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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樗裏驊想不到戎人提前扣關,原州總製府也沒有想到戎人會提前扣關。


    而且樗裏驊不知道的是,原州總製府已經打探到了須彌七關中不僅武藏關已經被攻破,雲母關、棲霞關、碧潭關三關也在戎人攻破武藏關後被一一攻破。


    而且更為可怕的是,同武藏關一樣,各關都已是全軍覆沒,沒有人知道戎人破關後的動向。


    這樣,就造成了所有人未知的恐慌,這恐慌來自於秦國五百多年來從未經曆過得困境和危險,來源於不知何時何處戎人將至。


    總製府知道,事已至此已經不得不尋求西京的幫助了,或許舉全國之力也未必能夠將戎人趕出蕭關去。


    雖然第一時間就將戰況送往西京,而且在之後每日都派去信使前往西京報告軍情,但總製府也知道,縱然最快的馬也需要十天左右才能將西京的訓令帶迴來,可這十日裏又當如何是好。


    而西京對於總製府丟城失地之事又當如何怪罪,趙之澤等人也都是心亂如麻。


    此時蕭關有兵士約在三萬上下,原州城也有四萬兵士,但原州城的兵士隻是近期陸續更戍而來的農民,並未訓練妥當。


    好在原州城堅牆厚,城內糧草充盈,這讓總製府的大人們在恐懼中不至於絕望。


    介鴛和趙之澤商議後,對原州各地城池關隘下達命令,務必要各自堅守城池,不得畏敵避戰,不得棄城而逃,不得私自和談,不得資敵糧秣,待西京援兵到來時,再一同舉兵反擊,將戎人趕出秦國。


    趙之澤認為,這樣的安排已是目前這種敵暗我明的混亂形式下所能部署的最佳方案了。


    但在介鴛的堅持下,趙之澤不得不同意再向蕭關城派去援兵五千人。


    但此事也讓趙之澤產生了極大的不滿,認為介鴛隻是考慮到了蕭關存亡,卻削弱了原州城防,讓自己陷於危險之中,所以在商議過後更對介鴛出言不遜。


    但總歸國難當頭,二人隻能將心中的怒火暫時壓了一壓。最終趙之澤同意派出五千新兵支援蕭關,由介鴛負責安排將領辦理此事。


    左右議事廳也難得的同時出現了高效之舉,各城關隘所報之事都能盡快辦理,示意安排的措施也能及時傳達下去。


    所以在武藏關被破的第八天,玉宵關就收到了總製府的嘉獎令和對馬元等人職務的任命。


    “特授予馬元大夫為玉宵關守將,武職二五百主,總理玉宵關軍事。


    授予樗裏驊大夫為玉宵關副守將,武職五百主,協助馬元管理玉宵關軍事。”


    二人之下,高雲策、梁青書等人也被授予百將之職。


    嘉獎令上還特別說明,總製府已將玉宵關擊退戎兵事情向西京上報,不出意外的話,各人加爵已是定局,職務說不定也還能再升一些。


    而對於總製府而言,最近的日子幾乎得到的全是戰敗的消息,好不容易玉宵關打了一場“勝仗”,怎麽能不大書特書呢。


    趙之澤便不計與樗裏驊的“前嫌”,在馬元的信件上又添油加醋一番,把一場實為死裏求生的惡戰寫成斬敵近萬的大勝,報往西京而去。


    就在玉霄關收到嘉獎令信的同一天,蕭關已經被圍困長達近一月之久,這座雄關位於秦國與戎人的交界處,自古就是兩國交戰的核心地方。


    雖然戎人提前侵關,但蕭關從來沒有鬆弛過武備,原因在於它的戰略地位太過重要,秦國在這裏始終保持著兩萬人以上的常備兵力部署,而在戰時曾最多容納過十萬兵士與戎人決戰。


    蕭關城牆周圍九裏八分,高四丈二尺,垛口一千二百四十六座,東西南北各有一座城門。


    關城四周引來附近的清水流入寬二十五步的護城河。


    這座堅城五百年從來沒有陷落過,一部分原因在於城防堅固,但更為重要的原因在於其戰略地位的卓絕,一旦開戰,則秦國會盡出全國之力布防在蕭關和周邊關隘城池。


    蕭關城內,一身黑色冰甲的雍雲祈正在站城頭看著遠處連綿不絕的戎人大營。


    他是秦國公室諸公子中各方才能公認較為突出的一位,所以當今秦公便在去年力排眾議,授命公子祈為蕭關將軍。


    雍雲祈是當今秦公的弟弟雍欒的長子,自幼卻拜左更方元恆為師學習兵略,今年剛滿二十歲便擔任蕭關將軍,可謂是秦國的後起之秀,更是秦國年輕貴族中的佼佼者。


    雍雲祈之所以拜左更方元恆為師,也是雍、方兩家為製衡趙家之舉,但更為重要的是方元恆乃是秦國公認的戰神式的人物。


    581年方元恆掛帥驅逐戎人戰功卓著,幾年後又親自率兵剿滅清川之亂,586年又領兵攻取黃水之濱的河西郡上黨縣,掐住齊國軍隊退路,此後一箭未發便讓齊國五萬精銳放棄攻取的秦國河西七縣之地,賠償秦國燮玉關以東齊國五縣土地才得以全身而退。


