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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莊有若一座鬼城。


    蔡家那些居住在此的普通人在兩方開戰的時候還悠閑的欣賞大戰。躲在各自房子比較好的位置,泡上一杯咖啡,他們多是蔡家企業裏的中高層,反正蔡莊足夠的大,做出某些貢獻或者達到某個手握權力的位置就能向蔡家家族的高層申請到蔡莊居住,大部分人會通過,蔡莊的很多房子到現在還是處在空閑的狀態,他們激動的歡唿淩晨的黑暗裏爆發的火花,猶如在看一場人生難得的煙火晚會,隻是隨著時間快速的推移,徐家占據了上風,蔡家的情報人員也囑咐無關人員等如果想活命看到今天的太陽便趕快開車離開,否則徐家會誤傷人,他們亦會難免誤殺幾位形跡可疑的人。


    打到了現在,形跡可疑四個字得到了更多的解釋,蔡家精銳完美詮釋了這一點,有位居住蔡莊的企業高層人員膽子很大,希冀能夠近距離的觀看兩方的戰鬥,偷偷出了家門,抽著煙溜達在小巷之中,他並未碰見徐家到此的人,遇上了蔡家精銳,上前簡單盤問了幾句,因為感覺此人形跡可疑可能是徐家提前策反的蔡家叛徒,隨手開槍將之打手,連上報都沒有上報,畢竟每當蔡家有大戰的時候,皆會有死亡指標,這個死亡指標並不是指的蔡家精銳,而是蔡家裏麵的人,如果無關人員插手蔡家與敵人的大戰,蔡家的相關精銳有權調查並可以不通過高層的同意處理掉可疑人員。


    以往的蔡家大戰出現了很多次無辜人員被自己人殺死,就連蔡家派人去江南對付徐家,豫地都有蔡家商業裏的人被殺,不過蔡家在保密方麵做的不錯,往往在這些人死後,直接安上間諜的名號,讓人唾棄。


    所以,原本這些看熱鬧的蔡家內部商業人士,紛紛簡單收拾了下行李,開上自己的轎車快速離開蔡莊,有一陣的時間段,汽車的車燈照亮了整個蔡莊的黑暗,蔡莊延續向市區的道路滿是豪華轎車,裏麵的人手握權柄,非富即貴,最差的都掌管著一二百人的生活命脈。肯定的一點是,他們不會將蔡莊發生的事情說出去,會爛在肚子裏無止境的爛下去,畢竟每個人與蔡莊都有極深的牽扯,說出去秘密,就等於把自己主動擱置在屠刀之下。傻子才會做。


    徐風塵帶人上蔡莊較高地域的路上,就有載著很多生活用品的轎車從他們身邊經過。


    眾人瞥了眼女司機一眼,女司機頓時嚇的渾身打冷顫,一踩油門,直接竄了出去。周錦枝皺了下眉頭,低聲向握著長刀龍鱗的徐風塵說道:我認識她,她是蔡家一個輕工業工廠的女老板,zc流傳著不少關於她的豔事,描述的惟妙惟肖,不知是真是假。


    徐風塵迴頭看了眼那輛紅色寶馬的尾跡,無語的搖頭,先不管是否真有其事,一聽市井流言描述的惟妙惟肖就知此事多半是假的,莫非散播流言的人還以第三人稱視角當麵看著女老板的豔事不成?明顯是編造,當然徐風塵並不否認,女老板真跟蔡家的大人物有一腿,這裏麵的事就不是外麵的人所能知曉的了。如此邏輯也適用於互聯網上那些甚囂塵上的假新聞,新聞發布者以口述的方式極其逼真的再現事發場景,一旦看到這般現象,每個人都應該信其一分,餘下的九分存疑,口述新聞亦或口述曆史是最值得懷疑的方式!且這裏麵在一傳十、十傳百的過程間危害極大。


    蔡莊太大,反正徐家村論起規模來是比不上,且蔡莊建造的房屋有曆史的痕跡,有些房子的牆壁上流落著經過多年形成的灰痕,徐家村七八年前也是如此,那時也存在著有歲月的老房子,是徐仙道力排眾議,推倒了老房子在此基礎上建造了現在的別墅和綠化,事實證明徐仙道極其的有眼光,正是有他的重新建造,徐家村得到了很多人的肯定,原來的一些徐家大人物也願意到徐家村定居,之前這些大人物可是在外麵居住的,浪費了很多徐家的安保力量,當他們住進了徐家村就能統一管理起來,安保人員的力量亦能往一處使勁。


    “你還在想著慶庭秋?”周錦枝在徐風塵的身邊問道。


    徐風塵點點頭,淡淡說道:“慶庭秋在機緣巧合下成為我的兵器後,陪伴我經過了太多次的大戰,蔡莊一戰毀壞的這般嚴重,實在是對不住我的這位戰友。”


    說著說著,徐風塵的嘴角不禁流出了一道血痕。


    周錦枝大吃一驚,啊了聲。


    其他人轉頭看過來,亦是擔憂不已。


    徐風塵擺擺手,“沒事,蔡振康還是我讓吃了點虧的,但僅限於此了。”


    石鼎小聲的詢問:“家主,你的戰力?”


