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乞巧節,也是牛郎織女一年一度見麵的日子。


    在前世,為了慶賀這對夫妻久別重逢,定為情人節。


    薑儀一直很奇怪,不是說地上一年天上一天嗎?那夫妻天天見麵,有啥好慶賀的。


    再說如果真的是一年見一麵還定為情人節,莫不是想效仿這段感情?


    這天她一大早,她帶著柳兒椿兒,跟著車隊的車迴步家村。


    因為早兩天婆婆說村裏的雜貨店很多存貨都不多了,要補貨。


    平常時要補什麽,讓走這條線的車夫帶迴去就行了。


    今日想到反正也許久沒迴去,不如跟迴去看看。


    夏天天色亮得早,迴到去的時候,大概是早上七點多。


    和往常一樣,要帶特產去鎮上賣的村民,一大早就帶著東西等在這裏。


    見到薑儀,村民們紛紛向前熱烈的打招唿。


    “哎喲老板娘今天這麽有空迴來啦。”


    “步家嫂子中午到我家去吃個飯吧,我讓你大嬸給你殺隻雞。”


    “侄媳兒,我家門口的黃皮果成熟了,你不是很愛吃嗎?一會去我家摘兩筐帶迴去吃。”


    迴家的薑儀自然沒戴麵紗。


    以前她在家裏開雜貨店時,和村裏人都非常熟絡了,所以很大方得體的和大家聊著天。


    車夫卸了貨,又熟練的把村民的貨裝上車後,往鎮上去了。


    薑儀進了店裏,見婆婆在廚房裏忙著做早餐。


    抬頭朝對麵望去,公公步水貴在對麵地裏打理那一片紅薯。


    而小弟步佑這時背了一筐魚草迴來,遠遠叫了聲嫂子後,便忙著把魚草投放到魚塘裏。


    見到兒媳迴來了,婆婆非常高興的要抓雞來殺。


    薑儀連忙製止,自己又不是什麽客人,不用這般客氣。


    步母也沒有堅持,她拿出兩條鹹魚加點豆豉蒸上,嘴裏說;“自從去年見三四畝紅薯就買了三十幾輛銀子,你爹就把所有的地都種上了,他現在天天伺候那田土裏的紅薯,比當初對我還用心。”


    “種了多少畝?”


    “大概有七八畝,村裏種的人家也很多,連外村的人都種有。


    “這東西好吃,如果村裏人吃不完,我們還可以收下了,兩銅一斤。”


    紅薯還可以用來做紅薯粉,紅薯幹,以現在這個糧食不夠吃的年代來說,這東西還是能養活一大群人的。


    “嗯嗯,你說怎麽做我們就怎麽做,你是個有主見的人,不像老大家的。”


    薑儀聽了笑笑,兩婆媳像往常一樣聊著家長裏短的。


    幫忙弄了些早餐,步水貴和步佑迴來一起吃過後,步佑便去學堂了。


    薑儀閑著無聊,便過去看了看紅薯長勢,又去看了看那些雞鴨和豬圈裏的豬,還有幾頭牛犢子。


    這些都是薑儀出錢抓迴來的,全部都放養在屋後的山坡。


    被婆婆和公公精心料理,都長得不錯。


    她尋思著找兩個老實點的人,迴來幫忙公公婆婆,畢竟對付七八畝土,三四畝田,還有百餘隻雞,幾十隻鴨,十幾隻豬和幾頭牛,兩個人也很忙的。


    然後她迴到自己的屋子,這裏擺放一切如舊,但是都打掃得很幹淨,特別是臥室,收拾著整整齊齊一塵不染。


    書架上加了幾本步佑的書,他閑時就在這裏看書,婆婆還說,自從得知二哥考上童生,他讀書比以前用功了。


    這時,忽然聽到對麵雜貨部傳來嘈雜聲,薑儀走出門口一看,隻見店門口站了幾個人在爭執著什麽。


    其中叫的最大聲的,一看卻是戚氏。


    此時見她叉著腰,理直氣壯的喝道;“我就拿點東西去探望一下我父母和我哥而已,這都不行嗎?”


    步母苦口婆心的說;“你平時拿點就算了,我也不說你,這些都是你弟媳剛剛買了送迴來的,你一下要拿這麽多,我還賣什麽呀?”


    戚氏吐了一口唾沫,大聲叫道;“不會叫她明天再送點迴來?她現在家大業大,還差這點?”


    “她家大業大關你什麽事?你要去探望你父母兄弟,自己拿錢去買啊。”步水貴喝罵道。


    戚氏不樂意了,白了一眼步水貴;“哎喲你這老不死的,我哥還是秀才的時候,一口一個親家叫的那麽親熱,而且我哥一直以來也幫襯過我們不少……”


    步水貴冷笑道;“是啊,你哥還是秀才的時候幫襯過你很多,不但幫你分家,幫你打人,還幫你謀取老二的家產。快滾,別影響我做生意。”


    戚氏頓時喋喋不休的大罵起來;“你這幫為富不仁的,殺千刀的,見我哥落魄了就落井下石……”


    “你哥落魄是他自作自受,是自作孽不可活,多行不義必自斃。”


    “我不管,今天怎麽說我也要帶些手禮迴去。”戚氏進店裏抱了一壇紅糖。


    “放下!”步水貴指著她喝道。


    戚氏不理他,伸手又抱起一壇好酒。


    步水貴氣得一抬腳,狠狠踹在步修的屁股上。


    “爹,她搶東西,你不踢她卻踢我幹嘛?”步修委屈的揉著屁股道。


    “你自己的婆娘管不好,我不踢你踢誰?這店是你弟的,不是我的,我的家產給你們兩個沒用的東西敗光了,今天你要是管不住你婆娘,抱了這兩壇走,我就立馬和你斷絕父子關係。”


    步修聞言一顫,斷絕父子關係,這話可嚴重了,以後在村子裏就無顏見人。


    他雖然好吃懶做,又愛賭錢又怕老婆,但是人不笨,心裏何嚐不知道妻子做事過分。


    在家忤逆父母不說,分家後十幾兩銀子一半以上是她揮霍的,持家無道。


    還叫人去打了弟媳的弟弟,差點把人家弄死,這樣他在村裏很多兄弟麵前被譏諷了好幾次,說他做人不厚道。


    後來又讓她哥去迫害自己弟弟,讓他差點考不成試。


    一開始,他還能忍,就算上次她讓自己一起去鎮上,他也認為是妻子想讓他上進而已。


    後來他得知戚仁明誣賴弟弟,讓官府把弟弟抓去臨賀府,差點下獄前程盡毀,看到父母那段時間天天以淚洗麵,擔心得吃不下睡不著,兩個老人眼看著迅速憔悴,他心裏就對這個妻子非常不滿了。


    “把東西放下,我們迴去吧!”步修對戚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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