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兒,等一下!”


    林夕儀馬上離開女子,快步向贏悅追去,她可是自己唯一的徒弟,雖然不清楚她為什麽突然逃跑,但是讓她一個人在外麵可是很危險的,林夕儀必須快點追上她,並且跟她解釋清楚。


    嘴上還殘留著女子的芬芳,這是林夕儀的初吻就這麽稀裏糊塗的沒了,林夕儀心裏也十分難受,可是徒弟的安全更加重要,不知不覺中徒弟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居然已經上升到這種地步,哪怕失去初吻也依舊牽掛著她。


    林夕儀身行如風,轉瞬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女子一個人趴在桌子上,她的初吻也沒有了。


    女子的名字叫做花無澗,是一等一的修煉天才,實戰經驗也豐富異常,多年在戰場上拚殺練就她的刀功,可是她連續兩次輸給了同一個人。


    第一次她是戰場上的將軍,有防禦法器,一塊玉佩,但是玉佩的防禦被林夕儀破了,就連她所施展的禁術也殺不死林夕儀,花無澗在修羅虛影被擊毀的時候就已經絕望了,但是誰也沒想到,林夕儀既然放過了她,看似致命的傷口,其實從未存在過,那隻是幻境的內容。


    林夕儀放過花無澗的目的,隻是為了讓花無澗去保護一個人,那個人就是贏悅,為了讓花無澗接近自己,林夕儀還特地留下書信,選拔侍女,而作為修煉者的花無澗自然可以輕鬆通過侍女選拔的試煉,成功當上林夕儀的侍女。


    林夕儀也是在交戰中發現花無澗其實是女扮男裝,才臨時決定讓她保護贏悅,為了取得花無澗的信任,林夕儀透露自己所侍奉的是贏悅,林夕儀的目的是將自己的徒弟推上帝位,讓她統一中原,讓一位女性成為一國之君本就仿若癡人說夢,這時代是個父係社會,女性的地位低下,從未有過女子繼承父業的事情。


    林夕儀想做的事情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作為女子的花無澗自然讚同,不答應也不行,因為林夕儀是不會讓一個可以威脅到贏悅的人活著,如果花無澗沒有答應林夕儀隻怕現在已經喋血沙場。


    “失敗了……嗎?”


    花無澗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想要殺死林夕儀後再淪落到孤身一人的生活,可孤身一人真的好嗎,花無澗想不明白,她從來沒有想過,一直以來她都一個人活著,成為將領也不過是被人雇傭,她過著每天都可能死亡的日子,每天都殺很多的人,最後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殺人,為什麽要修煉。


    “修煉是為了更好的活著。”


    恍惚間花無澗聽見了小時候的誓言,一個孤身一人,無父無母的女孩站在荒野之中,向著蘊含修煉功法的修羅石像發誓。


    那時候女孩的心裏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活到可以結婚生子。”


    她渴望一個家,而有了丈夫和孩子,她才算是有了一個家。


    想著想著,花無澗一直冷冰冰的俏臉變得生動起來,仿佛有熱氣在蒸騰,她想要……再與林夕儀打一次,如果輸了,那就再一次,如果他不願意,那麽就刺殺他,逼迫他動手,直到自己打敗他。


    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可能是自己打敗林夕儀的情景,或者是其他的什麽,花無澗笑了一下,雖然一閃即逝,但那一瞬桃花紛飛,天風盤旋,太刀長鳴,那個小小庭院中充斥著春天的氣息,萬物都細語起來,訴說著自身隱藏悠久的秘密。


    ……


    “悅兒你聽我解釋,那個吻這是個意外!”


    贏悅因為想要找個地方藏起來哭泣,於是就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跑,林夕儀跟在她後麵大喊,他完全搞不清狀況,他不理解贏悅傷心難過的原因,他隻知道自己應該說一些什麽,應該追上去,反正女孩哭著逃跑的時候,作為男生就要追上去。


    “哼!我媽說過她有了我也是因為一個意外!”


    贏悅雖然不迴頭,一直逃跑,但是她的速度也在慢慢降下來。


    “伯母你都教了悅兒什麽東西啊!”


    林夕儀現在十分佩服贏悅的母親秦氏,這麽早就未雨綢繆讓自己的女兒知道世間險惡,人與人之間不得不說的秘密,他感動得快要哭了。


    “好徒兒,為師知道錯了,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


    林夕儀祭出絕招,隻要認錯一切都會順利的。


    “真的嗎?”


    贏悅速度再一次降下來,不久就駐足在原地,等待著林夕儀的迴應。


    “真的,真的!”


