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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爺若是沒有其他的話講,那就聽聽小子說說侯爺的糊塗之處,您看如何啊?”


    樗裏驊見陸詢和李昊都已經不敢說話,隨即便笑著開口說了起來。


    “我想侯爺定是知道在如今的天下各方勢力中,那蕭大單於的大夏國最大的敵人莫過於偏安一隅的秦國了。


    這一點侯爺分析的很對,也猜的很準,因為如果河東被戎人占據,那北方將再無勢力對那大夏國的擴張產生絲毫的威脅。


    而戎人也會沒有一絲後顧之憂向南進軍。


    所以如果能殺死被夏國上下視為頭號敵人的左更樗裏驊,那的確會令蕭大單於和戎國上下都鬆上一口氣。


    或許他們還真的會在高興之餘不去派兵侵略嶺南之地,而能夠讓蜀國苟延殘喘。


    但侯爺既然能有偏安嶺南一隅的想法,那就說明了侯爺也對保全蜀國本土並不持有一絲樂觀。


    所以侯爺才會覺得棄車保帥是個好辦法。


    不過,我要提醒侯爺的是,恐怕將來從北方移民到蜀國本土的戎狄族人將遲早會有一日向嶺南進軍的。


    到時候侯爺可還有車可以丟棄?


    要知道戎人世代遊牧,他們可不願意在單於劃定的區域中去乖乖的種地。


    我想侯爺一定不會不知道,現在我秦國故土各郡之中,戎人和秦人的矛盾早已經日益加劇,若不是還有蕭大單於強壓著戎狄各族的話,恐怕大夏國內早就已經揭竿四起,烽火連天了。


    所以蕭大單於這才想出了解決矛盾的辦法,那就是盡可能多的為戎狄人獲取所需的土地,而且這份索取將永遠都沒有止境。


    如今齊國已經亡了,侯爺以為戎人接下來的目光將會轉移到楚國還是蜀國呢?”


    陸詢認真的聽著樗裏驊的話語,而且他麵前案幾上的那柄飛箭也讓他不得不認真的對待樗裏驊的問題。


    所以當樗裏驊說完話後,陸詢這才麵露疑難之色緩緩說道:“楚國江河湖海分布密集,氣候又濕熱異常,雖然該國土地麵積廣袤,但的確並非是遊牧的好去處。


    所以戎人的下一個目光定是蜀國。


    不過,這一點我早就料到了。”


    樗裏驊聽到陸詢的話後,突然鼓起了掌來,隨即他露出鼓勵的神色對陸詢說道:


    “既然如此,那蜀國為何不選擇憑險據守反而上下一派畏戰情緒?


    先是劉相邦依舊奉行綏靖,既不與諸國聯合抗戎,也不動員全國兵力死守各處關隘,一副死豬般的頹然模樣。


    後有一方封疆大吏隻想著偏安一隅,靠鑽營取巧,搖尾乞憐想要獲得敵國歡欣。


    這樣的作為,難道就不想想是否有愧於王河大帥,是否有愧於姚君的封國大恩呢?”


    樗裏驊越說越氣,說到最後竟然抬手指著陸詢質問了起來。


    而那陸詢則麵對樗裏驊的諷刺與質問,臉上驟然升起了一絲怒意,特別是當樗裏驊提起王河與姚君時,陸詢的臉上那青筋也暴露了出來,牙齒更是咬的咯咯作響。


    終於,當樗裏驊說完話後,陸詢還是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來。


    他低頭微微搖了搖頭,就聽一陣如同蚊蠅一般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當我不願派兵禦敵於國門之外?但我縱然有數十萬大軍又能守得住哪裏?


    龍嶺一線,公子屠被嚴叔段那老賊蠱惑,早就與戎國眉來眼去。


    而落櫻一線,又是劉相邦的勢力範圍,從來都不容他人染指。


    我若執意率軍北進,那劉相邦的軍隊又豈能抵得住戎國兵馬叩關,到時候那戎人長驅直入,將我龍嶺守軍包了餃子。


    嚴叔段投靠了戎軍已經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屆時我數十萬大軍歸宿如何,你一定能夠猜得到吧。


    所以如果將我喚做是你的話,你該如何選擇呢?”


    “對,侯爺說的對。


    從軍事角度來講,你的數十萬大軍的確應該守好南嶺五山天塹,這樣一來才能有機會保住你蜀國的國祚。


    但那樣的話,蜀國本土七百萬百姓,他們的生命和尊嚴,又有誰能夠替他們守護?


    侯爺有沒有想過將自己的百姓丟給戎人去蹂躪,成為劣等的奴隸被戎狄人肆意虐殺之舉,又與昔日侯爺看不起的趙淵所作所為有何區別呢?”


    “不,不一樣的。


    他是為了獻媚,而我是為了延續國祚!”


    “哈哈哈哈,侯爺是否是自欺欺人呢?


    難道趙淵是為了向趙之澤獻媚,而你不是在向戎酋獻媚嗎?


