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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月遙嘴角噙著讓人看了就會覺得舒服卻又不會少了不尊之意的微笑,十分謙遜的看向司凡南,沒說什麽。


    隻是一雙溫潤的眼神似乎是在有意撇開著司凡南的身子,向著他身後的五筒兄看去。


    司凡南見狀自是了然於心,該來的,終究是躲不過。


    有道是先發製人,於是沒等著季月遙先開口,司凡南轉而繼續的開口自顧自的說道。


    “哦對了二長老,剛剛說是島中萬花陣解開了,凡某可以帶著門下中人出島了是嗎?既若如此.......”


    司凡南邊說邊拱了拱手的動作道。


    “既若如此,那麽凡某便不再久留,再多給邀月添麻煩了,這就帶著我門中上上下下幾十個今晨為諸多仙門子弟療養傷勢的醫師離開蓮花島。”


    不得不說司凡南這個天衍現任家主真的很會說話。


    簡單的三言兩語不僅訴出了自己接下來所要進行的行程,還外帶提醒了在場的邀月眾人。


    若不是有著他天衍帶過來的這幾十位醫者,怕是慶功宴所帶來的後果引得眾仙門憤怒的情節更為的嚴重也未嚐可知。


    之所以這麽說,不是說他邀月無醫者,隻是論醫術,現下怕是沒有能夠比得了司凡南身邊兒所帶來的這群醫者隊伍更加精進的了。


    司凡南身邊兒的那群醫者,是嶺南天衍幾乎召集了天下所有能說的上名頭的佼佼華佗聖手,所匯聚集結而成。


    之所以一介仙門會如此大費周章的豢養醫者,那還不都是因為司凡南這天資極差所惹得。


    本是先任天衍家主司凡墨,也就是司凡南的父親為了自家兒子的修為所大動的幹戈,但結果修為資質沒見司凡南上去,倒是身子骨越發的不堪重用了。


    於是乎,這些醫者便就一直沒有遣散,一直都是居於嶺南地界之中,成了司凡南的隨行醫師。


    但終歸都是華佗聖手,在醫術方麵有些其他仙門所不可及之處。


    慕情之前同著司凡南在一起聊天的時候總會調侃道,都說嶺南行術了得,她看,其實還是醫術更了得些!


    所以嶺南天衍也算是在名門仙家中,所出名的地方不在自家修術而是比較獨樹一幟的一處仙門了。


    本來此番上九華天嬌玲渡就放心不下司凡南多病金貴的身子,所以才隨行安排了這麽多醫者前來跟隨,可沒想到的是,最後司凡南他自己沒怎麽用著,倒是給諸多仙門在慶功宴上所受了傷的子弟給湧上了。


    福兮禍兮,這何嚐又不是一枚天降的保命符。


    自古救命恩情大於天,這不比再生之情輕到哪裏去。


    若是他邀月仙門敢趁著現下對司凡南也就是天衍發難的話,那也就得先想好了,他們邀月不僅僅是要麵對一個嶺南天衍,更甚很有可能會是整個天下仙門。


    周圍的年輕邀月子弟聽不出司凡南他的話中之意,但季月遙身後的那些人老精怪的長老們怎麽會聽不出來。


    當即便就有人皺起了眉頭,私下裏小聲竊竊私語交頭接耳去了。


    至於這些長老們都說了些什麽,那就不可而知。


    司凡南把一切全部看在了眼裏,他明白,他天衍的人出島何其容易,但若是他想要讓身後所護著的五筒出島,那就不一定了。


    為了快刀斬亂麻,恐生變數,於是司凡南就在他自己說過話之後的幾個唿吸間,當即便就又快速轉身,向著身後司瓜司命各自沉聲吩咐道。


    “司瓜,你去召集島中分散的醫師道蓮花島碼頭匯合,司命,你去把鬼羅刹架起來,跟著本家主走去碼頭,咱這就打道迴府!”


    身後司瓜司命總歸還算是訓練有素的,一聽自家家主的命令,當即話不多說,直接應聲道是,分頭行動,十分麻利。


    然而就在司凡南他這就要動身離開的時候,那站在季月遙一側的行雨長老卻是快速伸手攔截道。


    “南吟仙尊,且慢!”


    司命剛好攙扶起像是處在休眠中的五筒兄,雖然他在本能上的確很是害怕,怕著自己此時正在攙扶著的是一具邪祟,且還是兇靈的那種。


    但自家修為最差的家主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現其怕過,不僅如此,還拚死保護著這兇靈,那他又有什麽資格去怕。


    總歸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護不好自家家主,大不了就是一條命,拿去便是!


    然而剛站起身形,司命他便就聽見了行雨長老的話,很是不解的抬起頭,然而看到的,卻是自家家主那難得彰顯可靠的背影。


    眼角隱隱泛起水光,這可沒把司命給感動壞了。


    “家主.......”


    司命在口中情不自禁的輕喚了一聲。


    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到自家家主這麽高大雄偉過,當真是不輸先任家主的半絲風範!


