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黎熹在警局當眾揭露出12年前的真相,那時顧淮舟就陪在她的身邊。


    這麽說,顧淮舟早就知道當年救他的小女孩不是自己,而是黎熹了?


    “顧淮舟,你是故意等在這裏看我出洋相?”


    謝嬌月覺得就像是個跳梁小醜,還舞到了黎熹這個真正的救命恩人麵前。


    謝嬌月質問顧淮舟:“顧淮舟,你早就知道黎熹才是你真正的救命恩人了?”


    顧淮舟卻搖頭說:“事實上你第一次來顧家,我就知道你不是救過我的小女孩。”


    謝嬌月感到不可思議,“...你怎麽發現的?”


    顧淮舟那時候都忘得幹幹淨淨了,顧老先生他們都沒發現問題,顧淮舟又是怎麽發現的?


    但顧淮舟興致缺缺,根本沒興致跟她解釋原因。


    見顧淮舟不願解釋,謝嬌月又問出心底更深的疑惑,“既然你知道那個人不是我,那你為什麽沒有拆穿我?”


    “這些年還不斷地給謝家提供幫助?”


    謝嬌月想不明白。


    聞言黎熹也覺得奇怪。


    既然顧淮舟早就知道謝嬌月不是真正救出他的恩人,那為什麽還要對謝家提供幫助?讓謝嬌月借著顧家的權勢在外麵拉資源?


    發現黎熹動了動耳朵,似乎很想知道原因。


    顧淮舟這才說:“救我的人不是謝嬌月,但一定是跟謝家有關係的某個人。”


    “謝家在騙我,騙我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攀附顧家,換取榮華富貴?”


    “既然他們想要,那就給他們。”


    說到這裏,顧淮舟別有深意地垂眸看了眼謝嬌月,他表情似笑非笑,“謝家的確沒讓我失望,個個都是人中龍鳳,臥龍鳳雛。”


    “謝家人幹的事,一個比一個轟轟烈烈。”


    搞小姑娘的爸,出軌幹兒子的媽,為了聯姻踹掉心上人的哥,仗著家裏有錢無惡不作的妹妹...


    謝家這一家子,真是壞得整整齊齊的。


    謝嬌月又不傻,聞言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她流下不甘的淚水,顫聲控訴顧淮舟:“你故意捧殺謝家,縱容我在外麵借你的名聲換取資源,讓我成為大明星,隻是為了欣賞謝家家破人亡,欣賞我身敗名裂?”


    “是。”


    顧淮舟迴答得很坦然。


    他還饒有興致地詢問謝嬌月:“謝小姐,被眾星捧月過,再跌入穀底的感覺,是不是很不好受?”


    能好受嗎?


    對於貪婪之人而言,沒有任何報複他們的方式能比捧殺更誅心!


    這十幾年裏,每每想到顧家繼承人被他們耍得團團轉,給他們帶來數不盡的幫助,謝嬌月一家人便沾沾自喜,認為顧淮舟很好蒙騙。


    殊不知,他們才是真正的小醜。


    合著顧淮舟從頭到尾都是清醒的,他隻是太無聊,索性就耐心地陪他們玩一場遊戲。


    他故意養大謝家四口的野心,等到哪天他覺得無聊,就毀了謝家給他助興...


    顧淮舟可是顧氏家族傾盡資源跟心血,悉心栽培的家族掌權者啊!


    他的心眼子,比謝家人見過的人民幣還要多。


    他們怎麽會覺得顧淮舟是個好蒙騙的男人呢?


    思及此,謝嬌月滿心絕望和惶然。


    再多的辯解,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了。


    謝嬌月一時間都放棄了掙紮。


    顧淮舟看了眼腕表,見已經八點半了,宴會那邊不能再拖了,便對顧寒說:“顧伯,勞煩你將謝小姐送出顧家。”


    聞言,謝嬌月脫口而出:“你肯放我走?”


    按理說,顧淮舟在知道真相後,不會輕易放過她才對。


    就算顧淮舟不親自下場弄死她,也要將她送去警局接受調查才對啊...


    顧淮舟表情有些玩味,“謝小姐,你隻是騙了我,罪不至死吧。”


    說完顧淮舟就牽著黎熹的手離開了。


    “黎熹!”


    謝嬌月卻一把扯住黎熹的羽絨服下擺。


    見謝嬌月像是有話要說,黎熹安撫顧淮舟,“你先出去等我,我要單獨跟她聊一聊。”


    “...嗯。”


    這是在他的地盤,謝嬌月絕對傷不了黎熹,顧淮舟倒也放心。


    顧淮舟帶著顧寒跟褚旭一起離開。


    待書房隻剩下她倆後,謝嬌月這才問黎熹:“你是什麽時候知道顧縝就是顧淮舟的?”


    “是顧爺爺壽宴那天?”


    那日謝嬌月就在湖心小築見到了黎熹,對方還撞破了她被顧淮舟狠心拒絕的狼狽模樣。


    所以謝嬌月理所當然認為是在那天。


    黎熹搖頭否認,“我剛知道不久,事實上在發現他隱瞞了真實身份後,我跟他還鬧過分手。”


    聽到這話謝嬌月感到不可思議,“你竟然跟他鬧分手?”


    那可是顧淮舟啊!


