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哥,你要幹嘛?”


    “幫他看病啊,不是說人快死了麽?”韓楓覺得莊仲問的問題有點子腦殘片吃多了意思,不看病幹嘛,去給他跳大神,幫他抄度念經?


    “韓大哥……”莊仲嘴巴大張著,怯怯的問道:“你會看病?”


    “我在上官家藥房幫忙打理,平時也看些醫書,反正他不是說那個人快活不成了嘛,那就死馬當作活馬醫了吧。”


    “……”原本以為韓大哥無所不能,結果聽到韓楓這番話,莊仲沉默了。


    跟著沉默的也有那個秀才,原本那個秀才以為會發生什麽奇跡,結果看到韓楓臉上額頭上寫滿了’不靠譜’三個大字!


    賤人兄弟譏諷一笑,笑而不語,開始看起了笑話。


    哎,這個賤人兄弟,真賤人啊!


    韓楓搖了搖頭,患難見真情啊,這個賤人兄擱在現在,就是一個表麵兄弟,這種人真的不可交啊!


    韓楓不再猶豫說道:“反正活不成了,不放我去試一下。”


    那秀才猶豫了一番之後,反正子和命已至此,現在自己也已經身無分文,再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哎,罷了罷了,就像這個東家說的,死馬當作活馬醫吧,現在看來也隻能這樣了。


    “東家請隨學生來!”那秀才一咬牙,索性答應了韓楓的要求。


    月月身邊的女子問道:“月月,你大哥還會給人看病?這看病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情!”


    月月搖了搖頭:“我也從未聽大哥提起過。不過我相信我大哥,他肯定不會拿人命開玩笑的!”


    這人怎麽越來越神秘了?那女子心裏默默的想著,起初以為一個不怎麽正經的家夥,做起事來,怎麽一點都不含糊?真是一個奇怪的人,想到了這裏,那女子臉頰偷偷一紅,自己長這麽大,第一次對一個男性好奇,還是自己好友的大哥,這事情說出來實在是羞恥,想到了這裏,還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月月,好在月月沒發現自己的異常,她方才鬆了一口氣。


    韓楓其實對自己的醫術很有自信的,上學的時候自己的恩師就告訴過自己,許多古代的病狀,在那會看來已經是絕症了,隻是那會兒醫療條件有限,並沒辦法找到病原,很多病其實用現成的一些藥材就可以做到藥到病除。


    而且自己此刻興致勃勃,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救人,久違的感覺啊,之前自己雖然治療感冒,那畢竟是小病,沒什麽成就感,這一次終於遇到了一個病秧子,躍躍欲試的跟著秀才來到了他的客棧。


    誰知,那秀才剛到了客棧,那客棧的東家就把他的行李扔了出來,對他說道:“這位秀才,我實在是不能再讓你們住在我這裏了,你快去把你的朋友都帶走吧,我是看你們都是秀才的麵子上,才把你收留這麽久,但是你看看你們,沒錢不說了,你那個朋友眼瞅著就要咽氣了,如若死在我的客房裏麵,那豈不是晦氣?”


    “東家,我知道給你的影響不好,但是此番我已經請來了大夫了,來給我兄弟看看,如果這次還沒有根治,那……”


    “請來了大夫?”那個店東家有些狐疑,心裏想著:這秀才怎麽口出狂言在這裏欺騙我呢?他哪裏來的錢去請大夫,而且他朋友這個病,在杭州已經傳遍了,早就認定是不治之症了,哪裏有大夫會來治病?


    “正是在下!”忽然一個青山小帽,家丁打扮的人出現在了店東家的麵前,那東家先是一愣,旋即差點笑出來,但是顧及秀才麵子,才忍住了,但是他憋笑的樣子,還不如直接笑出來,倒也痛快。


    “秀才公子,這位就是你請來的大夫?這怎麽看都是一個家仆啊。”那東家笑問道:“你會行醫?”


    “怎麽不會?”韓楓一臉的不屑:“勞煩帶路,帶我去看看病人吧!”


    那東家問道:“人命關天,如果你在我這裏把人醫死了,那責任可大了,小店可擔不起這麽大的責任!”


    “磨磨嘰嘰的。”韓楓一把推開了他,說道:“你如果害怕的話,那就去問問城西幫的南向天,看看這個責任最後落在誰身上!”


    牛叉!莊仲心裏佩服道,這個韓大哥真的牛叉,竟然把南向天擺出來了,這一下這個店主恐怕也無話可說了吧。


    果然,南向天這小子混開了,這家店又開在城西,距離韓楓火鍋店不遠,也一直被南向天’保護’著,一聽到南向天的名字,就像是聽到了瘟神的名字,臉色驟變,南向天,它可惹不起,今日才聽聞南向天砸了幾家鋪子,這樣的混混,自己可惹不起,如果惹得他不高興了,那自己的店也就廢了。


    “這……”那東家不知道這個家丁能和南向天有什麽關係,但是萬一人家真的有關係,那自己不就倒八輩子黴了麽?於是結結巴巴,但是如果韓楓把人治死,死在其他地方都無所謂,死在自己店裏,自己以後生意怎麽做啊!


    “別廢話!讓開。”韓楓拉著秀才:“帶我去房間看看!”


