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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錦行閉上了眼睛,片刻後才隨著一陣陣“蹬蹬蹬”攀梯而上的腳步聲臨近緩緩將眼睜了開來。


    “大單於,好消息,好消息啊。”


    一聲激動的大叫聲傳入了蕭錦行的耳中,引得蕭錦行為之一笑。


    “哦?


    什麽事會讓你這從不苟言笑的老族長也會高興成這個樣子?


    先來坐下喝一杯茶吧。


    當年我尚在秦國時,就聽說這河西徐昌的夏雲碧露乃是大秦茶中之冠。


    此茶隻能在仲夏的雨後采摘才能不失其味,甘甜清香,迴味無窮。如果其他時候采摘,則與尋常的粗茶並無區別。


    正因為如此神奇,所以每年產量寥寥無幾,據說隻有秦公在向周天子進貢時才會拿出多餘的幾錢喝上幾次,極為難得。


    今日恰巧被我遇見了,秋茲族長趕快來享受享受周天子的待遇吧。”


    說著,蕭錦行就拿出一個空杯準備為秋茲斟茶。但他卻沒有想到,秋茲一見蕭錦行慢悠悠的先是溫杯後又洗杯,頓時坐在地上左右扭捏了起來。


    數息過後,秋茲就發現案幾上的一壺沸水已經用了個七七八八,而蕭錦行遞到他麵前的茶杯卻依舊空空如也。


    當蕭錦行命人去取沸水的時候,這位老族長再也忍不住,站起身來笑著說道:


    “大單於,秋茲要喝上這口水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了,我還是先說事情吧。”


    蕭錦行聞言一怔,他抬起頭撇了撇心急如焚的赤膊壯年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片刻後他才幽幽一歎道:“我知道你說的一定是好消息,所以想為你泡壺好茶慶祝一番,可是見你如此心急的模樣就知道你也不會在意這壺茶的好壞了。


    算了,不給你喝了,不然浪費了我的好茶。”


    蕭錦行說完後,卻突然裂開了嘴微微一笑,隨即輕輕搖起了頭來。


    自從入關後,自己多次要求這些來自草原上的族人們穿衣習禮,可是這看似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這些人卻始終辦不到。


    特別是一到夏天來臨後,這些草原上的男人們就重新脫下獸皮,粗衣,開始赤裸著上身穿梭在所占據的大半個秦國境內了。


    看大單於微微一笑,秋茲雖然並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但也終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說道:


    “大單於,我趕快說罷,說完後哲托這小子還在等我去喝酒呢。


    這次說什麽也要把他喝爬下,這小子憋了這麽久才來秦國,這些時日更是一肚子的怨言。


    讓我先去殺殺他的銳氣,免得以後作戰,他的頭會伸上了天。


    不過,大單於可真是沉得住氣,哲托這兩萬重甲騎兵直到此時才被派入關內,就連當初與方元恆作戰時大頭人也從不提說這支草原上最厲害的騎兵,看來大單於一定覺得還有比方元恆更加厲害的角色。”


    看著秋茲說到那兩萬重甲騎兵時頗為認真的模樣,蕭錦行連忙擺手笑道:“趕快說正事吧。


    其實在我眼中,你們所有部落的人馬都是我大夏國的精銳之師,並不分什麽厲害和不厲害。


    我讓哲托、術赤、木華裏、速闊此時進入關內確實是有大用的,隻不過這用處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們,而且近期的作戰也不會派上他們的。”


    秋茲聽著蕭錦行說完後,頓時露出了滿臉的古怪,隻不過片刻後他連忙笑道:


    “大單於不說自有大單於的打算,秋茲就不多問了。”說完後,秋茲似是又想起了要匯報極為重要的消息,立刻激動的說道:“大單於,你知道嗎,今日剛剛得來的消息稱西京亂了,徹底大亂了。而且據說雍道成那小子也被趕出西京,投奔趙之海去了。”


    “哦?


    說來聽聽,是怎麽個亂法,看看與我猜測的是否吻合。”蕭錦行目光一閃,麵帶喜色問道。


    而秋茲也連忙將探子打探來的消息向蕭錦行詳細的敘述了一番。


    片刻時間過後,蕭錦行看著激動的秋茲與語無倫次的講述完,這才端起一杯剛剛重新泡沏好的碧綠新茶放在鼻前微微一吸,閉上了眼睛。


    秋茲看著大單於的模樣,也好奇的探頭聞了聞麵前的茶氣,隻不過半息時間他就帶著滿臉的失望神色又縮迴了頭,古怪的看著仍舊沉浸在茶香中的蕭錦行做了個不置可否的動作。


    “這有什麽好喝的,氣味不就是比那些磚茶淡一些嗎?哪裏有酒喝的爽快,真是奇怪了。”


    秋茲心中腹誹道,隻不過他剛剛嘀咕完,就見蕭錦行突然睜開的雙眼精芒一現。


    “傳令,讓哲哲派三萬人馬從西向東進入河西,在百裏縣外紮營等候,秋茲族長和我率領五萬人馬三日後啟程南下,去與哲哲匯合。


    要打仗了,不過這一戰可不止是擊敗他們那麽簡單了。”


    秋茲聽完蕭錦行的安排,微微一怔說道:


    “大單於,百裏、秋射兩城頂多也就三萬多雍欒的人馬,那些人何須我們八萬大軍齊下?


