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杉帶著二奶奶還有二老爺白穎園體驗了一把火車。白景杉直接包了一節二等座車廂,除了白家三口人,還有跟著的丫鬟、下人,以及準備去上滬的形意和八卦弟子們。大家都是第一次坐火車,有的正襟危坐,有的好奇不已,就連二奶奶和二老爺白穎園也是看著哪哪都新奇。


    可再好奇,總會有到站的時候。


    津蘆鐵路,天津站。


    “原來從京城去天津,坐馬車都得跑上一整天。這早上8點多上的火車,這才剛過中午就到天津啦?”二老爺白穎軒掏出懷表看了一眼,對著二奶奶說道。“你看,這還沒到3點呢。”


    “這火車是真快,就是咣當咣當的,太吵了!”二奶奶稍微有些緊張。


    “媽啊,這您就嫌吵了?你還沒看見四等坐和三等坐那邊什麽樣子呢!”白景杉笑著說道。


    “知道你有本事,不用跟你媽麵前炫耀了!”二奶奶笑著看著白景杉說道。


    眾人下了火車,白景杉一下子就看到了袁世凱和徐世昌。白景杉和二老爺和二奶奶說了一聲,就向著兩個人走了過去。


    “慰亭兄、菊人兄!”白景杉拱手施禮。“二位不會是專門接我來的吧!”


    “知道今日慎行老弟會帶著令尊和令堂途徑津門,為兄怎麽也得一盡地主之誼吧!”袁世凱笑著看著白景杉說道。


    “慰亭兄有心了!”白景杉拱手施禮。


    袁世凱和徐世昌在白景杉的帶領下拜見了二老爺白穎軒和二奶奶,幾人互相恭維了一番。


    二奶奶和二老爺兩個人這幾年因為被誥封和敕封了官身,所以也接觸了不少官員,二奶奶過年的時候還進宮拜見過太後和皇後。二老也知道袁世凱是軍中大員,自然不會失了禮數。


    之後白景杉就先帶著二老和其他人去先去休息。等晚上的時候,袁世凱又特意設宴感謝白景杉一番。


    “前日多賴慎行老弟於殿上替為兄解圍,這杯酒,為兄先幹為敬!”袁世凱端起酒杯看著白景杉說完,就把酒盅裏的酒喝了。


    “慰亭兄說的哪裏話!”白景杉也拿起酒盅一飲而盡。“慰亭兄隻是一時困於淺灘,待風雲際會之際,老弟我還要靠慰亭兄幫襯呢!”


    兩人又互相恭維了一番,話題自然而然的轉移到了軍隊方麵。


    “慎行,你對軍隊的發展怎麽看?”徐世昌看著白景杉說道。


    “軍隊要逐步向專業化,可持續化發展。


    我將軍隊分為三等:第一等為正規軍隊。定武軍、武毅軍、毅軍、甘軍、自強軍都是這個等級,湖北現在是有將無兵,不過要是以後的湖北有新軍的話也會是這個等級。


    第二等為地方軍隊。像徐州鎮這種舊式綠營兵和八旗兵,還有各地巡防營等都可歸到此類。


    第三等為鄉勇民團。


    五支正規軍中,新軍隻有定武軍和自強軍,武毅軍和毅軍隻能算半新軍。至於甘軍,我隻能算他我拿著新式武器的舊軍。


    我這次去江蘇,就是準備逐步使各鎮由地方軍向正規軍隊轉變。”


    白景杉看著兩人,並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


    “唉!慎行老弟已經是江南提督了,我還是個三品京堂。”看著侃侃而談的白景杉,袁世凱歎息道。


    “慰亭兄也不用太著急,之前我和榮相聊過。”白景杉看著袁世凱笑著安慰道。“他說等老佛爺消了氣,他會找機會的。榮相自然是不會忘了慰亭兄的!”


    “希望真如慎行老弟所言吧!”袁世凱端起酒盅一飲而盡。


    “是金子早晚會發光的,慰亭兄隻要等時機成熟了就好!”白景杉端起酒盅和徐世昌示意了一下,兩個人也都幹了。


    ……


    終於又一次踏上了上滬的土地上,白景杉早就在船上看到碼頭上被眾多保鏢圍在中間蓮花和她懷中的白雅麗。


    等下了船之後,二奶奶和二老爺白穎園立馬在白景杉的指引下奔著蓮花快步走過去。


    “你說你也是的,你怎麽還把她抱出來了!”二奶奶伸手接過白雅麗,雖然嘴上數落著蓮花,可是看著懷裏的白雅麗,臉上的笑就沒停過。


    可能也是母女連心,白雅麗在二奶奶的懷裏直接就哭了。“媽媽!媽媽!”白雅麗伸手就去抓蓮花。


    “二奶奶,還是我來吧!”蓮花看著二奶奶說完,就在二奶奶不舍的眼神下接過了白雅麗。說來也怪,白雅麗一到了蓮花懷裏,馬上就不哭了。


    “雅麗乖,是爺爺、奶奶。”蓮花哄著白雅麗說道。


    “別在這呆著了,先迴府再說。爸媽,時間長了,和您熟了就好。你沒看我都沒敢朝前麽,我也怕她哭了!”白景杉連忙打圓場。


    白雅麗聽到白景杉的聲音,轉過頭看著白景杉,也不哭也不鬧,就是這麽好奇的看著白景杉。


    “叫爸爸!”蓮花哄著白雅麗。“爸爸迴來了!雅麗叫爸爸!”


