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事不決怎麽辦，極致之紅在思考得不出結論後果斷選擇了詢問她的外置大腦存在之青。
打開羅盤從中抽出專用的聯絡符，在一陣“嘟嚕嘟嚕”的忙音後……
符籙未響應.exe
“存在之青這個家夥在搞什麽？”
極致之紅皺起眉頭，心裏突然泛起說不出的不安。
這時，一瘸一拐的老古董走了過來，他挨了一發裏見紅端後，竟然還有行走能力。
就在極致之紅以為這位猛士是要開啟二迴戰時，老古董突然口吐鮮血，隨後踉蹌一下倒在地上，沒了唿吸。
“頂尖的超一流接不下裏見紅端……這家夥先前受過傷？”
出手有分寸的極致之紅沒想到這位猛士就怎麽死了，心裏泛起嘀咕，總感覺這家夥沒這麽弱。
迴頭看向廢墟中屹立的寶塔，極致之紅直接開著綻放態莽了過去。
“綻放態·紅·創！”
開天辟地的偉力將一切吞噬，寶塔上的魔影七倒八歪。
地裏突然竄出來一個光頭和尚，用他的肉軀接下了這一拳。
拳頭下屍骨無存，拳風後寶塔拔地而起，倒飛出去。
極致之紅一拳揮出後，卻是突然腹部一癢，倒退半步。
被踢了？
極致之紅清楚的感覺到腹部剛才受到了攻擊，可這攻擊從何而來？
極致之紅警惕的觀察周圍，那個地裏冒出來的光頭？
剛才手感不對，定不是活物，但就擋招的速度來看，應該沒法使出快到讓她都發覺不了的攻擊。
等等，真的有快到能讓她都發覺不了的人存在嗎？
雖然有些自誇的嫌疑，但天底下，在這人間，她是絕對“正確”的強！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深唿一口氣。
在對方攻過來的瞬間
抓住！
——另一方的視角——
時代之影第十四位，韻尋空。
若是常態，她毫無疑問是時代之影裏墊底的一位。
連葉起陌、顏文青都打不過的那種。
但是，穿上[命運時刻]武裝的她，壓倒性的強！
悸靜之時——能夠停止百裏內的時間的同時，強化自身，時停時間越久，強化程度越高。
雖然取消時停後，強化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
但，無副作用的時間暫停，就已經足夠解決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了。
直到現在……
韻尋空時停蓄力後的全力武者踢，竟未能夠撼動這個紅色怪物！
不僅如此，紅色怪物還在她踢中的一瞬間雙手抓住了那隻踢出去的右腿！
這家夥能在悸靜之時裏動？
不，這家夥在抓住了右腿後就沒有下一步動作，而且她身上也沒有任何[時間]的味道。
隻有一種可能。
這家夥在被踢中的瞬間、在身體狀態被改變的瞬間、在時間流動者與世界暫停者身體接觸的瞬間，捕捉到了時間的漏洞，從而做出了反擊。
……
開什麽玩笑！
外道化身虛通道來了都不一定能捕捉到這個瞬間吧！
不僅如此，更為尷尬的是韻尋空現在一動，極致之紅就會瞬間做出下一步動作。
右腿隻是稍稍掙紮一下，這家夥就能捕捉到漏洞，做出下一步動作。
該死，被僵住了。
現在隻能等命運時刻強化到能瞬間掙開這家夥了。
……
悸靜之時內除了韻尋空，沒有任何時間的流動，也不知道過了過久，已經強化到超一流頂點的命運之刻，終於爆發。
命運與時間的雙重奏鳴，
鍾暮·流光閃！
韻尋空身上先是時鍾裝的花紋高高亮起，隨後流光閃將周圍一切炸開。
可讓韻尋空怎麽也沒想到的是，連超一流高手都能瞬間炸成殘廢的流光閃，居然隻讓極致之紅鬆了一隻手。
別說炸成殘廢，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受傷的痕跡。
好歹讓她鬆了一隻手？
不，這才是最讓韻尋空不敢置信的。
鬆開的那隻手，在將這片寂靜的、停止的時空間，由它為起點，染成紅色。
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這家夥能夠開始活動了。
時空與錨點是外道的權能，情感與真理是阿修羅道的權能。
正義的紅色開始入侵時間了。
距離強化到仙人級還需要很長時間……直到紅色徹底染遍悸靜之時，她都無法強化完成。
而從剛才這家夥無傷接下鍾暮·流光閃的表現來看，毫無疑問的仙人級！
真是的，本來封不安前輩要在這個時間點在天魔塔查東西的，但西惜惜那邊突然把她喊走了。
若是二對一，不，封不安前輩一個人就夠了，天魔塔根本不會出事。
偏偏現在……
看來白兔前輩的人情這次是還不了了。
而且這個紅色怪物在擊敗她後一定會接著對天魔塔下手。
想到這，韻尋空開始全力催動命運輪盤的力量，深藍色的鎧甲逐漸發出金光。
與此同時，悸靜之時的影響範圍也在不斷縮小，直到隻作用在極致之紅一人身上！
悸靜之刻·夾縫鍾！
這是韻尋空的底牌，模仿外道的時間長河開發出來的終極控製技，一換一，將對手拉入時間夾縫，用[過去]與[未來]的力量限製[現在]！
……
兩人消失不見後，地下才冒出一個光頭。
神秘人，算了，大家都知道這是誰，也不搞神秘主義了。
厚土死死的盯著天魔塔被打飛後留下的坑洞。
不久前，主特意來了一趟，要他將顧宇送進天魔塔。
現在完犢子了。
這個叫極致之紅的家夥到底哪冒出來的，仙人級的純鍛體武夫，還擁有情感色彩裏的正義之紅……
莫非阿修羅玩了手狸貓換太子，這姐們才是阿修羅道繼承者？
也不對啊，狸貓換太子這種把戲，隻有主這種樂子人才喜歡玩啊。
想不明白的厚土不想了，帶走老古董的屍體後，便縮迴了土裏。
得虧韻尋空在這，不然天魔塔徹底沒了，接下來還得把塔重新豎在這。
苦命的打工人嘞。
——轉場——
熟悉的麵攤。
顧宇遇到了老朋友“卿不休”，一襲藍衣，一副藍色骨麵，體型和淩雲城時一樣，有些高瘦。
毫無疑問，是卿不休。
但，顧宇一向很準的直覺又告訴他，這個人不是卿不休。
顧宇走上前去坐在“卿不休”對麵，將道問劍拍在桌上，發出一聲巨響。
奇怪的是，麵攤老板就像聾了，傻傻的還在下麵。
“一襲白衣拂袖，精氣神滿正溢。傳聞中的精氣神子，真是名不虛傳。”
嘴裏說著裝逼的話，卻還在大口吃著麵，與其說是在誇顧宇，不如說是在炫耀自己見多識廣。
顧宇得出了結論：這個人不是卿不休。
自在變化法？奪舍？雙胞胎？亦或是其他情況？
“你的麵具很有個性，讓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每一個戴上這麵具的人，都會繼承虛偽之藍這個名字。但你知道嗎，最開始，非俠十色討論出的名字是心動之藍。”
“細說！”
“說來也簡單，最開始那個人心動後就行動了，三書六聘明媒正娶，結果洞房那天，女的跟別的人上床了。
之後那家夥就把心動改成了虛偽，發誓要做一個虛情假意偽劣至極的人。”
