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今天是顧淮舟28歲的生日,黎熹想準備生日禮物也來不及了。


    想了想,她跟顧寒管家借了廚房,打算親手為顧淮舟做一個小蛋糕。


    禮輕情意重嘛。


    顧淮舟知道後,要求跟她一起去廚房做蛋糕,被黎熹拒絕了,“不行,蛋糕是我送給你的小禮物,哪裏能提前讓你看到?”


    “晚上我們再慶祝,你去帶娃。”


    顧淮舟一臉嫌棄,“帶娃哪有陪你有意思。”


    “就當是提前練手,難道將來咱倆有孩子了,你也打算當甩手掌櫃?”


    一聽黎熹說願意和自己生孩子,顧淮舟頓時被哄得找不著北了。


    “好,我去帶孩子。”


    應梨很無聊,纏著周管家想去喂貓貓。


    過年這些年,顧淮舟將派大星送迴了莊園,讓顧寒管家幫忙照看。


    但派大星性格野性難馴,曾經抓傷過應梨一次,周管家不敢帶她去找派大星。


    見顧淮舟從廚房那邊走過來,周管家趕緊迎上前去告狀:“淮舟先生,狸狸纏著我要去找派大星玩兒,要是再被撓傷了就麻煩了。”


    本身應梨就有心肌病,應呈風平時將她看得很緊,上迴被貓撓傷去打疫苗,應梨還高燒了一場。


    “周管家,辛苦你了。你先去休息吧,我帶狸狸去釣魚。”


    顧淮舟刮了刮應梨鼻子,低頭問她:“想不想跟我去釣魚?釣了魚,咱們晚上煲湯喝。”


    應梨喜笑顏開,拉著顧淮舟就去工具房拿漁具,直奔湖泊那邊釣魚去了。


    “狸狸,你拋竿的時候要注意上方有沒有阻礙物,小心魚鉤被纏。還有一點必須記住。”


    應梨揚著巴掌小臉,好奇地看著顧淮舟,像是在問需要注意什麽。


    “你記住,有電線的地方,是不可以釣魚的。一旦魚鉤纏住電線,會有觸電身亡的可能。”


    每年因為魚竿打到電線觸電身亡的例子不在少數。


    既然要教應梨這一行,就必須將注意事項講清楚,提前避免風險。


    應梨嚴肅點頭。


    “來,我們來拋竿。”


    應梨是個聰明的小姑娘,很快便學會如何拋竿,掛魚餌了。


    她剛拋出一杆,顧晨光就過來了。


    “小舅舅。”


    顧淮舟悶悶喊了一聲顧晨光,拍了拍應梨的腦袋,“狸狸,你先自己玩會兒。”


    應梨乖巧點頭。


    顧淮舟在亭台下的茶桌上坐下,“小舅,請坐。”


    顧晨光坐下來,將手機隨意擱在桌麵,指著應梨的背影,揶揄顧淮舟:“沒看出來,淮舟帶娃挺有耐心。”


    “你將來會是一個好父親。”


    做一個好父親,這從前並不在顧淮舟的人生規劃中。


    但自從遇見黎熹,顧淮舟的人生中就多了很多規劃。


    做黎熹男朋友。


    做黎熹丈夫。


    跟黎熹一起生兩個孩子,做一個合格的父親...


    見顧淮舟眼神幽深,明顯是在走神暢想什麽,顧晨光欣慰地笑了起來,“你現在這樣子,才像是個年輕人嘛。”


    “以前太死氣沉沉,沒情趣。”


    顧淮舟也不反駁。


    一名幫傭端來熱茶跟幾盤點心堅果。


    顧淮舟給顧晨光倒了一杯熱茶,“舅舅,請喝茶。”


    “好。”


    那茶有些燙,但茶杯隔熱性能不錯,捧在手裏倒是溫暖合適。


    顧晨光一邊把玩茶杯,一邊跟顧淮舟打聽黎熹的情況,多大了啊,做什麽工作啊,家裏還有誰啊,性格如何啊...


    顧淮舟也不是每個問題都會迴答,就挑了些能說的說了兩句。


    打聽得差不多了,顧晨光這才說:“日後有空,記得帶黎熹去京都迴家玩,也讓你舅媽和表兄們都見見黎熹。”


    “...如果她願意,我會帶她去。”


    “瞧瞧,這就開始維護上了。”顧晨光搖頭感慨道:“以前還當你小子這輩子都不會成家立業了,哪知道,你談起戀愛來,也像你爸跟你哥...”


    聽小舅舅提到死去的大哥,顧淮舟轉了轉手裏的茶杯,故作隨意地問:“我大哥談戀愛的時候也很上頭?”