    況且徐昌北部諸縣還有秦國軍隊,我們傾巢南下要是他們在背後偷襲又該如何是好。”


    蕭錦行輕輕一笑,他站起身來拍了拍目露疑惑的秋茲,轉身就走下了煙雨閣中。


    他自然不會告訴秋茲,河西北部諸縣的將領,此刻正在自己所占的徐昌城中。


    而自己在多年前送到齊國的內應雖然不多,得到的消息更是模糊,但總歸還是能讓自己有蛛絲馬跡可尋的。


    齊國將會派兵來援之事,雖然自己還拿不準人數時間和來援的地點,但卻感覺的到隨著西京之變的發生,他們終於要參與進來了。


    那麽,自己的大軍就在百裏和秋射等候著他們的到來吧。


    比較在京畿這樣的超大堡壘與秦齊聯軍苦戰,還不如讓齊國軍隊來到百裏、秋射這樣的平原小城與自己決戰。


    這一戰,蕭錦行不僅要報仇雪恨,殲滅來犯齊軍,還要一鼓作氣一舉拿下齊國來。


    “青兒,我要為你報仇了。天下哪個國家都可不滅,但唯有齊國必須滅亡!


    這是他與他們為當年之事所要付出的唯一代價。”


    ……


    徐昌城中的殘垣斷壁間,除了偶爾走在街上的零星百姓之外,就全部都是戎人的身影了。


    這座城池在之前的一年中,被秦國人和叛軍反複爭奪,破壞的猶如煉獄一般。


    即便是那些零星出現在殘垣斷壁間的百姓,也是戎人好不容易才從周圍百裏範圍內找來的逃難者。


    雖然戎人給了他們土地,如同靈州、秦嵐諸縣一樣給了他們三十稅一的承諾,可是對於這樣一座諾大的空城來說又有什麽作用呢。


    徐昌城中的一角殘屋內,樗裏驊默默的看著虞歆兒將熱好的酥油茶遞給了自己。


    隨後她坐在與自己相對數尺的距離手捧著雙頰含情脈脈的盯著自己,心中頓時覺得頗為溫馨。


    這幾日二人每天都是這樣渡過的。甚至樗裏驊覺得,在這間隻有破爛的頂棚與看似稍稍好點的石牆中的幾日,才是自己冥冥之中最想要的生活。


    而自己膝下的疼痛與所獲的幸福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而且樗裏驊在隱約間覺得,正是自己遭遇到了如此不測,才會與心愛的人重新相遇。


    “樗裏哥哥,趁熱喝點兒。


    這十多天過去了,派出去的人也該有消息傳迴來了,哥哥先不要著急。”


    歆兒輕輕的向樗裏驊說道,她原本是想要向樗裏驊微笑來著,隻不過又忽然覺得這樣做怕是會有些不妥當。


    萬一得來的消息不是喜訊而是噩耗,那自己又該如何麵對自己麵前的男子呢。


    所以,歆兒說完後,似是有些尷尬的低下了頭,隨後又輕輕說道:“要是你我二人在沒有打仗的時候遇見該有多好啊。”


    樗裏驊早就習慣了麵前女子直來直去的說話風格,所以聽到這樣的情話雖然仍舊恍然一頓,但片刻後還是苦笑著搖起了頭。


    當那日虞歆兒的白馬在夕陽最後一絲餘暉中趕到了自己的馬車前,當自己又重新看到那匹白馬的主人取下頭上的銀盔露出讓自己魂牽夢繞的麵容時,自己知道,自己終是做了虞歆兒的俘虜。


    隻不過自己這個俘虜卻做得極為舒適,因為在虞歆兒的照料下,自己的雙腿以及渾身上下的傷勢恢複的頗好,而且虞歆兒還主動派出人手去原州探查自己家人的下落。


    此時的樗裏驊麵對著虞歆兒,心中隱藏了許多想說的話,卻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終於,他隻是含情脈脈的低頭凝視麵前低頭的玉人,漲紅了臉龐緩緩喝起了手裏的油茶。


    “你這人喝起油茶來雖然好看,但未免也太磨磨唧唧了。


    也不知道你哪裏好,我會喜歡上你這傻瓜。”


    歆兒聽見樗裏驊吸溜吸溜的喝起了油茶,知道這個比自己還要害羞的男子終是不願與她談及此事,就抬起頭取笑他道。


    聞言微愕的樗裏驊連忙尷尬的“嘿嘿”一笑,原本紅了的臉頰就顯得愈發紅潤了起來。


    “樗裏哥哥,待送信的人來了,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羞澀”的樗裏驊突然聽到虞歆兒向自己問到此事,猛然間渾身一顫,下意識的就想否認,隻是他剛剛抬頭說了句:“歆兒,我。”這幾個字之後,就見一隻玉手伸到了自己口前,似是阻止自己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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