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謝凡心中再次重燃起希望的火種。


    司若塵很清楚他現在的情況,既然她都開口了,那必然是有一定的把握。


    “去哪兒?”謝凡沉吟一陣,默默在心中問道。


    在之前,司若塵每次為他安排的曆練,雖說對他都大有裨益,但同樣也有著極大風險。


    可以說,他為了出去曆練,不知道在鬼門關前走過多少遭了。


    “不太清楚,約摸要橫跨一個州。”司若塵遲疑了一下,道。


    “危險嗎?”謝凡道。


    “不清楚,我隻能感應出大概,相隔太遠。”司若塵誠言道。


    “不過,應當是跟玄元錄有關,約摸是碎片之一,若是奪得,突破萬象境應當不難。”司若塵想了想,又補充道。


    “好,我去。”


    聞言,謝凡立刻點頭道。


    隻要跟玄元錄有關的東西,幾乎可以確認,都是極度危險的地方。


    可同樣的,收益也是極大的。


    上一次,便奪得玄元錄的碎片,方才讓他如今有了可以輕鬆戰勝宇文成的力量。


    哪怕同樣是九死一生,他也要必須去試試。


    為了早日找迴妹妹。


    劉家對他有養育之恩,為了報恩,他也得拚盡全力。


    同樣的,也為了他自己,他出身不好,也隻有不斷玩命,才有勝過他人的底氣。


    “師弟,師弟?”


    見謝凡出神許久,東方右搖了搖他的手臂,連叫道。


    “啊,抱歉。”被搖了一下,謝凡這才沒與司若塵說話,抬頭望向前麵兩人。


    “這大過節的,你老是說這些,給師弟壓力幹嘛?”


    李淩玉見到謝凡的模樣,不禁心生惻隱,拍打了一下東方右,嗔怪的說道。


    她們兩個,算是自謝凡入門就開始看著他成長的。


    謝凡出身貧寒,起步的境界也不高,後來一路猛升至內門第一,其中的艱辛,不足與外人道也。


    光是她們看到謝凡生死攸關的時刻,都有許多次。


    “怪我,怪我,師弟今日好生歇息吧,修煉也得勞逸結合。來,喝酒。”


    東方右語氣自責的說了兩句,舉起酒碗,對著謝凡站了起來。


    “多虧今日師弟神勇,我們才能保住性命,來,這碗酒就當師哥謝師弟了。”


    說著,不待謝凡謙讓,東方站便豎起酒碗,一飲而盡。


    “師兄,不……”


    謝凡剛想說話,豈料李淩玉又站了起來,道:“多謝師弟了。”說著,同樣一飲而盡。


    “哎,師兄師姐,折煞我了。”兩人落座,謝凡才有機會開口,搖了搖頭道。


    “哈哈哈,我們三同門之情,自然不必說,但該謝還是要謝的嘛。”東方右笑著擺擺說道。


    “吃菜吧。”李淩玉道。


    謝凡點點頭,卻沒有動筷子,而是望向兩人,道:“師兄師姐,明日恕我不能與你們同迴宗門了,我想要動身去別州曆練。”


    剛剛還滿臉笑意的李淩玉,麵色頓時凝固,道:“怎麽這麽突然,可有兇險?”


    “風險自然少不了,不過不大,我可以的。”謝凡撓撓頭道。


    “得了吧,別人不清楚,難道我們還不了解,師弟你所行之事,向來兇險無比。”東方右臉色同樣難看的說道。


    “師弟你若是急著提升境界,你就去東方家,你師兄會贈你許多修煉資源,過十幾天,我留讓我父親,也去找人押送一些靈物與你修煉。”李淩玉道。


    “就是別出州曆練,你若是在長留州,出了事還有我們,哪怕是宇文化成那老東西,想動你也得掂量幾分。”東方右附和的說道。


    謝凡望著兩人,心中泛起感激之情,一時連話也說不出口。


    他看得出來,兩人確實很為他著想。


    而且兩人說的也有一定道理,在長留州曆練,別的不說,他的安全有著極大的保證。


    光是三大家族之一的東方家,就足以讓他橫行,何況還有李淩玉背後的李州牧,以及三道宗弟子的身份。


    去了外州,那他可真就孑然一人了。


    雖然靈力匱乏不比其他州,但地域並不小,讓他一個元神境曆練,必然是綽綽有餘的。


    可是,司若塵說了,這次曆練跟玄元錄有關,那麽他就非去不可了。


    在玄元錄麵前,莫說長留州,隻怕整個周國都不夠分量。


    司若塵曾嚴肅的跟他談起過這玄元錄,傲然如司若塵,對玄元錄都是推崇至極。


    甚至,在下定論時說過,這玄元錄,可能是這世界的至寶。


    “師兄師姐,你們的恩情,謝凡沒齒難忘,但這次曆練,我可能非去不可。”