    此次雍雲祈來蕭關駐守,秦公還特意派了方元恆的左右手方銘心作為副將協助雍雲祈守衛蕭關。


    正當他躊躇滿誌想要在此戰中有所作為進而揚名立萬之時,不料想戎人這次卻並不按規矩出牌,提前一年叩關,讓蕭關守軍措手不及之下被團團包圍。


    雍雲祈到底是從小便學習用兵之道的,見蕭關被圍困後並不慌張,甚至組織過幾次反擊,也是各有勝負,到目前為止局勢已是僵持下來。


    此刻他站在城頭,對身旁的方銘心說道:“方伯父,戎人已經圍困蕭關一個月了,為何西京還未發來援兵。”


    方銘心已有五十多歲,雖然隻是方元恆的副將,但從家族關係上來講他還是方元恆的遠房堂兄。雖然這層關係早已經出了五服之外,但畢竟和方元恆從小長大,即是親戚又是近鄰。


    二人關係一直都很親近,隨著方元恆漸漸成長,他們二人一同戍邊,一同多次領兵打了大大小小無數次陣仗,也是頗具軍事才能的。


    這次輔佐雍雲祈便是方元恆親自去請的他這才與雍家的少公子一同來到蕭關。


    聽到雍雲祈向自己詢問,方銘心低頭恭謹道:


    “長公子,蕭關距離西京近九百餘裏,路途遙遠,而且秦國常備兵馬均在原靈二州以及蜀北郡和河西郡布防,再要招兵尚需些時日,卑職估計可能還需半月左右援軍或可到達。”


    聽完此話,雍雲祈並未答話,隻是久久看著遠處的戎人大營,良久後才道:“方伯父,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方銘心輕咳一聲,又是一笑,道:“卑職是怕長公子憂慮,或許朝中眾位大人會以時局為重的。”


    “好個時局為重。”


    雍雲祈此刻頓時麵紅耳赤,略顯稚嫩的臉上布滿了殺氣,


    “趙之海這老匹夫定會與左更伯父爭奪出兵之權,近些年左更伯父領兵在外百戰百勝,那趙家又怎會無動於衷,定是看準了這次戎人叩關的機會。


    上次是家父坐鎮中軍,左更伯父掛副帥,兩人一同攜手破敵,而這次趙家已是籌謀已久,怕是領兵來援之事沒那麽簡單。”


    方銘心靜靜聽完雍雲祈講完,隻是抬頭看了看左右,那身旁的護衛一見馬上退後數步。


    隨後方銘心又低下了頭。


    雍雲祈也看到了這幕,便輕聲對方銘心說道:“方伯父,是我魯莽了。”


    方銘心笑了笑,這些年來雖然雍雲祈拜了方元恆為師,但實際上自己從小便看著雍雲祈長大,對這孩子的心性頗為了解。


    雍雲祈雖然聰慧,但卻太過衝動,所以此次到蕭關領兵,即使方元恆不親自來請自己,自己也是會來陪著雍雲祈的。


    “長公子不必愧疚,趙家數百年積運,早已枝繁葉茂,朝中六部有三部都握在趙家,所以跋扈些也是正常,公子不必為此氣惱。


    不過有件事公子卻是多慮了,縱然朝中幾家相互爭權已到了路人皆知的地步,但國戰當頭,眾位大人還是知道輕重的。


    不然此前諸多戰事,左更大人又怎能安心領兵在外,任由趙家掌握全軍糧草後勤。


    還有一事公子當謹記,趙家是我秦國開國之始便以武立家的,其封地秦嵐郡更是多出豪情俊傑之士,萬不可因為這十多年趙家不領兵便起輕視之心。”


    方銘心聽到雍雲祈對自己認錯,心裏也起了溫意,但臉上卻依舊毫無表情,仍然對雍雲祈低頭說道。


    雍雲祈認真的聽完方銘心所講,也是鄭重答道:“雲祈受教了。”


    隨後又對方銘心道:“方伯父可知原州有何動靜?”


    方銘心說道:“方才原州已經來信,說是已發來五千援兵,由南營校尉楊和統領,預計後日到達蕭關。”


    雍雲祈點點頭,卻又沉吟道:“趙之澤什麽時候這麽懂大局了,我還以為他仍是西京那個欺負我們這些小孩子的紈絝子,看來這兩年在原州總算沒有白幹。”


    想起趙之澤,雍雲祈對這個大他十多歲卻總喜歡欺負小孩子的公子哥印象頗深。當初他掌軍蕭關一想到要和趙之澤打交道不免有些頭痛。好在一年多來兩人並沒有見過幾次麵。


    卻聽方銘心鄭重說道:“長公子說的沒錯,趙之澤根本就不懂大局,據我所知派發援兵乃是原州總製參議介鴛據理力爭的結果,趙之澤並不想發兵,他隻想保全自己性命。”


    雍雲祈聽完不免在心中暗罵趙之澤,也不禁對他心生鄙視,難道趙之澤不知道如果蕭關破了,原州根本擋不住戎人的道理?


    況且僅憑坐視蕭關城破這一條罪過也會讓他掉了腦袋。


    但同時,雍雲祈也對這位介鴛生出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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