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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母親起了蘊意,樗裏驊的內心之中卻叫苦不止,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又如何來解釋此事。生在貴族大家的母親雖然品性端良但也好惡分明,她能為了樗裏驊一句輕視恩人的話大怒不迭,更能因為與自己相愛的虞歆兒正是戎酋之妹而與自己產生更大的分歧。


    默然不語的樗裏驊讓原本顯得頗為喜悅的範氏瞬間變了臉色,屋中眾人也隨著這突變的氛圍而噤若寒蟬。


    片刻後,範氏看著低頭不語的樗裏驊終於歎了口氣。


    “也罷,其實你不說我也早就猜到了。


    那虞姑娘與我們從倉都到汶水相伴一月有餘,一路上更是時刻與雲苓一起伺候為娘的起居。


    她時時在我身旁對我講述你的事情,又對你昔日的過往極為留意。那一個月,我看的出來虞姑娘總是喜歡聽你小時候的事情。


    為娘雖然老了,但也是知道女孩子心思的。


    那虞姑娘顯然對你大有意思,與你的關係雖不敢明說但也如你一樣寫在了臉上。


    不過虞姑娘雖然天生麗質,樣貌俊美,但她卻弓馬嫻熟不善女工,所以我猜她定是庶族女子。


    因此你才怕為娘生氣不敢承認是也不是。


    罷了,為娘雖然知道貴庶有別,如果在昔日也是怎都不會同意你們二人交往的。但當下大秦已經分崩離析,而我樗裏家族也已經陷於戎人之手久矣,所以誰還會在意那些貴族們的看法呢。


    不過話雖如此,但那虞姑娘日後進我家門,隻可做妾絕不可為妻,不然九泉之下我又如何向你的先人交待。


    這也算是虞姑娘救我們一家人應得的待遇。此事日後到了地下,我自會和你的父親解釋的。


    而且為娘早有意讓雲苓給你做妾,索性就與那虞姑娘一起接進門罷了。


    如今你的腿已殘,日常沒有個貼心人也是不妥。


    就留雲苓到你屋中伺候吧,為娘這裏還有吳嬸相伴,少了雲苓倒也無妨。


    你覺得如何啊。”


    原本心中哭笑不得的樗裏驊聽到母親要將雲苓給自己做妾,而且當即就要將雲苓送到自己屋中。大驚失色之下樗裏驊連忙搖頭說道:


    “不,不,母親大人,這可使不得啊。”


    原本在範氏說完後,屋中眾人都是一團笑意盎然的表情,顯然範氏早已經將此事告訴過眾人。而幾年未見,出落得更加水靈清秀的路雲苓也羞澀的低下了頭偷眼瞅著樗裏驊。


    但眾人突然聽見樗裏驊開口拒絕,頓時紛紛有些愕然。


    範氏急忙開口問道:“為何使不得?你已經成人數年,卻還未娶妻添丁,已是不孝至極。如今雖然戰事危急,但讓雲苓伺候你起居又有何不妥。難道你覺得雲苓配不上你,或者你的心思都在那虞姑娘身上嗎?”


    範氏語重心長的說道,話語說到了最後顯然是有些惱怒了。樗裏驊抬頭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到臉色蒼白的路雲苓身上後苦笑著說道:


    “母親大人息怒,雲苓姑娘天生麗質,哪裏會配不上


    孩兒。孩兒如今殘缺之軀也隻怕是會委屈了雲苓姑娘。


    隻是如今陰夫人與公子琿以及列位宗親大人剛到上黨,方才孩兒還與他們一同商議抗戎大計。


    初定於明日就要率軍隨行護送他們前往曲沃。


    所以行軍之人哪裏敢留女子在身旁的。


    還請母親大人三思啊。”


    樗裏驊苦著臉連忙解釋道,說完後才發現自己的渾身上下已被冷汗打濕。他怕再讓與自己離別數年剛剛重逢的母親傷心,所以微微思考過後就隻好搬出來陰夫人和公子琿為他暫且擋上一擋。


    果然,範氏一聽自己兒子搬出了陰夫人和公子琿,臉色立刻緩和下來,連忙說道:“哎呀,你看我已經是老糊塗了,怎麽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說完後,她迴頭拉起了身旁低頭站著的雲苓之手,輕輕的拍了一拍後愛憐的說道:


    “看來你還得再等些時日了。驊兒一心為國,我們做女人的也隻好在背後支持他才是。大丈夫誌在四方,況且父子英雄古來就少,他的父親殉國於抗戎的戰場上,所以我也不希望他因為兒女情長畏手畏腳,喪失了男兒的本色。”


    雲苓聽完範氏的話後,輕輕“嗯”了一聲算是迴答了範氏,她那白皙的臉上也同時生出了一抹緋紅。


    這番少女羞澀的模樣立刻惹得範氏和一旁的吳嬸“咯咯”地笑個不停,而雲苓也顯得更加羞澀了。


    屋內又重歸離別後重逢的喜悅,一時間歡聲笑語充滿了屋中的每個角落。


    屋外的大郎和二郎也爬在屋簷下,在屋內眾人的笑聲中懶洋洋的爬在灑滿陽光的牆角下閉起了眼睛一動不動。它們就像是山巔上還未融化的積雪,白的單純白的無瑕,白的讓人看去就會心生喜愛。


