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時間,足以讓一個富有的人變成一位窮光蛋,也能讓一位窮光蛋變成一個富有的人。愛情是人類的結晶,在這一年裏,從無到有,從蝌蚪演變成小孩再到出生,天道永遠都是如此,既然有人出生,就必定有人死亡,大自然遵從的是輪迴,往而反複,一個迴轉便是一年。


    北山精神病院。


    一輛定製版的勞斯萊斯幻影在耀眼的陽光下緩緩的停了下來,璀璨的陽光打在車頭前麵女神像,反射著金黃色的光芒,權力與財富的氣息。


    車子裏麵有兩位中年人,一位是麵色沉穩的保鏢兼司機,而一位卻大名鼎鼎的李氏集團的老懂,李寶來。


    這李寶來是明海市裏麵的一號大人物,旗下掌管海運,金融,藥廠。在明海市裏也算是跺一跺腳,震三震的人。


    可偏偏這位一號大人物卻隻有一個兒子,而且在前些年還住進了精神病院,也許是因為虧欠兒子太多,這位李寶來幾年以來,從一百八斤瘦到了一百一斤,可見在這段日子,沒少為兒子操心。


    從國內名醫再到國外名醫,得出的結果都是一樣,腦部神經嚴重受損,無法藥物治療。也許是上天憐憫他的兒子,在上個月前已經漸漸變得好轉起來,到了這個月中旬的時候,已經完全康複,而今天剛好是李寶來接兒子出院的一天。


    天晴得像一張藍色的印紙,雲霞飄飄浮浮,隨著風兒幽幽浮蕩,不一會兒,形成了不同的圖案,喜怒哀樂。


    車門緩緩打開,最先下來的是坐在駕駛座位上的司機吳宏義,而第二位才是李董李寶來。


    而在車子的旁邊,站著一群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裏麵有院長,副院長,主任,和各位副主任以及一些頗有名氣的醫生。


    乍一眼看見有人從車子裏麵走了下來,立刻就有幾位醫生迎來上去,一臉的笑意,臉上滿是奉承,恨不得自己能爬上李寶來這艘大船。


    可李寶來畢竟是一號人物,呲碴風雲已經慣了,對誰都是一樣,板著一張方塊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似乎能爬到他這種高度的人都是這樣,對誰都是冷臉冷眼。


    他徑直走到院長身邊,一旁還有一位虎視眈眈的吳宏義,那一雙如鷹隼般的眼神,環視著所有即將接近李寶來的醫生,僅憑這一眼,足以將前來搭訕的醫生全嚇得連番後退,再也不敢接近李寶來。


    隨後吳宏義冷哼了一聲,跟著李寶來一起走進了醫院裏麵。


    “錢院長,我兒子的手續辦得怎麽樣了?”走進了裏麵,李寶來第一句話,卻是問起兒子的情況。


    錢院子和煦的笑了笑,那一張有些蒼老的麵孔,泛著一縷白光,原來是天花板上麵映照下來的燈光。


    他笑得跟別的醫生不一樣,那笑容僅僅隻是笑容,不摻雜任何的情愫。


    “李董!你兒子的手續已經怎麽好了,現在隻等你親手簽寫。”


    “好!”李寶來麵不改色的點了點頭。繼續跟著錢院長的身邊。


    不一會幾人來到了錢院長的辦公室,隨著手中的文件提給李寶來,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一劃,退院手續正式辦理完畢。


    房門被打開,一位二十六七歲的青年正坐在床邊無聊的看著電視裏的新聞,忽然聽到外麵有動靜,忍不住的迴頭一看,頓時那張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燦爛的笑容。


    “爸!你終於來了。”


    這久違的一句話,瞬間觸動了李寶來的心弦。


    “迴家吧,老爸發誓再也不會讓你住進這種鬼地方了。”


    外麵剛剛開門的醫生聽到李寶來的這句話之後,不由尷尬的一笑,隨後露出不屑的眼神,嘴裏絮絮叨叨,嘟囔了一句。


    “誰稀罕啊!醫院又不是你家開的,想來我還不樂意呢。”但臉上卻保持著溫暖的笑容。


    不一會,李寶來帶著兒子走出了北山精神病醫院,身後的吳宏義依然是保持著審視的目光打量著來往的路人。


    忽然,前麵的李廣濤陰陰的一笑,那張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邪惡的笑容,目光轉了轉,對身後的吳宏義道。


    “李叔你不必擔心,有我在老爸身邊,沒人能傷害得了他。”


    吳宏義聽到李廣濤的話後,隻是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隨即張開他那張厚厚的嘴唇道。


    “隻是我的職責,李少!”


    “我知道,以後我在我爸的身邊的時候,你隨意就好了,不用搞得那麽緊張。”隨後李廣濤打開車門,抱怨了一句,“好久沒有坐過這麽豪華的車了。”


    李寶來的臉上瞬間露出一絲笑容。


    “以後機會多得是。”


    “是啊,老爸!來日方長,我一定會珍惜這段日子的。”說完,李廣濤臉上瞬間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深深的看著遠方。


    “你不要玩過火了,破壞組件裏的計劃,連我也保不了你。”李寶來的眼中露出一絲擔憂之意。


    “放心吧老爸,我知道分寸。”李廣濤眼中卻瞬間閃過一道利芒。


    徐然你等著瞧好了,我會利用你的能力,去招待好你的朋友的。


    車子緩緩遠去,沒人知道,李廣濤最後的一句話,是表達著什麽意思。


    朋友還是敵人?