    司凡南似乎聽到身後的司命叫了他一聲,以為是身後侍從又擔心了,於是很好心的迴眸一笑,是以安慰道。


    “莫要慌,最起碼我還是個仙尊。”


    聲音說的很輕,輕到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夠聽到。80


    司命含著淚光用力的點了點頭,手下攙扶著五筒兄的身子更緊了。


    雖然仙尊的名頭被司凡南他拿來這般的保命用很是不光彩,也有違一門門主之氣,但別人想用的時候還沒得可用不是!


    人比人,不能比........


    司凡南迴過身來若無痕跡的遮掩住了五筒的身形,盡可能的不讓眾人看見那在五筒左側臉皮下所刮爛開來的那一小小皮層。


    抬起俊朗的眸子,不解的看向眼前行雨長老,司凡南手中輕輕的揉搓著都泛了油光的八棱盒,拱手很是客氣道。


    “不知長老還有何事?”


    季月遙看著司凡南的身形左晃晃右晃晃,就是不肯讓出一絲視線讓人看清楚那正被司命所攙扶著的鬼羅刹現下是何情形,隨即收迴了溫潤的眼眸,代著行雨長老頷首微微一笑。


    看著司凡南,很是客氣道。


    “是這樣的南吟仙尊,月遙此番前來,身後有一批子弟是護送仙尊出島的,而另一批.......”


    司凡南靜靜的聽著季月遙的話,同樣也是靜靜的看著季月遙,然而這般在司凡南臉上很是靜的眼神,卻看的直讓人覺得有些心虛。


    季月遙溫潤的容顏上十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終歸還是說道。


    “南吟仙尊,這另一批.......則是留下來看管鬼羅刹的。”


    司凡南那原本揉搓著八棱盒的手輕輕一頓,睫毛垂了三分。


    果然是自己所想的那般。


    之前這季月遙便就想把五筒關起來,現下島中防禦陣一解開,眾前來蓮花島的仙門也開始紛紛而出,自然更是不會放過機會。


    司凡南側顏看向季月遙,來來迴迴上下審視著,很是不解道。


    “嗯?二長老這是為何?”


    季月遙麵兒依舊是溫潤一笑,微微頷首很是客氣的說道。


    “是這樣的南吟仙尊,因為今夜有門下子弟看到了之前殿中有個黑影襲擊了清風仙尊和慕公子,以至於助紂為虐,幫了我那暫時迷失了心智的十三弟,造成了眼下這番........”


    季月遙的話並沒有說的很明白,但眼下隨處可見且十分淩亂的邀月大殿,便就足以說明之前所發生的腥風血雨。


    頓了頓,隻聽季月遙繼續說道:“南吟仙尊,實不相瞞,為了給天機和蒼穹一個交代,我邀月定是要緝拿那黑影伏法服眾的。”


    司凡南緊緊皺了下眉頭,手中揉搓著的八棱盒的手停了下來,雙手背後,看著季月遙他道。


    “二長老,你這話凡某就有些聽不明白了,這之前不光是你門下子弟,就我等也是親眼目睹,那黑影分明是同著我身後的這個........”


    因為之前眾人都有親眼目睹過,那與之司凡南的樣貌是相差無幾的五筒兄視魂的模樣,也就是那黑影的模樣。


    於是便就有很多仙門子弟也是到現在都沒有搞明白,到底是此時被司命所攙扶著很是樣貌平平的邪祟是鬼羅刹,還是那露出真容的黑影才是鬼羅刹?........


    而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暫且司凡南也是有些不知要該怎麽稱唿五筒兄為好了。


    但司凡南他卻是很明白,此時身後司命所攙扶著的那個邪祟,就是慕兄囑托給他照看好的鬼羅刹。


    鬼羅刹是天下仙門子弟給五筒兄起的名號,想來應該也是有許多人都知道慕情她經常稱唿鬼羅刹為五筒兄的。


    司凡南他若是直接說出了五筒這個名字的話,那這又與之直接說出鬼羅刹有何不同。


    在短暫的想來想去之後,雖是也很是不清楚那黑影為何會同著五筒兄長得一模一樣,也同著自己很是相像。


    但為了避免黑影所造成的影響就如同季月遙的話般連帶在了五筒身上,司凡南他隻好決定是以邪祟這個統稱來以代稱。


    頓了頓,想好了的司凡南隨即便就開口接著他之前的話繼續說道。


    “那黑影分明是同著我身後的這個邪祟不是同一個,為何二長老你們不去抓那個真正的罪魁禍首,非跑來要跟我搶一個毫不相幹的邪祟?”


    然行雨長老很快便就接過了司凡南的話,微微哼了一聲,很是有著老輩的古板苛刻模樣的說道。


    “南吟仙尊,別人不知,但老朽卻很是清楚,此時在你身後的那具看似樣貌平平實則非凡的邪祟,其實就是在慶功宴開始之際,常伴隨慕公子左右的!”


    行雨長老上前一步,對視上司凡南的視線繼續老氣橫生的說道。


    “這慕公子身邊常伴鬼羅刹這個兇靈邪祟一事,也是自圍剿不夜天後,眾所周知的事情,而我等的確是在此之前一起親眼目睹了那黑影的真容,但那真容分明就是與鬼羅刹一般無二........!”


    其實話說到這裏,邀月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栽贓陷害,殺人越貨。


    司凡南快速揉搓著手中的八楞盒,微微皺起了眉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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