    白雅麗直接把小臉又轉迴去了。


    “得,你二老也看到了,這丫頭連我這個爹都不認識了!”白景杉笑著說道。


    眾人聽後也都紛紛大笑,之後在在一眾保鏢的護送下,白家人迴了在法租界的別墅。崔玉則安排了幾個人留下護送行李,之後就帶著同來的一些形意和八卦弟子們先去賓館安置。


    -----------


    時隔半年多,白景杉再次迴到了鬆江府的江南提督衙門。這次李占椿昨天收到白景杉的拜帖,今天一早就等在江南提督府門口。


    “我可是一大早就等著白軍門到來啊。”李占椿看著白景杉笑著說道。


    “讓李軍門久候晚輩,實在是罪過!”白景杉拱手施禮道。


    “嗬嗬,白軍門有所不知,前幾日老先生就電告與我。說等你到了,讓咱們先去見下老先生!”李占椿笑著說道。


    “既然如此,不知前輩何時可以動身?”白景杉看著李占椿問道。


    “咱們現在就過去吧!”


    二人也沒多說什麽,又返迴上滬。不過這次是坐水師的船去江寧,所以下午兩人就帶著各自的親衛到了江寧。


    ……


    “屬下白景杉\/李占椿,見過老先生!”白景杉和李占椿恭敬的對著劉坤一施禮說道。


    “壽亭和慎行都來了!”劉坤一歪在榻上,看著兩個人說道。“你們先坐!”


    等兩人坐下之後,劉坤一才看著白景杉問道。


    “慎行,你和老夫說實話,京裏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劉坤一嚴肅的看著白景杉問道。


    “原本您給朝廷迴電之後,廢帝之事已經平息下去了。可是康有為一直在外麵胡說八道,這讓皇上的處境更加艱難了!”白景杉看著劉坤一說道。


    “現在就如我前階段對各國記者說的。溥俊阿哥已經在宮裏學習規矩了。”白景杉看著劉坤一認真的說道。“榮相獨木難支,不得不對剛相等人妥協了!”


    “胡鬧!”劉坤一氣憤的說道,緊接著就咳嗽起來,緩了一會才好一些。


    “老先生切莫動怒!暫時還能拖延些時日。”白景杉趕緊勸道。“這件事還是要看太後的意思。我現在就怕有人再從中挑撥,使兩宮離心。”


    “老夫是不會讓那幫人得逞的。”劉坤一恨恨的說道。之後又看著白景杉和李占椿二人說道。“你們兩個人也都熟悉了,老夫於公務上就不多說什麽了。你們二人商量著辦。解決不了的,再來稟告老夫!”


    “多謝老先生提點,我和李軍門\/白軍門會好好配合的,還請老先生放心。”


    白景杉和李占椿趕緊拱手表態。


    “老先生,我這次想把其他幾鎮陸續整編成新軍。”白景杉看著劉坤一請示道。


    “湖北的張香帥今年已經送一批學生去日本留學了。慎行之前不是也辦了個小課堂麽,不如慎行也安排一些人到陸師學堂任教可好!”劉坤一看著白景杉說道。


    “下官自是聽老先生安排!”白景杉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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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憂未決,外患又起。


    曹州教案之後,整個魯地對洋人更加抵觸。自從山東按察使毓賢招撫義和拳之後,義和拳和大刀會合流,稱“義和團”。而義和團也由原來的“反清滅洋”演變成了“扶清滅洋”。


    自從德國強占了膠州灣之後,魯地不少地痞無賴紛紛投入到教堂的懷抱,搖身一變成為了教民。


    現在魯地的各地府縣官吏畏洋如虎,一遇到涉及到教會的事務,無原則的偏袒教會。這些原來的無賴,現在的教民平時就無惡不作,現在更是得寸進尺,不停的仗著教會的勢力欺壓百姓。而這也激起了義和團的反抗。


    義和團楊清賢以“抵製洋人洋教,均糧濟貧”為號召,豎旗聚眾。四鄉八裏的貧民紛紛響應,近萬人匯聚神山。之後在楊清賢的帶領下,扒毀了神山教堂,把教堂的存糧發放給普通百姓。消息傳開之後,不少富戶也不得不捐糧,為的不過是不被激動的民眾給打成教民。


