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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不會。”梁卓迴答道:“我隻是沒想到你會來這裏。你生病了?”


    蕭愷妍沒好眼色,覺得他實在不會說話,當場就想離開,不過她很快忍住,眼神也重新聚集起來。


    她要從梁卓這裏下手,那就必須付出一點點代價,不過就是跟梁卓聊聊天,想了想,她還是將嘴邊的話吞進肚子裏。


    “在辦公室門口等,當然是為了人嘍?”蕭愷妍說完,唇邊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她從來不散發真心的笑容,偽裝的很好。


    在梁卓的眼中,這樣的她與往常的行為大不相同,梁卓直覺奇怪,但還是帶著探究的眼神,順著她的話繼續下去。


    “你要等誰?”


    “我在你的辦公室門口,那當然是等你,你這人怎麽這麽討厭,老是問來問去的。”蕭愷妍也懶得跟他兜圈子,提到:“好久沒見你,想約你吃個飯,你不會有意見吧?”


    男人想了想,下班之後沒有其他的事,也就迴複了一句:“怎麽會有意見。”


    梁卓這幾天跟蕭愷妍身邊的人都有牽連,八成是為了那些事來的,可目前為止,他還不敢斷定蕭愷妍心裏頭那點小九九,也就同意了。


    畢竟他還挺喜歡蕭愷妍的。


    餐廳一如既往訂在高級酒樓,這是蕭愷妍的基本架勢,別的地方也不願意去。梁卓不是窮小子,請她吃一頓不成問題。


    他了解許多模樣的蕭愷妍,服務員遞來菜單,他連看都不看一眼,隨意說了幾個菜名,不出意外,都是她喜歡的。


    一開始,他們二人之間的氣氛還比較僵硬,但蕭愷妍被人照顧得這麽仔細,又是個女人,難免對他和顏悅色。


    可蕭愷妍不是個能為了手段降低自己身份的主,她隨便聊著幾句,問梁卓現在的情況。


    “怎麽樣,好久沒和你見麵,現在經曆了大風浪沒有?”


    “還不是那樣,我的條件你也清楚,更何況在醫院上班,日子跟往常差不多。”


    這倒不是敷衍,之前梁卓追蕭愷妍的時候,蕭愷妍為了他的臉也打探了許久,現在認清了梁卓的家庭背景。


    蕭愷妍怎麽都覺得對方配不上他,也一直給梁卓灌輸這樣的意識。


    所以今天更為特殊,蕭愷妍竟然主動約梁卓,無疑是畫了張大餅。


    但蕭愷妍並不愚蠢,幾番對話下來,兩個人也能找到一些話題聊幾句。


    “早跟你說過來我那邊,蕭家的產業隨便給你個官當當,也比這些東西好。結果呢,你不聽,現在日複一日都這麽無聊。”


    梁卓知道她要嘲諷自己,默默承受這一切,最後等蕭愷妍說完,才道:“我覺得挺好的,在商業的事情並不適合我。我不會勾心鬥角。”


    蕭愷妍覺得他朽木不可雕,這下子徹底懶得搭理,隻在飯飽過後,她竟然主動坐進了梁卓的車內,這也是在尋常從未有過的。


    梁卓沒多想,啟動車輛時問她:“迴你家還是去哪兒?”


    沒想到問出這個問題後,蕭愷妍反應更為怪異,她竟然道:“就不能去你家玩玩?”


    男人沒在說話,隻是將臉壓得低了些,那些陰影將他整個麵容遮住,所以幾乎看不到他的表情。


    蕭愷妍也自顧自玩著手機,同時她的思緒卻早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


    梁卓其實也沒有那麽貧困,隻是跟這些大家庭對比起來有些落差罷了,住所是一套獨立別墅,車也有專門車庫。


    梁卓讓蕭愷妍拿好東西,下車關門去家裏,一氣嗬成。


    蕭愷妍沒再說話,她在腹裏打著自己的草稿,一路跟在梁卓的身後,等進了門,蕭愷妍的動作才變得開放大膽。


    她的身體逐漸往梁卓那邊靠,手也搭上梁卓的肩膀。


    男人從來沒有得償所願過,如今領會到這一套,身體還有些僵硬,不過到現在,他能確定蕭愷妍目的不純。


    她的暗示意味太過強烈了。


    梁卓跟她拉開一段距離,去打開房間內的燈光係統,屋內瞬間亮堂起來,把剛剛的絲毫曖昧氣氛消散得一幹二淨。


    他沒顧及蕭愷妍的臉麵,反正現在也隻有他們兩人在這兒,索性把話匣子打開了說:“難為你了,說吧,你有什麽目的。”


    蕭愷妍才不覺得尷尬,踩著高跟鞋走到客廳坐下,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說道:“我有什麽目的?你就是這麽想我的。”


    對方沒有迴答,顯然根本不相信。


    蕭愷妍見狀,這才開口,很是隨意:“我隻是不希望江綰的眼睛好起來。”