“那個人就是你？”
根據從存在之青那裏得到的情報，非俠十色是五百年前初代青脈教主所創。
從心動到虛偽，這種黑曆史肯定不會像飯後的茶餘談資一樣保留下來。
顧宇：“你是本人？”
虛偽之藍瞪大眼睛：“我真想連上你的腦子看看你是怎麽想的。”
“那是誰，不說就默認是你本人了。”
“是夏千秋，順便一提，女的是仙星子。”
信息量有點大啊。
不是第一次聽到關於這兩個人的野史了，但野到這種程度的，還是第一次聽說。
好奇的顧宇立馬問到：“仙星子洞房那天背著夏千秋和誰上床了啊？”
“誰告訴你仙星子背著人了，她要是背著人，我們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喔，還沒背著人，玩挺大。
“是一個叫妖無暇的後輩，嘖嘖，仙星子也真下的去手，三十多的老婦女對一個十幾的小女孩亂來。”
……
……
這不是野史，這是墅史，野字地下全是摻的土！
看著震驚到說不出話的顧宇，虛偽之藍將最後一口麵嗦進嘴裏：
“你別不信，仙星子那時候故意把事情傳的很廣，圈子裏的人都在看笑話，不過夏千秋殺了一批又一批，知道這件事的已經不多咯。
峨眉仙宮和魔欺門應該有記錄，你可以去找找。”
……魔欺門的欺，原來是被欺負的欺啊。
顧宇心髒大，一下子就接受了這段野史，而且心裏打定主意以後要“好好宣傳”。
虛偽之藍：“不說這些廢話了，顧宇，你聽過蘊魔之神姒艾裏木嗎？”
蘊魔之神姒艾裏木？
傳說中的四魔神，除了擁有將他人的“蘊”轉化成自身能量的抽象能力，還有蠱惑他人，加速生成“蘊”的力量。
顧宇皺眉，他剛剛才從視差安那裏聽到了這個名字，沒想到在這又聽到了。
但，視差安那家夥不是說，露水城背後是天魔之神達裏諾爾在搞事嗎？
就在顧宇思考的時候，一位不速之客走了過來。
來者是個白發帥哥，頭發沒顧宇長(g)，長(zhang)得也沒顧宇帥。
看起來相當傲慢，眼神裏有種睥睨一切的霸道。
白發帥哥：“你是這一代的虛偽之藍？怎麽感覺像莫須有那個王八蛋。”
“嗬嗬，打死你哦。”
虛偽之藍沒理這個人，繼續和顧宇講姒艾裏木的故事。
姒艾裏木，魔中之魔，蘊中之蘊，祂誕生自源初求道者的遺蘊，蘇醒於心魔霍亂眾生的年代。
源初求道者飛升仙界前將祂留在了人間，希望人類通過“蘊”的考驗，戰勝心魔。
但，人類的排外性與人道一脈相承，姒艾裏木的善意被扔進了糞坑。
取笑，玩弄，戲耍……
姒艾裏木得出了人類不值得幫助的答案。
沒錯，不是人類拒絕了祂，而是祂，拒絕了人類。
當祂越過天關石，抵達仙界那天，源初求道者發問：人類當真如此不堪？
姒艾裏木迴答：“我的朋友，達裏諾爾，祂是來自異世界的人類，樣貌、靈魂、思想與凡間的人類並無不同，但人類，依舊拒絕了他。
理由僅僅是達裏諾爾與他們的血不會相融。
有血的達裏諾爾尚且不被接受，更何況是我呢。”
源初求道者默然，作為人道創造的人類的一份子，他當然清楚人類的高貴感有多強。
這是刻在骨子裏，銘在血液中，記載在基因裏的。
見識過廣闊天地的他知曉自己有多渺小，可其他人類，不知天高地厚的他們卻是將高貴變成了排外與歧視。
“既然如此，去追尋你自己的道吧，姒艾裏木，作為你的喚醒者，我於此刻還你自由，因果斷卻，不相識。”
送上祝福後，源初求道者消失在了姒艾裏木麵前，如同煙消，恰似雲散。
自由後的姒艾裏木投奔了自己的好友達裏諾爾，後來又結識了奧古布古、卡爾納斯。
四個特殊的家夥合力在仙界打下了赫赫威名！
直到奧古布穀被地獄道化身陰衍找上。
陰鬱的男人將奧古布穀鎮壓，將祂的肉體磨滅，使祂的後代暴斃，抽出祂的靈魂放入阿鼻地獄中折磨。
姒艾裏木、達裏諾爾、卡爾納斯怒了！
即便你是大道，也不能這樣欺負魔！
義憤填膺的三魔衝進地獄道殿，要拿九轉瘋囂丹給奧古布古重塑肉身，攻入阿鼻地獄解封祂的靈魂。
可惜，當然坐鎮地獄道殿乃陰衍手下第一得力幹將——主辦者葵。
在葵的“幫助”下，三魔“幸運”的見到了陰衍。
陰衍隻是輕輕揮手，斬去三魔的肉身，仁慈的給祂們留下了靈魂。
仙界規則：靈魂亦可獨活。
但對靈魂沒鑽研的祂們，今後想留在人間可就難了。
報仇無望、處境相同的祂們更加珍視彼此的存在。
達裏諾爾：“證道，隻要抵達大道境界，我們就能給奧古布古報仇！”
姒艾裏木：“我聽源初求道者說過，目前最接近大道的是那個號稱第8.5位，隻差半步的瑕瑜，而她之所以沒能證道，是因為……”
卡爾納斯急切的問：“因為什麽？”
“因為第九道的位置已經被預定了，隻有修煉了?雨夜靈訣?，才能成就第九道！”
“?雨夜靈訣?？”
達裏諾爾看向卡爾納斯，作為外來人，他知道的遠不如這位從人類誕生之初就存在的心魔之神。
可卡爾納斯也隻是搖頭：“雨靈我倒是聽過，虛空雙子雨天和雨珊的合擊技就叫這個，但?雨夜靈訣?，聞所未聞。”
達裏諾爾：“總之，有了這個就有機會證道成功對吧，我要去找它，然後……”
然後，五百年前天魔之神達裏諾爾借屍還魂，重迴人間。
再然後，心魔之神卡爾納斯神降怠惰屠荒，看了人間最後一眼。
“現在，姒艾裏木想死，祂想讓四魔神成為曆史，去陪祂的三個好兄弟。
但是，祂不能死，命線若是重新編織，人間浩劫也要重來，顧宇，我們得把姒艾裏木送迴仙界！”
虛偽之藍如是說。
顧宇手指輕輕敲打桌麵，他沒有急著答應，還在消化剛剛聽到的一切。
老實說，剛剛故事裏的人，除了陰衍和卡爾納斯他一個都不認識。
四魔之神的名頭也是剛剛聽視差安說的。
但視差安說的是，露水城是達裏諾爾在搞事，而不是姒艾裏木在求死。
視差安騙他的可能性不小，但眼前這個人，同樣可疑。
“你能摘下麵具告訴我你是誰嗎？”
虛偽之藍：“抱歉，此身乃借用，若是摘了麵具，此身原主沾了這事的因果，我心裏會過意不去。
我的準則是莫沾他人因果，也不願他人因我而果。”
這時，一直在旁邊聽著沒動靜的白發帥哥突然開口了：“莫沾他人因果，你是那個為了老婆放棄成仙的莫須有！”
不知是不是被說中了身份，虛偽之藍直接跺腳，在白發帥哥腳底下開了個洞，把他傳送走了。
“我略懂的空間技巧，就是專門用來針對這些人的。”
“所以你真是他口中的那位莫須有？”
顧宇來到白發帥哥消失的位置，他剛才的確看到這裏突然張開了一個大洞，然後人掉進洞裏沒了聲音。
現在地麵卻是完好如初。
“所以你要用這招把姒艾裏木送迴仙界？能把我送到仙界嗎，我對仙界挺感興趣的。”
顧宇摸著下巴，莫須有這個名字他沒聽過，但剛才這招足以說明他的非凡之處了。
“不能。”
原來是個廢物。
顧宇一下子就對莫須有失去興趣了。
一直悄悄連接著顧宇情感的莫須有一下子就察覺到了顧宇態度與心情的變化。
好奇退了潮，興致啞了火。
莫須有覺得奇怪，怎麽突然變化這麽大，不是隻迴了個不能嗎？