    他和閔雨苔行走江湖,知道在大戰之中關鍵的就是戰力,戰力若受損,對還未完成的戰鬥來說,是一件極其不妙的事情,畢竟此情此景,另有一位深藏不露的蔡立肖和蔡英,而蔡立肖才是徐風塵此戰中真正的敵人,什麽嶽丘平啊、蔡振康啊,都算是大戰前的前奏,盡管危險,但於徐風塵來講,保存好戰力就不是問題。隻有五星先天境的蔡立肖,比徐風塵高一個武學境界,戰鬥經驗亦是極為的豐富,他是蔡莊最危險的敵人!


    徐風塵感受了下體內的氣機,依舊略有紊亂還沒有恢複到正常狀態,“戰力下滑了點,我想,對付蔡立肖還不是問題,蔡立肖年老體弱,雖說是五星先天境的武學境界,但受其自身的原因,前幾天又燃燒了生命,必定不會是我的對手。”


    偽五星先天境,嚴格點講,不單單是蔡立肖是如此實力,連徐風塵都是,不過,對於前者是貶義,而對於後者則是褒義。


    石鼎的臉色好一些了,然而他和閔雨苔互換了眼神,仍然對徐風塵的情況感到憂心。


    徐風塵還有一點沒有說實話,神境通使出了對蔡振康那決定性的一劍後,給徐風塵帶來的負麵影響,這是在前幾次從未出現過的問題,他的身體感到了陣陣的虛弱,精神也察覺到了困意,好像現在就躺在舒服的大床上蓋上厚厚的棉被,身處無所不在的溫柔裏睡上一覺。他心通告訴過徐風塵,濫用神通的後果極其的嚴重,但是神境通在現今的階段根本不是徐風塵能夠掌握的,不存在濫用這麽一說,卻依然產生了負麵作用,難道說遇見的對手越強,神境通發動的代價便越大嗎?根據徐風塵最近的戰鬥來說,有些說不通。


    這種虛弱感仿佛先天性疾病般纏繞著徐風塵,猶如從四麵八方時刻彈來的古箏,說是讓徐風塵休息一下睡一覺,但身處在此種場合下簡直就是魔音。


    把長刀龍鱗握的更緊了,徐風塵的步伐不緊不慢保持著眾人感覺裏正常的節奏,連周錦枝都相信了徐風塵的話,未察覺出丁點的異常,石鼎與閔雨苔雖是擔心徐風塵的身體,然而眼下到了這麽一個地步,說什麽都晚了,兩人必須相信徐風塵能夠戰勝蔡立肖,從其他人整理的資料上看,蔡立肖的戰力換在江湖上將是無敵的程度,他們不行走江湖,不知道現在的江湖宗師級別的巨擘不出,五星先天境強者在大多數人的眼裏等同於宗師,因為同樣極其的罕見,甚至有些江湖人一輩子也不曾見到過一位五星先天境的武夫。


    點亮先天境的北極星,到底意味著什麽石鼎、閔雨苔夫婦很清楚,這是一個大族、宗門的真正底蘊,縱覽華夏,有些大族亦或江湖上還存在著的門派,皆不存在五星先天境強者!蔡家能有蔡立肖這位偽五星先天境,亦是能在華夏大族之中排的上名號。不過看徐家眾人的臉色似乎完全不將蔡立肖當迴事,夫婦兩人不知是他們見多了風風雨雨,還是不太了解這些事情……


    長刀龍鱗如有意識,開始歸順徐風塵,在徐風塵的手裏乖巧的仿佛寵物,再無一開始的兇狠、暴躁、狠厲。


    不僅是人,連兵器都崇拜強者。


    兩邊的房屋有的還亮著燈,從裏麵卻聽不見丁點的聲響,房屋的主人應該離開了蔡莊,逃命去了。


    周邊很安靜,除了唿唿如鬼叫的北風,再無其他的聲響……


    不。


    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傳來了若有若無的腳步聲。


    腳步聲的主人似是極其的放鬆,透露著一股十拿九穩的自信,還帶著老成謀國的人生智慧,天地都似乎站在了他的那邊,成為他的助力,而徐風塵這一行人,是天地的敵人,瞬間所有人不敢輕舉妄動,像隻要動動手指頭,就會惹的天地大怒降下鬼神恐懼的天罰。