    她竟然也舍得?


    黎熹嗤笑,“也許在你眼裏顧淮舟就是保你一家榮華富貴的土皇帝,但在我這裏,他就是個騙了我的狗男人。”


    “不誠實的男人,當然要分手。”


    謝嬌月:“...”


    黎熹近來瘋了一樣地發癲,這倒的確是她做得出來的事。


    謝嬌月相信黎熹沒有騙她,事實上她也沒必要在這種細節上欺騙自己。


    謝嬌月咕噥:“...你還真是好運,還真讓你勾搭上了顧淮舟。”


    這人啊,狗屎運來了,擋都擋不住的。


    謝嬌月擦掉眼淚,扶著屏風站起來。


    即使到了這個時候,她也要保持高姿態,像個天鵝一樣昂著頭。


    她挑釁一笑,語氣倨傲地說:“就算你勾搭上顧淮舟又如何?顧淮舟有感情障礙,他根本就不懂如何去愛一個人。”


    “你以為他愛的是人是你嗎?”


    謝嬌月故意刺激黎熹:“他愛的根本就不是你,他愛的不過是當年救他於水火的恩人!”


    “換做張熹,周熹,宋熹...”


    “誰都可以。”


    “倘若你沒有救過他,他根本就不會準許你接近她!”


    這些話誰聽了不誅心啊?


    但黎熹從來偏偏是個油鹽不進的主。


    她一點也不精神內耗自己。


    黎熹語氣挺無所謂,“那又如何?就算他愛的隻是恩人,但恩人也是我啊,這是不爭的事實。”


    “再說。”


    黎熹歪頭,好整以暇地說:“東洲市那麽多小孩子,卻隻有我參加了那個遊戲,還成功將他救了出來。顧淮舟跟我啊,那就是天生一對。”


    “懂?”


    謝嬌月瞠目結舌,沒想到黎熹內核這麽強大,“你真的不介意?”


    謝嬌月不相信黎熹完全不在乎。


    “就算顧淮舟愛的不是我這個人,那又有什麽關係呢?”


    黎熹攤開雙手,像個遊戲人間的渣女,“顧淮舟是個年輕英俊的男人,有錢有顏,我跟他談也不吃虧。”


    “就算將來我們兩看相厭分手了,那也沒關係。他大方又多金,分手肯定也會給我一大筆分手費。”


    “分了手,我都能靠著他給的分手費躺平過日子了,寂寞了找個小男模,開心了帶著好朋友周遊全國...


    “怎麽看,跟他談戀愛我都不吃虧耶。”


    完全沒想到黎熹會說出這種令人不齒的話,謝嬌月振振有詞地罵她:“黎熹,你真是厚顏無恥!”


    “能說出這些話,可見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你愛的根本就不是顧淮舟這個人,而是他的身份跟地位,你...”


    黎熹打斷謝嬌月:“難道你愛的是顧淮舟這個人?他是顧縝的時候,你的眼神可曾在他身上停留過一分一秒?”


    “誰都可以說我跟他在一起是抱大腿,唯獨你謝嬌月最沒資格。”


    謝嬌月理虧,自然無話可說。


    她是見過顧縝好幾次的。


    但就像黎熹說的那樣,她從來沒有見顧縝放到眼裏過。


    其實謝嬌月心裏也清楚,她愛的的的確確就是顧家繼承人,這個人可以長著顧縝的臉,也能長著任何其他男人的臉。


    見謝嬌月無話可說,黎熹心情都愉悅起來。


    她繼續朝謝嬌月心窩插刀子,“就算將來分手,那我也是顧淮舟唯一談過的正牌女朋友。但你就不一樣了...”


    黎熹抑揚頓挫地說:“以後人人提到你謝嬌月,都要揶揄一句:哦,謝嬌月啊,是那個全家跪舔顧淮舟,結果連個屁都沒撈著的舔狗嗎?”


    謝嬌月身子晃了晃,幾乎站不穩。


    她緊緊抓住屏風的木邊框,指關節用力到泛白,這才勉強站直了身子。


    盯著滿麵笑容的黎熹,謝嬌月卻覺得黎熹是那麽的麵目可憎。


    “黎熹,你嘴巴還真是惡毒啊!”


    “這些年在我們家扮演乖乖女,還真是委屈你了。”


    一想到黎熹這些年都是裝乖巧扮透明,謝嬌月就如鯁在喉,像是吞了隻蒼蠅,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黎熹微勾紅唇,接連質問謝嬌月:


    “你難受?”


    “恨我?”


    “覺得自尊心被踐踏了?”


    話鋒一轉,黎熹說:“難受痛苦那就對了。”


    “這些年你仗勢欺人,算計他人的時候,那些被你欺負的人他們也曾這樣難受過。”


    “謝嬌月,你就該爛死在監獄裏!”


    說罷,黎熹突然走到謝嬌月麵前,抬起右腿就是一腳踹在謝嬌月肚子上。


    “啊!”


    謝嬌月被踹得一趔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腹中陣陣絞痛,謝嬌月疼得臉頰青白。


    她怒目圓睜,質問黎熹:“你敢打我?”


    “為什麽不敢?”黎熹解開羽絨服的拉鏈,撈起顧淮舟書桌上的硯台,對準謝嬌月的大腿就砸。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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