“我這招傳送是隨機的，目的地在哪並不確定，可能是人間芳草地，也可能是冥界，甚至更下麵的九幽。”
“隻能往下，不能往上？”
“人間與仙界的壁壘遠比人間與冥界要厚，不管是上去還是下來，都非易事。”
廢物。
顧宇懶得搭理他了。
話說，從剛才開始，就察覺不到極致之紅的氣了……
扭頭看向露水寺的方向，那邊彌漫的紅色正在褪去。
極致之紅被人幹掉了？
不能吧，就先前那股恐怖的“正確”，光是氣勢就已經不屬於自己的仙人姿態了……
顧宇實在想不到極紅輸掉的畫麵。
會是姒艾裏木或者達裏諾爾做的嗎？
顧宇沉思片刻，還是往露水寺方向飛了過去。
不是擔心極致之紅，隻是單純想看看能把她打沒氣的究竟是何方高人。
留在麵攤的莫須有默默喝了口麵湯，目送顧宇離開。
本來身份可以瞞住的，結果被冰極那個犢子開了。
所以剛才莫須有直接把他傳到了自己的大本營——英反鎮。
不知家鄉那幫人見到“老朋友”青庭十二月會是什麽反應呢
沒錯，隨機傳送是糊弄顧宇的，憑他的本事，想連哪裏連哪裏。
當然，仙界也能連，隻不過隻能連自家老頭子的地盤。
其他地方，莫須有敢連試試，試試就逝世。
不過，這代的天道繼承者和自己那代一樣，也是壓倒性的強啊。
這才二十左右吧，就已經跨過仙人的境界門檻了……
莫須有覺得自己有必要給小師弟卿不休加加練了。
——轉場——
真是太巧了。
顧宇是真的沒想到居然會在露水城碰到戲紙。
戲紙身邊還有兩個小姑娘：焰摩·嫉妒忡雲，天生魔子·方姝。
奇怪，方姝不是死在泰山府了嗎，怎麽會在這。
衣冠不整，身上還有不淡的腥味……這是和誰打複活賽勉強獲勝了？
“顧大俠，真巧…”
戲紙“巧”字還沒說完，顧宇的道問劍就已經穿過了他的胸口。
連心帶血抽出劍後，又是兩道劍氣直接結果了嫉妒忡雲和方姝。
魔門掌教該死，魔門嘍囉同樣該死。
雖說嫉妒忡雲是淩雲觀叛徒，按江湖上的潛規則要交給淩雲觀清理，但這裏可沒有淩雲道士，避免夜長夢多，直接宰了便是。
至於方姝，死人複活必有蹊蹺，但，再怎麽蹊蹺，再殺一遍也就完事了。
顧宇是這樣想的，但“方姝”身上的蘊魔識詛坐不住了。
“你，你居然殺了他！”
黑氣從方姝的屍體上冒了出來，怨念直衝雲霄，邪惡的魔氣向顧宇發起猛攻。
“蘊之識·地養化育！”
麵對這來勢洶洶的一招，顧宇隻是橫劍一掃，便將魔氣散去。
“不可能，尋空那個老東西都做不到這種程度，你不是普通的超一流！”
識詛立馬意識到眼前的敵人不是他能抗衡的，但多年的情義讓他放棄為玄玉複仇，棄屍而逃這種事。
他做不到！
“秘法——分靈置換！”
雖然打不過，但自己背後有人啊，從徐廟那花了大價錢學來的秘法，此刻正是使用之時。
“大姐，為我報仇。”
咻的一聲，識詛消失不見了，出現在顧宇眼前的是，一團婀娜多姿、亭亭玉立的魔氣。
不需要確認身份，隻是看上一眼，便能知道這團魔氣的身份——蘊魔之神·姒艾裏木。
突如起來的置換讓姒艾裏木一下沒反應過來，好在露水城是她布置許久的地方。
一腳踹開地上多餘的三具屍體，將厚土悄悄送來的老古董的屍體從地上挖出來。
【作為交換，打的他認清世界的廣袤，但不要殺了】
姒艾裏木鑽進老古董的屍體後，發出一聲銷魂的呻吟：“啊，有了這幅身軀，就是五天下凡，我亦不懼！
就拿你試試招吧，動坎·生態輪！”
黑色光輪從姒艾裏木手中飛出，撕裂沿途一切，速度之快，竟是讓顧宇都沒反應的過來。
黑色光輪直接在顧宇肩上劃過，留下一道恐怖的裂口，白骨混雜血肉，好生恐怖！
顧宇卻是眉頭都沒皺一下，調動體內的龍吟之氣，還沒一個唿吸，傷口便恢複了原樣。
隨後，顧宇氣勢暴增，調動體內內力，加速循環，直接從超一流跨入仙人境！
這是他花穀之戰後完善的新形態——仙人模式！
這個狀態下，他提升的不僅僅是實力境界，更是生命層級。
毫不誇張的，他已經是凡間戰力的頂點！
但正應了江湖上的那句古話，當你是三流時，你的對手大都是三流高手，當你抵達一流境界時，你的對手大都是一流高手。
若是其他情況，姒艾裏木可能被動一點。
但祂現在用的，是擁有成仙資質，還活著的時候就被祂用蘊魔氣“養”了三年的老古董。
現在的姒艾裏木，不好意思，同樣擁有仙人級別的戰鬥力！
“尋仙問道·求長生！”
“動坎·生態輪！”
“墨染·仙臨！”
“動坎·生態瘤！”
仙俠劍氣對碰洪荒生態，雙方你來我往，頃刻間就已經交手了數十迴合。
劍氣無法突破生態壁給予姒艾裏木傷害，生態輪也無法在顧宇身上留下痕跡。
姒艾裏木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了。
人間，何時冒出來這麽一個強者？
大爭之世才剛剛開始，天資卓越之輩有，但將天賦轉化成戰力也是需要時間的吧？
按計劃，自己要做的是借用達裏諾爾的名義和身份，在露水城複刻五百年前的天魔之亂。
將事情鬧大到上麵的沉淪五天不得不下場阻止的地步。
但現在，姒艾裏木頭大的表示全都亂了。
本來現在在露水城布置一切的，是自己借用天魔珠製造的精神分身。
結果，因為識詛那招分靈置換，自己的本體被從仙界拉了下來……
最搞的是，現在本體下來了，眼前還有個短時間解決不掉的對手。
而且仙人之間的戰鬥是非常耗靈氣的，道標未解除限製的情況下，再打下去，露水城的靈氣別說複刻天魔之亂了，自己恐怕連苦諦果都造不出來。
想到這，姒艾裏木主動收手，硬吃了一發“心藍焰·遞盞君臨”。
靠，這招還能灼傷靈魂！雖然死不了，但灼的要命。
“等等，我們之間或許存在誤會，把事情說開了，我們沒必要打鬥的！”
至於厚土的留言，滾一邊去吧，要上他自己上。
“怎麽，不是你說的要拿我試試招的嗎？現在想要和解？你怕不是在說笑。”
顧宇可不在乎對麵是怎麽想的，和天魔、心魔相似的黑氣，一上來就捏了個光輪往我身上甩。
和解？
做夢！
“尋仙問道·求長生！”
黑氣劍氣直衝姒艾裏木而去，一點沒給和解的機會。
姒艾裏木心裏直罵這是哪個混賬玩意教出來家夥，一點禮節也不懂。
罷了，既然如此不識趣，那我就打到這片土地靈氣枯竭，到時候，沒了仙氣護身，直接用“蘊”搶了你的身體！
雙方再次交手，劍氣劃破長空，洪荒之力也將露水城變得麵目全非。
約數萬迴合後，午間的驕陽已落了山，隻剩晚霞伴著還不明顯的月亮留在天上。
露水城的靈氣已急近枯竭。
姒艾裏木用的是老古董的身體，許是還有些未磨合的地方，祂先一步從仙人級跌迴了一流。
可惡，要不是視差一直沒把大慈大悲無明煩惱聖法身德像交給魁應豪，現在佛脈應該就在腳下。
借著佛脈的力量，自己肯定尚有一戰之力。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姒艾裏木歎了口氣，看著還維持著仙人模式的顧宇，眼神裏是放棄與釋懷。
“你贏了，殺了我吧，用你灼燒靈魂的那招。”