    幾天之後,晚上,淩晨兩點鍾。


    一道人影晃晃蕩蕩的走進了電梯,身上穿著的是一套睡衣,雪白的底,上麵還印著幾個可愛的卡通,腹部微微隆起,不是很凸,但比一般的女性高出不少,卻是一個懷了五個月孩子的孕婦。


    隻是很奇怪,這位孕婦大晚上的不去休息,反而乘著電梯上了樓頂,手裏拿著的菜刀,在燈光之下散發著森寒的氣息。


    保安室的保安,剛抽煙迴來,坐在椅子上眯了一會眼,猛然又掙開眼睛,目光死死的盯著顯示器,露出了一臉駭然的神情,咽了一口口水,立刻拿起對講機對外麵的同事道。


    “老李!老李!你人在哪裏?”喉嚨聳動了一下,發出的聲音也微微顫抖。


    不一會,對講機的另一頭傳來不耐煩的聲音。


    “正犯困呢!出去外麵抽了一根煙,剛想迴來,就聽到你在用對講機跟我說話。”


    “艸!你還抽煙,要出大事了,趕緊迴來上樓頂阻止她!”監控室的保安罵了一句老李,然後推開大門,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老李雖然聽得稀裏糊塗,但是出於職業本能,還是飛快的朝電梯間跑去。


    當啷一聲,厚重的門鎖被一刀劈開,重達十斤的防盜鎖,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孕婦手裏擋不住一個刀。


    防盜鎖掉落著地上。


    一雙素手伸向大門,她緩緩的推開了鐵門,一雙空洞的眼睛茫然的看向四周。


    “我在這裏,你過來啊。”一道空靈的聲音突然在腦海裏響起。


    她茫然的看著前方,空洞的眼神在這一刻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你在哪裏?”她囈語般說道。


    “我在這裏,你的前方。”腦海中的聲音,像似催魂鈴一般,悠長而空明。


    可是此時的樓頂上麵除了她本人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存在,靜悄悄別說是人,就連一點聲音也沒有。而她更像是自言自語,自己說給自己聽。


    “好!我來找你!”她囈語了一句,便邁動步伐,手裏的菜刀咣啷了一下,直接扔在地麵。


    她就這樣靜靜的走著,像一個夜裏夢遊的患者,表情僵硬,眼神木訥,一趨一步之間,都是朝著前麵那一片燈火通明的地方走去。


    明海市的夜色很美麗,璀璨的燈光在夜幕之下,散發著盈盈的亮光,特別是前方那兩棟非常具有特色的建築,天維大夏與明珠大夏。


    而這棟樓層正好於對麵兩棟樓形成了黃金三角比例。


    她這是在幹嘛?


    跳樓?


    以她現在所走的方向的確像是在跳樓,沒人會在淩晨兩點去看明海市的夜景。


    沒有人的阻撓,她很走便走到了外麵,隻差一隻腳便要掉下去了,可是在這個時候,後麵傳來了一道男人的聲音。


    “喂!美女有話好好說,幹嘛想不開呢!你趕緊下來,你家人還得等你迴去呢。”老李急得滿頭是汗,一聽到樓頂有情況,馬上就跑上來了,這剛剛邁出門口,還來不及休息,就看見了眼前這一幕。


    這圍欄上麵這位待產孕婦他也認識,是這棟樓裏第八層的住戶,平常都是跟老公出雙入對的,根本就沒有見過他們吵架,整天都是幸福滿溢的樣子,更別說會想不開了。


    此時一看見她要跳樓,老李馬上被嚇了一大跳。


    那位孕婦呢喃了一句‘家人’之後,目光似乎也清醒了許多,那僵硬的表情瞬間劃過一絲幸福的優越。


    她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保安,剛想從圍欄上麵跳下來,卻一個不穩,踉蹌的墜了下去。


    “救命啊,他迴來了......”


    聲音悠悠的蕩漾,不一會又歸於平靜。


    保安老李看著那道墜落的身影,訥訥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後顫巍巍道:“死人了!”


    時過不久,幾輛警車緩緩的停了下來,幾名民警從車上走了下來直奔出事地點。


    第二天,報紙上電視上都在報道這條新聞。深夜兩點鍾一位孕婦因為夢遊症發作,當場跳樓死亡。


    許多市民看到這條新聞,都是為她感到憐憫惋惜,年紀輕輕就去往了極樂世界。但有一個人,看到這條新聞之後,立刻跑進了教室裏,二話不說,拿起書包就往校園外麵跑去。


    而其他同學看見他跑出門外,也是見怪未怪,似乎這種事常有發生,但有一位女生卻是跑了門外,直接叫住了他。


    “徐二桐!你要跑出去哪裏?又想逃課是不是?”


    這個叫徐二桐的學生隻是向她擺了擺手,然後捂住肚子道。


    “我肚子有一點不舒服,李欣你去班主任那裏幫我請一下假唄!”


    李欣粉嫩的臉氣鼓鼓道:“又是這個理由,我都聽膩了,要去你自己去!”


    話音剛落,這校園裏哪還有徐二桐的影子。


    “哼!”


    冷哼了一聲,李欣悻悻的走迴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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