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覺得以她的心機和手段想要讓我這麽一個既沒有經曆過男女情事也沒有怎麽和異性接觸過的毛頭小子愛上她是難嗎?”


    不等方梨迴答,符洪波便道:“不難的,真的。”


    “雖然現在迴想起來覺得當時的自己傻得可憐,但我當時真的愛極了,愛到直到我被抓,直到我一次次的迴憶我和她的過往才赫然發現,原來這一切從頭到尾都隻是她和方伯文專門為我設置的一場騙局!”


    “怎麽說?”


    方梨突然就來了勁。


    “你對你爸的過往知道得多嗎?”


    方梨知道符洪波不會無緣無故地問這話,於是想了下道:“我爸從小就不喜歡我,我對他的了解也僅限於普羅大眾所知道的那些。”


    “比如說?”


    方梨快速在腦子裏將方伯文和符洪波的相關信息羅列出來並在想到什麽時,神色微頓道:“比如說我爸是慶祥大學畢業的!”


    “嗬!”


    符洪波譏笑出聲。


    “就你爸那成績,他能考上慶祥大學,我把頭剁下來給你當球踢。”


    “但他確實是慶祥大學畢業的。”


    “你去慶祥大學調查過?”


    “沒有。”


    “那你怎麽就這麽篤定他是慶祥大學畢業的?”


    方梨剛要說話,劉凱峰就開口道:“我去慶祥大學打聽過,方伯文確實是慶祥大學畢業的。”


    “不可能!”


    符洪波語氣篤定,“你的調查肯定哪裏出了問題,方伯文不可能是慶祥大學畢業的,即便是他也是走的後門進去的。”


    “你為什麽這麽篤定方伯文不可能考得上慶祥大學。”


    “他好幾科考場都沒進怎麽考上的大學?”


    “你為什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因為我跟他在同一個考場,他不想讓家裏人知道他臨陣脫逃的事便在高考結束後拉著薛曼麗來找了我,之後有同學問起這事時,他不僅倒打一耙說人家記錯了,還讓我給他做偽證。”


    “那時候的你和薛曼麗好上了嗎?”


    “嗯。”


    提起過去的這些事,符洪波的情緒波動明顯大了許多,但他一直都在竭力地克製自己的情緒,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再次不被過往那些經曆拉扯進去。


    “我也是在被抓以後才慢慢琢磨透這些事的,或許從一開始我就是方伯文的目標,我不確定他是怎麽上的慶祥大學,但肯定和我脫不開關係,薛曼麗從一開始就是他手裏的棋子。”


    “什麽棋子,他倆明明就是同夥,你和我媽不過是他們為自己找的跳板罷了。”


    符洪波:“可惜那時的我被感情迷了眼沒能看清楚這些事。”


    “方婷婷和方子豪是你的孩子嗎?”


    “不是。”


    符洪波迴答得非常果斷。


    “雖然我的那個功能是正常的,但我很早就被診斷出不孕不育了,這點我家裏人也是知道的。”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在我們農村一般結婚半年左右女人就會懷上孩子,但我和薛曼麗結完婚的頭兩年一直在要孩子,但薛曼麗一直都沒能懷上孩子,我擔心是我的問題就背著她偷偷去市醫院做了個檢查……”


    “這事薛曼麗知道嗎?”


    “不知道,但我家裏人是知道的,也正因為他們和我才會同意薛曼麗搬到城裏來住的決定,我那是真的很想和她好好過日子,可我心裏藏了這麽大一個事到底是不安的,一來二去就愛上了喝酒……”


    “介意我給你把個脈嗎?”方梨突然打斷符洪波的話。


    符洪波愣了下道:“你是醫生?”


    “對。”


    “你會看男科病?”


    “懂一點。”


    “你一個小姑娘怎麽會……”符洪波欲言又止。


    “我學的是中醫,不是西醫,西醫是分科目的,但中醫不是,所以我什麽都懂上一點。”


    “哦對,你媽媽好像是出自中醫世家。”


    說到這裏,符洪波忽然像是想到什麽般神色一頓道:“我的不孕不育有沒有可能和中藥有關?有段時間薛曼麗經常熬中藥給我喝,但她跟我說是壯陽藥,我喝了以後幹那個什麽事也確實能幹也持久了很多……”


    “不排除這個可能,但想要達成不孕不育,得服用很長一段時間。”


    “我記得我那時候陪著薛曼麗連著喝了近半年的中藥。”


    方梨:“……”


    “您沒病瞎喝什麽藥,是藥三分毒沒聽說過嗎?”


    符洪波麵色微頓道:“那這不是她嫌藥苦嗎?我心疼她才……如果我的不孕不育是喝中藥導致的,你現在把脈能把出來嗎?”符洪波眼裏藏著期冀。


    “這個,可能有點難。”


    符洪波眼裏的光瞬間就熄滅,再次恢複到了之前的頹然模樣。


    “是我的錯,要不是因為我識人不清,輕信了他人,我們老符家也不至於在我這裏斷了根。”


    “倒也沒這麽嚴重,雖然不孕不育不好治,但現代醫術和社會是在不斷進步的,說不定不久的將來這個難題就攻克了,如果您相信我的話也可以在您重獲自由後,嚐試著接受我的中醫治療……”


    方梨忽然有些能夠理解符洪波之前的結局了。


    如果這一切真如他們猜測的這般從頭到尾都是薛曼麗和方伯文設計的,那他們就太可怕了,符洪波也太過可憐了。


    愛情,事業,人生全都毀了呀。


    所以方梨想要給符洪波一點希望。


    “不孕不育還能治?”符洪波眼裏再次恢複了些許光芒。


    方梨:“現在不能治不代表以後就不能治呀,人和社會還有醫術也都是在不斷進步的呀。”


    兩人說話間,劉凱峰已經替符洪波解開了雙手,但沒有離開,以免符洪波趁機偷襲方梨。


    趁著方梨把脈之際,符洪波扭頭看向劉凱峰道:“我見過你。”


    “陽縣很多人都見過我。”


    符洪波搖頭道:“見過你很正常,但我不同,我當年被抓的時候你就現場,甚至還是你幫助警方攔下的我,早些年我真的很恨你,恨到恨不得親手殺了你。”


    劉凱峰:???


    他低頭細細打量符洪波。


    “想起我來了嗎?”符洪波問。


    劉凱峰搖搖頭道:“沒有。”


    “看來我這個人真的很普通呀,普通到沒能給你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但不管怎麽樣,我現在是感激你的,要不是你,我現在還在哪逃亡呢,說不定早就死了,現在的日子雖然苦點,但命還在也讓我有機會來反複迴顧我的前半生。”


    劉凱峰:“……”


    符洪波這話怎麽聽著怪怪的?


    而且,他這看著也不像是感激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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