柳清月的家,他知道柳清月今天就去局裏轉了一圈,現在肯定在家裏等待自己的消息。


    進了屋,柳清月連忙走過來問,“怎麽樣?”


    楊攀看著眼前焦急的小臉,心中暗歎。身在官場,升職是最重要的。


    “月姐,我剛才和廖叔的秘書王哥打了電話,他不知道有沒有時間。”楊攀將柳清月拉到沙發上坐下,才正色的說道。


    柳清月期待的眼神瞬間暗下去,小臉上滿是失望,不過她知道楊攀已經盡力了,勉強的笑道,“楊攀,這次沒機會就算了,反正還有下次。”其實對柳清月來說,如果沒有楊攀的話和這層關係,她對於官場上的升遷不會如此在意,但有了楊攀之前的提議,就在她心中留下了一個幻想,這時候幻想突然破滅,柳清月肯定不會高興。


    楊攀將柳清月抱起來放在腿上,親了一口柳清月抿著的小嘴,笑道,“月姐,你也別失望,不是還有機會嗎?即使廖叔沒有時間,我把王秘書請來,到時候讓他在縣領導麵前提點一下就行了。”


    “真的?”柳清月睜大美目,麵色驚喜的問道。


    “當然,我可是你男人,不拚命幫你怎麽行!”楊攀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伸進柳清月寬鬆的粉色睡衣裏,隔著絲質胸衣,揉捏著那團高聳。


    “嗯…壞東西你別亂動,現在是白天呢。”柳清月敏感的輕吟一聲,臉色緋紅的嗔道。


    ……


    中午,楊攀和柳清月終在旌城賓館內等到了匆匆而來的王輝。


    “王哥,這是我姐柳清月;她在縣企業局工作。”楊攀笑著向王輝介紹道。


    王輝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豔和詫異,他不明白楊攀為什麽要將這個漂亮的女人帶來。


    不過王輝並沒有當麵問出來,而是和柳清月熱情的握握手,說了幾句。身為廖昌平身邊的秘書,他也有許多需要顧忌的地方。不能隨便亂說。


    楊攀沒有在意王輝的表現,而是親熱的幫他倒上一杯酒,笑道,“王哥,廖叔也在這裏?”一邊說著一邊指著賓館上麵。


    “嗯,縣裏的領導們都在上麵陪同。”王輝說道。


    楊攀對身邊的柳清月露出一個會意的笑容,兩人都開始和王輝喝酒……


    王輝雖然一直和兩人喝著酒,心中卻細細分析楊攀帶這個漂亮女人來的意思。難道是想要…


    能當上市長的秘書,哪有簡單人。王輝很快就得出楊攀的真實用意;隻是他不明白,如果李莫想要向市長推薦這個女人,楊攀應該直接去找廖市長最合適,他們是叔侄,說起話的也方便。


    “王哥,等會我們想去拜訪廖叔,不知道…?”楊攀話裏的意思是問廖昌平有沒有時間。


    “呃…這個我得問問。”王輝沒有立即答應。這種事情必須要看領導的意思。


    等一場豐盛的酒宴吃完,楊攀三人紅光滿麵的出了門。王輝身為市長的秘書,本該伺候在廖昌平的身邊,何況還喝了這麽多的酒。隻是來赴宴時,有了廖昌平的吩咐,他也算得到了‘聖旨’,可以稍微放肆一點。


    賓館大廳裏,從二樓下來了兩男一女,正是楊攀三人。


    因為旌城賓館的設計迥異,二樓和三樓不是一個樓梯,如果要從二樓去三樓,必須迴到大廳中上另一個樓梯。


    楊攀和王輝笑著並肩走著,柳清月矜持的跟在後麵。


    幾人剛走到向三樓的樓梯口下,抬頭就看到迎麵下來的四個人。


    為首的是一位年齡在四十歲,麵色堅毅,眼神中不時閃過一絲精光的男子,隨著這個男子一步步的下樓梯,楊攀注意到另外三人總是落後幾步,從不超前。


    這男人看到樓下的三人先是一愣,隨即眼神看到了王輝,臉色一喜,又很快隱了下去,他大步跨過幾階階梯,笑道,“哎呀,王秘書這是去哪兒了,我剛準備去找您呢。”男子一邊說著一邊老遠就伸出手。


    “嗬嗬,原來是林縣長。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這和兩個朋友吃飯呢。”王輝雖然身為市長秘書,有一張虎皮,但他從來不對任何人表露出傲慢臉色。而是笑眯眯的說道。


    “哦?”林縣長一驚,他還以為王輝被廖市長吩咐出去辦事了,沒想到竟然在陪朋友吃飯。


    這時,跟在林縣長身後的一個肥胖男子,眼神一縮,先是詫異的看了柳清月一眼,連忙走到林縣長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柳清月知道這個男子是縣裏的常務副縣長,身為下級她不能當做沒有看見,連忙上前幾步不卑不亢的說,“林縣長您好。”


    楊攀站在後麵,看著這些官員們說著虛偽客套的話,索然無味。除了開始看到這個林縣長,覺得他有些不簡單外,其他的沒什麽能令楊攀感興趣的,他也沒有上前說話,因為他覺得自己一個學生去和這些官員們沒什麽好說的。


    ………


    從賓館出來的時候,柳清月臉色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今天雖然沒有見到廖昌平,但有了和王輝一起吃飯,她相信縣裏的領導很快都會知道。這樣對於她的前途可是非常有利的。


    真正令柳清月的驚喜的消息,是第二天廖昌平去縣企業局檢查工作時,當著縣領導的麵親熱的誇獎了她幾句。廖昌平雖然從王輝那裏知道柳清月和楊攀的關係和意思,但他也沒有為此而反感,對於他來說,柳清月這個副科級級幹部,隨意的做些暗示,相信這些縣領導們會領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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