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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意,你決定就好。”


    “那就熱牛奶加培根?”


    蕭熠點頭,江綰喚來店內的服務生點餐:“兩杯熱牛奶加一份芝士培根,芝士培根給這位先生,謝謝。”


    點完單,江綰迴過頭來看著蕭熠的臉問道:“蕭醫生臉色不太好啊,剛下夜班?”


    “嗯,昨天開了一台手術,忙了一天一夜。正準備迴家休息,沒想到遇到了你。”蕭熠是個表麵溫和,實則淡漠的人。他的唇角總是帶著溫柔的笑意,但是他的那一雙眼睛,像是湖麵剛融化的冰雪,清澈而冰冷。


    江綰隻對視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是這樣啊,不過你的女朋友開車技術實在是不敢恭維,蕭醫生你心挺大,能放心把生命安全交付到她手上。”


    蕭熠扶了扶鼻梁上的鏡框,解釋道:“她不是我女朋友,隻是以前一個病人家屬。我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不敢開車,在醫院門口打車的時候,正巧遇到,說是要送我迴家。”


    “碰巧?是追求者吧?”蕭熠笑而不答。


    “那就是了,看情況她是追求不成,想最後和你感受一把速度與激情,然後製造一起殉情事故。”


    蕭熠哈哈大笑,“沒想到江小姐還挺幽默,不是初見那個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樣了,想必是已經走出過去的陰影了?”


    蕭熠不會忘記,在一個大雨磅磅礴的雨夜,在醫院走廊的角落裏見到一個姑娘,穿著月白色的長裙,裙擺處沾染了大量血跡和泥漬,脆弱的仿佛可以隨時被風吹走。


    江綰淡然一笑,“過去的永遠都不能挽迴,不願麵對現實的結果就是被現實狠狠扇幾個巴掌。”


    服務生將兩人點的早餐擺上桌,蕭熠攪動著杯裏滾燙的牛奶,突然嚴肅地開口:“很高興,再次見到的你,終於不再是那個脆弱的姑娘了。”江綰以微笑迴應,蕭熠看向她,桃花眼微微上挑著,眼眸迸發出冰冷的光澤,他問:“現在的你,已經擁有成熟的想法和判斷,能夠穩定地控製自己的情緒嗎?”


    江綰笑了,“我看起來這麽不靠譜嗎?我們都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成年人有成年人的心境和負壓能力,哪怕現在天塌下來,她也不會手足無措地崩潰逃竄。


    “既然這樣,我們可以好好聊一聊,江岩老先生的死因了。”蕭熠說道。


    吧嗒,純白的牛奶從傾倒的杯口流出,冒著熱騰騰的霧氣,江綰僵硬著一張臉看向神色淡然的蕭熠,“你在說什麽?我爸爸不是跳樓自殺的嗎?”


    吧嗒,吧嗒。


    豆大的雨滴拍打在窗台上,濺起點點水花。下雨了,江綰站在窗口,望著窗外磅礴的大雨,思緒迴到了那一晚,也是這樣的雨勢,不,還要再大些。


    她開著車,密集的雨珠連成一片朦朧雨幕,阻擋著她的視線,等到驅車趕到倉庫,隻看見一地的水紅,冰冷的雨水拍打衝刷著父親的身體,她的鼻間彌漫著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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