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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羋純嘉從趙之海方才所講述的故事中突然發現,似乎這瘸腿的將軍與戎人交戰竟然從來都是以弱勝強,這其中甚至還包括了多次野戰。


    這可讓這些聽聞蠻族野戰無敵的楚國人嚇了一大跳,也讓他們對樗裏驊有了更加深切的忌憚。


    要知道齊國數十萬大軍野戰之下被兩萬戎軍殺得丟盔棄甲可是不久之前才發生的事情。


    所以兩相對比之下,樗裏驊的形象立刻就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中突然變得高大威猛了起來。


    要知道,如果是曾經天下公認的戰神方元恆站在這裏,或許楚國人都沒有這般驚訝。但區區一個百將在短短數年的時光裏就取得了如此多驕人的戰果,這種思想上的衝擊頓時讓在座的每一位楚國人大感震撼。


    楚國眾人中,隻有公子嘉此刻就像是吃了蒼蠅一般難受。他一邊躲閃著樗裏驊向他投來的冰冷目光,一邊內心中對樗裏驊方才那副恭敬的模樣破口大罵了起來。


    天下間,能成一國實際掌舵者的權臣中,誰會像樗裏驊這樣不僅自己盡孝恩師榻前,又能在外國的來使麵前毫不顯山露水甘做綠葉陪襯的。


    “這才叫扮豬吃老虎吧。”羋純嘉的心中苦不堪言。


    “中更大人、河西將軍勿惱,方才二哥和羋大人的話雖然無禮,但也算是純熙授意下才出口過問的。


    畢竟在不知道河西將軍過往經曆的前提下,我楚國五十萬將士的生死在純熙看來也是天下第一等的大事,自然馬虎不得。


    但如今純熙得知了河西將軍雄才大略之後,我們自會重新作出選擇的,還望中更大人與河西將軍不要介意。


    這樣吧,介司馬屋中不能飲酒,那晚輩就以茶代酒權當是向中更大人和樗裏將軍賠罪了。”


    不卑不亢的說罷後,隻見羋純熙盈盈站起,端起了茶杯向趙之海與樗裏驊遙施一禮,仰頭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趙之海怎能不知道羋純熙心中的想法,他對樗裏驊略施眼色後立刻轉了臉色笑著說道:“四公主言重了,大敵當前又關乎著五十萬楚國將士的性命,各位楚使自然是要了解清楚,四公主又何談賠罪一說。卻是老夫方才有些托大讓諸位生出了誤會。”


    趙之海說完話後,那還在站著的羋純熙看了看麵色稍緩的米暢幾人一眼後這才又笑著開口說道:“既然如此,倒是純熙多慮了。今日我們叨擾的也有些久了,就不再打擾司馬大人休息。


    不過今晚純熙將在醉翁閣宴請列國公卿,還請到了三孤大人和齊國正卿蕭大人與田相邦賞臉出席,所以純熙還請趙大人與河西將軍能夠一齊賞臉光臨,在會盟前共商合縱大計。”


    趙之海聞言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的目的終於是達到了。


    羋純熙雖然方才將一番話說的不卑不亢,短短幾句就將樗裏驊帶給他們的壓迫感又重新扭轉了迴去。但他們終是改變了對秦國的認知,隻因那位坐在竹椅上仍舊目露寒光的樗裏驊。


    羋純熙開口邀請自己出席醉翁閣之宴,在趙之海看來,這就算楚國人已經改變了當初看衰秦國,一心隻想要


    幫助齊國的主意了。


    趙之海早在十日前就得聞,這醉翁閣的宴會中列國將會商定楚國援兵的走向,至於那會盟大典隻是個形勢而已。


    從被人忽略到終於接到邀請,趙之海的內心已是激動不已,隻是老於事故的他又怎會讓人輕易看出自己內心中的喜怒。所以趙之海淡淡一笑,道了句謝後就算是答應了羋純熙的邀請。


    而見到羋純熙與趙之海笑意盈盈的息了幹戈後,樗裏驊似乎又重新恢複了那副扮豬吃老虎的模樣,任由趙之海與楚國人談笑風生而他自己又開始一言不發了。


    隻不過此時,在那些楚國人的眼裏,這瘸腿的將軍卻如同沉默的修羅一般可怕。


    送走羋純熙後,囑咐過樗裏驊與自己一同赴宴的趙之海又出了介子府,因為為了今晚的宴席他還要再帶著顧道遠去拜訪幾位“老朋友”,這樣才能加重些贏取援軍的籌碼來。


    而樗裏驊卻在虞歆兒的陪伴下發起了呆來,因為方才那楚國公主臨走時故意走到自己的身前,對他輕聲說的那句:“還望先生不要忘記赴宴,權當純熙還了那頓茶水錢。”讓他的心中生出了一絲古怪與熟悉的感覺來。


    可他心中確實篤定,這羋公主他是從未見過的,但為何她會讓自己生出似曾相識的感覺呢。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樗裏驊拍了拍虞歆兒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說道:“歆兒,今晚你也陪我一起去,將玉攜帶好,看看會不會遇到他。”


    ......


