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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眼神裴琬太熟悉了,心裏一陣鬱悶,搶白道:“我知道,你又要嘲諷我嗅覺靈敏,總是能發現正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陸凜才是狗鼻子!


    “不是嘲諷,是誇獎。”陸凜並沒有掩飾自己的讚賞,唇角微彎,“我就知道,世界之大,總有你的用武之地。”


    他真的不是誇獎以後又補一刀嗎?


    裴琬怒氣衝衝的打掉他的手,委屈的把資料和平板都塞進他懷裏,低著頭生悶氣。


    陸凜這個王八蛋,下次別想再讓她幫忙了!


    “別鬧脾氣了,晚上想吃點什麽?”


    裴琬生氣也隻是自己憋屈,沒有讓他為難,這份自覺,讓陸凜的心裏一片柔軟。


    “不吃,飽了!”裴琬別過頭,用後腦勺對著他,“我可是要減肥的人,怎麽能輕易被美食打倒?”


    除非是很多美食。


    陸凜在心裏默默補充了一句,眸底的笑意更深了,在她耳邊輕聲提議道:“中午在表叔那兒吃了半成品的假牛排,晚上吃點正宗的怎麽樣?南文街的西餐廳口碑不錯,我們還沒一起去吃過。對了,還有甜品,你喜歡蛋糕還是冰淇淋?”


    “都要!”小孩子才做選擇。


    裴琬的小孩子脾氣順利被美食收服了,不過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必須確定一下。


    “你請客?”


    她就這一個問題?


    陸凜不禁啞然失笑,無奈的點點頭:“是,我請客,你想點什麽都可以。”


    不知道他什麽地方給了裴琬一種錯覺,讓她覺得自己隨時會破產。


    他真的有錢,裴琬大手大腳揮霍一輩子都夠,用不著省。


    有錢卻吃著接地氣的沙縣小吃的陸凜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


    食物和人一樣,沒有三六九等之分。


    ……


    不歸酒吧還沒有到營業時間,大門緊閉,裴琬和陸凜悄悄從另一條通道下去。


    白書似乎很熱愛自己的唱歌事業,一直在練歌,看到兩人到來,他也隻是微笑示意了一下,沒有中斷自己的練習。


    裴琬聽的津津有味,偷偷用手肘撞了撞陸凜,擠眉弄眼的是調侃道:“喂,看到白書這麽勤奮,你就一點也不慚愧嗎?”


    陸凜麵無表情的抿了口酒潤潤嗓子:“他的唱片賣不出去。”


    “不會啊?他給我的唱片我聽過好幾遍了,比排行榜上的那些歌都好聽,為什麽賣不出去?”裴琬問出了困擾自己的疑惑,好奇的打聽道:“是不是因為沒人給他保駕護航,他不接受潛規則,結果被人雪藏了?”


    聽說娛樂圈都這樣,沒背景沒後台就出不了頭。


    陸凜晃著酒杯的手頓了頓,表情一言難盡,仿佛心裏埋藏著什麽難以啟齒的痛苦迴憶。


    “為什麽啊?”裴琬不死心的追問了一句,“難道我猜錯了?不應該啊,如果沒有人針對,像白書這樣有顏值有嗓子又敬業的好歌手,不可能到現在還沒出名!”


    “他來了,你問他吧。”陸凜迅速甩掉了這個燙手山芋,自顧自的喝著酒。


    白書放下吉他,絲毫不覺得冒犯,爽快的迴道:“沒有人針對我,隻不過我喜歡有人誇大宣傳,就拒絕了娛樂公司的簽約。”


    他相信,酒香不怕巷子深,就算什麽宣傳也沒有,自己唱歌這麽好聽,專輯一定能賣光。


    事實證明,他堆了一倉庫的專輯最終的下場隻有送人。


    裴琬啞口無言,被他的蜜-汁自信驚呆了。


    她總算知道為什麽每次白書提起他的事業,陸凜總是要露出抗拒的表情。


    按照白書這種神奇的腦迴路,出頭之日遙不可及。


    糾結了片刻,裴琬扭曲著臉,艱難的勸道:“再香的酒,也得掀開蓋子,讓人聞到味道才行,你不喜歡宣傳,總得讓人聽一聽你唱的歌吧?”


    “我每天都很努力的在唱歌啊。”白書理直氣壯的迴道。


    “你真確定有人聽你唱嗎?”裴琬咬著牙,毫不客氣的戳穿了殘忍的事實,“不歸酒吧的地下二層定位是高端客戶,最低消費是十萬起步,來這裏的客人非富即貴,他們要麽是尋求刺激,要麽是談生意,誰會聽你唱歌啊?你在樓上唱還差不多。”


    至少她和陸凜來的幾次,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聽他唱歌。


    白書性格溫順和軟,一點也不見生氣,擰著眉深思起來,“原來是這樣的啊……”


    他猛的抬起頭,不滿的瞪著陸凜:“你們之前怎麽都不跟我說?”


    火怎麽燒到他這兒了?


    陸凜差點被酒嗆到,尷尬的咳嗽起來,沒有說話。


    白書不喜歡宣傳自己,卻又老是抱怨沒人欣賞他,所以經常拉著他們這些朋友,逼他們聽歌,以至於陸凜現在一聽到白書的歌聲就拔腿想跑。


    陸凜覺得酒吧的其他客人應該也跟自己一樣,聽的多了,聽歌已經成了一種折磨,根本沒往裴琬說的那方麵想。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嘛。


    難怪人說物以類聚,任意群分,陸凜的朋友都跟他一樣,腦迴路異於常人。


    裴琬在心裏歎了口氣,好心勸道:“白書,其實你不用勉強自己去一樓唱歌,一樓完全是群魔亂舞,隻要有激情的音樂就行,根本不會在意是誰唱的。”


    “哎,當歌手真難,比創業還難。”白書長歎一口氣,頗有種看穿紅塵的感覺。


    “你還是閉嘴吧,你什麽時候創業過?”陸凜輕嗤一聲,暢快的揶揄道:“資金是我出的,計劃書也是我的人做的,選址和辦手續都跟你沒關係,你隻是簽了你的名字,成了這裏的老板而已,少傷春悲秋。”


    如果不是怕白書為了唱歌把自己餓死,陸凜才懶得又出錢又出力。


    對自己人,陸凜一向大方,他身邊的朋友深有感受。


    除了裴琬。


    裴琬直勾勾的盯著他的側臉,眸子裏的幽怨仿佛有實質一般,黏黏糊糊的纏在陸凜身上,“沒想到你這麽大方。”


    那為什麽還不要臉的在她家蹭吃蹭喝?


    難道是大方過頭,所以沒錢了?


    “怎麽?你很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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