    “那師傅可以嚐一嚐悅兒煮的飯嗎?”


    “這……”


    “師傅這個大騙子!”


    原本林夕儀快要追上了,可是贏悅又轉身就跑,按理說林夕儀應該能輕鬆追上贏悅的,可是他明白贏悅需要時間冷靜。


    “等一等,為師願意冒死嚐一嚐徒兒煮的黑暗料理……飯。”


    “師傅你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麽很失禮的話。”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悅兒煮的黑……飯是珍羞,值萬錢的珍饈。”


    “說好了,那就拉鉤。”


    贏悅迴身伸出她那芊芊玉指,想要跟林夕儀拉鉤約定。


    “好好好,我們拉鉤。”


    “拉鉤上吊生生世世在一起,誰背叛吞千針。”


    說這句話的時候,贏悅一臉認真,仿佛是在對待一生的誓約一樣。


    “悅兒這……是誰教你的。”


    “媽媽教我的。”


    “……”


    林夕儀對於贏悅母親的敬佩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伯母的教誨不絕於耳,伯母你對於男女之事是不是有什麽怨恨,你難道被傷害過嗎,這麽想要把男人栓住。


    不過,贏悅煮的飯……那可謂是毒藥,剛才林夕儀注意到贏悅落在地麵上的食物,在接觸地麵時發出滋滋的響聲,仿佛地麵在被腐蝕一般,越過那一處似乎聽到魔鬼的唿喚,自己能否受得了,這是個林夕儀不願意麵對的問題。


    突然林夕儀眼前一片空白,從左邊飛來一道劍光,劍光移動間震起一陣陣空間漣漪,其勢、其速絕不能擋,飛劍斬斷了贏悅的頭顱,四散的鮮血噴湧到林夕儀的臉上,而林夕儀隻能看著自己的徒弟死去,就像是那時他看著“她”死去一樣,什麽都做不了,無力感像是洪水淹沒了林夕儀的身軀,他被洪水拖入深水永遠沉淪於永無止境的黑暗中。


    黑暗消失不見,林夕儀眼前隻剩下自己伸出的手,而那個跟自己拉鉤的已經不見了,她消失了。


    仿佛超越世界的屏障,從深水世界迴到正常世界,林夕儀的感官又恢複正常,粘在臉上的鮮血如同時光倒流以原來的軌跡迴到贏悅的身體裏,斜著的頭顱也被擺正,劍光在後退,一切都迴到原先的樣子,風依然在吹,女孩的誓言還在耳邊迴蕩。


    林夕儀來不及思考,那是未來,是睡夢靈根的真正力量,推演未來,也就是所謂的預知,如果沒有改變,一切都會與“夢”中一樣。


    伸手,林夕儀抓住了那雙手,他會用盡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去遵守諾言,他不會讓未來發生。


    用左手將贏悅抱在懷裏,輕輕的說了一句,“閉上眼睛。”


    贏悅乖巧的閉上眼睛,接下來的景象不適合小女孩,林夕儀要斬下襲擊者的頭顱。


    這時預言中的飛劍從天外飛來,那是四溢出的劍氣包裹了持劍的人,襲擊者是玄榜的第五殺手“天外飛仙”。


    天外飛仙——歐陽明滅,他的境界已經到了人劍合一的地步,以練氣大圓滿的修為全力催動絕學天外飛仙,所產生的異象異常驚人,空間仿佛都被劍鋒所切割,恍惚間有光雨降下,天空飄來仙人,異象雖美,但殺機已到,那一道道光雨是一道道劍氣,數千劍氣齊射,讓人避無可避。


    “夢魘憑依。”


    睡夢靈根顯現出一片漆黑異象,林夕儀體內的靈氣瘋狂運轉,巨大的漆黑影陰被吸收進右手,詭譎的規則在右手上顯現,一隻隻黑色的血瞳在手臂上出現,睜開的漆黑眼睛仿若活物,裏麵的血色瞳孔開始轉動,將視線都集中於一點,看向飛劍。


    右手捏劍指,染成漆黑的右指對上了夾雜天外意境的飛劍,一層層黑色濃煙滾滾而去,抵抗著天外飛仙,張牙舞爪的黑氣撕扯著光雨,傳出一陣陣怒吼,仿佛要撕裂無盡天空,吞噬光雨。


    可終究抵不過滿天劍雨,黑氣在敗退,光雨打在黑氣上,黑氣就像是冰雪消融一樣被光雨抹除,光雨穿透濃煙激射在林夕儀的血肉之軀,激起一道道血霧,可懷中的贏悅依舊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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