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應呈風精準喊出自己的名字,黎熹有些驚訝,“應先生認識我?”


    轉念想到薑晴空能搶迴一條命,都要多虧應呈風醫術高明。


    恰好,那晚她在搶救室給薑晴空輸血。


    應呈風能認出她,應該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思及此,黎熹笑道:“那晚還要感謝應醫生及時趕到,才將薑小姐從鬼門關拉迴來,才讓我獻出去的血液都有了價值。”


    聞言,應呈風說:“身為醫生,救死扶傷是本職工作罷了。倒是黎熹小姐大義獻血,這很難得。”


    “你的女兒很可愛。”黎熹看著應梨混血的五官,好奇地問:“她是混血兒吧?”


    “嗯。”


    應呈風問黎熹:“黎熹小姐跟狸狸認識?”


    “我們有幸在顧家見過一麵。”見應呈風聞言又是一愣,黎熹解釋:“上迴顧老爺子辦八十大壽,我也去參加了,還在顧家留宿了一晚,恰好碰到了半夜夢遊跑到我房間來睡覺的應梨。”


    “還有這事?”


    應呈風驚訝不已,他問應梨:“狸狸,黎熹姐姐說的是真的嗎?”


    應梨粉白的麵頰上頓時浮出一抹難為情的羞紅來。


    一看她這反應,應呈風就知道了答案。


    “那真是不好意思。”應呈風告訴黎熹:“應梨因為兒時的一些經理,性格有些自閉,常常半夜驚醒。”


    “但這還是她第一次走到別人房間去睡覺,看來我們狸狸很喜歡黎熹小姐。”


    應梨睜著微圓的葡萄眼,亮晶晶地盯著黎熹,一個勁地點頭。


    “看,狸狸喜歡你。”


    黎熹莞爾,打趣道:“美女都是惺惺相惜的。”


    應呈風溫和一笑,見黎熹還有朋友在,邊說:“多謝兩位小姐幫我照顧狸狸,你們姐妹聚餐我們就不打擾。”


    “為了表達我的感激之心,還請給我一個買單的機會,不然我心裏也過意不去。”


    他都這麽說了,黎熹再跟他客氣就矯情了,“那就要讓應醫生破費了。”


    “應該的。”


    應呈風抱著應梨去買了單,離開前,應梨噔噔噔地跑到餐桌邊,再次拿起鋼筆寫到:【你都沒給我發微信消息。】


    小家夥這是有情緒了。


    黎熹告訴她:“我這段時間忙著考駕照,忘了跟狸狸聊天了。”


    “這樣,以後狸狸無聊可以給我發消息,我有時間會陪你聊天。”


    應梨:【好,我要看婚紗魚。】


    她說的是黎熹家裏那兩條蝴蝶鯉,剛加上微信那天,黎熹曾給應梨發了一條蝴蝶鯉的視頻。


    “好啊。”


    “狸狸,我們走了。”應呈風咱在遠處朝應梨招手。


    應梨朝黎熹和謝箋揮了揮手,這才抱著橙汁跑向應呈風。


    父女倆牽著手離開餐廳後,謝箋感慨:“這個應醫生的愛人,一定是個頂級大美人。”


    “我也覺得。”


    “對了,你跑去醫院給人獻血了?難怪你今天拎著聖安醫院的藥品袋子。”


    “嗯,獻血救了個人。”想到薑星河跟謝箋高中時同過校,黎熹問她:“你認識薑星河嗎?”


    “啊!”謝箋突然驚唿一聲。


    黎熹擔心地望過去,發現謝箋竟然被螃蟹的鉗子戳破了指腹,還留了血。


    “怎麽這麽不小心。”


    黎熹趕緊按住謝箋的指腹,用力往外擠了擠。


    將血珠擠出來後,又從包裏掏出創口貼給謝箋包上。


    “你的包是哆啦a夢的口袋?怎麽什麽都有。”謝箋覺得黎熹就像是個寶藏圖,越是深挖,驚喜越多。


    黎熹就笑,“有備無患嘛。”


    謝箋將話題拉迴先前的話題:“你說的薑星河,是家裏做高端女鞋品牌的那個薑家嗎?”


    “對。”薑家的確是做高端女鞋品牌的。“我聽他說,你倆曾是一個高中的同學,但他好像比你大兩屆?”


    謝箋嗯了一聲。


    “我那天就是去獻血救他的妹妹,他妹妹摔倒流產大出血了,差點就沒救迴來。”


    聞言謝箋就說:“救他妹妹?”


    “嗯。”


    “薑星河跟他妹妹關係不是很糟糕嗎?聽說他從小寄讀,就是因為他妹妹容不下他。”


    “他妹妹容不下他隻是其一,說到底啊,還是他爹不喜歡他,才縱容家裏人都欺負他。”


    謝箋沒做聲。


    “薑星河高中那會兒,在你們學校是不是很出名?”


    謝箋想了想,才點頭,“嗯。”


    “很囂張?”


    哪知謝箋竟然搖頭說:“他很沉默。”


    這倒是出乎黎熹的意料,“我以為薑星河高中時期,也跟現在一樣張揚囂張呢。”


    聞言謝箋也有些意外,“他現在的性格,變了那麽多嗎?”


    “嗯。”


    黎熹說:“他現在吊兒郎當的,十足十的紈絝公子哥做派,但他人不錯,本質還是三觀正直的好男孩。”


    聽到這話,謝箋有些出神。


    黎熹見她手受了傷,便主動幫她剝蟹肉。


    小碗裏的蟹肉都堆了半碗,謝箋這才結束沉默,低語講:“薑星河念高中的時候,總是被霸淩,因為全校都知道,薑星河是薑家不受寵的孩子。”


    “隻要不把他搞死,薑家就不會管他。”


    “所以那會兒,很多人欺負薑星河。”


    謝箋說:“我第一次遇見薑星河,就是在女廁所,他被反鎖在裏麵,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有人放他出來。”


    謝箋將他放了出來。


    然後謝箋就成了第二個薑星河。


    黎熹聽得火冒三丈,“你們學校的領導就不管?”


    謝箋搖頭,“黎熹,當一個人被他的家人討厭放棄時,就連路邊的狗都是能咬他一口的。”


    黎熹頓時沉默下來。


    “他現在...過得好嗎?”謝箋問得有些猶豫。


    黎熹說:“怎樣算好?至少他還活著,現在的他,已經敢提起汽油火燒謝家救出薑晴空了。”


    謝箋震驚地張大了嘴。


    “那...那變化挺大。”


    如果不是相信黎熹的為人,謝箋都要以為黎熹是在吹牛了。


    那樣一個卑微沒有存在感的人,如今竟然敢縱火救人了?


    聽說高中畢業後薑星河就去國外野雞大學念書了。


    咋地,野雞大學就這麽養人?


    那個小綿羊一樣好欺負的男人,都被逼成了烈性山豬?


    看來這些年,薑星河是真的變強大了。


    謝箋難得扯起嘴角,揚起了微笑,她由衷替薑星河感到開心:“能爬出龜殼的人,都是勇者。”


    “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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