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果是那種一心隻想把你賣了換好處的長輩做的媒一律當作沒聽見,因為他們的動靜從一開始就不是衝著希望你婚後過得好過得幸福去的,動機不同,應對的方式自然也是不同的。”


    “你和小宋的婚事是誰做主定下來的?”


    “不知道,但應該是我姥姥姥爺商議且深思熟慮以後做的決定。”說完,方梨道:“感情這種東西是處出來的,兩個人在一起合不合適多相處下就知道了。”


    陳亮點點頭道:“你的建議我記住了,我們開始工作吧。”


    一切準備就緒後,陳亮也沒再磨嘰,直接帶著方梨去巡房呢!


    一來帶方梨熟悉下他手頭的病人,二來也便於他隨時掌握和了解病人病情變化。


    “雖然我們婦產科和外科分開了,但我們兩個科室的病人依舊住在同一個樓裏,而且,因為很多都是剛生產完或是動過其他手術的,所以我們要定時給病人換藥並檢查傷口情況,這對你來說應該是小菜一碟……”


    陳亮一邊走一邊跟方梨介紹著婦產科這邊的情況。


    方梨一邊聽一邊記著筆記。


    直到陳亮在病房門口停下來,像是做心理建設一樣深吸口氣,這才推門進去。


    方梨:???


    “亮哥,你……”


    “我以前是外科的,今年年初才剛被分到婦產科這邊來,但因為性別原因讓我行事非常不方便,病人以及病人家屬的配合度極低——”陳亮側過身小聲解釋道。方梨眼裏劃過抹了然。


    不等她說話,突然一道似曾相識且熱情無比的聲音響起。


    “呀,這不是小方醫生嗎?小方醫生,你這是……被調到縣醫院這邊來上班了?”方梨一迴頭就看見了結婚前夕帶著孫兒跑去醫館大門前求醫的老太太。


    見對方一臉驚喜地望著她,方梨和陳亮對視一眼。


    兩人默契來到老太太兒媳婦的病床前道:“沒有,我是來醫院這邊實習的,平時的話,一三五在鋼鐵廠醫務室那邊坐班,二四六到醫院這邊來實習。”


    “您還需要實習?”老太太驚了。


    方梨點頭道:“雖然我從小學醫,但因為家裏的醫館和長輩都已經離世,所以需要來醫院這邊實習一段時間——”


    “我就說呢?以小方醫生的醫術怎麽可能還需要實習?”


    說完,老太太對病床上躺著的年輕婦人道:“小慧,小方醫生你之前見過的,你生產當天大出血,子宮和性命差點就保不住了,多虧了小方醫生出手——”


    “小方醫生,本來我們是打算等我兒媳婦出院以後,再去鋼鐵廠醫務室那邊感謝你的,但沒想到你竟然來縣醫院這邊實習了,你的大恩大德,我們全家……”


    老太太一邊說著一邊要給方梨下跪,嚇得方梨忙上前製止。


    “嬸子,你這是做什麽樣?當天那種情況,別說是我呢,換作任何一名醫生都會義不容辭站出來,為產婦以及產婦肚子裏的孩子出一份力的,你們好好照顧產婦和嬰兒比什麽都強,而且,我現在改姓蔣了,您以後得改口喊我小蔣醫生了。”


    別看方梨長得瘦瘦弱弱的,但她手勁是真不小。


    老太太在她的攙扶下,不僅沒能再繼續往下跪,還被方梨強行攙扶了起來。


    陳亮:“老太太,您和您的家人要真想感謝梨梨,等產婦出院以後,你們去鋼鐵廠醫務室給她送上一麵錦旗比啥都強!”


    “不用不用!”方梨忙拒絕。


    “我們現在先來看下產婦傷口恢複情況以及下。身的撕裂情況吧!”


    之前一直沒說話的產婦此時才弱弱開口道:“那個小蔣醫生,那個地方的撕裂能不能你來給我看?雖然你現在還隻是一名實習醫生,但你的醫術我們大家都是知道的,陳亮醫生,我不是說你醫術不好,隻是,這到底男女有別……”


    病人這要求不過分,隻是……


    方梨:“你應該知道在我們眼裏是沒有男女之分的。”


    “我知道,可我就是過不去心裏那關。”年輕婦人漲紅著臉道。


    見狀,老太太道:“小方,小蔣醫生,你別介意,我這兒媳婦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太過死腦筋了一些,但也理解,隻是讓你和陳醫生難做了!”


    聞言,陳亮道:“沒事,不難做。”


    說完,他扭頭對方梨道:“梨梨,既然產婦想要讓你來給她檢查傷口,我去叫護士來,一會你順便幫她把藥換了……”


    “這,行吧!”


    方梨伸手拉上床簾隔絕了周圍人的目光。


    老太太則幫著產婦將肚子上蓋在的衣服和褲子脫了下來。


    護士推著換藥車過來時,方梨剛給產婦檢查完肚子和下身的傷。


    見狀,產婦小聲道:“小蔣醫生,像我這種情況,以後還能生孩子嗎?”


    方梨:???


    “你知不知道你這次差點就沒命了?”


    “我知道,但——”


    產婦欲言又止。


    “你這種情況屬於瘢痕妊娠,從我專業的角度來說,我不建議你再懷孕,即便懷了孕也得及時流掉,不然,隨時可能會出現子宮破裂大出血,建議你不要心存僥幸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這次生的就是男孩——”方梨話還沒說完了,女人就開始流淚。


    方梨:???


    她茫然地看向身側的老太太。


    “她不是都有好幾個孩子了嗎?為什麽還要因為不能再生小孩了哭?”


    老太太同樣也是一臉茫然道:“我不知道呀,可能她天生就愛哭吧,反正跟我沒關係,我可沒逼著她再繼續生小孩,我兒子被這次的事給嚇到也不想再讓她生了,但她一提起這事就哭哭啼啼的,我也是搞不懂也不理解,我甚至懷疑她是想讓所有人都覺得我是一個欺壓和刁難兒媳婦的惡婆婆——”


    “媽,我沒有——” 女人哭著解釋道。


    “既然沒有,那你整天哭個什麽勁?你知不知道你和小寶這次能撿迴來這條命有多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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