    “那是當然啦。”


    “你哥哥從小就跟我最親近,他第一次動心是什麽時候,第一次結束處男之身是什麽時候,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說到這裏,顧晨光朝顧淮舟一眨眼,壓低聲音說:“我也算是他的戀愛導師了。”


    “我哥除了跟柳宜談過,還有其他的對象嗎?”


    顧晨光搖頭,“沒有,柳宜是他的初戀,他倆20歲相知相愛,談了五年才分手,哪是輕易說忘記就能忘記的?”


    顧淮舟趁機套話:“可我模糊記得,我曾聽到過我哥跟他朋友說柳宜門庭太小,眼界格局也太小,不是顧家大少夫人的合適人選...”


    “他都嫌棄上她了,怎麽還舊情難忘了?”


    “這話你聽誰說的?”顧晨光的反應很是驚訝,“淮安什麽時候對柳宜有過這種想法了?”


    “...我也是不經意聽到的,也可能是我聽錯了。”顧淮舟哪裏知道那些細節,還不是柳皇說的。


    顧晨光蹙眉想了想,忽然改口說:“也許,你是隻聽了上半部分,沒有聽到下一段。”


    “嗯?舅舅這話是什麽意思?”


    “淮安的確說過類似的話,他那話也不是跟別人說的,正是對我和你大舅舅說的。”


    “淮安從沒有看不起柳宜的想法,他倒是不太喜歡柳宜的雙親,說那對夫婦有些貪得無厭。”


    “但淮安也說了,他最不缺的就是錢,就算柳宜雙親愛財,那也不算大問題。”


    “這愛財嘛,既是缺點,但何嚐不是另一種優點呢?”


    一對愛財的嶽父嶽母,對其他女婿來說可能會苦不堪言。


    可顧淮安最不缺的就是錢啊。


    “淮安當時說那種話,是想拜托你大舅媽多費心,常帶柳宜去見見大世麵,幫幫她打開眼界,學習如何做一個大家族的少奶奶。”


    “淮安對柳宜那女子,可以說是深情不悔了。”


    “...竟然是這樣?”顧淮舟心裏誕生了幾分荒唐心。


    合著那柳宜是隻偷聽了一半,就忍不住跑了,誤會了大哥。不巧,她又遺傳了她父母的貪財勢利,生了歪心思,親手耗光了大哥對她的愛意。


    難怪大哥在知道柳宜被綁架侵犯後,會狠心置那陳澄跟她的養父於死地。


    因為顧淮安從頭到尾深愛的人都是柳宜。


    他誤以為心上人被陳澄傷害,這才下了死手。


    “怎麽不說話?”顧晨光見顧淮舟突然沉默下來,俊臉上蒙著一層陰翳,他心裏有些不安,“...淮舟,你是瞞著我們什麽事嗎?”


    “...我得去見一見爺爺。”


    顧淮舟站起身來,對站在旁邊的傭人說:“麻煩去請周管家過來陪著狸狸。”


    “好的淮舟先生。”


    顧淮舟一語不發地離開了湖心亭,顧晨光見情形不對,也跟著追了上去。


    廚房的員工正在上菜,顧文韜跟顧晨陽也結束了對弈,正在洗手準備吃飯。


    見顧淮舟獨自一人沉著臉進來,顧文韜頓時看出他有話要說。


    “這是出了什麽事?”


    “爺爺,我有事要跟你講。”


    顧文韜想了想,又問:“你兩位舅舅可能聽?”


    “嗯。”


    見顧晨光也跟著追了進來,顧文韜便拿過手杖,對杜玉生說:“玉生,讓人送些茶水去書房。”


    “晨陽,晨光,你們跟淮舟一起跟我去書房。”


    四人沉默地上了二樓的書房。


    等杜玉生親自將茶水送上來,將門關上,顧文韜這才問顧淮舟:“出了什麽事?”


    “爺爺。”


    “我可能猜到12年前父母跟兄長之死的導火線了。”


    此言一出,顧文韜與兩位舅舅都露出驚詫之色。


    顧文韜眼皮抖了抖,才不動聲色地說:“到底是怎麽迴事,將你發現的事仔細跟我們講一講。”


    顧淮舟便將他從柳皇那裏打聽到的線索,以及今日顧晨光透露的細節綜合到一起,講述給三位長輩。


    聽完,三人皆滿臉荒唐。


    “你是說,你父母兄長之死,其實是因為柳宜那女人爭風吃醋,借刀殺人?”


    “是。”


    顧淮舟直勾勾地盯著顧文韜,“爺爺,我哥當年是不是害死過一個叫陳澄的女藝人?”


    顧文韜也是一臉茫然,他沉吟道:“...顧家家風嚴謹,我對你父親,你哥哥的管束向來嚴格,就算是你的父親縱橫商界多年,也不曾對人趕盡殺絕過。”


    “淮安是我們兩代人傾心栽培的繼承人,他一向都是守得住底線的孩子,怎麽會做出這種事?”