    謝凡提了口氣,方才將這番話說出口。


    他實在不願意拂了兩人的好意,可他又不得不去。


    聞言,李淩玉和東方右同時緘口。


    兩人默默對視了一眼,方才歎了一口氣,李淩玉道:“小凡,我們兩個虛長你幾歲,又入門比你早,便厚著臉皮自稱師兄師姐了。”


    聞言,謝凡一愣,呆呆得望著李淩玉,不知這番話是何用意。


    “打一見麵,我們三個便投緣,後來我們雖然救了你幾次,不過是舉手之勞,倒是你,在長留遺跡中,舍命救了我們。打那以後,師姐便一直把你當親弟弟看待,你不介意吧。”


    李淩玉端著一碗茶,卻沒有喝半口,神情不喜不悲,淡淡說道。


    “自然,我初來宗門無依無靠,是師兄師姐接濟了我,這些恩情,謝凡一輩子都不會忘得。”謝凡道。


    “子問的事,我知道你一直心急如焚,是師兄師姐無能,實在幫不上太多的忙。”李淩玉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


    她素來仗著自己父親是州牧的關係,在州內,可以說是沒有受過任何委屈。


    可當初那群帶走劉子問的黑衣人,實力實在高深莫測,她甚至,還在其中感受到了比自己父親李箐象,三道宗宗主更為恐怖的氣息。


    她知道,自己在那群黑衣人麵前,實在不夠看。


    “師姐,千萬不要自責,你已經幫我和子問太多了,無論如何,我們都一輩子感謝你。”


    謝凡眼圈略微有些泛紅,說到自己,語氣竟然莫名的哽咽起來。


    謝凡不知自己為何會這樣,他不願像個小姑娘似的哭哭啼啼,但心中卻莫名升起一股酸楚的感受。


    不知是李淩玉的關心,還是對子問的擔憂。


    “小師弟,你如今自己的實力,也遠超我們兩人,既然你執意要去,師姐也攔不住你,但出了州,你萬事要小心。”


    李淩玉語氣同樣也有些哽咽的感覺。


    她是個女子,對感情的事,不必多隱藏,無論神情,還是語氣,都對謝凡有些無限的擔憂。


    在這一刻,她仿佛真就是一個,在弟弟臨行前,不耐其煩千叮嚀萬囑咐的姐姐。


    “師姐,我知道,我一定會安全迴來的。”謝凡道。


    “這個,你拿著吧。”


    李淩玉帶著泛紅的雙眼,手掌一翻,便從儲物戒中拿出一麵銅鏡。


    這銅鏡,正是李淩玉的護身靈器,五品靈器,在整個長留州絕對是最珍貴的一批靈器。


    “師姐,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而且這還是你的護身靈器。”


    謝凡連忙擺了擺手,拒絕道。


    他很清楚這靈器的厲害之處,相比李州牧也是揀選了許久,才選中了這件,給他的獨生女兒。


    豈料李淩玉就用泛紅蓄水的大眼睛,佯裝怒意的瞪著他,道:“你莫是嫌棄你師姐的東西?”


    “啊,我不敢。”


    謝凡有些惶恐的開口道,他一開口,李淩玉便不由分說的,把銅鏡塞進了他的懷中。


    “你若是再推辭,我就沒你這個師弟了。”


    送出後,李淩玉滿臉怒氣,連忙大聲說道,好似那個整個長留州人人都想要的五品靈器,是個什麽廢品一樣。


    “這……”


    “你師姐是擔心你,收下吧。”東方右朝謝凡點點頭道。


    說著,他竟然也是手掌一翻,從儲物戒中放出一尊石傀。


    這石傀看起來做工極為精細,隻有一人來高,身材也似常人。


    從其體內徐徐擴散出來的氣息,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一具萬象境的石傀。


    “這石傀,境界在萬象境,是我在這遇險的消息,傳迴東方家後,我娘去家族中求來的。師弟,你快收進儲物戒。”東方右道。


    謝凡望著麵前的石傀和銅境,一時間人愣在了當場,好半晌,方才開口道:“師兄,師姐,這些都太貴重了,謝凡實在受不起啊。”


    “哎,叫你收就收下吧,不要像個娘們似的。”東方右擺了擺手說道。


    “先說好啊。這可不是送給你的,隻是借給你用了,半年之後,你必須給我好好的還迴來,我在宗門等著你迴來。”東方右開口說道。


    謝凡無語凝噎,他知道,東方右語氣聽著不客氣,但同樣盼望著他能安然迴來。


    “師弟,你必須要親手還迴來,否則,師姐那就真正的生你的氣。”李淩玉想要學東方右的語氣,卻仍有著哭腔。


    謝凡看著眼前,好半晌說不出話來。這兩個人,可以說,除了家人,東方右和李淩玉是對他最好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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