    此般未見其人就能影響到眾人的氣勢,身在蔡莊內,那個人的身份再明顯不過了。


    蔡立肖。


    他終於出現了。


    徐風塵的嘴角滲出一絲鮮血,體內的氣機受其影響,愈加的躁動,似是春季的天雷,要將萬物錘醒。


    周錦枝終是發現了徐風塵的狀態,目光透露著深深的擔憂,她不知曉徐風塵的身體此刻真實的情況,亦或真如他所說:對付蔡立肖沒多大問題。


    徐風塵向前走了一步。


    就這一步邁出。


    立即破壞了蔡立肖釋放的氣勢,把眾人從那種不由自主身陷的恐懼中解脫出來。


    長刀龍鱗指向一個方向。


    隨後,蔡立肖自黑暗中現身。


    年齡高近八十,攜帶著一把長劍。


    長劍劍身的字恍若明亮的螢光,徐風塵看在眼裏,那是洞中仙三個字。


    好大的口氣。


    天亮前的黑暗愈加的濃鬱,似乎蔡莊已成地獄,這裏是名副其實的鬼城,徐風塵身後的每一個人不禁打了個寒顫,境界高一些的人還好,十五位甲徒冷的直哈熱氣,全身哆哆嗦嗦,不禁冷,他們似乎被一片天地不斷排斥,肉體難受非常,連靈魂都像是受到了拷問,意誌含混不清,有數個人甚至無意識的呢喃,自己不知自己說什麽,連旁人都無法理解他嘴裏沒有丁點意義的話語代表著什麽。


    徐風塵收迴邁出的腳步,迴頭看了眼,“你們往後退,退到覺得舒服些了為止。”


    王妃趕緊推送著眾人往後走,連帶著那些受到影響較大的人,直到他們恢複了清醒的意誌,盡皆額頭滲出冷汗,對方才的感觸心有餘悸。


    蔡立肖盯著徐風塵,輕輕說了兩個字,“不錯。”


    徐風塵重又邁出那步,“應該的。”


    “嗯,你能將蔡家都給滅了,從你這個年紀來說,徐仙道當年都沒能做出如此壯舉。”蔡立肖眼神渾濁,忽而像條老狗哈了口氣,旋即恢複正常,繼續把話給說完。


    徐風塵又朝他前進了一步,“蔡家氣運已失,即使不是我,也會有其他人滅掉蔡家。”


    “哈哈……不會的,不得不承認,你徐風塵簡直是華夏目前最為天運濃厚的一人。”蔡立肖握住洞中仙的劍柄,揮舞了下,劍尖指著徐風塵。


    徐風塵擦去嘴角的鮮血,咧嘴笑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可笑,我年輕時也此般認為,點亮了北極星後才知這句話是騙人的鬼話,我們的命就是天道所給予,我命由我不由天,實際意義上,隻是美好的憧憬。”蔡立肖不屑道。


    “腐朽!”


    “嗯,沒錯,我的確腐朽了,若是我還處在巔峰的狀態上,你一個小小的四星先天境,翻手之間我便能殺了。”蔡立肖咳嗽道,“我若是處在巔峰,其他的大族也會賣我一個麵子,將他們的高手源源不斷的交給我蔡家使用,安能容得下你們肆無忌憚的闖入蔡莊?”


    “若是?人生沒有如果,你現在的話我更認為是一種無能的表現。”


    “唉,就算是無能吧,不過,殺掉你……”蔡立肖以劍尖指著徐風塵,行走,“再殺掉徐家到此的人,我蔡家還有死灰複燃的可能,外麵的人有幾位還算不錯。”


    徐風塵搖搖頭,長刀龍鱗傾斜,已做好了隨時大戰的準備,“不會的,徐家即使沒了我,也會派出人將苟延殘喘的蔡家給徹底滅掉。”


    “沒了你徐風塵,徐家現今的這點起色,必會重新暗淡!”蔡立肖斷言。


    徐風塵重重唿出一口氣,放開氣機,力量如一座無數萬年的火山,徹底爆發,點亮後宮星又穩定後,存於體內的力量仿佛失去枷鎖的洪荒猛獸,踐踏著大地,要將與天高的不周山撞倒。