    “爺爺。”顧淮舟苦笑,他說:“我眼裏的哥哥也是完美無瑕的,但人豈能真的完美無瑕?”


    “你眼裏的長孫,自然是聰明睿智,孝敬恭順。但我想,在大舅舅跟小舅舅眼裏,我的大哥又會是不一樣的模樣。”


    被顧淮舟點到名字,顧晨陽猶豫地說:“...淮舟說的這件事,其實,我倒是略有耳聞。”


    顧文韜豁然看向顧晨陽:“你知道他為了那個柳宜,將那女子害死的事?”


    “顧伯伯,您先冷靜。”顧晨陽趕緊端起茶杯遞給顧文韜,“您先喝口茶,聽我慢慢說。”


    顧文韜抿了口茶,很快便恢複鎮定,“說。”


    顧晨陽邊迴憶邊說:“我也記不清究竟是多年前的事了,隻模糊記得有一天,茹芸突然找到我,跟我說柳宜被綁架侵犯,淮安為此震怒,揚言要弄死罪魁禍首報仇。”


    “茹芸擔心淮安震怒之下做出糊塗事,便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我,讓我去勸一勸淮安。”


    茹芸是顧晨陽的愛人,也就是顧淮舟兄弟的大舅媽。


    那時,茹芸聽了丈夫跟外甥的話,經常帶著柳宜去參加大型商業酒會,幫她開拓眼界。


    所以,盡管柳宜被綁架侵犯的事沒有見報,被顧淮安瞞得很緊,茹芸卻還是知道的。


    “我知道這事後,親自來了一趟東洲,找到了淮安,苦口婆心地勸了他一頓。”


    “淮安當時也允諾過我不會對那個女子趕盡殺絕,他承諾隻將對方趕出娛樂圈,趕出國內,讓她沒有立足之地。”


    “我當時建議他報警立案,讓那女子去坐牢,但柳宜卻哭哭啼啼地抓著淮安的手,說不想被天下人知道她清譽盡毀的事。”


    “淮安不忍讓柳宜承受更多的詆毀跟揣測,便跟我承諾雖然不會對那女子趕盡殺絕,但也要讓她滾出娛樂圈,滾出東洲市,永無立足之地。”


    “我那時並不知道整件事是柳宜的陰謀,我尋思著那女子做事歹毒心狠,隻是將她趕出東洲市,也算是淮安網開一麵了。”


    “所以我便同意了淮安的做法,後來我就聽茹芸說,那女子被在娛樂圈被雪藏,被逼得遠離東洲市,逃到了國外。”


    ...


    將當年自己知情的內幕講述出來,顧晨陽擰眉說:“但後來發生的事,我是不知情的。”


    “我至今還以為那女子在國外生活呢。”


    誰能想到,12年前顧家差點被滅門的慘案,竟然是因為這麽一樁小事。


    聽完這些,顧文韜蒼老的麵龐變得陰鷙如水,“如此說來,我竟然從來沒有看透過我的大孫子。”


    “...他糊塗啊!”


    顧晨光也不敢相信那場綁架案竟然是因為這件事,他唏噓不已,歎道:“難怪跟柳宜分手那晚,淮安會跑去京都找我喝酒,醉酒後坐在車裏,還一遍遍地說他是個蠢貨,說自己瞎了眼睛,犯下了不可原諒的罪過。”


    “我那會兒還以為他是做了背叛柳宜的事,被柳宜知道實情後給甩了,才這麽難過。”


    “如今看來,他是無意中發現了真相,看穿了柳宜的真麵目,意識到自己成了柳宜借刀殺人的工具...”


    一時間,書房萬籟寂靜。


    本以為12年前的綁架,隻是一個變態殺手針對豪門世家展開的激情犯罪,如今得知真相另有隱情,幾人心中都沉甸甸的。


    “陳澄的養父,叫什麽?”


    “陳如東。”褚旭這兩天在加班調查陳澄跟她養父的身份信息,顧淮舟先前在直升機上,就是在看二人的資料,因此記得清楚。


    “陳如東?”


    聽到這名字,顧文韜顯然有些吃驚,“竟是他!”


    “顧伯認識這人?”顧晨陽有些意外。


    “認得!”顧文韜閉著眼睛,輕歎道:“陳家原來也是東洲市富甲一方的存在,後來全麵戰爭爆發,陳家先輩與顧家先輩一樣,都投入到了戰爭。”


    “陳如東與我一樣,成了家裏的獨苗苗。但不同的是,我的母親帶著年幼的我躲到了鄉下,幸運遇到了我嶽母收留。少年時期雖然過著清貧辛苦的生活,但好歹有口飯吃。”


    “而陳如東失去了家跟家人,據說耳朵還被炸彈碎片削掉了一隻,他後來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我沒有再見過對方,但我聽兒時認識的友人們提到過他,據說他後來去了特殊學校當老師,專門教那些身體有疾的孩子上課。”


    “還說他是個大善人,一生都在做慈善,迴報百家飯的恩情。”


    “那是個真正菩薩心腸的活佛啊,可他那樣可敬的人,卻死在了我孫子的手裏...”