    這日夜,在吳嬸和雲苓的操持下,樗裏驊再次嚐到了來自家鄉久違的味道。同時,他又邀請高雲策和馬元來到自己的府中,破天荒的打開了酒,在猶如玉盤般的明月下,吃了一頓難得的團圓飯。


    翌日,樗裏驊點兵三千,保護著陰夫人及宗親大臣一行北上龍門,準備經此去往曲沃。


    在龍門,那些早一年搬遷過去的上黨貴族們一聽陰夫人及長公子來到,從骨子裏帶著的政治嗅覺立刻發揮了作用,他們嗅到奇貨可居的味道後馬上紛紛向夫人及公子敬獻錢財,又對諸位宗親提供衣食住宿,讓這些平日裏錦衣玉食慣了的貴族們感動的泣淚漣漣,直言此地貴族才是大秦最忠於公室的貴族。


    而這些善於鑽營的貴族們並不急於達到目的,所以見陰夫人和宗親們在龍門待得高興也就毫無保留的繼續奉獻起來了。


    要說最吃驚莫過於樗裏驊了,今次他才算是大開了眼界,原以為當初這些貴族們資助自己抵禦齊軍已經耗盡了他們的家財,卻沒想到他們仍舊有餘力供給這些宗貴們如此奢華的玩樂用度。


    看來上黨確實和自己從小長大的原州不同,而這些上黨貴族們的富有也與當初的原州貴族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樗裏驊可不會將全部心思用在這些令他厭倦


    的事情上,在與顧道遠和張孜獬多次商議後,他就與這兩位大臣一道先去了曲沃,為陰夫人和公子琿往後在曲沃的生活打起了前站。


    曲沃武英殿雖然名聲不小,但畢竟隻是卿大夫的府衙,所以在樗裏驊的示意下,駐守在此地的安默然派兵將武英殿周圍一裏之內的民房全部征用,用於將來擴充府邸,加固府衙防禦所需。


    好在曲沃城中的百姓早已不是當初的原住民,所以這番工作倒也沒有費去多少的時間和精力。


    但擴充府衙需要大量錢財不說,還要人力物力的支持。眼下的樗裏驊哪裏會有這些東西,所以在將武英殿外圍百姓清理過後,他就將此處管理交給了顧道遠,再也不插手此事了。


    顧道遠和張孜獬雖然手握著上黨貴族孝敬的錢財和當初從汶水城逃出時帶出的一些錢財,但這些錢對於大興土木來說可是杯水車薪的。


    所以二人也沒有急於改建府衙,隻是對武英殿及周圍民居稍加修葺一番,就立刻派人去龍門接陰夫人等人來曲沃居住了。


    從陰夫人及公子琿來到上黨,再到定居武英殿,轉眼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這一日,在曲沃縣衙暫住三個月,正準備返迴上黨的樗裏驊住處突然來了一名齊國人,此人大約三十歲許上下,身著一身華麗的衣衫,他坐在樗裏驊的對麵,雙眼有如寒冰一樣冷酷的盯著樗裏驊,消瘦的臉龐上一對瞳仁中少露出點寒森的光芒。


    “蕭大人的意思是說,陰夫人已經同意送公子思迴齊國嘍?”


    那中年人見思考一番的樗裏驊又看向了自己,隨即收斂了眼中的精芒,笑了笑拱手輕輕說道:“正是如此,如果貴國能夠放長公子迴齊,我們就能夠答應,允許陰夫人及公子琿經齊國前往王畿與秦公相聚。”


    見樗裏驊隻是微微笑了笑,那中年人微皺眉頭問道:“五大夫可是有什麽疑慮麽?此事五大夫問問陰夫人自然就知道蕭某說的是真是假了。


    秦公與陰夫人約有密信,不見此信,陰夫人又如何信得過蕭某呢。


    三月前,秦公與貴國中更趙大人從夏陽突圍,帶著五千殘軍順水東入王畿。此事現在天下已皆知,所以五大夫不必擔心蕭某所言有詐的。”


    蕭姓中年解釋完後,就見樗裏驊伸手將麵前案幾上的茶杯輕輕端起喝了口茶後不急不緩的說道:“蕭大人可否將此事與宰塚大人說起過?”


    蕭姓中年聞言一愣,遂即恍然大悟般的笑道:“原來五大夫是為此事顧慮,難不成五大夫還真的會在意顧宰塚的看法不成?


    此事已經陰夫人和宗伯大人首肯,隻要五大夫點頭,顧宰塚又會有什麽意見呢。畢竟當初擒獲我家長公子的可是五大夫您啊。”說到此處,那中年人頗為玩味的看了一眼樗裏驊後輕聲又說道:“五大夫年少有為,英雄蓋世,就是貴國左更大人當年也不及五大夫萬一。隻要五大夫點頭,他日五大夫去了王畿,我家君上自然會為您美言幾句,到那個時候取代方帥左更之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五大夫覺得意下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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