    蔡立肖微微色變。


    他握住洞中仙的手更緊了。


    徐風塵的氣息讓他的內心的擔憂急劇增加,蔡立肖怕的要死!怕自己燃燒了僅剩的生命仍舊不是徐風塵的對手,他的戰死對於整個蔡家隻算是臨死前的迴光返照,對蔡家未起到丁點的作用,那麽他蔡立肖就會是蔡家的罪人,盡管往後,沒人會記得他。


    “嶽丘平和蔡振康是你故意讓其磨損我的戰力的吧?”徐風塵問道。


    到了此時,蔡立肖大方的承認,“沒錯,嶽丘平他不自知,或者猜到了一點但還是在猶豫,蔡振康他確實明白,我親口與他說的,拿起龍鱗,仗著龍鱗的威力和你徐風塵打一場,想必會令你的戰力下滑,僥幸的話還能重傷你,那麽我就能更加輕鬆的殺死你了。”


    徐風塵的胸膛起伏不定,心裏有些怒火,蔡立肖還真是老謀深算啊,用四星先天境強者的命來想讓他的戰力下降,蔡立肖再出來補上決定性的一刀。


    “現在呢?你覺得效果如何?”


    “一般,不過依然起到了些作用,你現在的力量不就下降了嗎?”


    “是,我承認,不過到底能不能像你所說殺掉我,我們還得打過一場才行。”


    “嗯,是得交手一場了,老夫仗著年紀比你大,贏了勝之不武,敗了成了你的踏腳石,徐風塵啊無論如何你總不會吃虧的。”


    “哼,我可不想死,我的直覺一直在告訴我,最終戰死的,隻會是你,絕不會是我。”


    “自我安慰每個人都會,但是否真的如你所願,得看最終的結局。”


    周錦枝的心髒砰砰跳。


    她默默的為徐風塵祈禱,與蔡立肖一戰她極為清楚當中會蘊藏著兇險。


    “放心,徐風塵必定能勝的,走到了這一步,我們絕不會失敗。”裴徽羽摟著她的肩膀,輕聲安慰道。


    是啊,走到這一步太不容易了,是從江南打到了津地,又從津地打到了豫地,從被動反擊到主動出擊,其中遭遇的危險,數都數不清,倘若有一步出現了差錯,恐怕他們站在蔡莊土地上的這一刻會推遲很長時間。


    石鼎和閔雨苔夫婦一樣為徐風塵擔憂,兩人牽起手,牢牢注視著徐風塵的背影,他們經此一戰,喜歡上了徐家的氛圍,這種氛圍潤物細無聲,極易令人迷戀,充滿了人道主義情懷,徐風塵帶來的每一個人給予夫婦兩人熱情,像是一家人那般,經曆了很多江湖紛擾的夫婦二人,辨別的清楚,他們的感情極為的真摯,絕不作偽。


    端木琉璃神采奕奕,她的心緒就簡單多了,堅信徐風塵一定會勝利斬殺掉蔡立肖,旁邊的徐靈兒瞄了眼端木琉璃的神態,覺得她是不是太心大了點,那可是五星先天境的強者啊,再如何的擔心都是應當的,怎麽看著端木琉璃,好像徐風塵已經取得勝利了般。


    不知是誰心緒激蕩,控製不住自己高聲喊了聲,“家主,殺了蔡老賊!”


    話音一落。


    徐風塵低喝一聲,整個人似是融入了天地之中,持刀奔向蔡立肖,兩人之間的距離約有十一二米,徐風塵兩步就到,不可思議到頂點,長刀龍鱗當頭砍下,力量極大,他的動作似乎帶起了寒風的唿嘯,轉變了方向,全部朝著蔡立肖的位置吹過來,而給其他人的感覺,徐風塵有如是天地的化身,他的那一刀,是天理!是天譴!是天地的攻擊!


    假如徐風塵和蔡振康打鬥的時候,也用這般的威勢,隻怕蔡振康即便使用著龍鱗不出十招就得被徐風塵殺掉,如果沒有龍鱗,兩下就得死!


    但是此般全力以赴的砍殺,也讓徐風塵吃不消,尤其是他帶動了身體全部的力量,牽引了天地的威勢,周身肌肉顫動,好像下一刻就得解體,身體深處那股虛弱感還有氣機略微的紊亂,徐風塵強自忍耐,快要接近蔡立肖時,張口吐出一口鮮血,神情卻未有委頓之色,激奮異常。


    不顧後果的全力拚殺還是得看對象的,像蔡立肖,他是五星先天境強者,徐風塵必須得毫無保留,但是對付蔡振康、嶽丘平、東方鯨這類四星先天境,隻需穩紮穩打就行了,拚殺起來的話,即使敵人幾招就死了,帶給徐風塵身體的負擔仍然是太大了,對自身不利。


