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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日,蕭子碩便召集了顧道遠、方恆心、廉閔等人商議進入東京後的種種措施安排,在對哪些人拉攏,對哪些人打擊進行了細密的籌劃之後,蕭子碩這才帶著五千人馬進入了東京城中。


    隨著蕭子碩進入東京城的除了顧道遠、方恆心等一幹秦人外,自然還有廉閔等齊軍的將領。


    蕭槿作為蕭子碩的文案也隨著他進入了東京城內,與趙青兒、小瑩一道住進了公子府中。


    作為已薨秦公的長子,蕭子碩方一進城迴到府中,便見府中上下皆穿著孝服等候他的歸來。


    蕭子碩剛一進門,便有仆從將孝衣麻繩與他伺候穿戴整齊後擁著他直奔青龍殿。


    其實在蕭子碩還未進城時,便有一些官員出城與他相見,這其中最為重要的人,便是他的老師,時任齊國大司行的溫玄了。


    在這些僅存的支持自己的官員們告知下,蕭子碩對如今朝局算是第一次有了些清晰的脈絡。


    自己出質秦國僅僅一年來,一些原本支持自己的官員大多都已經丟了官。


    相邦之下的大司行、大司田、大司馬、大司理、大諫之官五官中,除了任大司行的溫玄外,其餘四官均變為了支持公子堰的人員擔任,更別提那些個附屬於五官之下的小官了。


    如此局麵下,若是沒有溫玄的苦苦支持,公子堰便早就繼任了國公之位,又怎能等到自己迴到國中來呢。


    但事也並非糜爛至極,因為那些處於中間觀望的人卻占據了齊國政局的半壁,他們雖然不願參與到兩公子相爭中去,但隻是在羋夫人和公子堰的拉攏之下,還是有絕大部分的人微微傾向於公子堰了。


    溫玄相信,隻要公子碩能夠迴來,他便有信心將這些人中的大部分拉攏迴來。


    隻是相邦田甫和從不問政局的三卿四人卻始終態度不明。


    但這四人才是能夠左右公位歸屬的最重要的人。


    先公已薨足有兩月之久,再有不到一月便要下葬了,所以曾經就連溫玄都以為大勢已去,可卻沒有想到公子碩不僅能夠提前安然迴京,而且還帶來了十二萬軍士為其造勢。


    這無疑為這位老人注入了一劑猛藥。


    他對蕭子碩言明,隻要他們能夠獲得相邦田甫和三卿的支持,此番定能徹底扳倒公子堰,順利繼位。


    那田甫乃是三朝老臣,他在朝中的話語權無人能夠出其右。


    即便是蕭子碩遠質秦國後,羋夫人也始終無法說動秦公將儲君之位給那公子堰,其中的原由便是田甫以自古儲君立長不立幼,立嫡不立庶為由阻攔秦公所造成的。


    所以隻要蕭子碩迴京,田甫縱然不會幫蕭子碩奪位但也不會在背後掣肘。


    隻是那三卿卻是有些麻煩。


    齊國的卿爵不同於其他三國可由異姓擔任,而是皆由國君的兄弟擔任。


    目下的齊國的客卿兩人、正卿一人便都是蕭子碩的叔伯了。


    這三卿平日從不理政事,隻是在各自的封地中吃喝玩樂而已,但每當齊國進行祭祀或者兵事時,他們才會浮出水麵,與國君一道治國理政。


    對於他們來說,自己的哪個侄子去做國君,到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反正都是自家姓蕭的人。


    這些年在羋夫人的經營之下,三卿中的蕭望還是略有些傾向於擁立蕭子堰的,但畢竟宗法有製,所以倒也沒有在明麵上顯露出來各自的態度。


    按照溫玄的建議,便是要蕭子碩親自對那三卿拉攏一番。


    因為,那畢竟是蕭子碩自己的家事,旁人參與隻能適得其反


    迴府換了身衣服的蕭子碩匆匆忙忙的來到了青龍殿內,一進大殿便直奔正寢所在。


    “父親啊,父親!”


    隨著蕭子碩一聲淒厲的哭叫聲,後殿的女眷也齊聲哀嚎,一時間青龍殿內外哭聲四起響徹天際。


    蕭子碩對著齊公的靈柩痛哭了許久,雖然他長久以來頗不受這個已薨的父親待見,但想起羋夫人還未嫁到齊國前,父親對自己的那些寵愛仍是悲從心起。


    痛哭流涕之下,蕭子碩竟然數次哭暈過去,一旁的仆從和婢女自是手忙腳亂的上前攙扶,救了過來。


    “父親啊,子碩走時您還好好的,為何您不等子碩迴來啊。


    子碩在秦國時,日日夜夜都忝望著能夠伴您左右,一生一世都伺候您老人家,可您就這麽走了,子碩痛哉,子碩悲哉啊。”


