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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發現女子身影而又一次重歸寂靜的廳中眾人隻聽得一陣鼓樂聲大作,那女子竟然鬆開了勾在屋梁上的腳向下掉了去。


    又一陣驚唿聲中,女子似是毫不知道危險似的,隻是揮舞著手中的軟劍。


    眾人就見空中被那女子劃出了一朵閃著寒光的劍花,而她的身影在掉入劍花中後又一次失去了蹤跡。


    半息過後,凝神屏氣的滿廳眾人這才在那朵銀色的劍花消失後發現,白衣女子又將軟劍放入了腰間特製的腰帶中,盈盈向眾人做起了萬福來。


    而這時,所有人這才同時發現,那激昂的鼓樂聲不知何時又一次驟然停了下來。


    “嘩!”


    寧靜了數息時間後,滿廳眾人盡皆齊聲喝彩,鼓起了掌來。


    更有甚者早已經忘記了此間乃是相邦大人的宴會而毫不顧忌身份的站起身來興奮的又奔又跳。


    這其中跳的最高,掌聲拍的最為響亮的人莫過於樗裏驊身旁的李昊了。


    聽著李昊的喝彩聲似乎就要震聾了樗裏驊的耳朵。


    無奈的樗裏驊隻好笑著搖了搖頭,伸出雙手捂住了自己的雙耳。


    不過,李昊賣力的喝彩果然吸引了那白衣女子的目光,所以那女子便轉向了李昊這邊,微微欠身向李昊拜去。


    但當那女子施過禮抬頭看向李昊時,卻恰好看到了目光投向她的樗裏驊。


    看到樗裏驊後,那女子頓時就像是電擊了一般呆了一呆,片刻後她這才轉身隨著又起的樂聲舞起了劍來。


    而樗裏驊也察覺到了那白衣女子方才的模樣,自然皺起了眉頭在想那女子為何會看到自己生出異樣來。


    “趙兄弟,看到了嗎?”


    正思考時,李昊突然用他那雙巨大的手抓著樗裏驊的肩膀興奮的喊了起來。


    這不僅讓樗裏驊疼的從思慮中迴歸了現實,而且讓半個廳內的眾臣都將憤怒的目光看向了李昊。


    隻不過當發現大喊大叫的人是李昊時,絕大多數的文武官員卻都苦笑著搖頭不再去理會了。


    “看到了什麽?”樗裏驊連忙掰開李昊的大手,焦急的問道。


    他怕那李昊再抓片刻,恐怕自己的雙臂也會廢了。


    不過,與此同時樗裏驊也發現這李昊的力氣之大,世所罕見。


    “那姑娘看我發了呆,趙兄弟,你說我是不是很帥,獨特的氣質將她吸引了啊。


    ......”


    樗裏驊聽著李昊頗不要臉的話語,不由得翻了翻白眼,但為了避免再起波瀾,他還是對李昊點頭認真的說道:“李兄龍虎之姿,世間哪個女子不會被李兄的英雄氣概所折服呢?


    那姑娘看到了你,被你吸引的發了呆也是正常之舉。


    李兄稍安勿躁,還是一同欣賞完這姑娘的劍舞再做打算,不然讓別人發現了那姑娘對李兄傾慕,引起了嫉妒反而不美,如何啊?”


    李昊聽到樗裏驊也同意自己的觀點,連忙正色點頭道:“趙兄弟說得對,此事千萬不可讓他人知曉。


    過幾日我就去向相邦討要這位姑娘,就是用一座城池來換,我也一定要將她討迴來。”


    說罷後,李昊便再也不說話,而隻是瞪著眼珠直愣愣的看著廳內那白衣女子的劍舞,偶爾眼珠子轉一轉,似乎是在想著什麽隱秘的計劃。


    樗裏驊看了看一旁故弄玄虛的李昊,啼笑不得之下,這才搖了搖頭又將目光重新投向了廳中。


    他一邊思索著這女子的身份,一邊仔細的觀察起了女子的劍舞中那一招一式。


    不久後,樗裏驊就突然發現,那白衣女子的劍舞中竟然有他極為熟悉的招式。


    “奇怪,為何她會歆兒的招式。難道這女子是戎人派來的奸細嗎?”樗裏驊疑惑地猜測道。


    而正在這時,那白衣女子的劍舞似乎也達到了高潮之處,隻見她在舞出一朵劍花後,用腳尖輕輕挑起了先前帶進廳中的竹籠。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神秘的竹籠,不知道這白衣女子又有什麽樣的絕藝要展示出來。


    隻見白衣女子玉腿微微用力,那竹籠就猛然向空中飛起。


    到達最高處後,竹籠上的白紗便隨著竹籠的下墜而與竹籠分了開來。


    所有人都趁著這短暫的間隙將目光鎖定了竹籠內的東西,卻還未等看得清楚,就發現白衣女子的劍掃向了竹籠。


    “哢擦,”


    隻見竹籠被攔腰砍斷,一隻飛燕從竹籠中衝出就要向廳外飛去。


    而那白衣女子做足了架勢就等飛燕衝出竹籠又哪裏會讓它逃脫了去。


    隨後她輕叱一聲,猛地從地麵上跳起,腳尖便踩上了飛燕的背。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他們眼瞅著那白衣女子踩在了飛燕的背上,手中卻始終沒有停止舞劍的動作。


    而且飛燕仍舊向廳外飛去,那白衣女子也好似仙女一般隨著飛燕離開了大廳之內。


    臨近廳門時,也不知是刻意安排還是臨時起意,那白衣女子轉頭看了樗裏驊一眼後,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中。


    廳內的鼓樂聲又不知何時戛然而止,而廳內的每個人卻都像是被勾去了魂魄一般怔怔的注視著那不大的廳門。


    門外,鳥鳴聲不斷的傳入了廳中,偶爾還可以聽到不遠處的湖中那些錦鯉遊水時水麵蕩漾的波聲。


    “唰唰唰~~~”


    ......