    匆匆半日,轉瞬即逝。


    當趙之海帶著顧道遠和樗裏驊來到位於外城朱雀大街的醉翁閣時,天色已經擦黑,但醉翁閣外卻燈火通明將整條街道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來時的路上,眾人就已經看的清楚,這整條朱雀街道已經被完全封死,除了載著列國貴胄前來醉翁閣赴宴的十多駕車輛排滿了一路外,昔日熱鬧非凡的朱雀大街卻好似空域一般罕無人跡。


    但仔細看去,那街邊許多燈火照不到的地方還是影影綽綽站著許多身穿各色衣衫的青壯在冷冷的互相盯著對方。


    “看來今夜的宴會果然將是會盟前諸國最後的角逐,不然的話又怎會來這麽多的大人物,更不惜將整條朱雀街都肅清一空了。”


    趙之海走下了馬車,聽著走到近前的顧道遠沉重的話語後點了點頭說道:“若不是驊兒,今夜的宴會怕是我們或許連參加的資格都沒有。道遠,我大秦國運恐怕就要在今夜定下了。”


    顧道遠對趙之海的話語深以為然,看著中更大人向醉翁樓緩緩走去,自己的心中也不免一陣欷歔。曾幾何時,類似這種宴會大秦的使者永遠都會是主角,可如今國破山河碎,城空草木深,大秦的人竟然連參加宴會都要仰人鼻息了。


    不過顧道遠畢竟是滿懷城府的人,感慨片刻後他就麵色如常,快走兩步跟上了趙之海的腳步。


    二人的馬車後,樗裏驊在虞歆兒和毛彪等人的攙扶下也走下了馬車,隨後虞歆兒就推著樗裏驊的竹椅向醉翁閣走去。


    “毛千人,讓兄弟們找個地方守在門外。看情況今夜的


    宴會沒有那麽簡單,你和兄弟們也要擦亮眼睛。如有異變,你可全權處置,但切記要保全中更與宰塚大人的安全。”


    毛彪跟隨在樗裏驊的竹椅旁,當聽到樗裏驊的命令後,立刻麵色凝重應“喏”抱拳離去。隨即他就安排了百十餘親兵們將馬車趕到了街邊,後又率眾隱沒在了黑暗裏,虎視眈眈的看著同樣在黑暗中隱沒的那些身穿各色衣物的列國精銳。


    趙之海帶著顧道遠以及樗裏驊、虞歆兒三人進入了醉翁閣中,閣門口立刻有負責迎接的將官打扮的漢子,在一眾紅衣兵士的簇擁下連忙上前迎了過來。


    那漢子見來者是趙之海後立刻抱拳恭聲說道:“趙大人,左某有失遠迎,還望贖罪。隻是隨大人和樗裏將軍前來赴宴的這兩位大人可麵生的很,趙大人可否介紹一下來者的身份?畢竟四公主有令,未接到邀請者不得入內。”


    趙之海顯然也認識這位白日裏曾經隨著羋純熙來過自己府宅的左姓將領,所以在聽他說完話後,便微微點了點頭分別指向自己身後的二人說道:“這位是我大秦宰塚顧道遠,而那位在河西將軍身後的人則是……”


    “這位是我的親兵,相信左將軍也看出來了,樗裏驊行走不便,來來去去還需要別人得照料。所以樗裏這才擅作主張帶了一名親兵前來。


    不知左將軍可否同意讓我帶親兵進去。如若不同意,那我隻好自己爬進去了。”


    那楚國漢子聽到趙之海向他介紹到顧道遠時,立刻對這位五十餘歲的老者充滿了敬意,這位秦國仙鶴大人的名聲可是如雷貫耳,昔日戎人未來東征時,天下列國間的紛爭可從來都沒有少了這位顧宰塚的身影。


    可以說那個時候秦國籠罩在諸國身上的龐大壓力幻化成具體的形象怕就是這位紅臉的老者了。


    左姓楚將向顧道遠躬身施了一禮後,遂又聽到樗裏驊所說的話,那左姓將軍立刻朗聲哈哈一笑說道:


    “樗裏將軍說的是哪裏話,這裏是王畿,又不是我楚國,出入何處帶著何人是樗裏將軍的自由,我們怎會蠻橫的去幹涉客人們的自由呢。


    隻是今日閣內前來赴宴的都是些貴胄宗親和列國大臣,他們為了給我家公主麵子才主動不將親兵帶入閣中而已。


    所以,樗裏將軍帶著親兵入內並無不妥,又何須征尋末將的意見呢。”


    左姓將軍說完話後就向樗裏驊微微施禮灑然一笑。其實對於樗裏驊,這左姓將軍的內心中是極為佩服的,畢竟兩人皆為行伍中人,而樗裏驊的戰績恰恰是領兵打仗之人都在極力追求的目標。


    這樣的英雄不應該被怠慢,所以縱然羋純熙曾下令不準赴宴者帶著親兵入閣,但左姓漢子卻顯然沒有貫徹始終。


    因為在他看來,一名親兵進入閣中根本就無礙於大局,但卻能讓英雄得到應有的尊重和體麵。


    樗裏驊見這左姓漢子說話間不卑不亢,所以也不拆穿他話中的虛偽之處,隻是在向左姓漢子抱拳迴禮後,就轉頭向虞歆兒微微點了點頭。


    虞歆兒立刻推著他跟隨在趙之海和顧道遠的身後,進入了醉翁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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