看著求死的姒艾裏木，顧宇倒是沒急著動手。
一來，是先前莫須有的忠告，四魔之神全部被消滅後，命運會製造更強大的存在頂替他們的位置。
二來，顧宇還有些事情想問。
“你從仙界下來，那我問你，外道，是不是像神話故事裏那樣，在仙界有一座宮殿？”
仙界每一個存在都有自己的宮殿，外道當然也不例外。
顧宇的問題讓姒艾裏木意識到眼前這個人居然沒去過仙界。
沒去過仙界，為何會抵達仙人級的境界？
天賦強如莫須有，再不進入仙界的情況下，也隻能終身停留在人間超一流，無法突破。
除非……像源初求道者那樣，有大道相助，體驗“模擬的仙界幻境”。
這小子剛才問外道，幫助他的是外道？
惦記這份恩情，所以哪怕是找上仙界都要尋到外道？
腦補一番的姒艾裏木微微一笑：“外道殿的位置，在仙界最複雜的環境裏，時間長河日不落，起終錨點月相照。
沒有時空相輔，沒有錨點相助，即使你到了仙界，也到不了外道殿。
想見外道，剛好大爭之世開始了，跟著這屆的外道繼承者，說不定有機會見到祂的化身。”
魔之將死，其言也善。姒艾裏木把顧宇能聽懂都告訴了他，隻待顧宇出手殺了自己。
顧宇卻是聽的皺眉，不過好在終於是從一無所知到了有點消息。
“那麽，怎麽去仙界？”
姒艾裏木搖頭：“每個能去仙界的人的路都不同，通用方法是借助天關石的力量。
天關石……我已許久未關注人間除露水城的其他地方，外麵有多少存量不好說，但露水城，天道已近千年未在此留石了。”
天關石？
顧宇從未聽過這個詞，姐姐沒提過，說書人也沒講過。
古書中會有記載嗎？還是說要去問徐廟或者緒長生這類人？
等等，莫須有說要把姒艾裏木送迴仙界。
換句話說，他有去仙界的辦法！
“多謝你的消息，作為報答，我就不殺你了。跟我去見一個人。”
顧宇要帶姒艾裏木去見莫須有，順便白嫖到去仙界的辦法。
姒艾裏木卻是急了，不殺？那自己豈不是死不了了。
“等等，你是個正派人士吧，我可是個無惡不作的魔頭，你不殺我，我就會殺光這露水城的所有人！”
姒艾裏木話還沒說完，就被顧宇用路邊隨手拔的一把草堵住了嘴巴。
然後被顧宇提著往莫須有那邊飛。
？
不是說來看看極致之紅的情況的嘛。
無所謂，露水城的最大反派都被逮住了，極致之紅怎麽可能還會出事。
迴到麵攤。
還是熟悉的麵攤老板，還是熟悉的莫須有·虛偽之藍限定版。
不一樣的是，莫須有正在被人指著鼻子罵。
“說真的，要不是你現在用的別人的身體，我非得把你打成殘廢！”
罵人的是一個白兜帽少女，看不清麵容，左手拿著一把比人高的鐮刀。
鐮刀怪是瘮人，顏色介於紅黃之間，卻又沒有橙色的柔和，刃與柄的連接處是一隻人頭大小的眼睛，它仿佛有智慧般，總是在人看它的時候與人對視。
“天理寬恕者？她怎麽會下來！”
姒艾裏木像見了鬼一樣，祂還沒開始搞事呢，沉淪五天就已經派人下來處理了？
這不符合天道殿的辦事效率吧。
正所謂唿名有感，雖說瓏早就發現了他們，但還是在聽到名字的那一刻，才停下對莫須有的謾罵，轉身向顧宇二人走來。
“姒艾裏木，你要真的想死，大可來天道殿撒野，在人間搞什麽玩意，現在好了，拜你和那個白癡所賜，人間喜提肆意病毒！”
“肆意病毒？”x2
瓏懶得多費口舌，最後還是莫須有過來將肆意因子的事情告訴二人。
“也就是說，現在露水城的居民全部感染了肆意因子，又因為我和姒艾裏木的戰鬥，這些因子被激活了？
要不了多久，露水城所有感染了肆意因子的人，全部都會被基因改造，變成一個名為肆意的超一流高手。”
顧宇對肆意的了解不多，對八千多個肆意沒有概念。
姒艾裏木反應可就大了，祂經曆過肆意活躍的年代，知曉這個名字的含金量。
“快，趁現在把露水城的所有人都殺了，有一個變了就遭了。”
急了，姒艾裏木是真的急了。
這事鬧大了，可不是天魔之亂那樣一死了之的，祂得被釘在時間的恥辱柱上，永生永世的被折磨。
“來不及了。”
天理寬恕者瓏歎了口氣，看向莫須有。
“莫沾他人因果，你嘴上說的順溜，做事倒是按這句話來啊！
你一腳把冰極送出露水城的樣子很帥，但他被傳送後立馬被肆意本體激活病毒的時候，就顯得你很蠢！
現在將露水城滅了已經來不及了，肆意已經得到了樣品，他在外麵分分鍾可以再複製出完美的肆意因子。”
瓏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得有個背鍋的，莫須有，你該上路了。等確定仙柔子轉世後，我會幫她恢複記憶的。”
說完，一道波紋在莫須有身邊蕩開，一個眼神疲憊，長發長須的男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這是莫須有的本體。
鐮刀閃過，莫須有人魂分離，肉身隨風散去。
靈魂……靈魂沒事，畢竟他接下來要去仙界看“監控”，幫忙處理肆意。
“你們兩個，要是願意的話，之後幫我確認一下露水城還有沒有活口吧。”
聲音落下的一刻，整個露水城都陷入了寂靜，蟲鳴？鳥啼？狗叫？人聲？
通通沒有。
鐮刀起舞，眼睛一閉一睜後，露水城所有感染了肆意因子的生靈全部死盡。
……
離開露水城已經兩個月了。
顧宇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淩雲城的大門口。
兩個月，他在路上遇到了九十七的肆意，平均一天下來一個半。
他現在明白為什麽姒艾裏木談肆色變了。
超一流，還是頂級超一流，數量卻比路邊的野狗都多……
不，不應該這麽形容。
因為路邊的野狗在接觸了肆意後，也能在一分鍾內迅速褪去狗毛，直立行走，變成肆意。
他們就像病毒，到處感染活人。
顧宇病毒不侵倒是沒事，隻是其他人，就連婁萬明也沒能幸免。
不久前，顧宇收到了婁萬明的傳訊，說淩雲城有人一夜之間變成超一流高手，喊他過來看戲。
顧宇一下子就聯想到肆意因子，急忙往淩雲城趕。
隻是路上，被太多肆意拖了時間。
這些肆意共享意識，配合起來恍若一人，同時恢複力比如今的顧宇還強。
好不容易擺脫了肆意，抵達淩雲城的顧宇，在推開城門的那刻，還是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
身材高矮不同，胖瘦不一的所有人都長著肆意那癲狂的臉。
所有人表情同步，笑容一致，齊齊轉頭看向顧宇。
所有人都是超一流，所有人都是肆意。
最前麵的兩個分別穿著婁萬明和小芳的衣服，他們抱在一起，卻都直直的看向顧宇。
與露水城隻有八千多的人口不同，淩雲城巔峰時期的人口是一百三十萬。
隨著淩雲觀的沒落，人口不比從前，但百萬居民還是有的。
百萬個肆意，顧宇就是一劍一個，也得揮百萬次劍。
可是別忘了，路上僅僅是遇到了九十七個肆意，就讓顧宇露水城到淩雲城這點路走了兩個月啊！
顧宇狼狽的扭頭就跑。