    “趙兄弟,趙兄弟。”


    當李昊用力地將樗裏驊拍醒後,樗裏驊呆呆地望著李昊茫然的說了聲:“李大哥。”


    見樗裏驊終於開口說話,李昊這才微微鬆了口氣,隨後麵帶不悅之色說道:“人都走了半晌了,你怎麽還沒有緩過神來。


    那姑娘是我的,你可千萬別和我搶哦?”


    樗裏驊輕輕點了點頭,隨後便將目光移向了廳內,口中淡淡說道:“怎麽會呢,怎麽會呢。”


    李昊還以為樗裏驊是迴應著自己的警告,便一把摟住了樗裏驊的肩膀笑道:“兄弟妻不可欺,雖然哥哥我已經有了十多個老婆,但卻沒有一個像那位白衣女子讓哥哥心動了,你能知難而退,足以說明對我的尊重,走吧,哥哥帶你找樂子去。”


    李昊說話的時候,樗裏驊恰巧看到了先前那廳內上首的劉執、顧道遠等人沒了蹤跡,但這時李昊的聲音又在他的耳畔響了起來。


    “劉相邦已經引著顧宰塚和田向邦去了內堂商議正事了。


    這裏也隻剩下些吃吃喝喝的勾當沒有絲毫的意思,趙兄弟聽沒聽過忘憂閣?”


    “忘憂閣?”


    樗裏驊聽著這個陌生的名字搖了搖,而李昊則一臉的壞笑看了看樗裏驊後,就站起身子將樗裏驊一把抱上了竹椅,並親自推著他向廳外走了出去。


    忘憂閣,顧名思義,就是去了此閣能忘記所有的憂愁,但樗裏驊卻在今夜的忘憂閣中激起了所有的憂愁。


    方才,劉執府中的茅屋大廳中那舞劍的白衣女子迴眸看向樗裏驊的眼神雖然隔著輕紗,但樗裏驊的心中卻是明明白白的知道,那分明就是虞歆兒的眼神,隱隱約約之中帶著依依不舍的眼神。


    “趙兄弟是覺得這些庸脂俗粉入不得兄弟的眼嗎?”


    見樗裏驊滿懷心事,又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李昊端起了一杯酒向樗裏驊敬去。


    樗裏驊這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差點兒誤了大事,隨後他強壓下諸多的疑惑和衝動,對李昊笑了笑後抬手飲盡了杯中之酒,又摟著身旁斟酒的美人兒笑著說道:


    “昔日在西京城中,哪裏能夠遇到如此國色天香的美人兒,今日不僅遇到了,而且還遇到了這麽多。


    這都是托李大哥的福氣啊。趙某正在發愁該如何消受呢,又怎麽會入不了眼啊。”


    “哈哈哈,這幾日常聽聞趙兄弟一來蜀國就鑽進了溫柔鄉中,這才會帶兄弟來這忘憂閣。


    但方才看到兄弟的模樣,我還以為傳聞有假呢。”


    說罷後,兩人相視一笑,隨後便對酒當歌,開懷暢飲了起來,直到子時敲梆人的梆子聲音響起在忘憂閣的樓外時,二人這才相約他日再聚,告辭別去。


    ......


    “顧大人,劉相邦真的將蜀國局勢毫無保留的和盤托出了嗎?”


    樗裏驊凝視著滿臉皺紋的顧道遠,開口問道。


    顧道遠先是點了點頭,隨後歎息一聲說道:“劉相邦確實已到了掌控不住局麵的當口,不然的話這等隱秘的事情又豈能對我們講出來。


    而且你還不知道吧,昨夜不僅公子野遇刺,命在旦夕,就連那在廳中為我們舞劍的女子也在昨夜裏被人擄走了。”


    “什麽?”樗裏驊聽到此處時,急聲叫道。


    而顧道遠則疑惑地看了看樗裏驊後就不再說話。


    樗裏驊見顧道遠的模樣,知道他是在奇怪自己為何會對一名舞姬如此在意,便連忙沉下聲來對顧道遠說道:“宰塚大人,若我沒有猜錯,那昨夜舞劍的女子是虞歆兒。”


    樗裏驊話音落下後,就輪到了顧道遠大吃了一驚,他直愣愣的盯著樗裏驊,卻見樗裏驊微微點了點頭,這才低頭沉思了起來。


    “原以為此番蜀國之行會遇到種種困難,但沒想到我們還是低估了這其間的複雜局麵。


    虞歆兒姑娘為何會在劉相邦的府中成為舞姬呢?


    如果虞歆兒姑娘在的話,那神君又在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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