    就算是徐風塵出手後吐出鮮血,蔡立肖未有絲毫的輕視,徐風塵這一刀的威力讓人心驚膽寒,他應對不力的話,恐怕會死在這刀之下。不過看來蔡振康負責阻擊徐風塵的任務完成的還不錯,根據蔡立肖的估計,徐風塵全盛時期的全力以赴,要比這恐怖的多。


    洞中仙和龍鱗是同等級的兵器,雖然鑄造兩把兵器的師傅不是同一個人,但是兩人水平極為的接近。


    蔡立肖毫不猶豫,直接將剩餘的生命燃燒代價,催動體內的力量奮起反擊。


    燃燒僅剩的生命的代價就是此戰不論勝負,他是必死無疑的。但在這過程間,蔡立肖重迴他的武學境界的巔峰,全身上下無一處不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似是站在了天地的門檻外,隻需輕輕一腳踏進去,他的生命形態就會升華,成為另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況,與人交手輕而易舉就能推動整個天地大勢壓向那人,砸也能將其砸死,門檻內就是先天境之上的武學境界,暮春境,江湖人稱為暮春境的巨擘為宗師,而點亮最後一顆北極星,便是敲開暮春境的大門,隻是敲開大門後能否踏進去才是考驗一位武夫的難題。


    洞中仙橫劍推上,直接頂住龍鱗的砍殺。


    兩相交擊,他們對對方的力量皆有了完整的認知,徐風塵在戰力下滑之時,比處在自身五星先天境巔峰狀態的蔡立肖弱一些。


    徐風塵吃驚的看了眼老態龍鍾的蔡立肖。


    蔡立肖臉上的皺紋恐怖的舒展開,“這便是我的巔峰。”


    徐風塵瞬間鎮定下來,“一樣殺你。”


    他依舊自信,後宮星的點亮帶給他一部分暮春境戰力,足以應付蔡立肖了,而至於要斬殺掉他,徐風塵暗暗將之押注在了神境通這一現在來看還雲遮霧繞的神通上。


    他心通完全失效,猜不透一絲一毫的蔡立肖的攻擊心思。


    也就隻有神境通,是徐風塵隱藏極深的王炸!


    如此王炸在關鍵之時,能將蔡立肖炸的粉身碎骨!


    兩人一擊即退。


    退到各自認為的安全位置,徐風塵改用徐家刀法,龍鱗極為優雅的在右手掌裏旋轉一圈隨後緊握,徐風塵半蹲著身體,左手撐地,死死注視著蔡立肖的動作,見他握著洞中仙躬身斬殺而來,立馬前衝,刀法極快,一晃眼便與洞中仙砍在一塊,隨即而來的就是針尖對麥芒,徐風塵與蔡立肖竭力化解著對方的攻殺又尋找著罅隙,想要傷到他的身體上。


    徐風塵漸漸落於下風,體內的氣機紊亂的越來越厲害,虛弱感倒是稍微減輕了一些,卻是仍然存在著後患,需要他小心處理。


    而蔡立肖見徐風塵不僅不退半步,且與他一樣,招式淩厲至極,即使戰力比不上眼下的蔡立肖,依舊咬著牙攻殺,有種就算我陷進沼澤裏也得把你也拉下去的感覺。


    彪悍啊!


    蔡立肖不怕,老人老了會怕很多東西,首當其衝的是死亡,個體的認知裏覺得年齡大了,即使前些年看淡了,但是越到臨界點上越感到身體一天天弱下去,便對死亡越發的恐懼,然而蔡立肖的心態不是這樣了,因為燃燒了生命換取了自身武學境界的巔峰,他已然死了,所以輕笑了下,毫不顧忌的拚著以傷換傷的劍招攻殺徐風塵,徐風塵一看,滋味不對,老匹夫是打著換命的想法戰鬥,馬上改變了策略,重點防守,思維上也是能拖一會就拖一會,最好把蔡立肖給拖死,把燃燒生命換來的巔峰狀態給拖沒了。


    龍鱗的刀刃劃破了一道傷口,蔡立肖瞥了眼,無關緊要的小傷而已,霎時拚殺的有如為崽奪食的老狼,他把心裏的預期也變了下,從殺掉徐風塵後再將到此的徐家眾人斬殺掉,改成殺死徐風塵就完成了生命最後時期的任務。


    徐風塵見情況愈發的不對,刀法用老了之後,連忙側身離開戰圈。


    蔡立肖不依不饒,露著滲人的笑容追殺徐風塵。


    “老鬼!”徐風塵輕聲嗬斥道。


    蔡立肖哈哈大笑,“我接受了。”