    老百姓是歡天喜地過大年,可是德國人不幹了,立刻電告總理衙門,讓朝廷派兵鎮壓,可是魯地的綠營不是新軍,連吃了幾次敗仗。


    義和團發展的愈發壯大,這些人平時為民,戰時為團,分聚隨意,很是令魯地沂州各級官吏頭疼萬分。


    楊清賢帶著自己這部義和團來來迴迴和朝廷拉扯了半年,為此山東巡撫張汝梅都因為彈壓不利而被革職,而接替張汝梅的就是原山東按察使毓賢。


    而此人因為之前的鎮壓了大刀會有功,一年內由山東按察使升任山東布政使,之後調到湖南布政使任上之後三個月之後,又被調到江寧將軍。之後更是在光緒二十五年二月接替張汝梅成為了山東巡撫。


    此人本來就力主招撫義和團,不過在朝廷眾位大臣的壓力之下,用誘騙的手段才抓住了楊清賢等人。


    雖然楊清賢等人慷慨就義,可是沂州教案並沒有讓教會有所收斂。德國人不久之後就向總理衙門提出要派兵保護教堂,而且沒等朝廷給出明確答複,直接派出海軍陸戰隊占領了日照。


    戰爭的陰雲又一次籠罩在神州大地之上。


    -----------


    白景杉到任之前,劉坤一就給榮祿寫過信:


    德軍強占膠州灣,遠期目標是割占山東以至河南,不久前借小故派出軍隊侵擾日照、沂州,既是試探我方反應,也借此刺探進兵路線及內地虛實。若德兵占據沂州,則南北交通中斷,河南也可危。


    眼下雖有蘇元春的“武衛先鋒軍”駐紮淮、徐一帶,與大部隊尚難以聲氣相應。若德軍入據沂州府城,用西法布置防禦,我軍即使有百萬之眾,也難短期攻下。


    為今之計,不如采取主動,派重兵赴沂州扼要駐劄,深溝高壘。德人知道我方有備,自然不敢進兵。


    倘若執迷不悟,敢來進攻沂州,我方會合南北中三路大軍,足以讓德軍受到懲創,甚至可乘機收複膠州灣,此事“至要至急”。


    蘇省各地已做好大戰之準備,必要之時,自強軍亦會奔赴魯地。


    榮祿也接受了劉坤一的建議。不久之後即命令袁世凱以操練為名,率領武衛右軍開赴山東德州,並將聶士成所部武衛前軍調動到靠近山東的泊頭鎮布防。


    ……


    等聽聞德軍強占日照之後,劉坤一忍無可忍,直接給榮祿發了電報:


    “中國積弱,至今日極矣!外國陵逼我中國,亦至今日極矣!其最無理者,莫如德人襲據膠澳,執辱鎮將,殘殺士民,而莪不能責問一語,轉以膠澳與之,任所欲為。由是旅、大、威海先後議租。”


    朝廷退讓求全,無非是顧慮避免戰爭。德國本土離中國極遠,與日本不同,不可能派重兵來華;德、法世仇,怕法國趁機報複,亦不敢出全力來攻。對方依仗的是鐵甲艦艇,若在沿海滋擾,妨礙各國通商,會有所顧忌;若離船登岸,則數千人的部隊,我方足以應付。


    膠州灣事件初起時,中國若全力堅持,德國也必不敢開戰,最終會歸於調停。鄙人曾把這個意見向總理衙門上陳,未得接納。


    現在德人更加橫暴,侵犯日照、蘭山,猖狂程度為各國所未有。若再繼續忍讓,德方必然得寸進尺,不斷侵蝕山東,各國群起效尤,擇肥而噬,中國將無以自立,百姓也無以自存。


    “不如及時破釜沉舟,與德決死,天道忌盈助順,或者一戰勝之。”如能擊敗德國,收複膠澳,中國氣勢必可一振,扭轉江河日下的局麵。


    劉坤一之後還給榮祿發了一封加油打氣的電報:


    中堂大人麾下兵力雄厚,訓練多年,將士忠勇性成,莫不思報效國家。深望中堂傳集宋慶、聶士成、董福祥、袁世凱等將領熟籌方略,並請直隸總督裕祿派兵輪扼守海口,為陸軍之助。


    待布置已定,向各國揭發德國違約妄為、虐待百姓,宣布中國與之絕交,但旅順、威海等處仍維持現狀,以分化各國。同時派諸軍即日上道,馳赴山東,會同本地軍隊直取膠澳。德國竊據膠澳未久,防衛未必堅固,從德國調兵則鞭長不及。我方以疾雷不及掩耳之舉,或能取得成功。


    “及此不圖,將成後悔。”


    可是朝廷裏除了榮祿,其他人根本就沒有把心思放在魯地。隨著時間的推移,駐德公使呂海寰向國內發來電報,德國海軍大臣提爾皮茨發出已經警告了德國遠東艦隊,並製止德軍在山東擴大侵略範圍。


    而且德國外交部也照會了呂海寰,隻要妥善處理教案的善後事宜,德國不會再次發生派兵入境的問題。


    最後朝廷還是決定賠點錢算了。


    白景杉最近已經在江陰大營隨時準備帶兵奔赴魯地了,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也隻能無奈的返迴鬆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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