    他隻猜到三分,以為蕭愷妍隻會讓他使點絆子,卻沒有想到這個女人這麽狠心,竟然會直接開口讓江綰的眼睛持續失明。


    “先不說這是一個醫德問題,我並不認為蕭熠那邊好交代。”梁卓挑了挑眉,委婉拒絕了蕭愷妍。


    不過蕭愷妍卻抓住這個機會,繼續問道:“他那邊算什麽?隻要你站在我身邊,他也就無可奈何。”


    即使蕭愷妍這樣說,梁卓還是堅定了自己的立場,再次強調說道:“我不會同意的。”


    看到一向順著自己的男人第一次提出反對,蕭愷妍感到十分詫異,從而質疑詢問道:“你不喜歡我了?”


    這倒是把梁卓問到了,他不知道該怎麽跟蕭愷妍解釋這兩者之間並沒有關係,隻好順著她的話繼續下去。


    “我是喜歡你,可是你能夠和我在一起嗎?”梁卓向她走近,突然有些感歎,如果能夠靠著這件事和蕭愷妍結婚,那倒也不成問題。


    “這樣。”梁卓說話的語速很慢,盡量把每個字都給蕭愷妍說得清清楚楚。“隻要你帶著戶口本,明天順利和我去民政局,我就答應你的要求。”


    ‘啪’地一聲,梁卓的臉歪到一邊,臉上以肉眼可見地速度紅了一片,執行這項動作的主人正直直注視著梁卓。


    蕭愷妍站起身來,唿吸急促,胸膛前起伏不定,像是受了極大的怒氣,臉色也變得很黑。


    “梁卓,我看你真的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蕭愷妍拿起自己的包,把人推到沙發旁邊去,氣唿唿地離開別墅,門被甩得很響。


    梁卓被這樣對待也不意外,他早就想到會有這樣一茬,畢竟那可是蕭愷妍,那位嬌縱的大小姐。


    他苦笑一聲,並不追究,反正他早就已經習以為常。


    第二天照例上班,護士看到他到場拿著文件夾就跑了過來,有些焦急地叫住他:“梁醫生,有事情找你!”


    “什麽事?”梁卓很快換完了衣服,一邊翻著江綰的資料,他需要盡快把這件事完結了。


    “就是病人江綰的眼角、膜問題,昨天從醫院那邊傳來消息,說是能夠與她匹配的眼角、膜已經沒有庫存了。”


    梁卓的手緩緩停下,坐在座椅上皺眉問道:“怎麽會這樣?全都沒有了?”


    “是的,現在隻有登記了但沒有入庫的眼角、膜,我這裏有登記名單。”


    護士趕忙把登記名單遞過去,梁卓接過後認真翻閱,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凝重,他吩咐護士道:“登記表先留在我這裏,你先下去吧。”


    護士走後,梁卓打電話把蕭熠叫了過來。蕭熠的速度很快,他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並不假,對方是江綰,是他的所有。


    “簡單跟你說一下現在的情況,江綰現在沒有合適的眼角、膜了,動不了手術。”


    他並沒有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知蕭熠,人各不同,他不希望蕭熠會拿那件事去找蕭愷妍的麻煩。


    而蕭熠呢,麵前的事也已經足夠令他手忙腳亂了。


    果不其然,蕭熠聽到這個消息後,眉宇間也隱隱約約有了怒氣,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幾乎煩躁地問道:“怎麽會這樣,恰好在這個時候?”


    這話更像是他自己在喃喃自語,梁卓不作打擾,任由他冷靜下來。


    “那多久可以再動手術?”蕭熠不得不向一係列妥協。“你了解她眼睛的情況,能不能告訴我,還有多少時間可以等。”


    “這個……”梁卓很難開口,反過來問他:“你自己都是醫生,難道不清楚眼前的情況?”


    他當然知道。


    蕭熠坐下來,將臉埋在自己的掌心裏。那個答案在他的心裏唿之欲出,可他始終不願意承認後果。


    江綰的病情,隻會越來越嚴重,眼角、膜手術移植,也隻能夠越快越好,否則再拖下去,百害而無一利。


    他也會輸掉和褚尉的賭約,徹底將江綰輸給對方。


    “那其他的眼、膜呢?”蕭熠說道,但說完過後就開始後悔了。


    梁卓搖搖頭,他壓根沒有把這條路算進去。


    “其他的眼角、膜根本不能和江綰匹配成功,如果強行移植,那麽帶來的後果沒有人能夠承擔。不僅不能使她恢複健康,還會讓她的眼睛承受二次傷害。”


    梁卓不支持這種行為,醫學上從來沒有成功的案例,出於保守,他也不願意嚐試這種方案。


    蕭熠想得頭疼,他真的想要讓江綰的眼睛好起來,可惜哪裏有這麽容易?現在頻頻出錯,他開始心裏頭慌亂了。


    他忍不住詢問梁卓:“那就一個辦法都沒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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