毫無疑問，淩雲城已經變成了肆意之城。
肆意之城，生靈勿進。
打開羅盤從中抽出專用的聯絡符，在一陣“嘟嚕嘟嚕”的忙音後……
符籙未響應.exe
“存在之青這個家夥在搞什麽？”
極致之紅皺起眉頭，心裏突然泛起說不出的不安。
這時，一瘸一拐的老古董走了過來，他挨了一發裏見紅端後，竟然還有行走能力。
就在極致之紅以為這位猛士是要開啟二迴戰時，老古董突然口吐鮮血，隨後踉蹌一下倒在地上，沒了唿吸。
“頂尖的超一流接不下裏見紅端……這家夥先前受過傷？”
出手有分寸的極致之紅沒想到這位猛士就怎麽死了，心裏泛起嘀咕，總感覺這家夥沒這麽弱。
迴頭看向廢墟中屹立的寶塔，極致之紅直接開著綻放態莽了過去。
“綻放態·紅·創！”
開天辟地的偉力將一切吞噬，寶塔上的魔影七倒八歪。
地裏突然竄出來一個光頭和尚，用他的肉軀接下了這一拳。
拳頭下屍骨無存，拳風後寶塔拔地而起，倒飛出去。
極致之紅一拳揮出後，卻是突然腹部一癢，倒退半步。
被踢了？
極致之紅清楚的感覺到腹部剛才受到了攻擊，可這攻擊從何而來？
極致之紅警惕的觀察周圍，那個地裏冒出來的光頭？
剛才手感不對，定不是活物，但就擋招的速度來看，應該沒法使出快到讓她都發覺不了的攻擊。
等等，真的有快到能讓她都發覺不了的人存在嗎？
雖然有些自誇的嫌疑，但天底下，在這人間，她是絕對“正確”的強！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深唿一口氣。
在對方攻過來的瞬間
抓住！
——另一方的視角——
時代之影第十四位，韻尋空。
若是常態，她毫無疑問是時代之影裏墊底的一位。
連葉起陌、顏文青都打不過的那種。
但是，穿上[命運時刻]武裝的她，壓倒性的強！
悸靜之時——能夠停止百裏內的時間的同時，強化自身，時停時間越久，強化程度越高。
雖然取消時停後，強化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
但，無副作用的時間暫停，就已經足夠解決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了。
直到現在……
韻尋空時停蓄力後的全力武者踢，竟未能夠撼動這個紅色怪物！
不僅如此，紅色怪物還在她踢中的一瞬間雙手抓住了那隻踢出去的右腿！
這家夥能在悸靜之時裏動？
不，這家夥在抓住了右腿後就沒有下一步動作，而且她身上也沒有任何[時間]的味道。
隻有一種可能。
這家夥在被踢中的瞬間、在身體狀態被改變的瞬間、在時間流動者與世界暫停者身體接觸的瞬間，捕捉到了時間的漏洞，從而做出了反擊。
……
開什麽玩笑！
外道化身虛通道來了都不一定能捕捉到這個瞬間吧！
不僅如此，更為尷尬的是韻尋空現在一動，極致之紅就會瞬間做出下一步動作。
右腿隻是稍稍掙紮一下，這家夥就能捕捉到漏洞，做出下一步動作。
該死，被僵住了。
現在隻能等命運時刻強化到能瞬間掙開這家夥了。
……
悸靜之時內除了韻尋空，沒有任何時間的流動，也不知道過了過久，已經強化到超一流頂點的命運之刻，終於爆發。
命運與時間的雙重奏鳴，
鍾暮·流光閃！
韻尋空身上先是時鍾裝的花紋高高亮起，隨後流光閃將周圍一切炸開。
可讓韻尋空怎麽也沒想到的是，連超一流高手都能瞬間炸成殘廢的流光閃，居然隻讓極致之紅鬆了一隻手。
別說炸成殘廢，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受傷的痕跡。
好歹讓她鬆了一隻手？
不，這才是最讓韻尋空不敢置信的。
鬆開的那隻手，在將這片寂靜的、停止的時空間，由它為起點，染成紅色。
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這家夥能夠開始活動了。
時空與錨點是外道的權能，情感與真理是阿修羅道的權能。
正義的紅色開始入侵時間了。
距離強化到仙人級還需要很長時間……直到紅色徹底染遍悸靜之時，她都無法強化完成。
而從剛才這家夥無傷接下鍾暮·流光閃的表現來看，毫無疑問的仙人級！
真是的，本來封不安前輩要在這個時間點在天魔塔查東西的，但西惜惜那邊突然把她喊走了。
若是二對一，不，封不安前輩一個人就夠了，天魔塔根本不會出事。
偏偏現在……
看來白兔前輩的人情這次是還不了了。
而且這個紅色怪物在擊敗她後一定會接著對天魔塔下手。
想到這，韻尋空開始全力催動命運輪盤的力量，深藍色的鎧甲逐漸發出金光。
與此同時，悸靜之時的影響範圍也在不斷縮小，直到隻作用在極致之紅一人身上！
悸靜之刻·夾縫鍾！
這是韻尋空的底牌，模仿外道的時間長河開發出來的終極控製技，一換一，將對手拉入時間夾縫，用[過去]與[未來]的力量限製[現在]！
……
兩人消失不見後，地下才冒出一個光頭。
神秘人，算了，大家都知道這是誰，也不搞神秘主義了。
厚土死死的盯著天魔塔被打飛後留下的坑洞。
不久前，主特意來了一趟，要他將顧宇送進天魔塔。
現在完犢子了。
這個叫極致之紅的家夥到底哪冒出來的，仙人級的純鍛體武夫，還擁有情感色彩裏的正義之紅……
莫非阿修羅玩了手狸貓換太子，這姐們才是阿修羅道繼承者？
也不對啊，狸貓換太子這種把戲，隻有主這種樂子人才喜歡玩啊。
想不明白的厚土不想了，帶走老古董的屍體後，便縮迴了土裏。
得虧韻尋空在這，不然天魔塔徹底沒了，接下來還得把塔重新豎在這。
苦命的打工人嘞。
——轉場——
熟悉的麵攤。
顧宇遇到了老朋友“卿不休”，一襲藍衣，一副藍色骨麵，體型和淩雲城時一樣，有些高瘦。
毫無疑問，是卿不休。
但，顧宇一向很準的直覺又告訴他，這個人不是卿不休。
顧宇走上前去坐在“卿不休”對麵，將道問劍拍在桌上，發出一聲巨響。
奇怪的是，麵攤老板就像聾了，傻傻的還在下麵。
“一襲白衣拂袖，精氣神滿正溢。傳聞中的精氣神子，真是名不虛傳。”
嘴裏說著裝逼的話，卻還在大口吃著麵，與其說是在誇顧宇，不如說是在炫耀自己見多識廣。
顧宇得出了結論：這個人不是卿不休。
自在變化法？奪舍？雙胞胎？亦或是其他情況？
“你的麵具很有個性，讓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每一個戴上這麵具的人，都會繼承虛偽之藍這個名字。但你知道嗎，最開始，非俠十色討論出的名字是心動之藍。”
“細說！”
“說來也簡單，最開始那個人心動後就行動了，三書六聘明媒正娶，結果洞房那天，女的跟別的人上床了。
之後那家夥就把心動改成了虛偽，發誓要做一個虛情假意偽劣至極的人。”
“那個人就是你？”
根據從存在之青那裏得到的情報，非俠十色是五百年前初代青脈教主所創。
