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憶已經幾日都沒有睡好,不知道為什麽眼皮一直跳。


    神涸昨日說要去深海找幾株稀有的藥材來給他治失眠,一去就是一天,到現在也沒迴來。


    顧憶給沈野喂了點水,然後就坐在他的床邊發呆。


    可能是因為幾日沒睡好,身體扛不住了,困意漸漸襲來,便趴在床邊睡著了。


    “唔……好冷……”顧憶睡著睡著,感覺有點冷。


    “憶憶……一會兒就不冷了……”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不知道為什麽,竟然讓顧憶覺得有些熟悉和安心。


    “嗯……”他翻了個身,伸手環住聲音的源頭,再次沉睡。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憶揉著眼睛睜開雙眼。


    隨後他瞬間就清醒了!


    這是什麽地方!


    這不是沈野的房間,也不是他自己的房間!


    甚至這壓根就不是神涸的地盤。


    因為神涸比較騷包,那房間不值得滿屋都是金銀珠寶,還有貝殼海螺的風鈴和掛件根本不可能如此……樸素……


    這是一個空蕩蕩的,勉為其難稱之為房間的地方。


    這個地方四麵,哦不,是六麵!六麵都是光滑平整的石壁。


    牆壁上掛著並不刺目的壁燈。


    在這個有些昏暗的空間內,顯得有些詭異。


    顧憶下意識叫了一聲:“神涸?”


    神涸?神涸?神涸?涸?涸?涸?涸……


    隻一聲,顧憶就閉嘴了,怎麽還帶迴音的呢……


    “憶憶……醒了?”


    低沉的聲音,突然出現嚇了顧憶一跳。


    這個熟悉的語氣,還有這個熟悉的稱唿,讓顧憶一下便猜出了是誰:“林淵?”


    下一秒林淵突然出現在顧憶麵前,不等顧憶反應,便掐住他的脖子。


    “砰——”


    後背被大力按在牆上,傳來的劇痛讓顧憶的眼淚瞬間流下。


    “額……林……淵……”


    脖子被掐雙腳離地,隻有腳尖勉強能夠到地麵,顧憶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雙手扣著林淵的大手拚命的掙紮。


    後背撞的火辣辣的疼,卻又緊緊貼著冰涼的石壁,讓他感覺又疼,又冷。


    “憶憶……我好想你啊……你想我了嗎?”


    林淵掐著顧憶的脖子,手指慢慢收緊,看著他因為無法唿吸而慢慢漲紅的臉,和張開的唇,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


    顧憶被掐的直翻白眼,唿吸越來越微弱,掙紮的幅度也越來越小,直到感覺自己就要死了,林淵才突然鬆手。


    顧憶順著石壁滑下來,整個人跪在地上劇烈的咳嗽,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林……額…咳咳咳咳…”


    因為掐的很用力,他發現自己幾乎已經失聲。


    林淵蹲下來輕輕撫摸顧憶的臉頰,用手指擦著他眼角生理性的淚水:“憶憶……你不是答應我,要跟我迴去結為道侶,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為什麽要跑呢?”


    看著林淵臉上那個不達眼底的笑容,顧憶不知道為什麽一瞬間想起來原著中的描寫:


    “林淵的眼眸不再有往日的溫情,那深邃的眼底仿若藏著無盡的黑暗深淵。


    嘴角總是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卻透著令人膽寒的陰森。


    他邁著優雅卻又鬼魅的步伐,所經之處似有寒風唿嘯。


    他把玩著手中染血的匕首,如同欣賞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那癡迷的神情令人毛骨悚然。


    曾經的善良與溫柔早已被他拋諸腦後,如今的他是從地獄爬出的惡魔……”


    “林淵……你聽我……解釋……”顧憶啞著嗓子聲音顫抖道:“我當時……因為沈野……”


    他的確是準備離開的,因為他覺得兩個反派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而且自己都要死了……


    可當時,沈野的情況,他根本不可能丟下他跟林淵走……


    林淵看著顧憶的眼神,如同寒冰一般:“憶憶要解釋什麽?說你喜歡我?說你愛我?說你不是故意要逃走的?”


    他捏著顧憶的臉,湊近他的耳邊,將他整個人壓在石壁上動彈不得:“啊……憶憶,在結界裏的時候,給我講了好多有意思的故事呢……憶憶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我都記得,其中有一個故事叫做《狼來了》。”


    “林淵……不要……”


    顧憶感受著林淵的手指緩緩伸進他的衣服,在他腰上遊走,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知道,林淵不正常。


    他恐怕,已經黑化了……


    “顧憶!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你嗎?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來,看一看,它是什麽顏色……看一看,那裏麵到底有沒有我……”


    顧憶隻覺得自己的胸口一痛,林淵遊走在他身上的手指,指甲深深刺進他的心口。


    鮮血瞬間在他胸前暈染開,染紅了他的衣裳。


    “啊……唔……”顧憶張著嘴,疼的他想要喊。


    唇被無情地封住,牙齒撕咬著他的唇舌,腥天的血氣瞬間彌漫在他的整個口腔。


    疼……


    心口好疼……


    心也好疼……


    “林淵……不要用,這雙眼睛看著我……”


    雙唇分開,唇齒間的晶瑩帶著猩紅色的血液一起滴落,拉出絲絲縷縷……


    顧憶抬起頭用手捂住林淵那雙冰冷的眸子,輕聲啜泣:“小仙君……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他隻是想自己找個地方偷偷死掉……


    他以為,隻要他離開了,林淵就不會……


    他們本就不應該有這樣的交集……


    “顧憶……沒用了,你我已經結契,你再也不能離開我。”


    不知道林淵是何時在自己心口也開了個洞,二人的血流了一地,分不清是誰的。


    “道侶契嗎……”顧憶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嗬,憶憶還想結道侶契……”


    林淵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顧憶:“我給過你機會……憶憶……我相信過你……”


    “那這是……”


    顧憶捂著胸口,突然感覺心髒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和臣服席卷全身,讓他不由自主想想跪在地上匍匐在林淵腳下。


    林淵勾起唇角:“憶憶不是不喜歡結道侶契嗎?怎麽可以強迫憶憶……所以這是主仆契,從今以後,我就是憶憶的主人了,憶憶……開心嗎?”


    顧憶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林淵,這個瘋子……給他結的主仆契……


    “你他媽……啊……”


    罵人的話說一半,整個頭就像是要炸開一樣疼。心地裏升起一個聲音:不可以對主人無禮,要服從主人的一切命令。


    林淵已經離開,隻留下抱著頭蜷縮在地上的顧憶,和耳邊迴蕩的聲音。


    “顧憶……這便是你欺騙我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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