    他瘋了,蔡立肖徹頭徹尾的瘋了。


    徐風塵不怕理智狀態下的蔡立肖,但他怕喪失掉理智後,隻顧無所不用其極的殺死自己的蔡立肖。這種蔡立肖,徹底湮滅了人性,反正他已經是個死人,即使殺掉全世界的人再殺徐風塵,蔡立肖的內心亦不會背負罪惡,或許說,此刻的蔡立肖是精神病病人。


    這般神經的蔡立肖和徐風塵刹那更換了數個戰鬥位置,徐風塵握緊龍鱗抵擋著洞中仙瘋狂的拚殺,腳步接連不斷的變換,身影忽左忽右,根本不在一個地方多做停留。


    蔡立肖神經質質的笑著,似是他的情緒很開心,非常喜歡現在貓捉耗子般的追殺。


    徐風塵的右臂感到了酸麻,神境通遲遲未能發動。


    龍鱗抵禦住連續兩劍,徐風塵緩了口氣,見蔡立肖的劍招有遲滯,直接狠狠砍了過去,勢大力沉,這一刀蘊含著徐風塵的怒火,效果還算不錯,蔡立肖的老鬼一樣的笑聲被打斷,亦是被逼退到三米開往。


    隻是蔡立肖意味非常的看了徐風塵,轉身就跑向徐家眾人所在的地方。


    徐風塵直接拔地而起,蔡立肖好狡猾的心,果然徐風塵一追上他,他立即組織起新的攻勢,壓製住了徐風塵,兩人再度陷入了方才那般的循環,蔡立肖壓著徐風塵的打,之前蔡振康讓徐風塵的戰力下滑,徐風塵隻能多拖一會是一會兒,最好是在蔡立肖的生命用盡之時,他還站著……


    蔡立肖的動作驚了徐家眾人,為了不給徐風塵添麻煩他們離的更遠了。


    周錦枝雙手交叉放在胸口,遙遙注視著越打越遠的兩人,內心不知道在想著什麽,既有擔心徐風塵受傷,又在考慮如果徐風塵真的受傷了怎麽救他,很是矛盾,七上八下,不知該如何做,隻能等待在這裏,安靜著。


    石鼎和閔雨苔在蔡立肖轉身朝他們奔殺過來的時候,盡皆作出了攻擊的動作,和五星先天境對戰,他們這個境界的武夫沒有任何的辦法,除了鼓起勇氣戰鬥隻有戰鬥,若是希冀逃出五星先天境強者的手心簡直癡心妄想,那隻會成為他的獵物,在逃跑的路程就被斬殺掉,並且絕對不會浪費五星先天境強者多少的力氣。再一想此時比蔡立肖低一個武學境界的徐風塵正在苦戰,兩人心底齊齊歎氣,他們感受到了蔡立肖恐怖的威勢,身處在戰局裏的徐風塵該是有何等的壓力啊!方才就有擔心的夫婦兩人更加的悲觀,甚至開始為能拖住蔡立肖的攻殺讓其他徐家人逃走設想了。


    洞中仙的刺殺似乎天外隕石,那一劍徐風塵事後迴想起來倍加稱讚,不愧是戰鬥經驗極為豐富的蔡家老祖蔡立肖啊,他使出此劍,像信手捏來,沒有丁點的違和感。


    劍尖先是挑動了龍鱗的刀刃,徐風塵右臂瞬間不穩,朝外側移動了幾寸,然後.洞中仙的一側劍刃擦著刀刃直刺徐風塵的心髒,氣勢渾然一變,從方才似乎不經意之間頓時轉變成了一塊漫無邊際的隕石要將徐風塵狠狠砸在地底!