從心動到虛偽，這種黑曆史肯定不會像飯後的茶餘談資一樣保留下來。
顧宇：“你是本人？”
虛偽之藍瞪大眼睛：“我真想連上你的腦子看看你是怎麽想的。”
“那是誰，不說就默認是你本人了。”
“是夏千秋，順便一提，女的是仙星子。”
信息量有點大啊。
不是第一次聽到關於這兩個人的野史了，但野到這種程度的，還是第一次聽說。
好奇的顧宇立馬問到：“仙星子洞房那天背著夏千秋和誰上床了啊？”
“誰告訴你仙星子背著人了，她要是背著人，我們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喔，還沒背著人，玩挺大。
“是一個叫妖無暇的後輩，嘖嘖，仙星子也真下的去手，三十多的老婦女對一個十幾的小女孩亂來。”
……
……
這不是野史，這是墅史，野字地下全是摻的土！
看著震驚到說不出話的顧宇，虛偽之藍將最後一口麵嗦進嘴裏：
“你別不信，仙星子那時候故意把事情傳的很廣，圈子裏的人都在看笑話，不過夏千秋殺了一批又一批，知道這件事的已經不多咯。
峨眉仙宮和魔欺門應該有記錄，你可以去找找。”
……魔欺門的欺，原來是被欺負的欺啊。
顧宇心髒大，一下子就接受了這段野史，而且心裏打定主意以後要“好好宣傳”。
虛偽之藍：“不說這些廢話了，顧宇，你聽過蘊魔之神姒艾裏木嗎？”
蘊魔之神姒艾裏木？
傳說中的四魔神，除了擁有將他人的“蘊”轉化成自身能量的抽象能力，還有蠱惑他人，加速生成“蘊”的力量。
顧宇皺眉，他剛剛才從視差安那裏聽到了這個名字，沒想到在這又聽到了。
但，視差安那家夥不是說，露水城背後是天魔之神達裏諾爾在搞事嗎？
就在顧宇思考的時候，一位不速之客走了過來。
來者是個白發帥哥，頭發沒顧宇長(g)，長(zhang)得也沒顧宇帥。
看起來相當傲慢，眼神裏有種睥睨一切的霸道。
白發帥哥：“你是這一代的虛偽之藍？怎麽感覺像莫須有那個王八蛋。”
“嗬嗬，打死你哦。”
虛偽之藍沒理這個人，繼續和顧宇講姒艾裏木的故事。
姒艾裏木，魔中之魔，蘊中之蘊，祂誕生自源初求道者的遺蘊，蘇醒於心魔霍亂眾生的年代。
源初求道者飛升仙界前將祂留在了人間，希望人類通過“蘊”的考驗，戰勝心魔。
但，人類的排外性與人道一脈相承，姒艾裏木的善意被扔進了糞坑。
取笑，玩弄，戲耍……
姒艾裏木得出了人類不值得幫助的答案。
沒錯，不是人類拒絕了祂，而是祂，拒絕了人類。
當祂越過天關石，抵達仙界那天，源初求道者發問：人類當真如此不堪？
姒艾裏木迴答：“我的朋友，達裏諾爾，祂是來自異世界的人類，樣貌、靈魂、思想與凡間的人類並無不同，但人類，依舊拒絕了他。
理由僅僅是達裏諾爾與他們的血不會相融。
有血的達裏諾爾尚且不被接受，更何況是我呢。”
源初求道者默然，作為人道創造的人類的一份子，他當然清楚人類的高貴感有多強。
這是刻在骨子裏，銘在血液中，記載在基因裏的。
見識過廣闊天地的他知曉自己有多渺小，可其他人類，不知天高地厚的他們卻是將高貴變成了排外與歧視。
“既然如此，去追尋你自己的道吧，姒艾裏木，作為你的喚醒者，我於此刻還你自由，因果斷卻，不相識。”
送上祝福後，源初求道者消失在了姒艾裏木麵前，如同煙消，恰似雲散。
自由後的姒艾裏木投奔了自己的好友達裏諾爾，後來又結識了奧古布古、卡爾納斯。
四個特殊的家夥合力在仙界打下了赫赫威名！
直到奧古布穀被地獄道化身陰衍找上。
陰鬱的男人將奧古布穀鎮壓，將祂的肉體磨滅，使祂的後代暴斃，抽出祂的靈魂放入阿鼻地獄中折磨。
姒艾裏木、達裏諾爾、卡爾納斯怒了！
即便你是大道，也不能這樣欺負魔！
義憤填膺的三魔衝進地獄道殿，要拿九轉瘋囂丹給奧古布古重塑肉身，攻入阿鼻地獄解封祂的靈魂。
可惜，當然坐鎮地獄道殿乃陰衍手下第一得力幹將——主辦者葵。
在葵的“幫助”下，三魔“幸運”的見到了陰衍。
陰衍隻是輕輕揮手，斬去三魔的肉身，仁慈的給祂們留下了靈魂。
仙界規則：靈魂亦可獨活。
但對靈魂沒鑽研的祂們，今後想留在人間可就難了。
報仇無望、處境相同的祂們更加珍視彼此的存在。
達裏諾爾：“證道，隻要抵達大道境界，我們就能給奧古布古報仇！”
姒艾裏木：“我聽源初求道者說過，目前最接近大道的是那個號稱第8.5位，隻差半步的瑕瑜，而她之所以沒能證道，是因為……”
卡爾納斯急切的問：“因為什麽？”
“因為第九道的位置已經被預定了，隻有修煉了?雨夜靈訣?，才能成就第九道！”
“?雨夜靈訣?？”
達裏諾爾看向卡爾納斯，作為外來人，他知道的遠不如這位從人類誕生之初就存在的心魔之神。
可卡爾納斯也隻是搖頭：“雨靈我倒是聽過，虛空雙子雨天和雨珊的合擊技就叫這個，但?雨夜靈訣?，聞所未聞。”
達裏諾爾：“總之，有了這個就有機會證道成功對吧，我要去找它，然後……”
然後，五百年前天魔之神達裏諾爾借屍還魂，重迴人間。
再然後，心魔之神卡爾納斯神降怠惰屠荒，看了人間最後一眼。
“現在，姒艾裏木想死，祂想讓四魔神成為曆史，去陪祂的三個好兄弟。
但是，祂不能死，命線若是重新編織，人間浩劫也要重來，顧宇，我們得把姒艾裏木送迴仙界！”
虛偽之藍如是說。
顧宇手指輕輕敲打桌麵，他沒有急著答應，還在消化剛剛聽到的一切。
老實說，剛剛故事裏的人，除了陰衍和卡爾納斯他一個都不認識。
四魔之神的名頭也是剛剛聽視差安說的。
但視差安說的是，露水城是達裏諾爾在搞事，而不是姒艾裏木在求死。
視差安騙他的可能性不小，但眼前這個人，同樣可疑。
“你能摘下麵具告訴我你是誰嗎？”
虛偽之藍：“抱歉，此身乃借用，若是摘了麵具，此身原主沾了這事的因果，我心裏會過意不去。
我的準則是莫沾他人因果，也不願他人因我而果。”
這時，一直在旁邊聽著沒動靜的白發帥哥突然開口了：“莫沾他人因果，你是那個為了老婆放棄成仙的莫須有！”
不知是不是被說中了身份，虛偽之藍直接跺腳，在白發帥哥腳底下開了個洞，把他傳送走了。
“我略懂的空間技巧，就是專門用來針對這些人的。”
“所以你真是他口中的那位莫須有？”
顧宇來到白發帥哥消失的位置，他剛才的確看到這裏突然張開了一個大洞，然後人掉進洞裏沒了聲音。
現在地麵卻是完好如初。
“所以你要用這招把姒艾裏木送迴仙界？能把我送到仙界嗎，我對仙界挺感興趣的。”
顧宇摸著下巴，莫須有這個名字他沒聽過，但剛才這招足以說明他的非凡之處了。
“不能。”
原來是個廢物。
顧宇一下子就對莫須有失去興趣了。
一直悄悄連接著顧宇情感的莫須有一下子就察覺到了顧宇態度與心情的變化。
好奇退了潮，興致啞了火。
莫須有覺得奇怪，怎麽突然變化這麽大，不是隻迴了個不能嗎？
“我這招傳送是隨機的，目的地在哪並不確定，可能是人間芳草地，也可能是冥界，甚至更下麵的九幽。”
“隻能往下，不能往上？”
