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那大漢還沒說完,許長林就一巴掌拍過去,狠狠扇在他臉上,厲喝道;“大虎,且不說你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了,步家車行的人能放過你我?就算我們能走,我們家人能走?”


    接著朗聲道;“再說我許長林是這樣的人嗎?明搶不過就使陰招?還是對著一個女流之輩使陰招?退一萬步說,她還是照顧我們兄弟遺孤的恩人啊……”


    大虎捂著臉,委屈的道;“那幫主你說怎麽辦?”


    許長林沉默良久,道;“我覺得我要找機會去和那薑夫人好好談談。”


    …………


    許長林走了後,楊家的親戚和村民自然不想、也不敢鬧事,畢竟事主都沒話說了。


    並且他們來的主要目的也不是鬧事的。


    此時一起把棺木扶迴家,然後操辦白事,其中的一切花費自然都是大馬哥從薑儀這裏拿錢去操辦。


    這白事雖然沒有說大肆操辦,但是該有的都有,棺木不算差,白宴席也不算丟人。


    在這個年代,很多窮苦家的老人死得甚至不如他風光。


    對於一個隻有十六歲的少年來說,也值了。


    很多當初同行的少年,車鋪的其他車夫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不說感動,最起碼以後若是真的要拚命,就少了一層顧慮。


    在這個溫飽都難以解決的年代,有份吃得飽穿得暖,還能養家的工作,就算危險一點,也大把人願意做。


    就如前世那些外賣小哥,一天到晚,驕陽暴雨在馬路上跑,一個不小心就出車禍的危險行業,還不是大把人做。


    安排完了後事,大馬哥前來匯報,大概用了二兩銀子。


    交代完之後,他又說;“之前和許長林出事的人家,還有些是沒有十四五歲男孩,卻有女孩的,她們聽說夫人找隨身丫鬟,有五六戶人家來找我,說有男孩的人家你照顧了,有女孩家的難道就不照顧了嗎?所以她們希望夫人收下她們的女兒。”


    薑儒朝外麵看了看,思考了片刻道;“那你帶來給我看看吧,十歲以上的,未嫁人,勤勞又有意向的都帶來。”


    大馬哥點頭答應。


    薑儀看了看旁邊的陳治,沉吟道;“你們有沒有想過,這群土匪為何會衝我們來?”


    陳治道;“這個問題我一直想不明白,一開始我想是不是許長林叫人做的,但是我們和他的恩怨還不到這個程度,所以我想很可能是鄧家。”


    大馬哥點頭說;“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是這麽看的,鄧小金的死,鄧家肯定不服。”


    薑儀點點頭,事情很明顯,步家沒得罪多少人,所以基本上都能猜得出背後的黑手。


    “不服也是正常的,最近多打聽一下鄧家的消息。”


    最近車鋪都是三個人跟一輛車了,反正有些閑人,安排些事給他們做也好。


    要對付敵人,必須先了解敵人。


    三人聊了一會,大馬哥起身叫陳治一起迴去。


    陳治道;“你先迴去吧,我和夫人還有些事要說。”


    這時黎二娘也進來了。


    大馬哥很醒目的應了聲,向薑儀告辭後獨自離去。


    客廳裏剩下三人,薑儀笑笑,給二娘倒了杯茶;“我剛剛也想把你留下,因為恰好有些事想問你。”


    “夫人想問什麽?”


    “我覺得那三當家太過詭異,他為什麽會忽然殺了二當家,還放走了你們。按照當時的情景,他完全可以痛下殺手,然後向鄧家交代收取尾款。”


    如果是鄧家買兇殺人,自然是先交一部分錢,成功了再交齊的,這是世人皆知的道理。


    陳治母子相視一眼,道;“我今天想和夫人說的,正是這件事。”


    薑儀點點頭,等著下文。


    “那三當家,就是我失散的父親!”


    此言一出,頓時把她鎮住了。


    她一直為這件事感到蹊蹺,卻從未想過這個人會是陳治的父親。


    接著陳治把和父親的走散,相遇後說的話大部分說了出來,最後,他父親要求他們母子迴去的話也說了。


    他們母子要走?!


    薑儀由鎮住變成呆住。


    夫君負責讀書,自己負責持家,現在自己把家持得還算不錯,其中最大的貢獻,自然是自己前瞻性的思想做指導。


    這點是不可否認的。


    但是有想法不夠,還要有行動。


    很多事自己無法分身去做,或者女流之輩不適合去做,比如雜貨店,她不可能兩個店都去照看,比如車隊,她無法去做隊長。


    所以她需要更多的手腳去做這些事。


    之前最好的手腳,就是弟弟,他不但是自己的親弟弟,還是個很好的執行者,也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當初就是有了他,這個家才開始慢慢變好。


    從弟弟離開之後,陳治母子無疑是自己身邊最得力的人。


    黎二娘把家管理得井井有條,儼然是步家的管家。


    而陳治雖然年紀不大,但做事極有章法,辦事能力比大馬哥還強。


    此時若他們兩人離去,自己真的不知該怎麽辦好。


    但人家是一家團聚,怎麽能阻止?


    不說於情於理自己都不應該去強留這對母子,就算強留,又憑什麽留住人家?


    見薑儀整個人呆了許久,陳治抿了抿嘴唇,道;“我拒絕了我爹,迴來後和娘親商量過了,這幾天我把娘送過去,便再迴來。”


    二娘此時動情的說;“夫人,你待我們母子恩重如山,在你身邊的日子,是我們母子最開心的日子,所以我兒打算再迴來,我是非常支持的。而我則是過於思念小兒,才要過去看看的。”


    薑儀點點頭,她和小兒子一年多不見,自然是思念得緊,此時要去看看也是人之常情。


    二娘接著說;“此時我也說不準,若在那邊不自在,我還迴來,不知夫人到時……”


    薑儀笑笑;“治哥兒說的,我們兩地離得又不遠,到毛家村也不過八十餘裏,你若在那邊呆厭倦了,隨時歡迎你迴來。”


    毛家村就是大桂山山寨腳下的村子。


    “如此就謝過夫人了。”二娘高興的走過來,對著薑儀跪下磕了個頭。


    雖然薑儀一直不把兩人當下人,但兩人在古代思想的禁錮下,則是一直把自己兩人當下人的。


    薑儀過去扶起她,兩人的手緊緊抓在一起。


    次日,薑儀出去買了不少禮物,讓陳治母子二人帶上,目送他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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