    蔡立肖的雙目圓睜,笑容不再,這一劍就連他運用起來也吃力無比,臉上皺紋的舒展,沒有讓他看起來慈祥,在天際魚肚白廣泛的微弱亮光下,仿佛自墳地裏爬出來的百年老鬼。


    輪到徐風塵汗毛倒豎了,六識像讓磨盤碾壓了一遍,痛的無可自拔,意識裏的四顆大星突兀的停了下來,種種跡象嚴重告訴徐風塵,快想辦法躲開,否則這一劍真的會要了你的命。


    神境通無影無蹤。


    徐風塵隻能靠自己的力量。


    多年的戰鬥反應,讓徐風塵養成了不信命絕地求生的習慣,盡管看上去這一劍百分之百會要了他的命。


    洞中仙離徐風塵的身體越近,蔡立肖的雙目便睜的越大,他的瞳孔甚至在擴散,極其希望看到下一刻徐風塵的鮮血噴薄而出,散落在地,淋灑在他的身上。


    沒有如蔡立肖的求爺爺告奶奶的心願。


    徐風塵後退半步,右手的龍鱗同時也順著洞中仙的劍刃砍向蔡立肖,刀刃與劍刃的摩擦濺射出了火花,聲音極其的刺耳,他又看蔡立肖不閃不避,這一刀直接快速的砍到底,此時劍尖觸及到了他的衣服,徐風塵內心停頓了片刻,身子向右傾斜,借助後退的那半步,似乎醉漢醉酒倒在馬路牙子上,最終讓洞中仙刺了個空,而龍鱗砍中了蔡立肖的左臂肩膀。


    時間隻在眨眼之間,兩人就像是極快的擦肩而過,其中的兇險卻是令人膽戰心驚,不足為外人道也。


    蔡立肖站立著不動,苦笑的搖頭,左臂的傷勢不重,畢竟徐風塵主要的目的是躲避那一劍,而非砍下他的左臂,就算是砍中了,徐風塵身體傾倒時,殺傷力也降了下來。


    刀傷越有兩寸,再深一點就能看到慘白的骨頭了。


    蔡立肖向前移動了一小步,立馬左肩上的鮮血流了下來,浸透了衣服,疼痛在他的心裏失去了原有的地位,仿佛殮妝師在他的屍體上信手塗鴉一般,極其的可笑卻又感到難以抑製的憤怒!


    打了這麽一小會兒,蔡立肖就感覺到了虛弱,可見他和徐風塵的戰鬥是多麽的激烈,燃燒的生命丟失了一大半,再打上一小會兒,他就要永遠的閉上眼睛,再也看不到日出了。


    真是一件令人悲傷且絕望的事情啊。


    徐風塵連續唿吸,剛才的感覺比死還難受,如若不是臨機應變、應對得當,他還真就被蔡立肖給刺了個通透,死了!不過,他也抓住了蔡立肖那一劍出現的防禦罅隙,砍傷了他的左肩,仔細算下來,徐風塵沒吃虧還賺了不少砝碼。


    “蔡立肖,還要打下去嗎?再打下去你也殺不死我了!”徐風塵說道。


    蔡立肖搖搖頭:“不打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局,我就要看看我的結局是什麽。”


    “你的結局已經注定了。”


    “你可知煙火最美的時候是在哪個時刻嗎?”


    “極盡盛放!”


    “不,是煙火落幕的時刻,天空鐫滿了煙火的餘溫,令人感到蒼涼,以及生命結束的無奈。每個人都像是煙火,隻是身處的時期不同,正如你處在極盡輝煌的時刻,而我卻是落幕,我要睜大眼睛,仔細瞧瞧,蔡立肖的落幕與其他人到底有什麽不同!”蔡立肖一字一句的說道。


    徐風塵嗤笑道:“你的落幕還能有何種不同?人死如燈滅,你揮霍享福一生,過完了其他人幾輩子的生活,該懂得知足常樂了,記得,若有輪迴,下輩子投胎去貧苦的人家,感受下底層市井百姓掙紮求活,在鏡頭前鼓足了力量開心笑出來,內心卻極盡的悲涼。”


    “你懂得什麽?!你一個承接了徐家底蘊的毛頭小子,懂得什麽人生悲涼?竟敢教育起我來了?我當年吃苦的時候,離你出生還有幾十年呢!”蔡立肖吼道。


    徐風塵以龍鱗指著蔡立肖,“你吃苦?天大的玩笑!死到臨頭了還在習慣性的給自己鋪上鮮花著錦,害臊不害臊?”


    蔡立肖頓時咬牙切齒,徐風塵說到了他的痛處。


    僅剩的力量再度凝聚起來,隨後爆發,霎時接近徐風塵,洞中仙斬向徐風塵的腦袋。


    徐風塵嘴角露出不屑,自從那一劍被他破解後,他就感受到蔡立肖的力量正在急速滑坡,說明以燃燒僅剩的生命為代價換來的力量正在消失。


    如徐風塵所料。


    蔡立肖的攻勢雖然看起來仍然狂猛無匹,但是在力量上卻是下降的厲害,徐風塵再與他互相拚殺,毫無征兆的就占據了上風,不再是蔡立肖壓製著徐風塵打,而是徐風塵要幹淨利落的斬殺掉蔡立肖。