“人間與仙界的壁壘遠比人間與冥界要厚，不管是上去還是下來，都非易事。”
廢物。
顧宇懶得搭理他了。
話說，從剛才開始，就察覺不到極致之紅的氣了……
扭頭看向露水寺的方向，那邊彌漫的紅色正在褪去。
極致之紅被人幹掉了？
不能吧，就先前那股恐怖的“正確”，光是氣勢就已經不屬於自己的仙人姿態了……
顧宇實在想不到極紅輸掉的畫麵。
會是姒艾裏木或者達裏諾爾做的嗎？
顧宇沉思片刻，還是往露水寺方向飛了過去。
不是擔心極致之紅，隻是單純想看看能把她打沒氣的究竟是何方高人。
留在麵攤的莫須有默默喝了口麵湯，目送顧宇離開。
本來身份可以瞞住的，結果被冰極那個犢子開了。
所以剛才莫須有直接把他傳到了自己的大本營——英反鎮。
不知家鄉那幫人見到“老朋友”青庭十二月會是什麽反應呢
沒錯，隨機傳送是糊弄顧宇的，憑他的本事，想連哪裏連哪裏。
當然，仙界也能連，隻不過隻能連自家老頭子的地盤。
其他地方，莫須有敢連試試，試試就逝世。
不過，這代的天道繼承者和自己那代一樣，也是壓倒性的強啊。
這才二十左右吧，就已經跨過仙人的境界門檻了……
莫須有覺得自己有必要給小師弟卿不休加加練了。
——轉場——
真是太巧了。
顧宇是真的沒想到居然會在露水城碰到戲紙。
戲紙身邊還有兩個小姑娘：焰摩·嫉妒忡雲，天生魔子·方姝。
奇怪，方姝不是死在泰山府了嗎，怎麽會在這。
衣冠不整，身上還有不淡的腥味……這是和誰打複活賽勉強獲勝了？
“顧大俠，真巧…”
戲紙“巧”字還沒說完，顧宇的道問劍就已經穿過了他的胸口。
連心帶血抽出劍後，又是兩道劍氣直接結果了嫉妒忡雲和方姝。
魔門掌教該死，魔門嘍囉同樣該死。
雖說嫉妒忡雲是淩雲觀叛徒，按江湖上的潛規則要交給淩雲觀清理，但這裏可沒有淩雲道士，避免夜長夢多，直接宰了便是。
至於方姝，死人複活必有蹊蹺，但，再怎麽蹊蹺，再殺一遍也就完事了。
顧宇是這樣想的，但“方姝”身上的蘊魔識詛坐不住了。
“你，你居然殺了他！”
黑氣從方姝的屍體上冒了出來，怨念直衝雲霄，邪惡的魔氣向顧宇發起猛攻。
“蘊之識·地養化育！”
麵對這來勢洶洶的一招，顧宇隻是橫劍一掃，便將魔氣散去。
“不可能，尋空那個老東西都做不到這種程度，你不是普通的超一流！”
識詛立馬意識到眼前的敵人不是他能抗衡的，但多年的情義讓他放棄為玄玉複仇，棄屍而逃這種事。
他做不到！
“秘法——分靈置換！”
雖然打不過，但自己背後有人啊，從徐廟那花了大價錢學來的秘法，此刻正是使用之時。
“大姐，為我報仇。”
咻的一聲，識詛消失不見了，出現在顧宇眼前的是，一團婀娜多姿、亭亭玉立的魔氣。
不需要確認身份，隻是看上一眼，便能知道這團魔氣的身份——蘊魔之神·姒艾裏木。
突如起來的置換讓姒艾裏木一下沒反應過來，好在露水城是她布置許久的地方。
一腳踹開地上多餘的三具屍體，將厚土悄悄送來的老古董的屍體從地上挖出來。
【作為交換，打的他認清世界的廣袤，但不要殺了】
姒艾裏木鑽進老古董的屍體後，發出一聲銷魂的呻吟：“啊，有了這幅身軀，就是五天下凡，我亦不懼！
就拿你試試招吧，動坎·生態輪！”
黑色光輪從姒艾裏木手中飛出，撕裂沿途一切，速度之快，竟是讓顧宇都沒反應的過來。
黑色光輪直接在顧宇肩上劃過，留下一道恐怖的裂口，白骨混雜血肉，好生恐怖！
顧宇卻是眉頭都沒皺一下，調動體內的龍吟之氣，還沒一個唿吸，傷口便恢複了原樣。
隨後，顧宇氣勢暴增，調動體內內力，加速循環，直接從超一流跨入仙人境！
這是他花穀之戰後完善的新形態——仙人模式！
這個狀態下，他提升的不僅僅是實力境界，更是生命層級。
毫不誇張的，他已經是凡間戰力的頂點！
但正應了江湖上的那句古話，當你是三流時，你的對手大都是三流高手，當你抵達一流境界時，你的對手大都是一流高手。
若是其他情況，姒艾裏木可能被動一點。
但祂現在用的，是擁有成仙資質，還活著的時候就被祂用蘊魔氣“養”了三年的老古董。
現在的姒艾裏木，不好意思，同樣擁有仙人級別的戰鬥力！
“尋仙問道·求長生！”
“動坎·生態輪！”
“墨染·仙臨！”
“動坎·生態瘤！”
仙俠劍氣對碰洪荒生態，雙方你來我往，頃刻間就已經交手了數十迴合。
劍氣無法突破生態壁給予姒艾裏木傷害，生態輪也無法在顧宇身上留下痕跡。
姒艾裏木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了。
人間，何時冒出來這麽一個強者？
大爭之世才剛剛開始，天資卓越之輩有，但將天賦轉化成戰力也是需要時間的吧？
按計劃，自己要做的是借用達裏諾爾的名義和身份，在露水城複刻五百年前的天魔之亂。
將事情鬧大到上麵的沉淪五天不得不下場阻止的地步。
但現在，姒艾裏木頭大的表示全都亂了。
本來現在在露水城布置一切的，是自己借用天魔珠製造的精神分身。
結果，因為識詛那招分靈置換，自己的本體被從仙界拉了下來……
最搞的是，現在本體下來了，眼前還有個短時間解決不掉的對手。
而且仙人之間的戰鬥是非常耗靈氣的，道標未解除限製的情況下，再打下去，露水城的靈氣別說複刻天魔之亂了，自己恐怕連苦諦果都造不出來。
想到這，姒艾裏木主動收手，硬吃了一發“心藍焰·遞盞君臨”。
靠，這招還能灼傷靈魂！雖然死不了，但灼的要命。
“等等，我們之間或許存在誤會，把事情說開了，我們沒必要打鬥的！”
至於厚土的留言，滾一邊去吧，要上他自己上。
“怎麽，不是你說的要拿我試試招的嗎？現在想要和解？你怕不是在說笑。”
顧宇可不在乎對麵是怎麽想的，和天魔、心魔相似的黑氣，一上來就捏了個光輪往我身上甩。
和解？
做夢！
“尋仙問道·求長生！”
黑氣劍氣直衝姒艾裏木而去，一點沒給和解的機會。
姒艾裏木心裏直罵這是哪個混賬玩意教出來家夥，一點禮節也不懂。
罷了，既然如此不識趣，那我就打到這片土地靈氣枯竭，到時候，沒了仙氣護身，直接用“蘊”搶了你的身體！
雙方再次交手，劍氣劃破長空，洪荒之力也將露水城變得麵目全非。
約數萬迴合後，午間的驕陽已落了山，隻剩晚霞伴著還不明顯的月亮留在天上。
露水城的靈氣已急近枯竭。
姒艾裏木用的是老古董的身體，許是還有些未磨合的地方，祂先一步從仙人級跌迴了一流。
可惡，要不是視差一直沒把大慈大悲無明煩惱聖法身德像交給魁應豪，現在佛脈應該就在腳下。
借著佛脈的力量，自己肯定尚有一戰之力。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姒艾裏木歎了口氣，看著還維持著仙人模式的顧宇，眼神裏是放棄與釋懷。
“你贏了，殺了我吧，用你灼燒靈魂的那招。”
看著求死的姒艾裏木，顧宇倒是沒急著動手。
一來，是先前莫須有的忠告，四魔之神全部被消滅後，命運會製造更強大的存在頂替他們的位置。