    上了樓,來到了蕞拐角的房間,房間裏麵潮濕無比,而且非常的破舊,行李都被打包扔出去了,隻有一張古舊的木床,床上躺著一個病怏怏的家夥,想必就是那子和秀才了吧,子和躺在床上咳嗽不斷。


    韓楓對著眾人說道:“你們在門口等吧。”說完之後關上了門,把眾人擋在了門外,自己走進了房間,方才從火鍋店順手拿了一個自己做的口罩,之前送給月月沒用完的,自己戴上之後,走到了病人身邊。


    隻見這個子和,臉色蒼白,眼睛裏麵布滿了血絲,嘴唇因為長期咳嗽而顯得發白,裂出了幾道口子,一雙悲涼的眼睛無神地望著天花板,整個人竟沒有一絲血色,不斷的咳嗽著,眼瞅著就要過去了。


    “肺癆!”韓楓一隻手放在了子和的手腕上開始把脈,一下就明白了這個病的根源是什麽,就是肺癆,怪不得尋遍名醫都沒用,這在古代死亡率最高的一種疾病。


    華佗所著的《華氏中藏經》中有“傳屍論”篇認為,“鍾此病死之氣,染而為疾,故曰傳屍也”。


    再看看這個子和,胸悶、胸痛、午後低熱、夜間盜汗、全身無力,完全符合了肺癆的症狀,韓楓心裏也佩服那個秀才,和這個傳染病病人生活在一起,竟然一點事情都沒用!這抵抗力,看來新型冠狀病毒都奈何不了他了吧!


    八九不離十了,這廝就是得了肺癆,在古代肺癆就是絕症,但是在現代,這種病不算什麽大病了,用現在醫學術語而言,那就是肺結核,這種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不過早就有辦法破解了。


    眾人卻在門外等的焦急,許久,韓楓推開了門,子仁就像是遇到了救星一樣的問道:“先生,可有辦法治子和?”


    韓楓擦了擦汗,摘下了口罩,舒了一口氣,nnd,這小破房子真夠悶的,想必這窮秀才沒有錢,店家給了他最差的房間,那店家也有些擔心,他腦子裏想的就是,萬一這人死在自己店裏,那自己……


    韓楓笑了一下,說道:“你朋友得的病我大概清楚了,我給你開一副方子,你去給你朋友抓藥煎熬吧。”


    說罷,找店家要了紙墨筆硯,一氣嗬成,寫下了一副藥方——杏仁、百部、茯苓、薏米、當歸、五味子、枸杞、黃精、百合、白及、白果、三七、川貝、蛤蚧等等,那秀才拿過了藥方,大抵看過,這些藥草都比較常見,就是價格有些貴,但是既然能救子和的病,就算沒錢也得想辦法借錢。


    “這如何服用?”


    “讓人熬製喝了就行!”


    韓楓說完之後摳了摳鼻子:“剛才我已經幫他散熱了,大抵的擦拭了身體,人命關天,你快去抓藥吧,馬虎不得。”


    那秀才此刻有些為難,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一文銀子都沒有了,這怎麽去抓藥?莊仲倒是一個心細的人,看出了秀才的難處,自己本來就想幫幫這個秀才,其他地方他沒有辦法,但是錢的問題,那對大名鼎鼎的莊公子而言,不算問題。


    從口袋掏出了十兩散銀,對秀才說道:“快去給你的朋友抓藥吧,韓大哥說的對,人命關天馬虎不得。”


    那個秀才此刻已經感動得鼻涕眼淚直流了,對著韓楓一拜,在對著莊仲一拜,噙著淚行禮:“學生秦項,字子仁,多謝二位恩公,如若子和的病痊愈,學生一定登門拜訪恩公的大恩!”


    他的眼眶已經紅了,這些日子,寢食難安,一直惦記著自己好友的病情,此刻眼淚將要奪眶而出,為了救自己的同窗好友,自己不知道找了多少大夫,花了多少錢,此刻這個家丁打扮的家夥說他會治病,還開出了房子,看他們不像壞人,自己隻能出此下策了。


    “就不要謝我了!”莊仲笑了笑,自己是杭州城著名公子哥,解囊相助是舉手之勞,而且如果真的把那個病人就活,主要功勞都在自己這位韓大哥身上,於是指了指韓楓:“你要謝,就鞋韓大哥好了。”


    那秀才也不敢耽誤,再一次拜謝了二人之後,轉身離開拿著銀子去抓藥了,他也生怕再耽誤,好機油子和的病情加重,神仙都救不了他了,那就麻煩了。


    韓楓擦了擦手,然後和莊仲走出了客棧,方才長舒了一口氣,莊仲卻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很顯然他也在擔心這個秀才的病,讀書人本來就很同情讀書人,而且也可能是未來的同科考生,所以多少有些擔心。


    韓大哥到底是幹什麽的,怎麽無所不能?


    “放心吧,他得的不是什麽大病,一周之內吧,應該就能下地走路了。”韓楓沒有告訴他,這病人得的是肺癆,如果這麽說了,莊仲肯定打死都不信,肺癆可以治愈,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在大明王朝這個時代,答案就是否定的了,肺癆在這個時候就是絕症,沒有人敢拍著胸脯說肺癆可以治愈。


    但是小二哥敢啊,她拍著胸拍說:“保證藥到病除!”自己之前上學的時候學過,自己非常肯定藥效,而且十拿九穩,估計不到一個禮拜,這病也就根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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