    我來蜀國之後,見百姓們安居樂業,人人臉上都很少能夠看到愁容。


    這與我秦國人為了生存每日徘徊惶恐的麵容孑然不同,這是因為什麽。


    我猜是因為蜀國的百姓知道,自己的國家尚有數十萬大軍在保護著他們,這座被天塹環繞之國將永不陷落。


    但可悲的是,他們不知道你和劉相邦以及公子屠這些高管宗親們已經放棄了他們,放棄了這個曾經出現過王河那般天下敬仰英雄的國家百姓。


    想到這裏,我突然覺得蜀國人該是有多麽可悲啊。”


    “你不必說風涼話的,因為我不會因為個人的受辱而放棄我們早就商定好的計劃,況且即便是我死了,昊兒也死了,這個計劃依舊會執行下去。


    如果我因為一時衝動就答應與你秦國一同抵抗戎國的進攻,那在勝算寥寥之下,我蜀國也將陷入萬劫不複,失去最後一絲生機。


    所以有些時候我必須做出正確的選擇,況且無論我怎麽選擇都會有人犧牲的吧。”


    樗裏驊冷靜的聽著陸詢將他所有的顧忌說出口後,不由得一陣啞口無言。因為同為持一國牛耳者又豈能不明白陸詢話中的道理。


    但片刻後,樗裏驊還是沉聲說道:“既然侯爺不怕死,世子的死活侯爺也不放在眼裏,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陸詢聽完樗裏驊的話後,嘿嘿一笑,頓時抬起了頭顱,露出了脖子說道:“要殺就殺吧,隻是我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我陸詢竟然會死在自己的府邸之中。”


    “不,我不會殺你,我隻會勸你今日過後,就早早帶領百姓逃到嶺南去吧。”


    陸詢低下了頭,吃驚的看著樗裏驊被他身旁的隨從向門外推去後愣在了當場,但數息過後他就連忙抬起手向遠去的樗裏驊高聲叫道:“且慢,你究竟要做什麽?”


    樗裏驊緩緩扭過了頭來,對陸詢微微一笑道:“原本我是對侯爺你還抱有一線希望的,但如今看來確實是我錯了。


    所以我要執行我的計劃。


    那些凡是阻礙抗戎大局的人都得死,而第一個死的人就該是裝病的蜀公了。


    若不是他的貪生怕死,那蜀國又豈會成為如今這般窩囊的模樣。”


    陸詢聞言頓時大驚失色,他也顧不得還有人在伺機窺探著他的性命而連忙站起了身子,對著樗裏驊發出了顫抖的聲音道:


    “不可能,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樗裏驊冷冷一笑,他自然不會告訴陸詢,他所借助的虞歆兒會是自己的女人。


    虞歆兒能在南侯府自由出入,又曾被蜀公賜給了劉執,而蜀公又與南侯關係密切,那這般簡單的猜測又豈會瞞得過樗裏驊的。


    而且樗裏驊依舊隻是出言試探,但陸詢卻很容易的就鑽進了樗裏驊設好的套路。


    “我不僅知道此事,而且我還知道蜀公的藏身之處,不知道侯爺會不會相信呢?”


    說完話後,樗裏驊向小乙點了點頭,而小乙則立刻引著身旁一名抬箱進殿的隨從跑到了殿門口,在那些手持兵器的侯府衛士身旁點燃了一支衝天的炮仗。


    “咚、鐺!”


    一聲巨響傳入到了樗裏驊及陸詢的耳中,與此同時,殿上屋頂也傳來了輕微但卻能夠讓所有人聽得見的腳步聲。


    樗裏驊心知,這是虞歆兒在聽到自己的話後,故意發出的聲音。


    她要將自己安排的伏兵引到蜀公的藏身之處。


    但這腳步聲傳入了陸詢的耳中,卻頓時讓這一國侯爺有了種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之感。


    特別是當那些站在十多口大箱旁的漢子們從容的打開了箱子,從中拿出各式兵刃後,更讓陸詢的臉色變得蒼白了起來。


    “你利用我?”


    還未等陸詢開口說話,李昊卻怒不可遏的向樗裏驊嘶吼道。


    那些箱子的確是因為他而免受了侯府外的衛士檢查,所以他突然發現,從一開始這樗裏驊就在利用著自己。


    不然的話,他又怎會在來到南侯府時率先來找自己呢。


    “李兄,這話就說的沒意思了。難道李兄不是從劉相邦府中時就想要利用我的嗎?”


    隨著樗裏驊的話音落下,李昊也被樗裏驊的答複懟的無話可說,隻好怒視著樗裏驊而不知再說些什麽。


    陸詢扭頭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隨後他剛想要說話,就聽殿後的方向喊殺聲四起。


    那聲音傳來的地方正是蜀公隱藏的所在,而在蜀國白虎殿中早就稱病不見人的蜀公卻是一具安排好的傀儡而已。


    聽著那喊殺聲由大及小,由遠及近,陸詢的麵孔終於猶如死灰一般,他知道縱然自己的侯府守衛再是森嚴,但也不可能在益都城內的侯府中安排上千軍萬馬。


    所以當聽到交戰人馬的嘶吼喊殺聲足有數千人之巨後,就立刻明白了樗裏驊今日這是有備而來,而且他手下的人數隻多不少,又將蜀公的藏身之地摸的清清楚楚,所以一股無力的頹敗感立刻就將陸詢打到在地。


    “完了,蜀國完了。”


    望著低頭喃喃囈語的陸詢,終於在喊殺聲漸漸停息之後,樗裏驊開口說道:


    “侯爺不必如此,殺死蜀公對我沒有什麽好處。


    所以隻要侯爺能夠與我合作,合力抗戎,那麽對於今日的無禮之舉,我樗裏驊自然會給侯爺一個滿意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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