二來，顧宇還有些事情想問。
“你從仙界下來，那我問你，外道，是不是像神話故事裏那樣，在仙界有一座宮殿？”
仙界每一個存在都有自己的宮殿，外道當然也不例外。
顧宇的問題讓姒艾裏木意識到眼前這個人居然沒去過仙界。
沒去過仙界，為何會抵達仙人級的境界？
天賦強如莫須有，再不進入仙界的情況下，也隻能終身停留在人間超一流，無法突破。
除非……像源初求道者那樣，有大道相助，體驗“模擬的仙界幻境”。
這小子剛才問外道，幫助他的是外道？
惦記這份恩情，所以哪怕是找上仙界都要尋到外道？
腦補一番的姒艾裏木微微一笑：“外道殿的位置，在仙界最複雜的環境裏，時間長河日不落，起終錨點月相照。
沒有時空相輔，沒有錨點相助，即使你到了仙界，也到不了外道殿。
想見外道，剛好大爭之世開始了，跟著這屆的外道繼承者，說不定有機會見到祂的化身。”
魔之將死，其言也善。姒艾裏木把顧宇能聽懂都告訴了他，隻待顧宇出手殺了自己。
顧宇卻是聽的皺眉，不過好在終於是從一無所知到了有點消息。
“那麽，怎麽去仙界？”
姒艾裏木搖頭：“每個能去仙界的人的路都不同，通用方法是借助天關石的力量。
天關石……我已許久未關注人間除露水城的其他地方，外麵有多少存量不好說，但露水城，天道已近千年未在此留石了。”
天關石？
顧宇從未聽過這個詞，姐姐沒提過，說書人也沒講過。
古書中會有記載嗎？還是說要去問徐廟或者緒長生這類人？
等等，莫須有說要把姒艾裏木送迴仙界。
換句話說，他有去仙界的辦法！
“多謝你的消息，作為報答，我就不殺你了。跟我去見一個人。”
顧宇要帶姒艾裏木去見莫須有，順便白嫖到去仙界的辦法。
姒艾裏木卻是急了，不殺？那自己豈不是死不了了。
“等等，你是個正派人士吧，我可是個無惡不作的魔頭，你不殺我，我就會殺光這露水城的所有人！”
姒艾裏木話還沒說完，就被顧宇用路邊隨手拔的一把草堵住了嘴巴。
然後被顧宇提著往莫須有那邊飛。
？
不是說來看看極致之紅的情況的嘛。
無所謂，露水城的最大反派都被逮住了，極致之紅怎麽可能還會出事。
迴到麵攤。
還是熟悉的麵攤老板，還是熟悉的莫須有·虛偽之藍限定版。
不一樣的是，莫須有正在被人指著鼻子罵。
“說真的，要不是你現在用的別人的身體，我非得把你打成殘廢！”
罵人的是一個白兜帽少女，看不清麵容，左手拿著一把比人高的鐮刀。
鐮刀怪是瘮人，顏色介於紅黃之間，卻又沒有橙色的柔和，刃與柄的連接處是一隻人頭大小的眼睛，它仿佛有智慧般，總是在人看它的時候與人對視。
“天理寬恕者？她怎麽會下來！”
姒艾裏木像見了鬼一樣，祂還沒開始搞事呢，沉淪五天就已經派人下來處理了？
這不符合天道殿的辦事效率吧。
正所謂唿名有感，雖說瓏早就發現了他們，但還是在聽到名字的那一刻，才停下對莫須有的謾罵，轉身向顧宇二人走來。
“姒艾裏木，你要真的想死，大可來天道殿撒野，在人間搞什麽玩意，現在好了，拜你和那個白癡所賜，人間喜提肆意病毒！”
“肆意病毒？”x2
瓏懶得多費口舌，最後還是莫須有過來將肆意因子的事情告訴二人。
“也就是說，現在露水城的居民全部感染了肆意因子，又因為我和姒艾裏木的戰鬥，這些因子被激活了？
要不了多久，露水城所有感染了肆意因子的人，全部都會被基因改造，變成一個名為肆意的超一流高手。”
顧宇對肆意的了解不多，對八千多個肆意沒有概念。
姒艾裏木反應可就大了，祂經曆過肆意活躍的年代，知曉這個名字的含金量。
“快，趁現在把露水城的所有人都殺了，有一個變了就遭了。”
急了，姒艾裏木是真的急了。
這事鬧大了，可不是天魔之亂那樣一死了之的，祂得被釘在時間的恥辱柱上，永生永世的被折磨。
“來不及了。”
天理寬恕者瓏歎了口氣，看向莫須有。
“莫沾他人因果，你嘴上說的順溜，做事倒是按這句話來啊！
你一腳把冰極送出露水城的樣子很帥，但他被傳送後立馬被肆意本體激活病毒的時候，就顯得你很蠢！
現在將露水城滅了已經來不及了，肆意已經得到了樣品，他在外麵分分鍾可以再複製出完美的肆意因子。”
瓏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得有個背鍋的，莫須有，你該上路了。等確定仙柔子轉世後，我會幫她恢複記憶的。”
說完，一道波紋在莫須有身邊蕩開，一個眼神疲憊，長發長須的男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這是莫須有的本體。
鐮刀閃過，莫須有人魂分離，肉身隨風散去。
靈魂……靈魂沒事，畢竟他接下來要去仙界看“監控”，幫忙處理肆意。
“你們兩個，要是願意的話，之後幫我確認一下露水城還有沒有活口吧。”
聲音落下的一刻，整個露水城都陷入了寂靜，蟲鳴？鳥啼？狗叫？人聲？
通通沒有。
鐮刀起舞，眼睛一閉一睜後，露水城所有感染了肆意因子的生靈全部死盡。
……
離開露水城已經兩個月了。
顧宇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淩雲城的大門口。
兩個月，他在路上遇到了九十七的肆意，平均一天下來一個半。
他現在明白為什麽姒艾裏木談肆色變了。
超一流，還是頂級超一流，數量卻比路邊的野狗都多……
不，不應該這麽形容。
因為路邊的野狗在接觸了肆意後，也能在一分鍾內迅速褪去狗毛，直立行走，變成肆意。
他們就像病毒，到處感染活人。
顧宇病毒不侵倒是沒事，隻是其他人，就連婁萬明也沒能幸免。
不久前，顧宇收到了婁萬明的傳訊，說淩雲城有人一夜之間變成超一流高手，喊他過來看戲。
顧宇一下子就聯想到肆意因子，急忙往淩雲城趕。
隻是路上，被太多肆意拖了時間。
這些肆意共享意識，配合起來恍若一人，同時恢複力比如今的顧宇還強。
好不容易擺脫了肆意，抵達淩雲城的顧宇，在推開城門的那刻，還是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
身材高矮不同，胖瘦不一的所有人都長著肆意那癲狂的臉。
所有人表情同步，笑容一致，齊齊轉頭看向顧宇。
所有人都是超一流，所有人都是肆意。
最前麵的兩個分別穿著婁萬明和小芳的衣服，他們抱在一起，卻都直直的看向顧宇。
與露水城隻有八千多的人口不同，淩雲城巔峰時期的人口是一百三十萬。
隨著淩雲觀的沒落，人口不比從前，但百萬居民還是有的。
百萬個肆意，顧宇就是一劍一個，也得揮百萬次劍。
可是別忘了，路上僅僅是遇到了九十七個肆意，就讓顧宇露水城到淩雲城這點路走了兩個月啊！
顧宇狼狽的扭頭就跑。
毫無疑問，淩雲城已經變成了肆意之城。
肆意之城，生靈勿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