    顧文韜雙眼含淚,悲痛地感慨道:“是我教子無方啊!”


    顧晨陽兄弟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麽。


    顧淮舟的情感天生就薄一些,查到真相後,他在經過最初的打擊後,很快就恢複了冷靜理智。


    他沒有顧文韜這麽多的情緒。


    顧淮舟冷靜地指出:“據我所知,這位陳老先生生前不止教育過無數的特殊孩子,他還出資默默地養大了39個孤兒。”


    “12年前綁架案,應該是這群孤兒自發組織的複仇行動。他們是在替無辜死去的陳老跟陳澄複仇。”


    “爺爺。”


    顧文韜看向顧淮舟,“你說。”


    顧淮舟微微握拳,他輕聲說:“我跟周警官還會徹查當年這件事的真相,若真相真跟我的猜測一致,待到破案日。”


    “我希望爺爺你能放過那38個從犯,隻對那個白衣女子追究責任。”


    聞言,顧文韜眼神很震動,顧晨陽兄弟也覺得顧淮舟這想法太婦人之仁。


    “淮舟,他們殺了人!”


    顧淮舟看向他大舅,他說:“可我哥殺人在先,他仗著有權有勢,在沒有查清真相的情況下,隨手就弄死了陳澄跟陳老。”


    “他無辜嗎?”


    “顧家的禍端,不是那群複仇者帶來的,是我哥造成的。”


    ...


    顧晨陽兄弟直接不吭聲了。


    顧文韜老淚縱橫,他撐著額頭,痛惜地說:“淮舟,或許感情薄涼,對你而言也是個好事。”


    正因為感情薄涼,所以他才能這麽容易地說出放過那群從犯的話。


    而顧文韜一想到無辜慘死的兒子兒媳,想到英年早逝的長孫就心痛不已。


    “...這事,我不參與了。”


    顧文韜歎道:“我現在隻求你平安健康,跟黎熹感情和睦。”


    “我老了,或許這事,我是不該幹涉過多...”


    *


    因為這件事,中午吃飯氣氛都沉甸甸的。


    顧文韜坐在餐桌旁,陪黎熹吃了幾口菜,他實在是撐不住了,便以身體不適迴屋休息去了。


    飯後,顧晨陽兄弟還是走了,臨走前熱情地邀請黎熹若是去了京都,一定要去他們家裏玩。


    黎熹笑著應下。


    等人都走後,黎熹問顧淮舟:“你將陳澄跟陳老的事,告訴顧爺爺了?”


    “嗯。”


    顧淮舟牽著黎熹的手在湖泊邊散步,他說:“熹熹,你說那女子當年為什麽要找人玩捉迷藏的遊戲?”


    這是顧淮舟想不明白的地方,“她難道就不知道斬草要除根的道理?”


    “她知道。”黎熹停下來,仰頭對顧淮舟說:“我想,她或許也是於心不忍。”


    “你哥殺了陳澄,殺了陳老,對方便殺了你哥,殺了你的雙親。可你是整件風暴中唯一的無辜者。”


    “她不想殺你,於是便給了她自己跟你一線生機。”


    而黎熹的出現,就是那一線生機。


    “現在想來,那日在茶館屋頂中,我幫你找迴記憶時,你脫口而出喊的那聲‘橙姐姐’,就是至關重要的線索。”


    “橙姐姐不是殺手的名字,橙姐姐是第一個受害者的名字。”


    聞言,顧淮舟腦海裏有一下破碎的畫麵一閃而過。


    他按了按太陽穴,沒有對黎熹隱藏他的難受,他說:“陪我迴小樓去休息會兒吧,我有些頭疼。”


    “好。”


    這個下午,顧淮舟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夢。


    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他渾身都是冷汗。


    顧淮舟去洗了個澡,下樓來,才發現應呈風過來了。


    他正和黎熹一起在廚房做菜,應梨在一旁打下手。


    見顧淮舟醒來了,顧寒走過來,解釋道:“年年這一天,應醫生都會趕來陪你過生日。”


    “瞧,今兒也來了。”


    聽到聲音,應呈風和黎熹同時迴頭朝他望過來。


    “醒了?”


    黎熹洗了洗手,將一袋子土豆遞給顧淮舟,“你來剝土豆皮,我要做土豆燉牛腩。”


    “...好。”


    站在中島台洗土豆,聽著黎熹跟應呈風請教自己的口味愛好,顧淮舟忽然覺得很幸福。


    摯友,摯愛都在身邊,這種幸福,他很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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