    他讓蔡振康等人付出生命的代價拉低徐風塵的戰力,換來他蔡立肖能夠燃燒生命斬殺徐風塵,計劃最終依舊是破產了。實際上當蔡一聽說出保存蔡家力量,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蔡立肖差點就答應了,但是他和蔡英還有蔡振康犯了錯誤,都覺得以蔡家的臉麵,絕對拉不下來灰溜溜的逃出zc逃出豫地逃出華夏,當年參與黃冤句大聯盟絞殺徐家,徐家那副慘樣子還留在他們的心裏,那種骨子裏的驕傲蔓延進鮮血,衝破了他們以往的自知之明,釀成了眼下的結局。


    蔡立肖後悔了,悔不當初,甚至後悔未曾答應蔡一聽,晚了,什麽都晚了,他清晰的感受到體內的力量加劇流失,當再無一點力量就是蔡立肖的死期,徐風塵現在完全不必再與他交戰了,躲在一麵靜等著蔡立肖體內的力量失去就行了……


    到底在哪個年紀?蔡立肖依稀記得自己眉角還沒有蹦出皺紋,他站在山坡還或者高山上,遙望著東方的日出,燦爛到極點的朝霞映紅了他的臉,心情從未有過的振奮,當親眼看到火紅的太陽忽地一下子跳了出來,就像頑皮的孩子,跳起來親著他的臉……


    蔡立肖的嘴邊冒出止不住的鮮血,雙眼彌漫上了黑暗,眼皮控製不住的要閉下,五髒六腑的生機似乎讓抽風機給抽了出來,四肢綿軟,左肩上的刀傷疼痛極快的遠離他的感知。當蔡立肖點亮北極星之時,了解到原來在這個境界還能燃燒生命換來戰力,令他難以置信的渾身顫抖,這就像是神話!不,這就是神話!眾所眾知,生命隻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沒人可以把他當做實實在在的東西來對待,但點亮北極星推開了暮春境的大門,居然連生命都能燃燒!那天夜裏,蔡立肖喝了兩瓶白酒來剿滅心頭的火熱,他現在混沌的意識,都還記得那種仿佛伸手觸摸到神話傳說的感覺,猶如腳下踩了厚厚的棉花,一切都覺得不真實,甚至連生靈存在的意義都開始懷疑,是不是真有無所不能的神祇,創造了世間的一切。


    然而,隨著年齡的增大,武學境界的止步不前,讓蔡立肖火熱的心頭冷卻成寒冰,他不再關心武學的終極,現在想來,他的死亡死不是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


    蔡立肖的招架越來越像無意義的揮舞,刀傷遍布了他的身體。


    雙眼失神,瞳孔渙散。


    當蔡立肖握不住洞中仙,這把瑰寶叮當掉落在地表,這場戰鬥就畫下了句號。


    龍鱗穿過了他的身體,在蔡立肖的背後喘息。


    徐風塵收迴刀,蔡立肖蒼老的身子噗通倒在地上,過不多時,鮮血自他的身下流出,順著路,流下去。


    徐家眾人跑過來,圍在徐風塵的身旁,每個人都沒有說話,或許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麽,心頭極度震撼,找不出任何的言語來對徐風塵訴說。若是說出擔心的話,徐風塵完好無損的活了下來,甚至都沒有受傷,隻是身體透支了,好好休息一下就能恢複過來。誇獎他厲害的話,壓根就不用說,能戰死蔡家老祖蔡立肖,這個事實就把所有言語稀釋的極具蒼白。


    徐風塵一屁股坐下來,盯著了無生機的蔡立肖沉默不語,他感覺到最後的時刻蔡立肖有一句話未說出口,不知那是什麽言語,但是勝利屬於他,勝利也屬於徐家,除此之外,其他都不重要了。


    隻剩下了一個蔡英。


    而蔡英就在這裏,離徐風塵等人有三十米左右,他嗷了一嗓子,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誰與我一戰?”蔡英吼道,聲音嘶啞,“我要殺了你們,一個不剩的殺了你們。”


    沒人把他當迴事,蔡家最強的蔡立肖戰死在徐風塵的手裏,蔡家的一切便都結束了,至於家主蔡英,已經不適合徐風塵再出手。


    “找死。”周錦枝淡聲說了句。


    隨後,徐家眾人一齊撲上去,徒留了徐風塵坐在冰冷的地上。


    結果在蔡立肖死的時候就為蔡家寫好了。


    石鼎、閔雨苔夫婦當主攻手,王妃掩護,天庭眾人伺機而動,十五位甲徒留待外圍。


    眾人齊心協力,三星先天境的蔡英半個小時後,戰死在蔡莊的土地上。


    他的目光透過人群的罅隙深深注視著蔡立肖的屍體。


    蔡英恍惚聽見了蔡立肖的聲音,他說,“要是再看一次日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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