    跪在靈柩前的蕭子碩捶胸頓足,邊說邊悲痛的嚎啕大哭著。


    他的哭聲引得周圍的宦官奴仆也紅著眼圈,低聲抽泣,正寢中的人也皆是潸然淚下。


    見蕭子碩也哭的差不多了,一旁的內官這才緩緩走了過來,引著蕭子碩向著齊公靈柩正式行了孝子大禮。


    諸侯薨,三月葬,這是列國的規矩,而且蕭子碩作為嫡長子,也本應該親自主持葬禮。


    隻是他遠在秦國,所以直到此刻蕭子碩行了孝禮,齊公的葬禮才算正式開始。


    一番繁複的禮儀完畢之後,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


    蕭子碩這才從正寢走了出來,到其後的燕寢中與自己的母親和其他夫人見禮。


    在與自己母親高陽氏一番離別歸來後的寒暄過後,蕭子碩也與羋夫人見了禮。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那羋夫人卻不僅對他熱情還禮噓寒問暖,而且還主動叮囑他要操持好國葬之事,儼然一副親人的模樣。


    蕭子碩看著這個比自己大不了許多歲數的美貌婦人頓時生出了些古怪的感覺來,仿佛這羋夫人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似的。


    出了燕寢後,蕭子碩便在內官的指引下來到了青龍正殿之中,因為三卿聽說蕭子碩已經迴到了東京,便連忙召集宗室上下商議喪禮之事,而且還要商議一件那內官也不知道是什麽的大事。


    一年後重來此殿,蕭子碩在邁過高高的殿門時便頓時有種重新為人之感。


    大殿正中的寶座此時已是空空蕩蕩,那個曾經讓自己又愛又怕,又敬又懼的老人卻是再也看不見了。


    蕭子碩的眼眶中又打起了淚花,他低著頭在早已等候於此的滿殿宗親注視下,走到了右側上首並排而坐的三位老者前跪倒在地。


    “大伯父、三叔父、四叔父,子碩迴來了。”


    說話間,蕭子碩的淚水也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自己質子的生涯終於結束了。


    “嗯,迴來就好,這一年你受苦了。”


    為首的一位老者慈祥的看著蕭子碩微微點了點頭,溫言說道。


    蕭子碩聞言便心裏一暖,他連忙抬起頭擦掉臉上的淚水說道:“大伯父,為國出質,子碩不敢言苦。


    隻是子碩從此沒有了父親,便如同無根的浮萍一樣,日後還請大伯父和幾位叔父對子碩多加管教。”


    雖然蕭子碩的話中明顯有拉攏三人的意思,但這話中還是顯露出了些真情實意在裏麵的,那為首的蕭乾又怎能聽不出來。


    他剛想勉慰蕭子碩幾句,但卻聽自己下首的另一老者帶著怒意的冷哼一聲。


    殿內眾人都聽到了那老者的冷哼聲,便將目光齊齊轉向了他。


    隻見那人正是蕭子碩的三叔父,蕭望。


    “三哥,子碩剛剛迴來,還是等二哥的喪事過後再說其他的事情吧。這孩子確是受苦了。你看他都瘦了這麽多。”


    蕭望身旁的另一中年人見蕭望頗有怒意,連忙對著他勸道。


    “老四,你別護著他,你知道他做了什麽嗎?他引了十二萬秦國人來我齊國,此刻就在東京城外。”


    “什麽?十二萬秦國人?”


    那被稱為老四的蕭坤有些詫異的看了看自己的大哥,又看了看蕭望,最終還是將目光轉到了蕭子碩那裏。


    他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蕭子碩,自己確實喃喃自語道:“雍叔召的國書上不是寫明將派方恆心帶三萬兵馬前來吊唁嗎?為何變成了十二萬。”


    “前來吊唁?自古以來讓他國帶兵前來吊唁國君的,我大齊算是獨一份了。


    可悲可恥啊。”


    蕭望故意在“他國帶兵”四個字上加重了口氣,說完此話後便頗為痛心的緊皺著眉頭怒視著蕭子碩。


    似乎是蕭子碩引狼入室般的將全部的怒火都對準了他。


    “三叔,秦國三萬兵馬卻是隨我而來的,但是。”


    “好了,不必說了。子碩,你先去坐吧。”


    正當蕭子碩要向蕭望解釋原委時,隻聽那蕭乾卻突然出言阻止了蕭子碩。


    蕭子碩抬頭看了看麵無絲毫表情的大伯父,又看了看仍舊是一臉怒意的蕭望和年紀最小的蕭坤。


    但當他看向蕭坤時,卻見蕭坤向自己偷偷使了個眼色,蕭子碩雖然不明所以,但他還是連忙口中稱是,去到左側上首第二個位置坐了下去。


    原本蕭子碩是嫡長子,本應坐在左側上首首位,但他退向左側轉身找尋座位時才看到,那左側首位卻早有人坐在了那裏。


    微微有些錯愕間,蕭子碩這才借著那案上鬆柏油錠所發出的昏黃光亮抬眼看去,隻見坐在那本該是自己位置的大腹便便老者正是齊國的相邦田甫。


    蕭子碩吃驚中也來不及思考為何田甫會在這裏,便忙向田甫施禮道:“子碩見過田相邦。”


    “一年未見,長公子確是消瘦了,迴來便好,很好,很好。”


    田甫剛剛說完,便隻聽對麵坐著的蕭望又一聲冷哼傳來。


    蕭子碩也顧不上尷尬,便又向相邦一拜算是謝禮,連忙坐在了田甫的下首空出的位置上。


    剛一坐下,蕭子碩這才算鬆了口氣,他便微微轉頭仔細的看了看廳內坐著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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