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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星月認真地說:“顧先生,我們才認識一兩天而已。”


    顧知遙點點頭:“嗯。”


    孫特助默哀一分鍾,被他們奉為神的boss,親自上場給老板娘炒作提高身價,卻被翻臉不認人。


    他覺得老板娘真威武,明明占盡了好處,還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所以,我們有關係嗎?”


    孫特助捂住眼睛,在山雨欲來風滿樓之際,很有自知之明地歪頭睡了過去,他什麽也沒看到,什麽也沒聽到,愛情是什麽?不好意思他真的一點也不理解。


    顧知遙把手伸了過來,興許是感受帶了那將至的陰雲密布,江星月瑟縮地往窗邊躲了躲。


    顧知遙勾起唇冷笑,現在知道怕了?剛才是誰說得這麽磊落,這麽無情,這麽無義,伸手摸摸她的頭:“傻孩子,你認為世間還有誰比你我的關係更親密?”


    當然是她母親和柯翹啊,但說出口,卻隱瞞了好友,他不至於找麻煩找到她媽媽那裏去吧。


    誰知他竟出乎意料地愣了愣,望著她的目光比剛才更柔和,寬厚的手掌像揉小貓一樣,在她頭頂揉來揉去,怎麽揉也揉不膩,帶著一點溫柔的撫慰:“好,我們一起對她好。”


    江星月很想知道,他是怎麽做到麵不改色做出一副好女婿模樣的?


    顧知遙不會告訴他,因為那是2022年的事了。


    顧知遙初遇江星月是2022年6月份,現在的兩年後,在意大利西西裏島。


    他接手了一項旅遊推廣的策劃,當時她已小有名氣,接到了一個可以帶媽媽旅行的項目。


    顧知遙本來該出現在s城sparky策劃大樓的,但當時他糾纏了一樁家族聯姻,女方的家族陷入經營危機,家裏的長輩擅作主張把婚期敲定了,隻等他找不到敷衍的理由,迴國辦婚禮。


    但就在這時,在西西裏的街道上,她戴了一頂白色寬簷帽子,出現在他的生命裏。


    江星月的紅唇一半露在陽光裏,一半落在帽簷形成的陰影中。


    她參加的是一檔旅行綜藝,被節目組要求找十個陌生人拍照,卻誤以為是找十個人給她拍,所以攔下他,好看的嘴唇微微張:“先生,可以麻煩你給我拍張照嗎?”


    他停下前往機場的腳步,把之後無趣又毫無期待的事情暫且拋諸腦後,後來他想,大抵是命運讓他停了下來。


    “你拿什麽來換?”——來換給她拍照。


    江星月翹起唇,估計心裏正在腹誹,什麽嘛,好不容易看見一個同胞,脾氣卻是這樣的差:“我請你吃冰淇淋好不好?”


    誰要吃那種甜膩膩的東西啊!對話終止於這一刻。


    酒店經理看見他又迴來了,詫異地問:“這次要住多久?”


    “住到——我心愛的女孩離開。”


    那意大利男子見怪不怪地聳聳肩:“gu,你知道的,在西西裏島,總是邂逅愛情。”


    他說的確實不假,後來顧知遙拍的那幾張照片竟在網絡上出了名,誰都說,到現在才真正發現江星月的美。


    他看著這些評論,才覺得大學時期苦修的攝影技能沒有白費。


    但這樣輕鬆的日子也沒有多久。


    轉變是從那個叫元媛還是叫元元的女孩出現開始。


    那女孩說:“知遙,長輩們叫你迴去。”


    當時是在酒店大廳,人來人往,滿堂都說意大利文,卻被在場唯一一個中國人聽得明明白白,江星月的母親見證了這一幕,走到他麵前,盡顯一個正派人家的骨氣:“顧先生,我們是清白人家,你已有了家室,別纏著我們家星月。”


    她不知道的是,他早已分手,應女方的要求沒有公之於眾,以免家族生意壞到穀底。


    所以長輩們希望他們結婚,他得迴去解釋。


    “我是單身。”但這句話她沒聽。


    當江星月嫁給他的時候,她唯一的親人也不在人世。


    想到這些,顧知遙的太陽穴就隱隱作痛,與那次西西裏島的初遇如出一轍的是,她還是不肯好好聽他的話,下了飛機就心如箭矢,她太想唿吸這一方土地的空氣。


    不過卻非常有作為公眾人物的自覺,戴了頂漁夫帽在頭頂,把自己遮了個嚴嚴實實。


    顧知遙緊緊跟在她後麵,怕不看牢實,她就會消失。


    一個鏡頭突然懟到他們麵前。


    江星月倉惶地退了退,瞪大眼睛後,環顧四周突然有些茫然無措,這分明是不良媒體,博取眼球的一個小分隊,要是a姐看到了她的新聞,不知道該多生氣。


    就這麽躲,躲到了顧知遙的懷裏。


    顧知遙被美人撞懷,順勢就把她包在懷裏,用大衣緊緊地包住,一邊向孫特助使眼色。


    江星月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那股鬆香味,說是清淡,其實湊近了聞,也是濃鬱的。


    清淡的嗓音從頭頂傳過來:“交給我,我來處理。”


    其實這樣的事情也不足為奇。


    江星月初入圈的階段,還沒有助理,收工後,從另一座城市迴來,伴著城市燈火,都是她自己打車迴家,有很多狗仔蹲在機場,也不固定拍誰,隻是把這些照片存起來,時機成熟了就丟出來爆料,到時候名也有了,錢也有了。


    所以a姐說,光鮮亮麗的明星有什麽了不起,他們的身上也長著惡蟲。


    但有時,明星需要惡蟲的曝光,需要惡蟲的閃光燈。


    隻是那燈,怎麽會聚到她身上?


    江星月還不知道網絡上沸沸揚揚的言論,見風使舵的媒體早已靜候她落地。


    顧知遙把她貼貼實實地護住懷裏,長腿往機場停車坪走去。


    溫熱的氣息從他身上傳來,貼在她的臉頰上,熏得她的臉都熱了。這兩日,他吼過她,兇過她,也給她擦過眼淚,次次險境都拖著她的手,江星月為自己與他置氣羞赧,低低地說:“謝謝。”


    顧知遙的步伐一頓,在女子看不見的地方神色溫柔了起來:“樂意效勞。”


    孫特助也上前,擋在那偷拍的狗仔麵前交涉。


    等他再迴到車上時,江星月和顧知遙已經等了一會兒。


    女子張著緊張的眼問:“怎麽樣了?”


    孫特助淡淡地迴:“處理好了。”這句話他是對顧知遙說的,轉頭問,“boss,我們要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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